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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丰帝又何尝不是感慨,灵妃虽在冷宫多年,但她渐渐改了性子,修身养性,潜心向佛,容颜倒是依然未改,更添上了一份成熟婉媚的风韵。可他自己却在日日操劳之中,早已老去了。
“皇上驾到,臣妾未曾远迎,还请恕罪。”灵妃欲要跪下,淡淡地请罪。
庆丰帝忙将她扶住,柔软冰冷的手握在他的掌心,产生了一股忍不住想要疼惜的冲动。
“灵儿,朕还记得当年你做的桂花露最是清甜可口,连御膳房也比不上。不知朕今日有没有口福尝一尝?”
灵妃怔怔地望着他,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点头含笑:“皇上宽坐,臣妾这就去做。”
那一天,皇上在静思殿呆了多久没有人知道,顺安只知道庆丰帝是直到第二天的辰时才回来的。
这个消息他悄悄传给了齐王,引起了不小的震动。
灵妃被冷落了十多年,如今却能将皇上在静思殿里留了一日一夜,其中不免让人产生许多猜想,而最令他担忧的便是,若是灵妃重新获宠,子凭母贵,景墨会不会也成为他的一个强劲敌手?
这,不能不防。
果不其然,几日后在一次朝议上,庆丰帝提起了景墨的名字,他读了一篇景墨所写的《政论十疏》,得到下面大臣的一片赞誉。
“八皇儿天资聪颖,策论中的许多观点都颇得朕意。看来你虽在外两年,但学问却一点儿也没有荒废下来。如今白夷族在东南之地有些骚动,朕想派风羽军前去镇乱,这督军之位就交给八皇儿,不知各位臣工可有意见?”
庆丰帝凌厉的目光扫向殿上诸人:裕王景沣似有不满,眉头紧锁,宁国公刘靖在他身旁拉住了一管衣袖,似乎警示他不要妄言;齐王景宣面色沉峻,仿佛刀刻的冰山,他虽表面上镇静,但内心里却已是翻江倒海;至于靖国公段桓和站在后排的八皇子景墨倒是一派泰然的景象,仿佛这点恩宠根本就是与他们无关的。
一下朝,到了杜致的府中,齐王首先按捺不住发作了出来,将房中众物纷纷打碎在地。杜致、裴全在旁相劝,不知为何今日一贯冷静的齐王会如此失态。
他咬着牙,恨恨道:“没想到,真是没想到啊……他们可真是有手段,一步一步,居然能将景墨抬上来。”
“殿下,皇上不过是夸了他几句,让他去东南当个督军,光这些还是仍然无法与您的地位相比啊?”裴全说道。
“你懂什么?”齐王拂袖,“父皇这几日天天都往静思殿跑,今日在朝上当众夸了景墨不说,还让他随军出征,这用意还不明显吗?白夷族这群游寇根本不足畏惧,父皇是摆明了送一个军功给他。你们两个还在这儿安慰我,好不容易打击了景沣一下,现在却又冒出来一个景墨。”
他双眼放着冷厉的光,“不行,我绝不能让他成为我的威胁。”
段逸风率着风羽军随景墨一起出征东南。
他离府之前,交代了菱香一定要好好照顾无双。
其实段府这么安全,无双根本不用什么人照顾。段老夫人和何夫人也偶尔会请她过去,一起聊上一会儿,无双本就乖巧,嘴又甜,常哄得段老夫人欢喜不已。私底下,老妇人也常跟何夫人说,若是这丫头能当咱们家的媳妇儿该有多好。
何夫人心里自然明白,但是瞧无双待逸琪的态度还是不冷不热,便只能说两个孩子还小,再看看吧。
段逸风一去几日,无双顿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以往每天他总会来看自己一次,哪怕只是淡淡地说上几句话,和自己到外面走上一走,看看那些已经在池中开放的白莲。
他不在,除了菱香,这偌大的府中似乎再没有和她亲近的人了。
暖风阵阵,菱香到了别的院中和几个小丫鬟一起做些绣样去了。无双在湘云阁闲来无事,便心血来潮的拿出纸笔,作起了画来。
幸好前世还有学过国画的底子,画起来虽算不上传神,但那画上人物的形象却仍是栩栩如生。
左右房中无人,她想着什么便画了。
白色的画纸上,几笔便勾勒出了一个清峻的脸庞,眉若远山,眼瞳中的那份神髓最是难描,画着画着,便呆呆的凝在了那里。
“呀……”身后传来一声轻呼。
无双赶忙站起身来,她刚才太专注了,没有看到菱香已经回来站在了她的身后。那画中人已被她看了个大概。
菱香怔怔站在那儿,愣愣地指着那画:“这是……这是……”
无双拉过菱香,脸一下子红了,赶忙想把那画藏起来。
在湘云阁,菱香和无双素来就和姐妹一般,菱香笑道:“小姐这画中之人,我看倒是和一个人像得很。”
“你这丫头,又胡说什么?”
