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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天河奇怪道:“姑娘为什么发笑?”
少女娇声道:“我与娄小兰亲若骨肉,据她告诉我说,她只在你睡梦之中,见过你一次,并不曾与你说过一句话,你怎说与她动过手,岂不是笑话了?”
蒲天河冷冷笑道:“这事情你自是不知道了!”
少女由不住吁了口气,似乎有些怨气,道:“这也不说了,据我所知,那娄氏兄妹,对你不薄,你何以不告而别呢?”
蒲天河脸色大红,半天作声不得。
少女见状一笑,道:“怎么不说话了?”
蒲天河叹了一声,道:“这事情姑娘不必多问……”
少女鼻中哼了一声,道:“你不说,我自然不会多问。不过,我要声明的是,我那娄姐姐,并非是一般寻常江湖女子,她的武功也不是如你所说的那样糟糕!”
只见她秀眉向两边一剔,微微有些生气,有点儿欲言又上的样子。
蒲天河时言,注视着她道:“姑娘与那娄小兰如此要好,真正难得……”
使他奇怪的是,以目前这个少女如此仪态武功,却又怎会与那丑恶不堪的娄小兰如此深交,二人在气质仪表谈吐武功……各方面论来,也显然不是一条路上的,真正令人不解了。
少女冷冷一笑,道,“我倒要问问清楚,你说你见过娄小兰,她的样子你可记得?”
蒲天河苦笑了笑,道:“不敢忘怀!”
蒙面少女更有气道:“你说说看,是什么样子?”
这句话,不禁使得蒲天河十分为难,他呆了呆,道:“你既与她要好,何必又来问我!”
蒙面少女气得声音有些发抖地道:“不行,今天你非得说个清楚,你可不能随便糟蹋人,你说!”
蒲天河叹了一声道:“姑娘何必如此伤心,其实那娄姑娘的美丑,又与我有什么关系……”
蒙面少女冷冷一笑道:“本来与你没有什么关系……蒲天河,你……你欺人太甚了……”
她语音伤感,这几句话出口,几乎都要哭了起来,蒲天河听她竟然直呼出了自己的名字,不由又愣了一下。
想不到,这姑娘竟然会为了娄小兰落泪,这一点确实使他费解。
他只得叹息了一声,道:“姑娘不必伤心,我何曾欺侮了谁,说来我确是错了,不该走时匆忙,误骑了娄姑娘的马,姑娘既是她的好友,就请把此马及宝剑转交与她,就说我蒲天河他日登门再亲自谢罪就是!”
少女摇头道,“我才不管呢,你以后自己当面还她就是!”
蒲天河点了点头道:“这样也好!那么我走了!”
少女这时止住了先前伤感,见他要走,忙道:“慢着,你的伤……”
蒲天河甚为感激地道:“谢谢你,我想大概是无妨了!”
少女摇头道:“你知道什么,那于四姑的五雷神木针,最是厉害,木针之上,浸有‘木龟子’毒液,此刻天冷,发作尚慢,你不觉得,只要一进屋子,微微一暖,毒性即刻发作,虽没有性命之忧,只怕你这条右手也要废了!”
蒲天河闻言不由吓了一跳,他万万没有想到,一枚小小木签,竟然如此厉害。
当时不由呆呆地道:“姑娘如此说,却又如何是好?”
少女幽怨地望了他一眼,轻轻一叹道:“我既如此说,当然知道解救之法!”
一面说着,却又自身侧取出了一个小小的木瓶,递过来道:“这是老魔爱女蒋瑞琪亲手赠我的解药,你只要把它涂洒在伤处,内饮雪水,不出一日夜,定能毒化肿消,也就好了!”
蒲天河见她说话之时,适有一阵微风,轻轻把她面上那袭薄纱揭起,露出了其内的瑶鼻樱口,再加上她的吹气如兰,真正如同是仙女下凡一般。
蒲天河不由暗暗赞了一声:“真美!”
他确信,这是他有生以来,所见过最美的一个女孩子,心中由不住百感交集,十分激动!
第四章白雪山庄
蒲天河此刻心情,真是羞愧交集不已。
自己是堂堂正正的一个男子汉,想不到天山道上,数次逢难受挫,雪岭葬父遇娄骥仗义相交,此刻又遇此女,好在是此男女二人,个性都是一样的耿直,都似具有一腔热血,旨在道义侠风,令人可敬!
先前,这长身少女跃纵之间,已见其美妙身材,只是彼时无心念及于此,此刻这么面对面的交谈之下,蒲天河才发现出对方非但身材可人,就是说话的声音,也是美妙到了极点。
尤其是她那双露在面纱外面的眼睛、眉毛,更觉美得脱俗,可以想象得出,如此动人的二双美目之下,该是应该具有多么美的一张脸盘儿才能相配!
