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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门边,叶薰警惕地左右查看。
没有人!很好,趁机走。
可是应该往哪里走呢?想到这个问题,叶薰脚下一滞,她本想扶着沈归曦直奔大门,离开这里。可转念又想到,一旦柳拂虹发现两人走脱,必然判定他们是向外逃跑了。以眼下沈归曦的伤势之重,两人根本走不了多远,势必逃不开她的追踪。
两相比较之下,叶薰一咬牙,干脆置之死地而后生,扶着沈归曦向柳拂虹所在的那所鬼院走去。
沈家的府邸她算是轻车熟路,沿着花园中隐蔽的小径,两人绕过一丛矮树,就已经远远能够看到那座院子了。
到这里应该差不多了吧。叶暗暗想着。寻了一处隐秘的树丛,扶着沈归曦坐下。两人便静候周围的动静。
沈归曦坐定之后便抓紧时间调息内功,叶薰警惕地透过树丛间隙看向那座院子。无论柳拂虹多么迟钝,亲信的老仆去了这么久不见动静也要前去查看了。
四周一片静谧,月上中天,夜色越发深沉。叶薰静候在树丛里。思绪飞扬。禁不住又想到陈卉儿。她现在在哪里?那天匆匆会面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她出现。究竟是碍于柳拂虹他们的威势不能前来,还是说……叶薰摇摇头,抛开不详的预感。
“啊!!!”正想地出神,忽然前方一声异常尖锐刺耳地呼啸声打破了叶薰地沉思。那声音凄厉异常,如百兽齐鸣,更如惊雷怒吼般直冲人的耳膜,即便相隔遥远,依然振聋发聩,叶薰只觉得如同被人当头打了一棒,一阵头晕眼花。便双腿无力地跌坐在地上。
她赶紧用双手捂住耳朵,却依然挡不住这钻心入骨的声音。不出片刻,就觉得精神恍惚,眼花缭乱,耳膜痛疼欲裂。时间一长她甚至有一种自己和整个沈家府邸都要在这狂风暴雨般的呼啸中化为齑粉的错觉。
就在她感觉自己的承受力要达到极限的时候,啸声却又诡异地噶然而止。
发生了什么?叶薰惊魂未定地长吸了数口气。胸口烦闷欲裂的感觉才稍稍缓解。来不及探究事情的真相,她连忙转身看旁边的沈归曦。
沈归曦正满脸隐忍地痛苦。似乎是在竭力抗争着什么,忍了片刻,终于抵抗不住,一口鲜血吐出来。
眼看着鲜红的血线又一次顺着他秀气的下巴流淌下来,覆盖了刚刚未曾擦拭的暗红血迹。叶又是一阵心惊胆颤。
但是他依然保持着静坐调息的姿势一动不动。叶薰知道他在继续运功调整。心急如焚却也不敢打扰。
而继续细看之下。叶发现沈归曦吐出这一口血,竟然像是吐出了久缠体内的毒药,脸色反而好了一些。眉间也舒展了不少。
虽然不明内情,叶薰心绪稍安,却又禁不住疑惑,分辨声音地来源,分明是柳拂虹的居所。而且呼啸声隐含着高到骇人地内力,此时的沈家府邸里也只有可能是柳拂虹一人了。
可这是怎么回事?她为什么要这样呼啸尖叫。
这么尖锐的叫声,传开的距离极远。沈家的府邸虽然广阔,但府邸之外
民百姓居住,难道不怕惊动了他们,暴露自己?
而且叶薰仔细回想起刚刚地呼啸声,其中隐含着凄厉地韵味,更像是垂死的鸟兽在挣扎悲鸣。难道说……
正想着,那边又传来一声伤痛的尖叫,这一声倒是无丝毫内力蕴含,可入了叶薰耳中却比上一声更加振聋发聩。
竟然是陈卉儿地声音!
叶薰脸色一变,哪里还能够按耐地住,连忙站起身来,跳出树丛。顺手将枝丫拨乱,掩去沈归曦的身形,然后就转身向着鬼屋那边奔去。
进了门叶薰不敢大意,沿着墙角来到窗子前。花窗依然是开启着的,叶薰沿着缝隙向屋里望去。
屋内的景象猛地映入眼底,叶薰大吃一惊。
原本整齐的屋里此时一片凌乱,正中间的黑檀木圆桌被推倒在地上,四面的壁橱器皿尽皆倾覆跌落,碎片散落一地。原本垂在中间的白色幔帐一边溅满了鲜血,另一边则被生生扯下,铺展在地上,一个白色的身影躺在上面,像是一只垂死的老迈天鹅,一动也不动,雅淡的背影中透漏着腐朽的气息,正是柳拂虹。
叶薰仔细查看,她双眼依然睁得大大的,虽然只能看见半边,叶薰也看出她的眸中再也没有了任何光彩,汨汨的鲜血正沿着她的腰间伤口流淌出来,将她素白的衣服染红了大半。
她死了?!
