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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论俗家弟子汤文琴、萧文驾、萧毅、韦秋、廖云分执五剑为麒麟峰护山五监,立时领剑执法。”
这种出人意表令论,不禁令在场弟子惶惧不安,所谓护山五监,就是护山监法,黄山派历代监法没俗家弟子份,监法权威仅次于掌门人,任谁违犯清规,监法根据戒律有权处置,护山监法职权之重可见一班。
云字五真人之首云清真人直出谏阻:
“禀掌门!五行镇山分赐五俗家弟子可,封为护山监法实违例规,还请掌门人遵重历代祖师垂训,收回令论,改派监法!”
云字辈要较鹤字辈晚一辈,但他依据历代陈规,犯颜直谏,也没什么不是处,鹤风真人冷然地看了他一眼:“事出非常,从权应变,祖师原有遗训,云清退下!”
真人由铁箱中取出一本五行剑谱,对五人说:
“竹影静院,为一清幽之所,你五人持剑谱在那儿研练,于年终前覆命,为时仅四个月,黄山兴灭盛衰,系在你五人身上,好自为之。”
汤文琴恭身接过剑谱,率四弟妹请剑退下。
鹤风真人再令醉仙翁韦闻天梅林逸叟柳飞白为麒麟峰巡山,云字辈五真人为宏法,留住大殿,其余人各按责守,听候调遣。
大典结束,各归来处,余再旺陪师父返回枫红外院,他想找柳飞白。
不料才出院门,蓦见人影一晃,快如闪电,由峰腰扑向观后,微一张望,飘身越墙而入。
圣手书生余再旺暗说不好!这是黄山掌门人所居静室,真遇上必死无疑!
他一抖双臂跟踪而起,直扑鹤风真人静室,却不料眼前形态出人意料,他不得不隐起身形,好奇心驱使着他侧耳聆听。
空中,正坐着鹤风真人,面前跪着一个红装少女,看身形观衣着猜得出是青锋会四总监坛之首的红燕儿辣手魔女毕小霞。
鹤风真人面色沉重:“霞儿!你轻率来此令我寒心,万一为对方所察……”
“不!舅舅!我是奉教主夫人论来此探听虚实……”
“哎!你身份仅韦柳二位师弟及云涛师侄知,为他人所觉易于走漏风声……”
“舅舅!我三年没来探望你老,实在想得慌,我也系念着镇五山剑……”
“已赐汤文君等五人!”
“为什么没有我的份?我应取黄沙虎啸剑为五行之首!五行剑诀三年苦练,如今……”
“不是我不公,而是时不我予,不得不令汤文琴暂代你位置。”
“青锋会各方布置我知大概,已无再留必要,我不愿去了!”
“不行!你还没查出教主为谁,更没弄清人家全盘计划,事关武林浩劫,孩子!你任务艰巨,不得任性!”
“你老人家易理通神,何不占算?”
“哈哈!你把我比成神仙了,天算不如人算,占算在于融机,人心不测,我总不能天天算时时算。
“遇事也仅凭易理推定大概,我要能算出教主为谁,多大年岁,有什么武功,那是不可能的。
“就连静祖师那高易理,也仅推定鹤字辈起剑重振黄山,并没推定是谁啊!时间不早,不准留连,快走吧!”
余再旺怕被撞上,一抖身扑过墙来,不动还好,这一动就被红燕儿发觉,紧跟着追扑过来。
庙后是个广场,无隐身处,余再旺想到万一惊动众人,不如现身的好,停步转身说:“毕姑娘是我!”
红燕儿不认识他,冷然地说:“我不管你是谁,你发现了我秘密,为顾全局,得废了你,这怪不得我手黑!”
“毕姑娘!你是主,我是客,这举止不是待客之道。”
“黄山不与武林中在还,那来……”
“现在往还,我是崆峒门下圣手书生余再旺,姑娘不健忘的话,半月前在青阳镇外曾有一面之雅!”
“啊!你就是那位梦游天府,大觉初醒的小老道?你不是说黄山门下么,为什么又还俗?”
“这也是秘密,我不愿道及崆峒,着道装游戏风尘而已,毕姑娘!我这是以秘密换秘密,总不该废了我吧!”
“青阳外你若不是提及黄山,我不会放过你!”
“潜山要不是有人先知会我,我想你也走不开!”
“那就比划一下!”
余再旺他乡作客,怎么说也不敢与主人对抗。
红燕儿瞄了他一眼,不知是喜是嗔,微笑说:“毕小霞要事在身,无暇多留,有机……”
“有缘再会,毕姑娘你就请吧!”
