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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挺坐着五个汉子,俱都是膀大腰圆,十分武猛,五个汉子每人都穿着翻毛的皮袄,手中拿着兵刃。
这帮马贼呼啸着来到了近前,人群中一人,用手中马灯向六人一照,大声喝叱着说了几句。
蒲天河却冷笑了一声道:“你们会说汉语么?”
马上五人立时吃了一惊,灯光遂照到了蒲天河面上,紧跟着五个人全部大笑了起来。
为首一个身穿大熊皮短袄的汉子,一晃手中铜锤,狂笑道:“这倒是难得,想不到还有汉人。小子,你别跟我们装蒜,把骆驼上的东西,全给留下来,走你们的,要不然,哈!”
说着一晃手中铜锤道:“这家伙可会砸破你们的脑袋瓜子!”
其他众人也都发出狂笑之声,一副狂傲之态,简直是目无余子!
蒲天河上前儿步,冷冷笑道:“你们要抢东西,却要问一问我手中这口宝剑!”
说着双手握住剑鞘,把宝剑向上扬了一扬。
五个马贼全是一怔,可是紧接着惧都发出了一阵狂笑,为首那个汉子,几乎笑得跌下马来。
他晃着手中的铜锤怪声笑道:“小子,你要用宝剑来对付我的铜锤吗?”
蒲天河冷冷一笑,点头道,“不错!”他说话时,右手已由剑鞘移到了剑柄,那汉子见状大声叫喊道:“好,待爷爷下马战你……”
蒲天河身子向上一贴,冷笑道:“何需下马,看剑!”
就见他右手向外一展,白光一闪,当空就像是闪起了一道冷电也似。
他那口“五岭神剑”,一出一收,总共不过是弹指之间,宝剑发出了“锵”地一声脆响,一颗鲜血淋漓的人头,已自马上滚落下来。
那汉子鲜血泉涌的身子,在马上抽动了一下,才叭的一声翻落马下,那匹健马被惊得扬起前蹄,一声长啸,掉身狂驰而去。
蒲天河这一手功夫,确实使得在场诸人,无不吓了一跳,其他四个马上汉子,吓得皆都怪叫了一声。
坐在第二三两匹马上的两个汉子,一个是使大砍刀,另一个却用的是开山斧。
这些家伙们,都仗着有两膀子力气,所用的都是重兵器,这时他二人见拜兄一个照面之下,竟吃来人砍下了首级,皆都大为惊怒!
两个人各自怒吼了一声,拍马而上,蒲天河一声大笑道:“不知死活的东西,今天叫你们见识见识厉害的主于!看剑!”
说罢身形一晃,已迎上前去,只见他左右手向外一分,几乎和先前一样的快,剑光一闪,两颗头颅,咕噜噜地滚了下来!
其他两匹马上的汉子,吓得各自怪叫了一声,拨马落荒而去!
蒲天河剑斩三寇,竟是血不染刃,一派斯文,看起来就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四个骆驼商,几乎都吓呆了。
他们各自对看了一眼,倒地便拜,蒲天河微微一笑,扶起他们道:“你们这就可以放心了,这三具尸体,就烦你们就近掩埋一下,免得惹来狼群讨厌!”
四人如奉圣旨一般,赶快答应着把三具尸体拖到一边掩埋去了。
木尺子见状嘻嘻笑道:“小子,你这一手‘午夜惊蛟’施展得好极了。真利落!只是,你可知惹下了祸事么?”
蒲天河怔了一下道:“什么祸事?”
木尺子哈哈一笑,道:“你原来不知道,这就怪了!”
说罢,目放精光,冷笑了一声道:“大漠地里,刀客马贼,杀人越货是常事,只是你可知道,他们背后却是有厉害的人物撑腰,要不然就凭他们那两手本事焉能如此横行?”
蒲天河冷冷一笑道:“你老莫非说,方才那五个人也是如此么?”
木尺子点了点头道:“这几个刀客,并非是本地人,他们是甘肃那边来的,由他们穿的皮衣上看来,他们像是‘大熊帮’手下的人,大熊帮的总瓢把子‘金戟小温侯’华秋水这个人,是一个相当狡猾厉害的人物……”
说到此,又冷笑了一声,接下去道:“不过,这个人,我当年曾与他有过一面之缘。
真要是他来了,倒不能对我怎么样。”
蒲夭河冷然道:“这姓华的真要来了,弟子叫他会一会我掌中五岭神剑!”
木尺子笑道,“你的武功是足可以敌他了,不过,此人在这里势力极大,遍处都有他的人,我们要想取宝,还非得让他帮忙才成,我本想与他套点近乎,想不到竟然得罪了他,这也是想不到的事情!”
