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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林希璃抓抓脑袋,少有的用困惑犹豫的语气极不确定地说,“是哦。”应下声来林希璃便越想越觉得是,于是抬头对林希瑾说,“那既然她是这么好的一个人,我们就应该以礼相待了。”
林希瑾摇头,又敲了一下林希璃的脑袋,看着林希璃少有地露出孩子气的委屈又不敢说出口的表情,本来有点恨铁不成钢的心情倒是缓和了下来。剜了她一眼说道:“刚刚跟你说不要以偏见的心态看人,你立马又犯了!”
“那不是,”林希璃一声抢白,看着林希瑾越来越恶狠狠的眼神,声音却是变得越来越小,最后小声嘟嚷道,“你不是说她是好人嘛……”
“我什么时候说她是好人了?”林希瑾白了林希璃一眼。
“你刚刚说她极富正义感啊?”
“富有正义感?哼,”林希瑾嗤笑了一声,问林希璃,“你想要做好事,去帮老农除草,等你除完了草,老农却痛哭流涕,说你除的是她刚刚种下的珍惜草药。你觉得老农会觉得你是好人吗?”
“那……”林希璃绞着衣角,小声分辩,“那也是好心啊。”
“是好心没错,”林希瑾喝了一口水,平缓了心情慢慢地给林希璃解释,“但是你做了坏事也是事实,所以在事实上你是坏人。世人只看结果,我们需要的也只是结果,动机那种东西,不是别人应该关心的。段青的动机是好的,但她的手段也一定是残酷的。所以我们可以说她有一颗好心,但她却是称不上什么好人的。认同吗?”
林希璃点头,想了想又问:“那,既是如此,大姐认为该如何最大化地利用她呢?”
林希瑾也不卖关子:“段青此人,既能做到如此的位置,必是个有心机,有胆识的。但是她为人疏懒,手段非常。所以最好的方法是收入己方阵营,作为盟友,让她为你出谋划策。”
林希璃若有所悟,又追问:“那该如何确保能把她收入己方阵营呢?”
“你所说的诱之以利,动之以情,是可取的,但只是中策。”林希瑾慢条斯理地说,“上策是,施之以恩。”
“施之以恩?”林希璃抿着唇,似在思考。林希瑾也不急,端着茶慢慢地品。过了许久,林希璃才抬起头问林希瑾:“施恩于她最重要的人效果更好吧?”
“嗯。”林希瑾嘉赏地微笑着看着林希璃,“二妹说得极是。”
林希璃终于听到了毫不掩饰的称赞,脸上便不由自主地露出大大的微笑,反应过来了便又觉得羞窘,赧然低头,嘴角却还是勾起的。
林希瑾摸摸林希璃的脑袋,柔声说:“不过啊,这只是个演练而已。莫说现在你还用不着这般思索着人才的拉拢问题,想要人才,你现在还小,正好自己培养,以后还用得和手一些。就算要用啊,你也没有必要这般算计段青。”
“为什么?”得到了林希瑾的夸奖,林希瑾心情很是愉快,现在倒是有些孩子气地单纯好奇地问她。
“因为她虽然不是个好人,却也做了好事。就像你说的,我们就应该以礼相待了。”林希瑾有些感慨地摸了摸林希璃的脑袋。
“噗嗤。”
“谁?”林希瑾心里一紧。这是谁在偷听她们说话,若是不慎传到段青的耳中便又是一段麻烦。倒不是惧段青知道有人拿她做演练,只是怕被人断章取义,以讹传讹,到段青那里的时候便变成了有人在算计她,让她们结下了没有必要的,解不开的梁子。
“啪啪!”跟着几声掌声,一个穿着青色长衫的人影从她们背后的盆景装饰后走了出来。原来这家店的盆景后头居然还有一桌,因在最角落,又有角度差异,林希瑾她们进来也没有特意地观察,竟是完全没有注意到。
而出来的这个人,正是段青!
看清了是谁之后,林希璃便害怕地缩到了林希瑾的后面,紧紧地抓着林希瑾的衣角。
这下子就算是林希瑾脸皮这么厚的人也不由得窘了。
刚刚还在背后说别人不是好人,转头别人就出现在面前,而且这背后还真的就是在“背后”。不过林希瑾是谁,毕竟当了那么多年的大堂经理,脸皮不是一般的厚,耳朵稍微红了一下便若无其事地轻咳了一声,抬手微拱:“段姐你好。”
段青似笑非笑地扫了林希瑾一眼,声音还是懒洋洋地说:“不好意思,本来不欲出声的,只是你最后一句的语调太奇怪了,我便笑了出来。”
这下林希瑾是真的窘了,最后一句,最后一句她好像还说了她不是个好人来着。不过好在林希瑾也非常人,只略微欠了欠身子,便说:“咳咳,在下林家村林希瑾。今儿有幸两次见到段姐,真是有缘啊!”
