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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沈归曦的神色越发阴霾,叶薰心下不忍,她本来就不想深入这个话题,转而言道:“幸好我并没有受什么伤,至于那些人,刑部会从严彻查的,想必不久就……”
叶薰话只说了一半,却被沈归曦接下来的动作打断了。他猛地将叶拥入怀里。沉默了良久,她才听到他开口说道:“对不起……”低沉内敛的声音里满是歉意和心痛。
坚定有力的心跳声传入耳中,反复触动着心底最深处的那根弦。叶将头埋在他胸口,抬手环住他的腰,轻声说道,“我不是好好的吗?不要说对不起。”
“不会有第二次了。”沈归曦抱紧叶薰,低声道,“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无论……想伤害你的人是谁?”和缓平淡的语气里蕴含着的是深沉的决心。
“嗯。”叶下巴压在他宽阔的肩膀上,用微带鼻音的声音低低答应着。
窗外温暖的夏日阳光透进来,明亮的橘黄色光华中,一切都柔软起来,如水晶般剔透玲珑。她相信,无论那些若隐若现的阴霾是何其厚重,头顶之上始终有一片属于他们的明净晴空。
叶薰静静地依偎在他的肩头,感受这一份难得的静谧和温馨。时间却流逝地飞快,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熟悉的声音传入房里,“小姐,马车准备好了,时间已经不早了,我们动身吗?”
是湘绣回来了。叶从沈归曦怀里挣脱出来,转头看了看天色,确实不早了。“你去替我向执事大师请辞吧。就说我身体不适。不亲自去辞行了。”叶吩咐道。
湘绣领命而去。叶简单收拾了一下妆容,准备离开了。
只是心里还有一件挂心的事情始终放不下,叶薰一边收拾,一边问道,“你哥哥和雁秋现在怎么样了,我一直想去见见他们,可惜找不到机会。”
提到沈归暮,沈归曦皱起了眉头。神色有些黯淡。
“怎么了?”叶薰心里一紧,连忙坐直了身体,问道。
“他身体本来就不好,这次的病情好像更严重了。”沈归曦摇了摇头,说道,“其实,回来之后我也没有见过他,只听万总管说因为身体原因。他已经搬到城外别庄去休养了。我本来还想去看看,可万总管说他的病情最忌打扰,让我等一些时日再去……”
“倒是雁秋见过一次,现在她时常入宫去陪伴皇后。皇后娘娘好像很喜欢她。”
听了沈归曦地话,叶薰心里越发沉滞。沈归暮的身体本来就不好,在突厥人破城的这些年,他们没有芳月阁可以栖身,必定要东躲西藏,辛苦度日。一个丝毫不会武功的书生和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见叶薰神色忧虑,沈归曦温言开解道,“你也不必太伤心,他们这两年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辛苦。你可知道他们是怎么躲过突厥人的搜捕的?”
“怎么办到地?”叶薰睁大了眼睛,这是她一直大惑不解的事情。当时荒人的包围网缜密周全,自己和沈归曦跌落悬崖都没有逃过他们的搜捕。而沈归暮和雁秋两人却一直消息全无,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他们究竟是藏到了哪里才能够脱开包围呢?
“他们根本没有往山下走,”沈归曦笑道,“当时他们的马车被突厥人劈开。两人都摔出了车,滚落到草丛里。四周一片混乱,眼见冲不出去,两人偷偷在树丛里躲了一阵子之后,索性趁乱返回了山庄里。之后就在山庄里躲了两年。”说起这段经过,沈归曦眼神中闪过毫不掩饰的赞赏。
在山庄里!山庄不是被荒人给一把火烧掉了吗?