谁杀了她?
叶薰眼神一转,随即发现帷幕后的墙角处有什么东西动了动,依稀是一个碧裙玉钗的身影。
是陈卉儿?
叶薰连忙推开房门跑了进去,不敢细看柳拂虹的尸首,她径直跑到陈卉儿身边低头查看她的情形。
陈卉儿的伤势更加触目惊心,腹部的数道伤口几乎要让她全身的血液都流干了,满地都是触目惊心的红,叶薰想抱起她都不知道从哪里下手。她的一只手臂软软地垂下在腰间,像是里面的骨头完全被抽走了一样,应该是强力的掌劲造成。
可就是这样严重的伤势,她依然还活着,依然在呼吸,微弱的像是寒风中的烛火一样的呼吸,让人不知道下一秒钟,这呼吸是不是就要停止了。
怎么会这样?是她杀了柳拂虹?那样的高手,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简单女孩,怎么可能做到,又是什么逼迫她这么做?
她的伤势几乎是不可能挽救了。叶薰强忍住眼泪掉下来的冲动,轻轻伏在她耳边呼唤道:“卉儿,卉儿?”
陈卉儿的眼神几乎涣散开来,她嘴唇动了动,叶薰连忙低头伏在她的耳边,聚集了全部精神才听清楚她说的是:“……叶宸哥哥……”
萧若宸?!
叶薰心里一颤。毫无任何预兆的,她的脑中映出那个记忆深刻的画面,那个明月清风的夜晚,萧若宸和陈卉儿两人相拥在树丛间的身影。难道说是小宸暗中指使她……
“……我……办好了他的……,他会……高兴吗……”一边断断续续精神恍惚地呻吟着,陈卉儿眼珠转了转,视线却逐渐聚焦起来。像是牵线木偶一般迟缓,好大一会儿,她的眼神才终于落到了近在咫尺的叶身上。
“叶薰姐姐……”她像是认出了叶薰,急急喘了一口气,声音逐渐提高起来。
“卉儿你先别急着说话……”叶薰想要安慰她,却又不知道应该如何表达。内心翻涌而上的酸涩几乎无法压抑,她知道,眼前的陈卉儿已经是回光返照了。
第七卷 未成曲调先有情 第十三章 同归
十三章
“你有什么放不下的事情吗?”叶薰在她耳边低声问道。此时此刻,她所能够做到的,也仅仅只有这一点了。
“叶薰姐……”凝视着叶薰,陈卉儿的神智似乎也跟随着清醒过来,她的嘴角动了动,轻轻问道:“爹爹他们在哪里?我好想回家。院子里头的那棵桂花树应该开花了吧,娘亲说要给我做桂花糕吃的……”
叶薰鼻子一酸,她这才注意到,陈卉儿的双耳都流淌出鲜血,她应该已经完全听不见了。刚刚柳拂虹临死前的呼啸声那么尖锐,相隔遥远的自己都抵受不住,更何况与她同在一间屋子里的陈卉儿,她的耳膜应该已经完全被震碎了。
叶薰知道,陈卉儿也是当年被萧家下台时候那场大清洗牵连到的官家子女,虽然她的父亲不过是个小小的末品县丞,但也是家中珍爱怜惜、呵护万分的千金小姐。却因为那些遥远的朝政变动,在这样小的年龄就被卖到人贩子手里。此时此刻,她是在怀念自己的家人吧,可如今她的家人又在哪里?被流放到何处颠沛流离去了呢?
眼看着陈卉儿无知无觉地喃喃低语,叶薰眼中酸涩难言,终于忍耐不住,大滴大滴的眼泪滚落出来,落在陈卉儿苍白的脸颊上。就在上一次见到她,这张脸颊还粉嫩地像是含苞欲放的花瓣,充满了鲜活的生命力,可转瞬之间就枯萎凋谢至此。
“……叶薰姐姐……我对不……对不起……大少爷……对不起……”卉儿的眼神已经逐渐涣散开来,最后迷蒙中缓缓说道。
“什么?”叶薰略有吃惊,仔细分辨她最后的话语。可那声音却太低太弱。入耳就模糊了一半,再侧耳细听,又是那一声喃喃的呼唤:“叶宸哥哥……”
之后就再也没有了任何声音。
她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了。这个单纯地女孩终于还是离去了。
叶薰伸出颤抖地手,帮她把额头上一抹碎发掠开,露出秀美依旧的容颜。
就在这时,一阵细碎的响动从身边传来,打断了她的动作。沉浸在悲怮中的叶薰猛地被惊醒,抬起头,是前面白色幔帐上躺着的柳拂虹在动!
