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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
“必须要他们敬畏。”
“哼!你言中有物……”
“不错。姑娘可曾想过,纤云小筑与狂龙陈世家联合起来,江湖上将会形成何种局面?”
幻云姑娘一怔,冷然向对方凝神注视,要想在玉树公子的英俊面庞上,找出一些真正意和迹象来。
“家父是执法的人,在下是帮助执法的白道人士。”玉树公子说得十分兴奋:“武林地位与江湖身份,本来就高人一等。纤云小筑的姑娘,只能名列亦正亦邪的风云人物,如果双方能联手合作,不但纤云小筑正式列名正道侠义人物,更可领袖武林,江湖朋友更是敬畏,愿听命服从。姑娘,想想看,滋味如何?”
“唔!你的话说得很动听,意思已够明白,也要纤云小筑听命于你……”
“姑娘千万不要误会,在下如存有此念,天诛地灭。”玉树公子赶忙解释,甚至发起誓来:“在下认为,这一来,纤云小筑不但可以自字内三大秘境排名第三中,跃登第一,而且可以公然号令武林。至于在下嘛,与姑娘保持友好,互相尊重,互不过问彼此的行事。有必要时,陈家将全力帮助解决困难。双方能保持良好友谊,力量可以增强三倍,甚至五倍。”
幻云意动,芳心怦然。
第十一章
她本来就是个好强好胜的年青姑娘。一心想出人头地的女孩最喜听阿谀性的甜言蜜语,听不进逆耳忠言,看得顺眼恭顺诌媚的奉承,看不惯在她面前有骨气的强者。
那晚玉树公子在她面前,表现出狂傲的态度,因而引起她强烈的反感,所以她横定了心,信为是奇耻大辱,要争回一口气。
当然,她不是不知道玉树公子的声威和强大的实力,只是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炉香,她不得不任性向玉树公子挑战,内心中其实颇有顾忌。
而现在情势丕变,玉树公子的态度有了截然不同的转变,她的好胜之念和虚荣心,已获得极受用的满足,再加上玉树人子的甜言蜜语奉承捧拍,她不但敌意全消,而且芳心得意已极。
“这件事我作不了主。”她微笑,笑容极为诱人:“但我答应考虑你的建议,我会在师姐面前促成其事。”
“在下先谢谢姑娘的盛情。今后,姑娘如果有需要在下效劳的他方,只消派人知会一声,在下必有报命,甚至于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姑娘宽洪大量愿化敌为友,在下深感荣幸,不能不贺,可否让在下作东,在太白酒楼设宴薛请贵小筑的诸位姑娘赏光?”
玉树公子打蛇随棍子上,进一步加强笼络。
“最近本姑娘琐事甚多,公子的盛情,只好心领了。”她总算心愿转变得太快,委婉地拒绝。
“也好,反正急不在一时,在下必定留心,等姑娘琐事办妥后有余暇,再专诚邀请,不再打扰,告辞。”
“且慢!”
“姑娘有事吗?请吩咐。”玉树公子的态度好得不能再好了。
“仍有一件事未了。”幻云姑娘心中大乐,但语气却有点冷森。
“在下洗耳恭听。”
“炼魂真君的炼魂魔笑还没施展呢。”
“没有必要吧。幻云姑娘。”玉树公子居然不介意她的小心眼,微笑着说:“炼魂真君天胆,也不敢得罪我的朋友,在我的朋友面前放肆。”
“我这是要他知道,我一点也不在乎他的炼魂靡笑,你就让他试试好了。”炼魂真君本来已有一肚子委屈,心中一直就在冒火,只是不敢发作而已,老道恨透了这个不明事理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人。
那天晚上,他看得一清二楚,看到这小女人在他的魔笑中崩溃,要不是疑是飞天狐的人出现,这骄傲的小女人今天哪有说话的余地?