正当他思念于此,空中吹过了一阵小风,这阵微风无巧不巧的,正好把那姑娘面上的一袭轻纱揭起,隐约地露出了这姑娘洁白的一张素脸,虽只是那么惊鸿一瞥,蒲天河已发觉出对方竟然是美得惊人。
这时那少女似乎不愿对方看见庐山真面目,她后退了几步,用那双大而媚的眸子凝睇着他,冷冷地道:“你现在打算怎么样?”
蒲天河脸色一红,道:“姑娘赐药治伤,我感恩不尽……”
少女双眉一颦道:“何必说这些?我只是想问你,你打算怎么样?还是要上白雪山庄去么?”
蒲天河点了点头道:“我如不迫回那五岭神珠,还有何面目去见武林同道?所以……”
说着他叹息了一声,道:“……姑娘相救之恩,感激不尽,姑娘既是娄骥兄妹之好友,这样吧……”
说着左右看了一眼,不禁有些发呆。
少女秋波一转,道:“你是在找那匹马么?”
蒲天河喃喃地道:“只顾与姑娘谈话,竟然忘记了那匹马……姑娘请稍待,我去去就来!”
少女忽然轻笑了一声道:“不用费事了!”
蒲天河摇头道:“此马是遗失不得的!”
少女一笑道:“你这个人倒也有趣,你既然把那娄姑娘的马骑来,莫非不知道她这匹坐骑异于一般?”
蒲天河皱了一下眉道:“怎么异于一般?”
少女冷冷一笑道:“你且看来!”
说着纤指轻轻按唇,发出了“吱”的一声。
立时,涧石另一头,传出了一片马嘶之声,遂闻得蹄声嘚嘚,雪岭间,但闻得铃声叮叮。
因那匹马全身白色,在雪地上行驰,简直不易看出,直到离得很近,才看清楚。
蒲天河不由大是惊愕,这时,那匹马,竟自翻上岭来,不时地发出长嘶之声。
容它行近,才看清一切,蒲天河不由大喜,忙跑过去拉这匹马的扣环!
可是那匹白马,却把马颈一扬,由他身侧绕了过去,蒲天河道了声:“不好!”
他猛地一个转身,腾身追去,可是这时,却发现了那匹白马,竟自跑到了那蒙面少女跟前。
它一直行到了这长身少女身边,并不时地用头在少女身上擦着,现出一副极为亲密的样子。
蒲天河不由“咦”了一声,道:“姑娘……你?”
少女一笑道:“娄小兰是我好友,这匹马我时常骑它,也就熟了!”
蒲天河才含笑点头道:“难怪呢!”
少女又道:“我那娄小兰姐姐素日骑它,十分爱惜,想不到你竟这样拼命的骑它,她要是知道了,真要心疼死哩!”
蒲天河这时走近那匹白马身边,含愧道:“姑娘既与娄姑娘是闺中好友,我想将此马与宝剑转请姑娘还她如何?”
少女冷冷一笑,道:“你呢?莫非你没有马,就敢去白雪山庄?”
蒲天河双目圆睁道:“怎么不能?”
少女笑了笑道:“蒲天河,你真是什么都不懂,还要嘴硬!”
说着低头一笑,足尖挑了一下地上白雪,蒲天河不由有些发窘地道:“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少女睨了他一眼,在她那海也似的深深的瞳子内,似乎包含有无限多情、怜惜、关怀。她轻轻叹了一声,道:“老实跟你说吧,天山诸岭无不高耸辽阔,纵横千里,何况白雪山庄坐落东山深处,你以为来去是一件容易的事么?”
蒲天河倒是没有想到对方如此一说,更没有想到那白雪山庄在什么地方。
这时听对方如此说来,分明她对此一带地势知悉甚清,当下不由怔了一下。
少女哂道:“不要说你步行走了,就是有这匹沙漠豹,你也不一定能顺利到达,再说你又没有吃的,到了晚上,又没有铺的盖的……”
说到此顿了顿,杏目白着他道:“你这人可真是糊涂极了!”
蒲天河听她这么一说,倒不由呆住了,过了一会,他咬着牙道:“这一切,我都可以忍受,这匹马姑娘还是骑回去还她的好!”
蒙面少女一笑道:“得啦!你还是留着骑吧,再说马上的东西,你不是也用得着么?”
蒲天河见她那双眸子,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益觉此女慧外秀中,美艳到了极点,偏偏她的话,说得极端,令自己无言以对。
当下真不知再说什么才好,少女微微笑道:“怎么样,打定了主意没有?”
