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菱香冲到无双跟前,重重跪了下来,哭道:“二小姐,我们虽都是丫鬟,可也是清清白白好人家的姑娘,受不得人这般糟践。映雪……映雪若不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也不会如此!你可千万要为她做主啊!”
说来也该是映雪命里当有此劫,今日晌午时分,她本是送清秋姑娘出府的,回来的时候路过花园廊道,便不巧遇到了赖妈妈。映雪胆小,想要躲开,但谁知赖妈妈竟一头堵住了她,瞪着一对铜铃眼,满脸的凶神恶煞。
“映雪,今日既遇着你,你倒是给我说清楚,为何那日姨太太给你订的全儿的亲事你要推辞?”
映雪向后退了几步,低着头不敢做声。
赖妈妈见状又逼向前去,一手叉腰,另一手指着映雪的鼻子骂道:“你当我不知道吗?你嫌我们家全儿配不上你!呸,你是个什么东西,不过就是个府里的粗使丫头罢了,还真把自己当成小姐了?一个外面穷货生下的小浪蹄子,又是个什么好的,生来也不过就是个贱种命,我们全儿没有嫌弃你,你倒先嫌上他了!我告诉你,这件亲事你不管你愿不愿意,都由不得你做主!”
她的唾沫星子喷得映雪满脸,眼眶中珠儿大的泪水颗颗滚落了下来。她不哭倒罢,一哭起来,赖妈妈火气便更盛些,猛得抓过映雪的手,将她推在了地上:“你还委屈?你别以为你这贱蹄子背地里编排咱们的那些恶话我们不知,等你将来过了门,看我让全儿不好好收拾你!”
映雪昂起头,盯着赖妈妈的脸,坚定无比地说了一句:“我不嫁。”
“哼,”赖妈妈一脸阴笑,“不嫁?你就死了这条心吧,除非你死了,否则姨太太便一定会做主让你给全儿当媳妇!”说完,她仿佛又是不解恨地骂了一句小贱蹄子,愤愤走了。
只有死吗?映雪脑海中想起了菱香说的那句话,若是真的拗不过要嫁给李全那个混蛋,倒真不如死了算了,一了百了。
也许这个时候,死便是一种解脱。
映雪从未如现在这般的坚定勇敢,她抹干了脸上的泪珠,闭上眼睛,沉了沉心,终于没有犹豫地跳进了花园的池塘之中。
一声闷响之后,泛起重重涟漪,此后,便再无声息。
就如一朵含苞的莲花一般,还未到开放的季节,便早早地被狂风折断了根茎。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妖儿每天一般中午11点左右更新,有存稿~~
大家不要霸王妖儿,今天如果收藏评论都过50的话,妖儿加更一章~~~
O(∩_∩)O
5
5、借刀杀人 。。。
映雪的死在沈府内也引起了一场不小的风波,虽当日没有人亲眼所见是赖妈妈逼死的映雪,但紫凤院中的人自都是心知肚明。
菱香每每想起往日里映雪的好,便都忍不住抹眼掉泪。映雪家的兄弟到府上来闹了一场,领回了妹子的尸体,又从沈培那儿得了二两银子,还没出门,一张哭脸便又喜笑颜开。人性凉薄至此,着实令人心寒。
映雪沉水之事后的一个月中,沈府出现了一种异样的平静,波澜不惊,无半点风云变幻之色。
无双除了每日里到海棠院中跟着柳先生读书习字之外,便留在紫凤院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顶多便是隔三岔五派人请清秋姑娘前来教教她针织女红。
无双天资聪颖,再加上学得尽心,这一个月中,竟是进益不小,一朵红梅已是绣得栩栩如生。清秋笑言:“若是二姑娘再学上些日子,怕是便能赶上我的技艺了。”
蘅春院中原只当无双会因为映雪的死到沈培面前哭诉一场,早就想好了条条应对之策。映雪虽非赖妈妈直接下手所害,但算起来却是和她们脱不了干系,心中也总是不免惴惴。但谁料一个月下来却是一点儿动静也没有,别说哭诉告状了,素日在院中更是连无双和菱香的影儿都瞧不见一个,只是沈培回府的时候,过到紫凤院去瞧瞧女儿并听她说些读书、绣红的事。
秦姨娘撇着嘴角朝赖妈妈笑道:“亏我们担心了半日,不过俗话说的好本性难移。那丫头本就是个软弱的主,虽前些日子仿佛变了性子,但如今看来并没什么好惧怕的。怎么说也是自己房里随着服侍大的人,现在这么平白死了,换了别人定是大哭大闹要讨个公道,她呢?哼,连个屁都不敢放一个……”
赖妈妈悬了一个月的心也算是放了下来,谄笑着给秦姨娘端了杯茶:“那也是这丫头还知道看府里的气色,她若是为了一个丫鬟和太太你过不去,那不是自讨没趣吗?”