段青眼中闪过一道兴味盎然的光芒,也不打招呼,拉开林希瑾对面的椅子便舒舒服服地坐了下来,搔着脑袋懒懒地说:“你这人倒也是有趣。背后道人是非也就罢了,被人抓住了也不心虚,你就那么自信么?”说着段青抬起身子,大半个人压在桌子上俯视着林希瑾,形成一个笼罩着她的弧度,给她带来浓重的压迫感。
林希瑾在段青坐下的时候便已跟着坐下了,此时被人以俯视的角度逼视着也不在意。慢条斯理地抬头直视段青说:“段姐这倒是说错了。”林希瑾摇摇头,“啧啧”两声说,“我这不是自信,是对段姐有信心。”
“哦,此话怎讲?”段青这会儿兴味更是浓了,于是又坐了下来,舒舒服服地等着林希瑾解释。
“首先段姐心胸开阔,并不会计较我说你不是好人,”林希瑾端起杯子,慢慢地品了一口,然后放下杯子,慢吞吞地说,“其次嘛,其实段姐也是认可我的想法的。段姐又怎会对一个好不容易出现的知己心生不满呢?”
“知,己,”段青听到此脸色终于变得有些苍白,眼中也有些晶莹,有些失神地不知看着什么,喃喃道,“知己么?”
段青想起她第一次与人争斗时说过的话,“我段青在的一日,便不许你们横行一日。有我段青在,就有清河镇的安宁在!”那时她真的觉得自己是个大侠,在为人所不能,却没有想过这条不归路上要忍受什么。
又想起了第一次去收所谓的保护费时,那些商家不屑痛恨又谄媚的目光,那时她心里羞愤却又难解。她知道这是必须的,因为她选择了这条路就必须要要有收入,保护费是唯一的选择。但是那些其实是被她保护着的人却对她是不屑的,甚至是痛恨的。她的心里又痛,又委屈,却只能强撑。
到后来清河镇安宁了下来,她也把那一帮地痞流氓收拾得服服帖帖,她再出去的时候别人对她的目光是恭敬的,见着她也会叫一声段老大。但只要是正经的读书人,或者是刚刚到清河镇的商人,她们眼中的不屑是那么的明显。Qī。shū。ωǎng。其实那些恭敬的人在心里也是不屑的吧,只不过她们都还要在她手下讨生活,所以才会压制下来。
段青不是傻子,她甚至比任何人都看得清楚,所以她也比任何人痛苦。她一边厌恶着自己,又一遍鼓舞着自己,她活得一直都是这么的矛盾。
但今日,居然有人那么深刻地分析着她,也将她看得那么的清楚。她说“因为她虽然不是个好人,却也做了好事。”她还说“我们就要以礼相待了。”段青不可否认,正是这一句正正地击中了她的心底,所以才会失态地笑了出来。
知己么?知己!她居然还说她是自己的知己。
段青猛地一站起来,朗声大笑,举手倒了一杯茶端在手里:“好,知己!既是如此,今日我便认了你这个知己!我欲与林姊结为异姓姐妹,不知林姊是否愿意和青以茶代酒干了这一杯?”虽然段青说得很是自信,挡在桌后的拳头却是狠狠地捏着,显然是很怕林希瑾拒绝了的心情。
林希瑾微微一笑,端起茶杯也站了起来:“固所愿也,不敢请耳。”轻轻地和段青手中的杯子碰了一下,林希瑾微微低头,做请的姿势,“段姐请。”
风姿如清风朗月,沁人心脾。
10
10、段家阿姊(修) 。。。
段家阿姊
段青其人,如林希瑾所言,的确不是个什么好人。从她开始与人争斗开始,便为自己作下了方针——正面压制,暗地偷袭。她不在乎什么面子,也不介意被人说卑鄙狡猾。做上流氓头头是最近几年的事,而之前被她挑拨离间,背后偷袭而被弄死,弄残的流氓团伙不计其数。她一向信奉能用嘴巴做的事绝不用手,能用一巴掌做到的事绝不用一拳头,而且此人心狠手辣,遇着劲敌必斩草除根,从不给人翻盘的机会。只是她也是真的讲义气,为了小弟能够自己去挡刀子,在老大里头也算是独一份儿的了。她愿意信任人,也肯把信任交出去。她要对你好,那就是真好,两肋插刀的那种。所以林希瑾对她是个枭雄的评语是一点儿也没错,若是乱世,说不得她还真能做出点名传千古的大事儿。
而此刻,段青正大笑着拍着林希瑾的肩膀,豪气地说:“好!好!既然你认我做你段姐,便永远是我段青的妹妹!只要在这清河镇上,段姐就能护着你!”