不等玉树公子有所表示,老道已跃然欲动。
“请公子让属下斗胆献丑。”炼魂真君欠身恭敬地说,其实心中怒极。
“这……也好,你就让幻云姑娘听听好了。”玉树公子点头应允。
其实,他巴不得炼魂真君早此抖出魔笑绝学,看幻云姑娘如何应付,多了解对方一分,便多一分控制对方的胜算。
“属下遵命。”
“小心了。”玉树公子插手示意,叫同伴退到后面去。
炼魂真君狡诈阴险,心中怒极,但脸上毫无表情流露,等玉树公子退到身后,立刻向幻云稽首行礼,说声得罪,仰天引吭狂笑。
撼人心魄的笑声一起,虚掩的柴门无声面启,踱出一位手握代表年登髦耋的鸠首杖、白发满头、但精神朗健的老太婆,和幻云的四位侍女,小珍,小珠,小玲,小戏,都穿了绿劲装,佩了宝剑。
幻云姑娘冷冷一笑,魔笑似乎已完全失去威刀。
连四位待女,也丝毫不受惊扰。
炼魂真君看清了老太婆,大吃一惊,脸色骤变,笑声突然中断。
“百灵婆婆!”炼魂真君的声音在发抖:“移神大法,贫道栽了。”
据说,移神大法可将精神与意志与肉体分离,身体成为无意识,无感受的行尸走向,魔笑当然不可能发挥作用,任何声色的内功无法可施。
百灵婆婆,就是以移神大法享誉江湖的另一个江湖怪人,连顶门绝学狮子吼也对她不生效用。
“还不给我赶快道歉滚蛋?”玉树公子沉叱,心中暗惊,也大为兴奋。
这个江湖上神出鬼没,最难缠的老太婆原来是幻云姑娘的师傅。他算是少了一个劲敌,难怪他惊喜。
炼魂真君乖乖听话,说了几句言不由衷、毕恭毕敬的道歉话,脸色不正常退得远远地。
“晚辈陈秉忠。”玉树分子含笑向老太婆行礼:“久闻老前辈大名,如雷贯耳,今日幸会,足慰平生。”
“老身不想认识你这位以荡魔除寇侠义自命的人。”百灵婆婆毫不客气:“你玉树公子与芝兰秀士两个年轻人,假侠义之名锄除异已,不断招纳拥护你们的人横行霸道,做得愈来愈过火了。老身警告你,你如果妄想对纤云小筑动什么歪念头,老身会找你的。”
“老前辈,晚辈天胆也不敢对纤云小筑动任何不好的念头。”玉树公子态度是诚恳的:“晚辈只希望与纤云小筑保持最良好的友谊,以至诚结交幻云姑娘为友,绝无他念,老前辈务请放心。”
“你可以走了。”老太婆下逐客令。
“晚辈遵命,幻云姑娘,再见。”
客套一番,玉树公子带着人欣然走了。
幻云姑娘目送玉树公子去远,竟然感到有点依依。
她显然被玉树公子良好的风度所感,觉得以往她与玉树公子结怨,错的是她自己而不是玉树公子。
“婆婆,这位玉树公子还算不错。”她微笑着说:“不像传闻中那么狂傲可憎呢,江湖人士误解了他。”
“哼!你最好离开他远一点。”百灵婆婆冷冷地说。
“为什么?婆婆。”也讶然问。
“这人眼神不正,鹰视狼顾,傲气内敛而跃然待发,心胸表里不一暗藏机诈,极为可怕。”
“哦!婆婆对他一定久怀成见。”她内心不心为然,有意替王树公子辩护。
“我无意对任何人怀有成见。”
“婆婆是有成见。”她咬定不放:“本来,他的行为确有令人非议的地方,他老爹狂龙是公门中人,而他不是,但他却带了一群人,打起为世除害锄逆惩恶的侠义旗号,歼除了不少逆匪歹徒,难免遭人忌恨话病。”
“这是你的幼稚想法。”
“婆婆……”
“不必放在心上。记住,我已经忠告过你了。”
“婆婆,我感激不尽。”
“不必放在心上。记住,我已经忠告过你了。”
“多谢婆婆指教。”
“离开那人远一点……”
“婆婆,这是一次机会……”
“哼!算了,我明天就要离开九江,离开之前,有因难可以去找我,你知道我的住处,我走了。”
“恭送婆婆动身。”
百灵婆婆摇摇头,苦笑一声独自走了。
合兴居有一位店伙失了踪。
这在有十余万人口的大商埠来说,失踪一个人,太平常了,平常得教人打瞌睡,谁也不会浪费精神过问一下。
隔邻的剃头店被官府贴上了执没充公的封条,封条上有九江府衙门的朱印,而最初执行的单位,是城守而非九江府衙门。
查封了的空朱屋,当然不可能有人在内居住,所有的门都钉死了,大门加了封条,哪有出人的经路?