蒲天河听他语气,好似在责怪自己坏了他的事似的,心中老大的不高兴。
他心里暗自想道:“那华秋水不来则已,如若真的来了,我定要他在我剑下称臣!”
想着,他一声不哼,就倒身睡下来闭目假寐,木尺子却盘膝坐在兽皮上,想着心思。
四个骆驼客不久回来,却吓得躲在一边叽叽咕咕地小声说着话,方才那一幕,在他们内心激起了轩然大波,他们是久走沙漠的惯客,也都知道此举的严重性,蒲天河利剑斩寇,这件事可不是闹着玩的。
可是他们又不敢对木尺子二人去说。
他四人商量的结果,只有提前上路之一途,于是悄悄地把货物绑上驼峰。
一切就绪,东方已微微现出了白色。
他们商量了一阵子,就由其中之一去叫木尺子及蒲天河起来。
这个人方要举步,忽地面色一变,吓得哇哇叫起来,他手向前指了指,其他三个赶忙顺其手指处望去,就见远处疾驰来了大片的马群。
在东方微明,雾重云浓的黎明,他们依稀可见,是一群反穿着皮袄的家伙,为数约在二十名左右。
四个驼客皆不禁吓得怪叫了起来,可是却有一人,自他们身后缓步上来,冷冷地道:
“你们不要怕,有我呢!”
四人回头一看,却见是那个身怀绝技的年轻汉人——蒲天河。
只见他双手紧紧抓着那口长剑,眉宇之间英气勃发,他对四个骆驼商人道:“你们等一会,都藏在我师父帐篷内,外面的事由我负责就是!”
会说汉语的那个驼客,吓得结结巴巴道:“小占神,你……可小心……我们还是快逃走吧,他们的人大多了!”
蒲天河摇头道:“来不及了,你们快进帐去吧!”
四人抬头一看,大群人马,已来到了眼前,吓得他们叫了一声,赶忙就躲到木尺子帐中去了。
蒲天河向前走了几步,气宇间一片泰然,他把一双袖子微微挽起来,袖口紧紧扎起,长衣下摆捞起系好腰上,然后狂笑了一声,向这些马上来客朗声道:“好朋友,在下恭候多时,未曾远迎,失敬了!”
第十一章天罗地网
蒲天河眼看着这为数二十余骑快马,转瞬之间,已来到近前,所来之人,全是身穿翻毛的皮衣,手上亮着明晃晃的兵刃,他们疾驰而来,卷起了大片的黄沙,端的是声势惊人之极!
蒲天河先前那一声断喝,显然未被他们听见,这时忙又上前一步,再次狂笑道:
“朋友们来得好,蒲某等候多时了!”
这群人马来到了近前,一片吆喝之声,各自把马身定住了,马群间一人大声道,“二爷,就是这个小子,可小心他手里那把剑!”
为首一匹枣红大马之上,坐着一个四十左右的白瘦汉子,衣着十分考究,众人均着皮装,惟独他一身便衣,两袖清风。
这时就见他伸出一只手在当空挥了挥,众人立时就安静下来,好似惟他“马首是瞻”
似的!
蒲天河一打量这个人,瘦高的身材,两腮无肉,颔下有几根黄须胡子,一脸的病容,尤其是一双眼睛,就好像永远睁不开似的!
这个人在马上抱了一下拳,哧哧一笑道:“阁下贵姓大名?方才剑劈我们三个弟兄的可是阁下你么?”
蒲天河点了点头道:“在下蒲天河,方才开罪贵帮的正是我,与那几个骆驼客商却是无关!”
马上瘦汉仰头一声狂笑道:“好!有胆子。佩服!佩服!”
他长颈收缩之间,就像是一只大公鸡,声音像是由嗓子眼里硬挤出来的一样,别提有多么刺耳难听。
说完这句话后,就见他双手向天空一伸,只听见“呼”的一声,人已如旋风似地自鞍上飘了下来。
其他各人,这时见状,呼啦一声,全数都翻身下马,只听见一片兵刃交磕之声,竟然把蒲天河团团地围在当中。
那瘦汉哈哈一笑道:“蒲老弟,这可不是我们吓唬你,兄弟你也太狠了,既是遇上拿刀动剑的朋友,总也该打听打听,我们大熊帮可不是好惹的!”
说着伸了一下脖子,尖声道:“兄弟,你闯下祸了!”
众人中有人怒声道:“二爷跟这小子多说什么,妈的宰了他,老于们扒了他的心泡烧酒喝!”
余下各人闻声一齐叫起好来,磨拳晃刀,现出一片凶恶场圃!
白面瘦汉尖笑了一声,上下打量了蒲天河一眼,冷冷地道:“阁下有两条路可走,一是丢下剑,跟咱们回去,另一条……哈哈!弟兄们已经说过了,只怕你要乱刀下丧命,那时候可就由不得弟兄们要扒心下酒喝了!”