时序如流,转瞬秋尽冬残,已届岁尾,那是个阴暗日子,狂风怒吼,瑞雪纷飞,麒麟峰玄天观外,并排立着黄山掌门人鹤风真人及笑煞神裘腾,在远眺。
鹤风真人说:“裘施主!我这点布置,举目江湖能识破的还不多,就让他们先闯五行石阵再说。”
崆峒是道家发祥地,裘腾对这种五行逆运还解得,但他以为能闯进来的必是高手,旋风太宝余再添玄关正紧,不能出头,余再旺功力不弱,一对一应付龙虎风云旗下人物可操胜算,自己还不能露面。
能助黄山派应付大雄的仅圣手书生一人,合黄山二叟五道,与对方相较不成比例,心里想着事就没答腔。
鹤风真人笑说:“有他们八人已经足了,特殊人物我已有了应付之法,看!这不是来了!”
山脚下,陡现人影,有凌虚之势,渐近,雪夜下看得清,那正是辽东双煞为首,扑上峰来,接近观院时,陡向左偏出去。
继过去的是祁连独臂神枭费炎,雪山九寒绝命手百脱头陀、洞庭钓客于子舟。
最后,是华山清心道人及悟觉掸师,身后紧随着武当掌门弟子碧云。
裘腾心里很觉奇怪,武当立真道人何以不出山,赴雁荡的没他,来黄山的又没他!回风羽士、搜魂灵猿、三环飞针鬼见愁也都没露面,不到就是不到,玄真不到以大弟子代,是什么原因?怪就怪在这一点儿!
清心道人及悟觉大和尚陡然驻了脚,互相一打招呼,竟率寒云分由甲乙木,丙丁火进,不进则已,进来反而迷乱了方向,找不着门户,在里面瞎闯。
清心道人发觉得快,直入戌已土,正逢余再旺轮值,圣手书生见五行阵没难住对方,起身应战,厉叱:“来人报号!”
“华山清心武当寒云!”
“雁荡杀害家严淮阳一鹤有你两个?”
“有!你是谁?”
“淮阳一鹤之子,崆峒掌门笑煞神裘腾之徒,圣手书生余再旺!”
二人颜色生变,既惊于淮阳一鹤之子,更慑于笑煞神三字,清心道陡叱:“我没听说笑煞神生前收徒。”
“你没理由管这么多,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恶道!纳命来!”
圣手书生大仇当前,不禁血脉责张,抖臂而起,向二人扑过去。
寒云一亮青钢剑,招走“雪飘六出”,剑化六道长虹,指天划日当头罩下,一出手就走绝招,势不两全,凌厉异常。
圣手书生余再旺条滑身旁闪八尺,眼见剑如灵蛇跟踪已到,陡震臂膀龙棒起,一个“雾里游龙”暴开百道金光,一天瑞气,点点寒星中交杂金芒闪闪,飒飒寒风里传来破空之声,一声厉叱,一声修吼。
寒云直被摔出十丈以外,一头砸在大石上,头颅破碎,血浆四飞,就这样,尸身还暴起尺许,一向下翻滚而去。
清心道人厉叱:“好个残暴之徒!冷不防以棒关血信点中他气海穴,复棒卷摔出,你……”
“亡父之仇师极之恨!十不得一,这只能怪他学艺不精,恶道!不必多言,你尽量施为吧!让你生出麒麟峰,我不姓余!”
“以为腾龙棒了不起,清心赤手,一样制你死命!”
“你也别用话激,余再旺堂堂丈夫,岂仗兵刃!”
清心道人身形一起,双臂暴甩,华山二十八式震天掌中“雷震九霄”,暗哑声响,卷地狂飓,向他直砸下来。
圣手书生棒围腰中,移星换斗,身形如岫闲云,一飘一荡,闪了开去。
清心道人见他向左转,圈右手,滑左足,如影随形,跟踪疾转右手掌吐,“雷鞭山岳”,直扫后背。
余再旺陡地一折腰,“长桥卧波”,向右侧倒,就倒势足尖用力,“鱼跃于洲”,倏地斜拔而起,向左上暴射。
清山道人被逼得满腹真火,直喷七窍,猛一跺足,扶摇直上,双掌暴起,“后羿射日”,两股子疾劲罡风,排山倒海,狂袭后心。
金再旺人在半空,陡展绝招,“银河星泻”倏变“鹰隼盘空”,双掌一抖,“白浪滔天”,还击过去。
他明知龙虎风云十二雄全不可轻侮,放先逗其火发,逞强出手,待机回攻。
清心见他连翻避招,还以为这小子掌力不如,万不料反攻掌势,凌厉无比,较自己有过之无不及,冷不防不硬拼,非遭毒手不可。
他修地一侧身形,使出小巧绝技,“燕雀离巢”,向左后暴退一丈五六。
余再旺不由冷嗤一声,身形倏变,掌势陡换,右手骈指如前,一缕罡风,指向结腹,左手掌起,“沉雷落地”,砸向前胸!
