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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斌一脸得色的扑返观来,偏巧史怡仙正在与几个手下在商讨着什么,倒不敢冒失闯进去。
直候了半个时辰,史怡仙方始步出观来。
尤斌匿身树后,低声叫:“史姑娘!”
史怡仙一转头见是尤斌,立即凑过去问:“什么事?斌哥?”
“事情已了,再无顾忌,你该收拾一下,去我们要去的地方。”
“事情已了,什么意思。”
“我也是不得已,许寰他要举发,不杀他你你受损!”
史怡仙明知两兄弟迟早间墙,想不到这么快,更想不到许寰会着了尤斌道儿,死了尤斌,许寰易对付,如今要对付尤斌,可就费事了。
她很不以为然地说:“我说过别鲁莽,仍然干出这种事来,万一被你师父发觉,可是个天大麻烦!”
“所以我急着要走!”
“我的意思是过几天再说。”
“你变卦了!”
“不!斌哥,这是为了你,我明天即派人查寻许寰下落,风声当然传出去,过几天再走,人家以为你兄弟情重,出外寻访大哥下落去了,岂不比突然隐去的好。”
尤斌颔首说:“好!但在观中说话不方便,向左三五里山道,越过山涧,有一座松林,林右侧不到五十步,有间石室,很清凉,明儿傍晚,我希望你能到那儿去,我有好多话与你商量。”
史怡仙也怕这滑贼见疑,毫不迟疑的答应下来,不过,她已打定主意,明知三凶乾坤网极难斗,但他有所恃,难得约下这个好地方。
这是个生死关头,史怡仙第二天就拾夺好兵刃暗器,她不露声色,行动照常,单等着时刻来临。
尤斌也有他的打算,他怕夜长梦多,更拍余再添突然摸来个巴山,想先占有她,以后再说。
日色向午,他就在涧过探望,偏西,傍晚,仍然未见芳踪。
他焦急不耐,又怕闯入观内而发生疑猜,更怕史怡仙由其它地方转过来,干脆退到林旁候着再说。
夜幕已垂,满天繁星,上弦月色清朗,时间已过二鼓,尤斌跺脚暗恨,正好打着毒主意,陡见黑影闪动,飘落一个人来,正是梦寐难忘的史怡仙。
他不由心花怒放,一腔毒怨早已抛诸九霄云外,笑迎着说:“怡仙!你把我等得急死了,怎么到这时才来?”
史怡仙不答,凤目含威,注视着他。
尤斌哈哈一笑说:“美人儿!别不开心,待会儿有你乐的……”
“淫贼!你死到临头,还敢轻狂,没睁开你狗眼,姑娘何等人物……”
摧花浪子尤斌一怔,正待发言,陡闻身后一声冷笑,转身这一瞧,轰!差点儿把脑门气炸!
面前,正是冤家对手克星,神丰秀朗,英风迫人的旋风太保余再添,这怎怪他肝火冲天呢?“
他全明白了,恨声对史怡仙说:“丫头!这全是你布的迷阵,二爷焉能善了!”
史怡仙冷冷地说:“对付你这种贼子,莫非还要讲仁论义!”
旋风太保余再添厉叱:“尤斌!死到临头,你还绕舌,莫非……”
“小子!你卖的什么狂,别以为杀了胡谦,就能赢得了我,乾坤网下,我叫你与贱婢作并肩鸳鸯!你两个就一道儿上吧!”
“哼!我不屑以多暴寡,更不屑暗中伤人,我本来可以依样划葫芦,学你暗算许寰般来计算作,又怕你死作胡涂鬼,淫贼!你大限已到,还不亮你那自以为不可一世的乾坤网么?”
尤斌眼珠一转,纵声大笑:“我说不必了,还是二位一道儿上来得合适!”
史怡仙早已不耐,一声娇叱,青铜剑招发“莲台佛现”倏点淫贼左肋,剑到人到,脚下陡地一换步。
唰的一声,立即又招换“菩提树影”,由空罩落,一股子强劲剑气,砭人肌骨,凌厉无比。
尤斌万不料小姑娘有这等功力,不由暗自惊心。
但他不曾抖乾坤网,展开海外绝技,惊涛凌波步,身形一矮,纵横翻腾,居然能在佛音六招下游走趋避,也自难得。
场中人影翻飞,剑光闪闪,形势异常惊险,余再添知道这淫贼是拼命,关心他仙姊安危,一亮剑闯入围中。
也正是史怡仙剑点尤斌面门,金再添由左扑上刺向左肋。
尤斌空手入白刃,处处走险,主要的是诱余再添上场,双剑齐下,正合心意,陡地一晃肩,“潜龙升天”,双手一分。
唰的一声一把迷魂沙由空罩下,一点点黑星,如洒满天黑雨。
旋风太保余再添急唤:“怡仙姑快避!”同时脚下得力,一个“行者翻云”,直飘落三丈外。
一声闷哼,史怡仙抛剑倒地,昏迷不醒,乾坤网张,由上而下,网前五指钢抓,已临头上。
余再添一声长啸,震动三岳,身形一起,嗖的,就如流星过渡,抢扑过来。
紫薇剑起,呛的一声龙吟,五指钢爪与网脱了节,打中左侧树干,深入木里,那盆口粗松树,震动不已。
乍合即分,尤斌倒退。
余再添冷哼:“淫贼!凭你这点能为,这点鬼城伎俩,也……”
尤斌钢爪被削断,乾坤网失去了一半威力,怎不惶急,不过淫贼狡猾过人,陡地纵声大笑:“小子!活该你替死,接着!”