她还没死?!
叶薰吓得险些跳起来。随即又想到,她即便没死。也是重伤了,这才稍微放下心。
柳拂虹真的没有死,但也只是凭借着高深的内功修为,勉强支撑着一口气而已。躺着地上的她挣扎着翻过身子,死鱼一样混浊的眼珠死死盯住陈卉儿地尸首。
“呵呵……”她盯了片刻,竟然开始发笑了:“好一个心机深沉的小鬼。好手段啊,竟然从那个时候……就开始了……还找来了这种毒药……”
毒药?叶薰一惊。她这才注意到柳拂虹嘴角流下的鲜血颜色泛着诡异的绿光。
“哈哈……若不是这个小丫头沉不住气,操之过急,我只怕真要死的……咳咳……不明不白了。”柳拂虹狂笑着,大口大口的鲜血顺着她地嘴角咳出。
“你……”对着这样的她,叶薰完全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了。
就在她毫无防备地时候。蓦然柳拂虹手上勉力一挥。长长的水袖如同有了生命般,灵蛇一样缠上来,叶薰躲避不及。立时被缠了个正着。
被那道几乎已经染成血红色的水袖牢牢困系住,叶薰大惊失色。明明已经重伤垂危了,她竟然还有这样的余力!
她连忙后退想要挣脱,那水袖却像是黏在了身上,挣脱不得。
柳拂虹拼尽最后的内力牢牢困束住她,诡异地笑道:“他既然那么重视你,我杀了你也一样,哈哈……”
叶薰拼命地向后
是力气不如人,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拉扯着一步步向她
眼看着就要被拉到她面前,到时候只要手起掌落,自己岂不要一命呜呼了!叶薰四下想寻个借力地地方,周围却一片空旷。她目光无意间落到地上,那团锦绣包裹的婴儿骸骨不知道何时被抛在了那里。
急中生智,叶薰连忙弯腰捡起骸骨,高声喊道:“你再不放开我,我摔死你的孩子!”说完就将那团包裹向着墙壁狠狠摔去。
骸骨飞过眼前,柳拂虹一声凄厉地尖叫,顿时顾不得拉扯叶薰,飞身向墙壁扑去。终于及时将骸骨一把抱住,随即无力地跌落到地上。
柳拂虹刚刚的举动全凭着一口残余的真气支撑,她此番一挪动身体,真气立时泄尽,倒在地上,血珠飞溅,便是连再抬手的力气也没有了。
叶薰也趁机甩脱了她的束缚,犹自不放心,一直后退脱开了她水袖所及范围才敢定下心神。
“你们……你们姐弟一样心狠手毒……”柳拂虹满是怨毒的眼睛抬头瞪着叶薰。
叶薰摇摇头,“如果不是你先下手,一心想着算计我们姐弟的话,我们又岂会……”抬眼看到柳拂虹脸上尽是歹毒的恨意,叶薰说了一半的话语止住了。
她已经活不了多久,何必再争执这些,沈家也罢,萧家也罢,想恨就恨吧。叶暗叹了一口气。
“你也别想好过,你和那个小杂种……总有一天……呵呵……”她两眼无神地喃喃诅咒着叶薰,诅咒着沈涯等人,正说着,她却忽然怔住了,侧耳像是听到了什么,她愣了瞬间,然后轻轻自言自语道,“怎么来得这么快?……果然都是一群伪君子,都是一群背信弃义的家伙……呵呵……这样也好。马上,你们全部都要死了,他们就要进来了,就要来了……”说到后来,她抬眼看着叶薰,脸上的怨毒逐渐消散,莫名地洋溢起得意的笑容,那表情竟像是忽然听到了什么天大的喜讯。
“他们?”她在说谁?叶薰听得莫名其妙。
“……只有我,只有我和我的涯儿,再也没有人能够伤害……”没有理会叶薰的疑惑,柳拂虹的声音逐渐转向低柔,她珍惜万分地低头看向她怀里的那团骸骨,像是最慈爱的母亲在看着心爱的孩子,“别怕,娘亲谁也不让伤害你……谁也不能……”仿佛独在一个人的梦境中,她轻轻摇动着怀里的孩子,声音逐渐低落下去。不久便毫无声息了。
又等了片刻,叶薰才敢上前。
她已经死去了。
这个一生悲剧的女子,终于在这里落下了帷幕,叶薰心下恻然,转头看着倒在另一边的陈卉儿,只觉得五味杂陈,百感交集,心脏如同被生生挖去一块一般,酸涩的感觉填满整个胸膛。
直到“噼啪”的声音传入耳中,叶薰才回过神来,是跌倒的烛火不知何时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