蒲天河只得点头道:“姑娘既如此说,我只有暂时借用,不过对娄姑娘未免说不过去!”
少女漫吟了一声,道:“真难得,居然你还记得那个娄姑娘,我以为你是在恨她呢!”
蒲天河苦笑道:“娄骥兄对我恩深义重,我焉能对其妹怀恨,姑娘你真会说笑!”
少女闻言少顷,才冷冷地笑道:“这么说,那娄小兰,莫非对你丝毫情义都没有了?”
蒲天河叹道:“我与那娄小兰,不过只是一面之缘,是谈不到什么情义的!”
少女呆了一呆,道:“一面之缘?莫非你以前真见过她?”
蒲天河看了她一眼,苦笑道:“姑娘何必对此事一再追问呢?”
少女冷冷一笑道:“我那小兰姐姐为了你受了许多委屈,我自是要问一问的。”
蒲天河点了点头道:“尚未请教姑娘尊姓,芳名怎么称呼?”
少女眼珠子微微一转,漫吟了一声,道:“你不必问我,我问你的话还没有回答我呢!”
蒲天河咳了一声,不由脸色微微发红,少女见状,也有些不大好意思地笑了笑道:
“你不要生气,我是说还不到告诉你的时候,早晚你会知道我是谁的。”
蒲天河怔了一下,遂点了点头道:“姑娘如此说,我自是不便多问。”
少女一笑道:“你只回答我的话就是了!”
说到此,声音微微变冷,道:“你方才说与那娄小兰曾有一面之识,又是怎么讲?
快点说吧!你不是说还与她较量过武功吗?”
蒲天河虽是不愿多谈此事,奈何这少女对自己有救伤护难之情,再说她又是娄小兰闺中好友,自己又怎能对她不吐实情?
当下几经为难,才叹了一声道:“姑娘一再逼问,我也就实言相告,也许姑娘对娄姑娘别有所知,不过我……”
说到此频频苦笑不已,少女冷冷哼道:“你还有什么难言之隐么?”
蒲天河叹了一声,这话总不便出口,当下冷笑了一声,道:“姑娘既与那娄姑娘是好朋友,想必是无话不谈了,何不去问问她,也就知道了。”
少女目光一转,道:“我自然会去问她的,不过……”
方言到此,就听得岭前响起了一片尖锐的哨声,雪地里,陡然射出了几道奇光。
少女见状,眉头微微一皱道:“这丫头居然还不服输,又再次来了!”
蒲天河也不禁心中一动,寻声看去,果见岭陌上驰来了数匹健马,在闪烁的马灯照射里,映衬出为首那个于四姑。
蒲天河细一注目,不由剑眉一挑,厉声道:“果然是她!”
为首那个姑娘,正是方才对敌的那个小白杨于璇,她虽在蒙面少女手下吃了亏,可是并不服输,想不到去而复还,非但如此,还邀集了几个帮手,各骑健马,一路呼啸而来。
蒙面少女只是注视着他们,微微冷笑不已。
蒲天河也记起了先前所中“五雷神木针”之恨,不由挺身而出道:“待我会一会他们!”
蒙面少女忽然伸手拦阻,道:“不必如此!”
她看了所来马队一眼,微微冷笑道:“敌人除了那小白杨以外,还有柳氏兄弟,势力极强,你一个人绝不是他们对手!”
蒲天河对于白雪山庄的情形,大致也听娄骥说过,所谓“一丁二柳小白杨”,在白雪山庄之内,被称为老魔蒋寿手下之四大弟子,各人都有一身超人的功夫,向为老魔所器重。
对于小白杨于璇,方才他已领教过,不愧是一流高手,此时一听少女也谈到了柳氏兄弟,不由微微吃惊。
当时忙自看去,就见小白杨于璇身后,骈驰着一双黑马,两匹马的长相样子,可说是怪极!
那是一种极少见到的西藏“矮脚风”马种,蒲天河不过只是由传说中听得,并未见过。
这时一见这一双黑马,其相极怪,长颈矮腿,全身油光黑亮,颈上的长黑鬃毛,更是奇长无比,行驰起来,有如是陆地飞舟,但见头尾翩翩起伏着,竟是奇快如飞,在群马之中,很是显著!
蒲天河起先为二马怪相所惊,未注意到马上之人,这时群马有如是一阵风也似的,已来到了近前,这才注意到了马上的人。
原来那所谓的“二柳”——柳川、柳玉,不过是一双矮小的汉子。
只见这两个人,身高绝不会超过四尺,每人穿着一套闪闪发着黑亮的皮质长衣,每人都戴着同色的一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