他陡抖手,一点点黑星迎面洒下,锐啸声里,脚下一得力,“龙门倒穿里”直飘落五丈以外。
脚下连点,“蜻蜓三点水”,人如一缕轻烟,向山外逃去。
余再添那肯让他走开,急腾身“八步起蟾”,跟踪而起,不愧旋风太保,第七步上,紧迫跟踪不到一丈。
决心置其死地,顾不得什么江湖过节,左手一探囊,摸出五粒银丸,嗖!嗖!嗖!五星连珠,一线飞到。
他这弹指银丸,极具威力,经与他再旺大哥切磋,手法尤妙。
尤斌急于逃命,心智不如昔日,发觉时已晚,一声厉吼,斜刺里飘落,坐地之后,起不了身。
余再添剑展当头,一招“雾里回龙”,紫芒惊泻,罩将下来。
尤斌左胸中弹,碍行动不碍功力,垂死挣扎,作困兽斗,一展乾坤网,唰的一声,反向他脚下扫去。
这是不接不架,诚心两败俱伤,余再添陡地一换步,剑招未变,紫光再闪,嗤地,一声惨吼。
长剑后背透前心,一抖一震,死尸飞出十步外,轰地一声,落在涧边,沿涧滚落,顺流而去。
余再添就涧边装了一壶水,扑返将来,冷水一淋,史怡仙悠悠醒转,只是神情倦怠,玉容失色。
她慢慢地坐将起来,低声说:“添弟!我心力交疲,想休息一下。”
余再添游目四顾,并没见有什么可以休歇处,问:“仙姐!林内可以避风……”
“不!林后有间石室,可以歇一下。”
两个人扶持着向林中走去。
史怡仙真的心力交疲了,她要应黑煞神及摧花浪子之约,又要避着会中人耳目,以免内情外泄。
她感到力量不够,不足以置二人死命,故设计令其火拼,以收渔人之利。再一点,余再添返回途中正经小巴山,她婉言留下他,但不敢说三凶中残余在此。
她知余再添与秦玉娥事,怕他那火爆脾气立时行动,她要多方兼顾,一直到尤斌暗算了许寰,她才说出详情,合力对付尤斌。
史怡仙再机智,总是不曾经过大风大浪,七八天来,废寝忘食。结果还中了一把迷魂沙,怎会不心力交疲,神智不清呢?
两人进了石室,一眼看到内中景物,余再添不由惊呼出口。
室中不但石床石凳齐全,并且石桌摆着几盘子冷菜,酒具皆备,奇怪地说:“这石室不似人居,何来酒菜?”
“啊!这大概是淫贼尤斌张罗的,你没见菜已动过,杯有余酒。”
“好啦!这倒落得我们受用,酒能提神,怡仙姊!吃两杯或许会好点。”
史怡仙迟疑地说:“我怕这酒菜里……”
余再添不由得意的笑将起来:“你常说我江湖阅历不够,今天怎的也变幼稚了?”
“嗯!想不到你倒教训姊姊起来,你说,我那儿幼稚?”
“你不是说吗,菜已动过,杯有余酒,要是有问题,尤斌岂不害了自己,吃吧!毒死了我偿命。”
“你吃不吃?”