稍一回想,叶薰立刻醒悟过来,荒人是将庄子火烧掉了没错。只是当晚就下了一场雨,沈家的山庄占地广阔,火势再大。一天的时间也不可能烧掉整个庄园。
山庄里值钱地细软物件早已被抢掠一空,荒人不可能有兴趣再去细看那些残骸废墟。却没有料到,他们一直苦苦
要犯其实近在咫尺。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就是这个简单地道理。其实自己和沈归曦又何尝不是?躲在突厥人势力最强盛的凉川城里。
“就算残留的山庄能够容身,也终究也比不上在府里的日子,难怪他病情加重呢。”叶闷闷地说道。纵然知道沈归暮的日子并没有自己想像的那么艰难,她依然觉得心酸。
“放心吧,如今别庄里不仅有京城的名医日夜守候着,连宫里最好的几位御医都被皇后娘娘派了过去,”沈归曦知道叶薰在担忧,安慰道。〃奇…_…書……*……网…QISuu。cOm〃
一边说着,随口笑道,“说起来,皇后娘娘对哥哥的病情似乎比父亲还要挂心呢。我回来不过两天功夫,就已经亲眼见到好几趟她赐下补品药材送去别庄了。”
叶薰这才心下稍安,有这么多名医在,沈归暮地病情总会慢慢好起来的。
两人正说着闲话,湘绣已经办完诸事回来了。
纵然心里十二万分地不愿意,可时间已经太晚了,叶薰只好无奈告别沈归曦,坐上了回去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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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秋香色的柔软靠垫上,叶薰慵懒地伸了伸腰,放松身体。今天不过是去庙里进一趟香,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回想起这一天的波折起伏,叶薰嘴角忍不住扬起一丝笑意。纵然有些意外的打扰,但心里最担忧地那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此时她的心情既舒爽又轻快。
欢乐的心情一直保持了大半条路,直到视线随意地扫过车厢,叶薰才忽然发觉湘绣的神色有些不对劲儿,整个人看起来都苍白憔悴,神色恍惚。她连忙坐直了身体,问道:“湘绣,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湘绣正在出神,猛地听到叶薰的话,禁不住打了个激灵,回过神来,连连摆手。
“你脸色不太好,是身体不舒服?”叶薰疑惑地问道。
湘绣不自然地笑了笑,道:“小姐,奴婢只是在想些事情……”
“什么事情?”叶薰追问道,又忍不住插嘴道:“我不是说不用叫什么奴婢了吗?”记得以前在国丈府的时候,湘绣和自己之间私底下也是你我相称的,离别了四五年,再相见反而拘谨起来,动不动就自称奴婢。她是什么时候养成这种习惯的?
“是了,小姐,奴婢……我只是觉得……刚刚的那位少爷,是沈大将军的公子吗?”湘绣犹豫着问道。
“是啊,”叶薰点了点头,刚才她和沈归曦之间地言谈湘绣也听见了一些,猜出他的身份不难。
“啊……”湘绣一脸茫然失措的表情,叶薰这样坦然承认显然出乎她的预料之外。她手指不安地绞着手绢,犹豫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小声嘀咕道:“听说这位公子以前也来过京城,很是骄横的人……也只是听说的……”
以前的沈归曦确实很骄横,而且不仅仅是骄横吧。叶薰想起过去的沈归曦,感觉一阵好笑。那时候的自己,怎么也不可能想象得到两人会有后来的奇妙缘分。
回想起这些年一路走过的日子,虽然大多数时间都像是两只惊慌失措的笨鸟在林子里四处乱窜逃亡,但现在回想起来,辛苦惊慌的逃亡生活也是一种别有韵味的体验。
“小姐……”看着叶薰有些出神,湘绣小声提醒道。
“啊,”叶薰回过神来,笑道:“他没有传说中的那么无礼。再说……再骄横也比不上今天那位吧。”提起元澄,叶薰的语气有些愤愤然。
想起那个臭小子,她现在还感觉头在疼。而且仔细回想,自己和他的仇怨好像不止这一笔呢,
叶薰心念微动,抬起右手。已经过去不少年了,可食指和中指上浅浅的牙印子还是依稀可辨。足以想像当年某只野猫的牙齿是何等的尖利。
第八卷 山雨欲来风满楼 第二十一章 灵牌
湘绣的视线跟着叶薰落到她的手指上,神情困惑不解,思索良久,却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表情有些说不出的古怪。
自己今天也算把这笔账还给他了。抚摸着指头上的伤痕,叶薰轻笑一声。虽然旧怨已了,至于新仇嘛……她揉着头上的淤青,休息了这么久,撞到的部位还是感觉有些疼痛,那就得慢慢走着瞧了。
思索了一阵子,叶薰问道:“这些年里,三皇子在京城里面的名声如何?”
“殿下……三皇子殿下的名声……还不错吧,只是最近……”湘绣迟疑着说道,“最近这大半年里有些不同以往,据说三皇子连晨昏定省和御书房都爱去不去了,几次惹得皇后娘娘大发脾气,皇上回京之后也训斥了他好几顿呢。”见叶脸上露出思索的表情,湘绣补充道:“都只是听人谣传的,这些宫闱秘闻我们也不可能知道详情。”
以前还好,反而最近半年多风评不佳?叶薰皱起了眉,大半年前,不就是皇帝的御驾在北方失踪的时候嘛。
是觉得自己要当皇帝,上面没有了人管束,就像历史上的隋炀帝,所以原形毕露了?