“那是自然,她虽说是个嫡女,但终究只是个姑娘,哪有我们阙儿来得金贵?看着吧,老爷对她的恩宠也长不了,今日我能逼死一个映雪,他日也自然能将这个眼中钉给逼走了。”秦姨娘的杏目泛着一股寒利的冷光,嘴角挂起一抹冷笑。
然而一个月后,这异样的平静终于还是被打破了。
这一日,沈培回府后径直到了无双的紫凤院中,喝了一杯沁人心脾的玫瑰花露后,便问了一些无双近几日在书房的境况。她拿出这几日写的文章给父亲过目,沈培一边看,一边便是止不住地捋须赞好。
无双谦恭,不敢自夸,只是赞着柳正卿的才学,这几日读的《左传》、《史记》都令她获益良多。
无双道:“爹爹,这柳先生是个才子,虽无功名,但见识决不在一般人之下。您在吏部供职,若有机会,何不向尚书大人推荐一下柳先生?”
这段时日下来,沈培早有此意,他虽不接无双的话,但心里自也是暗暗有了主意,打算资助些银两给这年轻人,让他参加今年秋天的考试,若是能得个功名,再想要进入朝堂,自是容易很多。
父女二人坐在一处谈天饮茶,其乐融融,自在和谐。这时,门外却传来一个丫鬟有些着急的声音,说是要见老爷。
菱香将她带进了屋中,沈培望去,原来是蘅春院中伺候秦姨娘的丫鬟怜儿。她跪下道:“老爷,今日不知怎么的,小公子从早上便开始啼哭不止,喂下的奶糊均是不吃,全给吐了出来,姨太太急得跟什么似的,奴婢不敢怠慢,便赶忙过来报知老爷。”
沈培一听,刚才还盈盈笑着的脸顿时凝固了起来,一对浓眉紧紧锁起,人却再也坐不住了,腾的一下站了起来:“走,我去瞧瞧。”
到了蘅春院的时候,沈阙已经停止了啼哭,但刚才哭涨的小脸儿却仍是通红通红,秦姨娘抱着这个才满周岁的孩子也是哭得梨花带雨。
“老爷,”她将头埋在沈培的怀中,“阙儿不知怎么了,从早上起便什么也不吃,一给他吃东西便都吐了出来,还哇哇大哭,我已是急得六神无主了。”
沈培见一旁才刚吐下的奶糊还没收拾干净,桌上地上一片糟乱,便问:“只是吐奶糊吗?可给他喂了别的?”
秦姨娘拿手巾抹了抹眼泪道:“我也是想或是今日吃不惯奶糊,就差赖妈妈去给他熬米汤了。”
才说着,赖妈妈已经端了一碗热乎乎的米汤掀起了门帘走了进来。吹了吹热气,拿一旁的勺子尝了一口,觉着没什么问题,又拿起小阙儿自己的小金勺往他口中喂了一口。可谁知,阙儿刚尝了一口,便又一下吐在了地上,扯开了嗓子哇哇哭了起来。
仍是不吃,仍是哭声不止。
到了午后,沈培请了安陵城中的李神医前来诊视,他又是搭脉问诊,又是查看面色舌苔都没查出什么问题来,但只要给他一喂吃的,便是又吐又哭。
李神医拿了这几种喂给沈阙吃的食物细细查检了一番,也没发现有任何不妥,心中暗道奇了,但又不敢随意给婴孩开药,便摇摇手向沈培抱歉,说许是邪风入体,否则以他看来,竟是没有半点病症的。
菱香陪着无双道蘅春院来探视阙儿的时候,恰听见了李神医的这番话,无双便走上前去,朝沈培婉婉道:“爹爹,若是连神医都束手无策,说不准真是邪风入体。不如明日双儿陪爹爹、姨娘一起到金光寺去为弟弟祈福求安,菩萨慈悲,定能保佑弟弟的。”
秦姨娘脸上仍挂着两道湿湿的泪痕,斜眼觑着无双,只觉她这时候过来是存心幸灾乐祸,眼神也不由尖利了几分。但沈培却觉得无双说的也不无道理,便叹了口气道:“也只能如此,明日去给阙儿求个符,愿菩萨能够保佑这孩儿吧。”
翌日清晨,沈培带着秦姨娘、无双还有菱香、怜儿两个丫鬟一起到了金光寺中。
金光寺乃是安陵第一佛寺,每逢初一十五和重要的祭祀、节日,这里便是人山人海。就是平日里,寺中也是香火不断,众多善男信女都会前来求一个平安吉祥。
沈培等人跪在菩萨像前诚心祝祷,又求得一签,拿到解签的小和尚处,他看了一看,双手合十行礼道:“施主,这签贫僧不敢乱接,还请师父出来给解一解吧。”
不多时,一个白色须发,已至耄耋之年,但却精神奕奕、慈眉善目的老僧从后堂中走了出来。
他看了看沈培所求的第三十二签,双眸微凝,脸上的神色也不由沉重肃然起来,沈培心中一紧,不知签中到底何解。
半晌,老僧才缓缓开口道:“施主这一签乃是下下签,不知要问的是什么?”