“当然也解解渴。”
“那么我死你也活不了,拿什么赔命。”
“这岂不就是陪。”
“好吧!一同死正如我愿,来,干一杯。”
史怡仙斟了两杯酒,递了一杯过来,举杯相邀。
余再添一饮而尽,他再回敬。
三杯下肚,史怡仙脸泛红霞,眼波流媚,心情荡漾,若弱柳迎风,饥渴的瞧着他的添弟。
旋风太保余再添感到腹下似团火,欲焰上升,再一瞧她仙姊,更是不克自持。
但他,自幼跟随那义薄云天的淮阳一鹤余处,饱读经卷,具有高洁胸襟,磊落情怀,心情动落下,陡意庭训,暗说声:“不好!我那来这邪恶念头,莫非菜中……”
他双手按桌,陡起立,正待扑向涧边。
史怡仙一声嘤咛,直扑过来。
余再添神手一接,二人抱个满怀。
少女壮男,如干柴之近烈火,余再添抱起史怡仙,趋向石榻……
第 九 章 六指魔婆退强敌
余再添自与史怡仙一夕狂欢后,依依分别,如今妖邪当道,儿女私情自不能得到尽情的宣泄,穿好衣衫,略作整理即向山外行去。
余再添心里记挂着六月六龚家废园之事,一路向南直奔白水湖而去。
这一日正行间,忽见前方道路上有两条身影,极似辽东双煞,蹑迹潜踪接近一看,果然正是辽东双煞,正所谓踏破铁鞋无觅处。
仇人相见,余再添自然不会放过,自隐蔽处坦然现身,阻住二人的去路,口中冷冷地道:
“这天下实在是太小了,今天看你这两个老小子再怎么逃出我手。”
“是你狠毒的小子,我们如今可没有时间跟你瞎搅和。”
“你们二位还能干出什么好事不成,今天自被我堵住了,就别想再有机会去为非作歹了。”
“臭小子,你以为我们怕了你了吗,我们二人只是身负重任,奉命查访暗算武林至尊之人!”
“哟!想不到你两个顺天理识人情,大义凛然!”
“也不尽然!”
“这又怎么说?”
“奉百毒仙子查三姑之命……”
“奉谁的命与我无关!”
“让我说明种切。”
“我无暇!”
“你待如何?”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纳命来!”
绿魅查震红魃尚易互看一眼,恨声道:“小子你欺人太甚,可别怪双煞造孽!”
“狼言海口与事无补,就试一下双掌合击之威如何?”
辽东双煞这个气就大啦!双应一声:“好!”人已左右两分,各震臂“江汉分流”,一股子狂飚袭到。
余再添也知双煞不凡,合击之威尤劲,立展紫薇剑腾跃上升,紫电惊泻“雾闪惊龙”,千百道光影韬空,方圆五丈全罩在剑气下。
当当当一连串爆响,双煞抖出成名兵刃,子母离魂圈,银光四起,风云涌现,紫电银光,满天飞舞,罡气排空,气流激动。
双方全是掌刃并用,狂攻去拼。
缠斗顿饭工夫,已过百招,仍然是胜负难分,势均力敌。
绿魅查震一招“三环套月”,布满罡气的子母离魂圈套住利剑,左掌运气行功,准备立下杀手。
余再添那甘示弱,环剑相交,陡发长啸,当呛呛一声震响,离魂圈断激一天流星,他手腕倏沉,绿魅左手也起,全是疾、快、狠、准。
两声惨叫下长剑由上而下,查震胸至脐下,被剖了尺余长短,五脏六腑,全抖露出来,立时倒地,尸身还在翻腾。
但余再添也没讨着便宜,左肩头被结结实实的砸上,施断骨折,昏绝于地。
红魃尚易目射精光,缓缓地走过来,阴森地说:“小子!你再也不狂了吧!”
他一拍手,血溶掌力运足神功,当头砸下,就听一声凄绝人寰的惨吼,三尸横陈,殷红遍地!
余再添心神在半丧失状态中,身外动态,仍有感觉,强提中气,怒睁双目,却不料喉间一甜,嘴一张,血水如箭,真喷得红魃尚易一头一脸血腥。
余再添知道难逃一死,以全身功力,作孤注一掷,蓦招右臂,脱手飞剑,也正是尚易以巾拭面。
他闻声有异,再躲已然无及,紫光一闪,号叫声中,长剑由左胸插入,直透右后臂,倒于尘埃。
余再添原本负伤甚重,这—妄用真力,也自昏绝于地。
道左,一声冷笑,疾如飘风般飞来一个老乞婆,一伸手正待取剑,蓦地,紫薇奇珍凌空而起,直向道旁乱茔飞去。
老乞婆不由大震,想不到南阳镇外竟遇高手,这凌虚摄物神功,非普通人可以施为,破锣般嗓音。“回来!”
她一伸手,六指如勾,隔空抓下,紫薇奇珍一缓,已渐不动,乱茔里一声冷哼,剑光陡闪,向乱茔飞去!
只把老艺婆气得发狂,暴喝:“什么人暗中伸手,捡现成便宜!”
“六指魔婆!你名符其实老不知羞,黄山断杖,想未忘怀,你大概要以紫薇剑偿还你那枝龙头拐,一堆废铁妄想以千年奇珍……”
人怕揭短,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