可现在皇帝已经平安归来了,他竟然还敢这么肆无忌惮地惹是生非?
皇帝失踪之后,大家都以为他遭了突厥伏兵的毒手,在满朝文武的扶持下,元澄差一点就要登基为帝了。结果丧仪和登基大典都只准备了一半,就被死里归来的皇帝本人打断了。
以当时突厥大军来势汹汹、战祸倾国的危机来说,国不可一日无君。元澄立刻登基也是为了安定民心。可无论多么宽宏地人,见到自己刚死,儿子就迫不及待的将遗产揽进怀里总是会心里不舒服吧。天家无父子。就算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只怕心里头也要有芥蒂了。
这样想来,元澄继续胡作非为,只怕也有自污其身,避开权利中心的意思。或者是认为自己没有希望继承皇位了,索性本性暴露了?
懒得再去想更多。叶头疼地闭上眼睛,无论是什么原因,反正他们皇家的事情与自己无关,随便怎么闹腾吧,自己以后见到那小子躲远点就好了。
“小姐,还有一件事情……”湘绣犹豫着说道,表情格外沉重。
“怎么了?”
“是夫人的事情,奴婢……我去灵堂那边看了。结果发现夫人的灵牌……竟然不知道哪里去了?”
“什么?”叶薰大吃一惊。灵牌也会丢,这寺庙也未免太失职了。
“是啊,只剩下了这个……”湘绣打开她随身带着的小包袱,“大殿里放置地牌位本来就多。奴婢只以为自己是记错了地方,或者这几年里被僧人移动了,反复寻找了好几遍,始终没有找到。只在原来放灵牌的前面还留着这个,才敢肯定夫人的灵牌必定是被人拿走了……”
“这是……”叶薰接过湘绣从包袱里拿出的那只小香炉。是供在灵牌前面的开光金香炉,一般有点钱财的人家都会求一个供在灵牌前。
“奴婢又生怕暴露身份,也不敢询问。万一是被那些手脚不干净的小沙弥给偷走了怎么办?”湘绣低声说道。
不可能被人偷走了,灵牌是块木头又不是镶金嵌玉,谁会偷呢?叶摆弄着香炉。发现下半部分刻着“萧柳氏芸,承平元年二月十九日”几行小字
那个芸字映入了眼帘,叶薰心里一怔,这个字……她脑中瞬间映入了路上遇见的中年僧人。今天发生地事情实在太多,自己差点儿把他给忘了,此时回想起来……
难道不是“云妹妹”。而是“妹妹”?!
他是认识萧若岚的,而且能够认出自己来,应该很熟悉才对。他和萧若岚的母亲是什么关系……
虽然她并不认为自己是萧若岚,但占据了这个身体,就理所当然地应
下属于她的一部分义务和责任。
“过几天再去一趟,再问清楚吧。”躺在车里,叶薰喃喃地说道。
“也好,”湘绣点点头,“可不能让夫人地灵牌就这么丢了,一定要向那些和尚们问清楚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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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叶薰离开。沈归曦返回禅房,关上房门,身体忍不住一晃,险些摔倒,他扶着长桌,走到床边坐下,额头上已经沁出一层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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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年轻随从推开了门,见到沈归曦苍白的脸色,顿时惊叫一声,“二少爷!你怎么样了,是不是伤势又……”
“我没事,”沈归曦立刻打断他的话,吩咐道:“谢开,你小声一些。”
那名叫谢开的随从这才想起沈归曦的嘱咐,只好点点头,不敢多说。
他上前帮助沈归曦解下外袍,前胸的绷带果然渗出了一层殷红。谢开忍不住问道,“少爷,您受了伤,为什么不许外传,连万总管也不让告诉呢?”他实在是不了解自家少爷为什么明明受了重伤,却不肯告诉任何人,连日常行动也不愿透露出形迹来,弄得看医生都不方便。
“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伤势,养几天就好了,何必多费心思,传到前线反而让父亲分心。”沈归曦闭目养神,按住胸口的伤势。
“可是胆敢埋伏在您回京城的路上行刺,这些刺客简直胆大包天,如果不从严彻查……”谢开小声道。
“够了,我说过这件事情不要再……”沈归曦蹙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