沈培胸口如被大石击了一下,定了定心神道:“问的是小儿的平安。”
“哦,”老僧捋着长须,沉吟片刻,“签文中写不宜妄动只宜安,凡事谋为咫尺间,恰是推舟行陆路,劳心费力甚艰难。按签中所解,令公子一生命途多舛,坎坷无数,将会遭遇种种不顺……”
秦姨娘的心“咯噔”一下沉了下去,“那该怎生是好?”
沈培从袖中掏出一封包好的五两银子递给老僧:“大师,我老来得子,这孩儿可是我的命根,你可千万要想法子替他化解一下。”
老僧捻须颔首,道:“若要化解,那就请施主写下令公子的生辰八字。”
秦姨娘忙写了下来递给老僧,他看了半晌,轻叹一声道:“以令公子的生辰八字看,本该是一帆风顺,贵人如意,但不过府里却有人相克。”
“相克?是何人?”秦姨娘尖声叫了出来,一对凌厉的俏目狠狠盯着无双。
“令公子的属相是戊狗,不知府中可有属相为酉鸡,生在二月中人?”
秦姨娘想了一想,突然张大了口,刚才的狠厉眼神突然变成了一团混乱,身后的怜儿小声道:“姨太太,赖妈妈似乎就是二月里的酉鸡。”
怜儿声音虽小,但沈培却早已听见,略带疑问的望向秦姨娘:“赖妈妈?”
“嗯……”秦姨娘终于缓缓点了点头。
“那就是了,”老僧继续说道,“这酉鸡便是克小公子之人,如今他年纪尚小,只会有些小灾小难,待到年纪大些,可就会坎坷许多了。只要老爷能将这酉鸡赶出府去,便可保小公子无忧。”
话说到这个份上,就是秦姨娘也再无话说,虽说赖妈妈随在身边多年,服侍尽心,但毕竟还是自己的儿子更加重要,她又怎敢将一个和阙儿命中相克之人留在身边呢?
这份决心一下定,自是有些不舍和酸楚,可却也无可奈何。
世上莫可难测之事许多,人们常常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望着沈培一众人远去的背影,那解签的小和尚将怀中的两封银子掏了一封出来笑着交给了老僧。
“师父辛苦了。”
“哼,”老僧冷笑一声,“你也算是鬼灵精了,知道他们今日要来,早把那竹筒里的签都换过了吧,反正无论他们怎么抽,都是那支下下签。这沈家小姐的银子,可是让你白白赚去了。”
“师父哪里的话……”小僧见师父神色不愉,便忙将自己手里的那一封银子也塞到了他的手中。
老僧却没有接,道:“你当我真是为了这些银子才帮她这个忙的吗?哎,我们虽是出家人,却身在尘世,要顾忌的事也是许多。那沈家小姐第一次来的时候,我便觉她将来定是个非同一般的人物,若是今日帮了这个忙,她便承了金光寺一个人情,若非不然,将来难说会发生什么事啊……”
“原来是这样,”小僧见师父容色严肃,也敛起了笑容,悄声问道:“那师父是真会算命还是假会算命?”
老僧在他头上敲了一下,意味深长地挑起了嘴角,一阵默然。
沈府的蘅春院内,赖妈妈跪在地上哭声大作,涕泪俱下,朝着秦姨娘又求又饶。想她这么大把年纪,如今被赶了出去,自是没有在府里过得自在,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