众人厉声喝叱道:“扒他的心!”
“剥他的皮!”
瘦汉挥手笑道:“好了,好了,大家不要吵,他跑不了的!”
说罢,那张瘦脸向下一拉,冷然道:“姓蒲的,怎么样,现在可就听你一句话了!”
蒲天河眼看这群人如此狂嚣的情形,内心不禁大怒,只是他内心惦念着木尺子之言,因为“金戟小温侯”华秋水和木尺子有旧,此行更有关连,不便取他性命,可是这口气却是忍受不了。
当时忍着内心愤恨,对着那瘦汉子抱拳冷笑道:“阁下莫非就是金戟小温侯华当家的么?失敬了!”
那瘦汉闻言,仰天一声怪笑,声音就像猫头鹰似的刺耳。蒲天河怒道:“华当家的,有什么好笑的?”
那瘦汉笑声一歇,手指蒲天河道:“兄弟,你招子可是漏了光啦!华当家的,岂能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就出来会你?”
蒲天河心中一动,冷笑道:“那么阁下又是谁?”
瘦汉阴森森的一笑,道:“兄弟,听你这么一问,果然你不是本地的跑客了,你竟连我白面狱柴风也不认识,这倒是一件新鲜的事情,莫怪你胆子这么大了!”
蒲天河哈哈一笑道:“华秋水架子倒是不小,只怕这件事……柴兄不是我小看了你,只怕你老兄接不下来吧!”
白面狱柴风闻言面色一变,怒叱道:“好小子,你敢轻视柴二爷!”
说到此,后退了几步,一声叱道:“吴亮,把他给我拿下来!”
人群之中,立时有人答应了一声,猛地跃了出来。
蒲天河注意看来人,是一个四十上下的大汉,身上穿着一件翻毛的白皮大袄,紫红圆大的一张脸膛,其上满是胡子。
这汉子右手紧紧抓着一团银色的绳索,也不知是什么家伙,就听他嘿嘿一笑道:
“小子,我叫你见识见识吴爷的‘阴风网’!”
这汉子口中说到此,忽地身子一旋,右手一甩,已把这圈银网撒了出去。
只听见“刷”的一声大响,他手中那玩艺儿,竟然化成了一面极大的网子,直向着蒲天河当头罩了下去!
众人见状,齐声欢呼了起来。
可是他们欢呼得未免太早了一点,吴亮的阴风网还未落下去,只见黄尘扬处,竟然是网了一个空!
那“阴风网”是一种独特的怪兵刃,整个网身系上好精钢所制,其内装没有一百二十把寸许长短的小钢钩,锋利己极!
这种兵刃,一旦上了身子,那百十把钢钩,只怕会把你先钩个肢体稀烂!
吴亮就仗着这独门的兵刃“阴风网”,在沙漠地上横行无阻,丧生在他这面网下的人畜,真是不胜枚举了!
这家伙本是沙漠里一个独行的马客,后来为华秋水制服收归手下,是一个刚愎自用、极为骄横之辈。
这一次白面狱柴风带了他来,满以为可以借重他这面怪网,制住敌人,却没有想到,今天却是遇到了厉害的主子了!
阴风网向下一落,一阵叮叮之声,那百十把钢钩一阵收缩,纷纷紧钩地面,再看来人蒲天河,却如同是一只鹰隼般地飘在了一旁。
旁观众人,无不哗然大叫了起来。
吴亮一网打空,心中就知道,今天自己是遇到了厉害的对手,这小子倒也真有两下子。
这时他一网不中,忽觉背后疾风袭体,吴亮熊腰一扭,手中钢网一个倒撒,只听见“呼”的一声,他竟然把网子硬硬的拉了起来。
那面阴风网带起了大片泥土,反向着蒲天河当头再次罩了下来。
众人见状,又是一阵大声喝彩!
蒲天河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会有如此利落的身手,不由大吃了一惊!
对付这种兵刃可就不像一般兵刃那么容易了,因为它面积太大,张开来足足有两丈方圆,只要被他网上了,那可真是一点办法都使不出来了。
蒲天河情急之下,就地一倒,一个疾滚。
看起来是险到极点,如非他身法奇快,这一网他是无论如何也难以逃开。惊怒之下,蒲天河发出了一声怒叱,大声道:“好冤家,我看你这一次怎么跑!”
这一次他手足同时就地面一弹,正是轻功中极为难练的“七禽”身法!
只看见当空人影一闪,众人呼啸声中,蒲天河已然落在了吴亮身侧,二人距离只在咫尺之间。
蒲天河这时手下再也不留情面,掌中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