三更天,一个黑影穿越前预屋顶,轻如鸿毛跳入天井,从容不迫站在东面的墙根下。
天井长三丈,宽约两丈四尺。
因之,前进的店堂,事实当两间店面。
但沈一刀的剃头店门面很小,只用一间,另一间放空着不用。
所以,天井前后,都有两座门。
沈一刀孤寡人一个,住的地方可真不小。
其实,房屋是他租用的,出了事,房东自然而然地遭了殃遭到查封没入的噩运。
沈一刀的罪名是逆犯,凡是沾上边的人都得倒楣。
门本来是钉死的,但这时早就开了。
“我知道你会回来。”黑暗中传出阴森无比的嗓音,像是鬼一在诉说冤屈的往事:“因为你走得很匆忙,变生仓猝。”
“是的,变生仓猝,走得匆忙。”跃落天井的干瘦黑影说:“毕竟,这里是我混饭湖口,住了好几年的地方,屋里难免留下一些值得怀念的小物品,不回来取走,委实心有不甘。”
“所以,我算定你一定会回来。”
“我沈广也算定这里一定有人守株待兔。”
“这不是待到了吗?”
“可惜来的不是免,而是一头大虫。”
“你能算大虫吗?”
“是的,因为无影刀已经决定,不再妄自菲薄,不再苟安逃避,要挺起胸膛,重新挥出杀人的刀。阁下,你最好不要做无影刀的刀下亡魂。”
“你是不是把自己估计过高了?”
“鬼剑张道说了些什么?”
“他骂我是猪,说我怕坏了我无影刀的名头,现在,我想通了。”
“想通什么?”
“你们,玩法杀人,罪该万死!”无影刀语气来历已极:“我沈一刀做了几年剃头匠,做了几年贱民,本本份份奉公守法,而目前却落实了逆犯的罪名,这世间哪还有公道?哪还有正义是非?俗语说:身在公门好修行,而你们却藉公门身份乱人人罪,肆意杀人,公然人世间戳掠夺抢劫,比土匪强盗更恶毒万倍,在九江,你们已经杀了太多的无辜,我又何必为了珍惜往昔的虚名,和你们这群无耻的汉奸公平地了断。”
“你的意思是……”
“我无影刀沈广,从现在起,要用一切方法,与及不择所有的手段,来除杀你们这些无耻的走狗汉奸。”
“沈兄,你听我说,只要你置身事外,我们决不追究你的既往,包括你杀了我们一位同伴的罪行。”
“我姓沈的已经身在事内了。”
“敝长上可以撤销赫免你……”
“算了,沈某毫兴趣。”
“你”
“你们算定我必定会回来,我也算定你们的高手必定守候得不耐烦,留下的人也必定不是高手,现在,咱们来证明谁的估计准确,谁是获得成功的人。”
“沈兄……”
黑影倏然而动,无影刀突然发起猛烈的攻击,挥动着空空的一双手,猛扑前进的后门暗影。
三个人影也疾冲而了,一剑两刀风雷骤发。
接触得快,结束也快。
屋顶飘下另一个黑影,剑发似奔雷,凌空猛扑从后堂门扑何那想攻击无影刀背影的三个人。
是鬼剑张道,天下四大剑客之一。
双方都估计正确,获得成功的是无影刀,这六个潜伏留守的人没有高手在内。
片刻间,两冲错,人影闪动如电,剑影刀光乍没乍现,凶狠猛烈的政击,在片刻间结束。
血腥触鼻,天井中横七竖八躺了六具尸体。
“时辰不多,赶快收拾。”鬼剑张道收剑说:“我在屋上等你。”
“好的,片刻即妥,没有什么好收拾的。”无影刀说完,消失在内堂里。
和尚桥南端的山坡下,建了六七家农舍,这两天罕见有人行近,虽则农舍的人依然日出而作,日没而息。
这里是到姑牛岭的登山小径,平时本来就很少看到陌生人。
其中一一家农舍柴门轻掩,里面藏匿了不少人。
这些人皆在夜间活动,外人无从得悉其中诡秘。
所有农舍皆受到严厉的警告,一切活动必需按平时进行,但擅自远离的人,格杀勿论。
堂屋里,四个人陪着追魂一剑吴会昌聊天。
四个人之中,有扇魔在内,这位十神十魔之一的魔头,被鬼剑张道吓破了胆,改派在此地担任看守。
“已经等了三天,只提到四名雷霆剑手下无关重要的泼皮。”扇魔摆出债主面孔向追魂一剑说:“吴兄,你说的家小藏匿在此地,带人前来却扑了空,在此地守株待兔必有所获,事实却毫无所得。哼!我看你老兄如何向咱们的长上交待?”
“邻居们偏差,范家母女上山进香去了,事出意外,可不能怪我呀!”追魂一剑哭丧着脸辩日:“邻居的口供已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