段青多年打斗,力气极大,偏生她自己还不太有感觉,只苦的林希瑾半个肩膀都震得似乎不再是自己了的似的。林希瑾半矮□子,卸下一些力道,方咬牙切齿一边揉肩一边回应:“当然当然,既然认了大姐,当然得让大姐给照顾着了。”
这样的话也就林希瑾说着也不嫌失了大女子的气概,还是那般的理直气壮,不过也偏偏就合了段青的脾气,段青也大笑道:“妹妹倒是实在。就该这样嘛,大树底下好乘凉,你段姐是找不着一棵可以靠着的树,否则也一定是不会客气的。”说着段青还喟叹了两声,显然是很是失望的样子。
林希瑾哭笑不得,只得说:“段姐,呃,大女子能屈能伸!”
旁边林希璃却是看不过她俩你来我往的互相吹捧,看着段青似乎是很好说话的样子,便有些迫不急待地让段青为她解惑:“段姐,那个癞三既然那么怕你为什么还要去你罩着的铺子去捣乱呢?”
段青整个身子都以最舒适的方式瘫趴在椅子上,端着一杯茶眯着眼吹着茶沫问林希瑾:“妹妹觉得为何?”
林希瑾欠了欠身子,笑得云淡风轻:“妹妹不才,只觉得那癞三应该是才到清河镇不久,刚刚被段姐教训得服帖了,但是还没有了解到这清河镇的规矩,被人利用才敢去那里挑衅。段姐觉得对否?”
段青这会儿笑得越发赞赏:“不愧是我段青认下的妹子,脑袋就是好使,没见过就能说得八九不离十。”段青喝了一口茶,对林希璃解释道,“那癞三也不知是从哪里来的流氓,刚到这里便扰得小东街那一边儿鸡犬不宁,我去把她教训了几次之后倒也算是老实了。只是这家伙是个脑袋不够用的,听着那绮彩坊的掌柜的几句撺掇,就被银子迷了眼,跑到彩衣坊给人当刀使。”段青说话的语气极为不屑,显然是极把癞三不放在眼里的意思。
满足了好奇心,林希璃也就规规矩矩地坐在一旁一边吃糕点,一边听两人说话。
听完了段青的话,林希瑾倒是若有所思地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抬眼望着段青问:“段姐是说这彩衣坊和绮彩坊不和,听起来那绮彩坊的老板手段还不太光明?”
段青回道:“是啊,同行是冤家。不过这在市面上混的,有几个手脚是干净的?”说着这话,段青倒是有点嗤之以鼻。
“嗯,”林希瑾接着问,“那彩衣坊呢?那一家的货源稳定吗?”
“那可是王家的产业!要不怎能那么容易打败绮彩坊稳居清河镇第一呢。”段青饶有兴致地望着林希瑾,“妹妹有兴趣进入这一行?这倒是有点难度啊,要是只要稳赚不赔的话,有姐撑着倒是容易,但是想做大,那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啊。”
林希瑾闻此言心生感动,虽然是刚刚认识,段青倒是真的很讲义气。拱了拱手算是拜谢,林希瑾说:“段姐这倒是想偏了,希瑾是想进入这一行,不过不是卖布,反倒是想要向她们买进一些布料,所以想问问哪家的比较好一点而已。”
“进这一行,不卖反倒买?”段青搔了搔脑袋,“这我倒是有点困惑了。不过管她呢,既然妹妹有心,做大姐的自然会帮你看着场子,妹妹就只管安心在这里做着就好。”说着一拍脑袋,却是有些窘色,脸上满是恍然大悟,“妹妹来自林家村,又是初到清河镇,可是那回乡的林尚书之女?初闻妹妹介绍也只是熟悉,倒是没想到妹妹的身份,这会儿却是突然想起来了这茬儿,令堂仙去的时候,青也是去拜祭过的。林尚书可是我们清河镇的骄傲啊,十八状元,三十尚书,我们这里许多人都是拿着令堂的事迹教育着孩子长大的,听说林尚书仙去的时候全镇的人全都赶去送葬,以示缅怀。”
林希瑾眼角觑见林希璃掩不住的自豪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