菱香绕到她跟前,果见那脸早就羞得红了,便打趣道:“小姐无缘无故画他的像,不知道的还以为……”
无双忙将手掩上她那张利口,啐道:“偏你是个多嘴的,你要是出去乱嚼,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菱香见无双认真起来,便不敢再笑了:“小姐,难道你真的喜欢这画中人?但他可是……”
“菱香,可别胡说,”无双肃然,她的这般心事一直埋在心底,从未向人说起过。
“其实,大小姐已经去了,临终的时候又托大公子照顾你,若你真的喜欢他,为何不明言?”菱香想什么就说什么,虽言之有理,但无双被她说破心事,脸上终不免尴尬。
菱香替无双将画受了起来,安慰道:“小姐放心,我自是不会说出去,只是你这么憋闷着,他又不知你的心意,还打算着要将你许配给旁人。”
“他是什么人,我心里再清楚不过。”无双深深记得当日心梅去世之后,他在灵堂前一字一泣地念着那篇祭文,深情如斯,又有谁可以替代心梅在他心中的地位呢?但若段逸风不是这样一个痴情之人,无双又怎会对他情根深种,自伤自艾?
想来,一切都是缘法,是劫数。
她并非不想说,怕的是,有些话若一旦说了出来,并不是得,而是彻底的失去。
行军已至东南奉溪,天色已晚,风羽军安营扎寨,暂且休息一晚,待到明日再行上路。
此番是景墨第一次行军,虽有些惴惴,但好在和段逸风在一处,便多了几分安定。
夜色如水,二人在营地不远处的山岗上望月促膝,景墨不由感慨万千,一切都朝着段桓所预想的在进行着,他在得到庆丰帝渐渐信任的同时,也感到了肩上的担子重了起来。
“八皇子,外出行军条件艰苦,有什么不习惯的可不要介意和我说。”
景墨呵呵一笑:“表哥,我还是习惯你叫我景墨。不管我是什么身份,咱们俩的友情总是不会变的。”
“说的是啊……”段逸风心有触动,景墨在段府的那些日子,他们俩是最谈得来的朋友。只是现在他的身份不同,若是以后,真的能够如靖国公所愿,景墨继承了大统,他们真的还能做朋友吗?
“表哥,此番我随军出征,也不知是福是祸,临行前看裕王和齐王的脸色都是十分的不好看啊!”景墨倒不是担心,他本就没什么可失去的,所得的一切也都不过是上天的恩赐。
“他们大概是没有想到你会突然之间从中冒出头来。”
“若不是江太傅在父皇面前替我讲那番话,又若不是父皇念及母妃的旧情,只怕没有那么容易。只是从此往后,曾经那些清静悠闲的日子怕是再不能有了。”景墨垂眸,思绪仿佛回到了从前,那在琉璃苑中对着木槿花舞剑,心无旁碍的日子,是真的一去不复返了。
他是身不由己,段逸风又何尝不是?无论是作为朋友、表哥也好,还是为了段氏一族,他都必须要帮助景墨。
“嗖,”二人的身后射出了三支冷箭,好在段逸风听觉灵敏,又戒备极强,忙按着景墨的身子俯下,那些冷箭钉在了不远处的树干上。
“什么人?”段逸风纵身跃出,想要去追,但哪里还有人影?那些刺客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哼,他们倒是性急!”景墨拍拍身上的尘土,与段逸风对视了一眼。
“景墨,这几日你我必须寸步不离,他们阴险狡诈,只怕这只是一个开始……”
那天之后,段逸风与景墨天天形影不离,营地中也加强了护卫,在这滴水不漏的措施之下,还是发生了三次有惊无险的刺杀。
这是一场博弈,先沉不住气的人必定只能沦为输家。
裕王听着来报的一次次失败的刺杀,怒火从烧,破口便是一顿大骂:“你们这些饭桶,平日养你们这么久,竟是一点用都没有!杀一个人这么难吗?为何一次次都跟我说不得手,不得手?!若是再有下次,我就要了你们的脑袋!”