这种指掌并下,异常难躲,清心老道不愧龙虎风云旗下客,脚跟用力,身似荷莲,一飘一摆下,向右滑出去。
金再旺那肯让他逃出手去,立展绝学,“雾薄鹰扬”,双掌抡开,劲风呼啸,掌影横空,身如鹰盘,回翔半空,遥遥下去。
清心道人一见他展开雾闪八式绝招,就知走不开,作困兽之闭,立展华山绝学,“雷震九天”。轰隆隆密如连珠,连接九掌。
最后一声巨响,发出绝命厉吼,清心道人竟不敌余再旺雄浑动力,被震翻五腑,七窍血殷,死于山坡!
这种硬拼恶斗,圣手书生功力再高,也不禁面色惨白,跌坐于地。
旁边,发出一声慨叹:“这孩子!忒太心急了些,何必硬拼!”
“这也足见磊落胸襟,丈夫情怀!袭施主!不必深责,悟觉已知难而退,余少侠也该回静室略事休养,这里,暂换柳师弟镇守。”
“真人!这儿夜风甚劲,雪又不停,你也请回吧!”
对话的是两位掌门,一位不是武术,一个伤势未复,在这儿看了一阵,同入后院静室,作长夜谈。
其实,叫他两个睡也睡不着,今夜,是黄山崆峒生死存亡关头。虽然胜了一阵,但余再胜也负了伤,无形中减去了实力。
镇守中阵的本醉仙翁韦啸天及圣手书生余再旺,梅林逸叟柳飞白独个儿巡山,他较醉仙翁略逊。
不知什么原因,醉仙翁韦啸天竟去了峰后,中阵无人,所以以柳飞白暂代。
五小练剑,也在今夜大功告成,旋风太保余再添龙吟心声的功,也应在今宵启关,至于在什么时候,没人知道,这种事,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万一,青锋会即时来犯,黄山崆峒恐无唯类!
五行阵是现外一层障碍,全凭天然变化以阻来人,故不用太多人力,云学班五真人护着观院,真被人家闯过阵来,凭这点单薄力量,那是叫一了百了!
峰后,陡发厉啸,声震群山,人影晃动下,醉仙翁韦啸天扑回中阵,那么精湛功力,那高修养,居然是气喘粗浊的对柳飞白一跺脚说:
“我发觉龙虎风云旗下客闯阵,而没见青峰会中人露面,就知其中另有文章,果然,他们是以龙虎风云群雄为试金石,已家知五行逆运阵,在峰后传授进阵立法,这只要三五个领头,就……”
“对方力量如何?”
“我曾冒死出手,缓延时间,与两个护法拼斗上,一时还难分胜负,不料青娘子百步追魂田媚一出,以五十载苦研伏魔七十二式慧剑,竟难敌佛音六式,若非见机得早,几为所害。
“对方两护法四总监坛外,调来江南水陆各舵,由茅山铁面鬼玉宝虎臣及粉面蛟龙海青率领,滇中二鸟也来了,怎么说也非其敌,师弟!黄山兴灭在此一举,我们要拼到底!”
梅林逸叟柳飞白纵声大笑:“死得其时,死得其所,死得心安理得。师兄你主持中阵,我再出去看看!”
“余再旺呢?”
“棒打寒云,掌毙清心,他负伤了!”
“这真是城门失火!师弟!不必再巡山,入观,拨调众弟子护住根基要紧,还有派几个心字班弟子护住两位掌门,情况紧急,只可如此了!”
事实上,巡山已无益,梅林逸叟柳飞白扑进观来,布置一切,他怕师兄孤掌难鸣,立时又回了五行阵。
他回来时,形势已变,十余条人影,已闯进阵来,全扑向戌已土,并且,还有陆继不断的进来。
醉仙翁一声狂啸,运掌如飞,与当先进阵的混战一起。
梅林逸叟柳飞白在这种紧要关头,决没打算退,他与醉仙翁同样心思,能阻多久是多久,实在不行时,再退第二关,故也加入了战团。
这是拼命,有道说一人拼命万夫莫当,何况这种武功卓绝人物,对方入阵的虽都是一二流高手,但对这种舍命招术,可就有了顾忌。
观内陡传人语:“二位师叔!西北角吃紧!”
柳飞白心头一震,西北系丹枫外院,余再添玄关正紧。
掌门人明示五小人竹影静院练剑,实则转令移于位居丹枫别院左侧的一座摇青碧月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