“殿下!”门外进来的刘靖,忙止住了裕王的发怒,挥了挥手将他豢养的这群死士赶了下去。
“殿下,千万别沉不住气,如今你最大的对手仍是齐王,不是那个八皇子!”宁国公苦口劝道。
“沉住气,姨丈,你要我如何沉得住气?如今的形势我是最不利的,一个齐王已经快要勒得我喘不过起来,现在又多了一个景墨……”
刘靖气道:“旁人知道要坐壁上观,你就不懂?既然知道形势不比别人,你就更该韬光养晦,八皇子尚且不成气候,至于齐王,乐得看你先出手啊!”
“那……那姨丈倒是说说,我该怎么办?”
刘靖想了想道:“八皇子是子凭母贵,你去求皇后,她毕竟是六宫之主,让她想想办法,先压下灵妃的势头再说。”
这一夜,子时已过,靖国公府中的人都已睡下,大门外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很久,很久……直到赵旉披着外衣起身打开了门。
一个长相平凡的男人带着一个面上遮着黑纱之人,嘶哑着嗓子低语道:“带我去见靖国公。”
“现在?”
那男人从腰间掏出了一块令牌,赵旉一见忙将二人拉了进来,闪进门中。
“稍等,我这就去禀告国公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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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25、意乱情迷 。。。
深夜访客,神秘鬼祟。
段桓听了赵旉的来报,立刻起身去见了那个男人。
“国公爷,在下不负所托,将他给你带回来了。”那男人拉过身旁面遮黑纱之人。
段桓朝他打量了一番,突然之间走到那人面前,将那黑纱扯了下来。
他本是个七八岁的孩子,虽借着烛光,却依然能够看见,他的脸上结着一块一块的痂,也许本是个清秀少年,但此刻看来却是面目全非,狰狞不已。
就连段桓,也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气。
“林家失火后,虽成了一片废墟,但好在这少年躲在了水缸之中,虽然面部被灼伤了,却保下了这条性命。”
段桓点了点头,“飞扬,辛苦你了。”
“林子扬是你父亲?”段桓问道。
那少年睁着眼睛望了一眼身旁的飞扬,见他点点头,也才朝着段桓点了点头。
“他的喉咙被灼伤了,说不了话。我和子西交流都是写下来的。”
林子西是林子扬家唯一的儿子,那一日林家失火,他被家里的老嬷嬷抱着藏到了水缸之中,这才逃过一劫。
但他只是个孩子,又能问出什么呢?
“你见到什么人放火吗?”
林子西摇摇头。
“之前你爹有没有说起过什么?比如,他要把什么东西交给什么人?”
林子西依然还是摇了摇头。
段桓有些失望,就单凭这么死里逃生的一个小孩子,根本就一点作用都没有。
忽然林子西仿佛是想起了什么一般,拉了拉飞扬的衣袖。每次他做这个动作就是表示,他有话要说。
拿过纸笔,他在纸上画了起来。
虽然歪歪扭扭不成样子,但依稀可以看得出那是一座花园,他最后将笔点在了其中一座假山下的地上。
“子西,你画的是自己家?”飞扬问。
他点点头。
“你的意思是,在你家的花园里藏着东西?”
依然点头,他用笔杆猛地敲了敲假山下的那处,眼神中很是焦迫。
“假山……”段桓喃喃自语。
飞扬立刻会意:“国公爷,我这就再去一趟林家烧毁的房子,看看是不是真藏着东西。”
至于林子西,他自然是不能露面,更不能被别人知道他的下落。段桓命赵旉将他安顿了下来,并严令绝不能向任何一人透露此事,就是老夫人也不能让她知道。
林家的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