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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邻居们偏差,范家母女上山进香去了,事出意外,可不能怪我呀!”追魂一剑哭丧着脸辩日:“邻居的口供已证明在下据说的话并非虚假捏造,在下怎能防范这各意外发生?”
“哼!你如果真有帮助官府缉拿逆犯的打逢,就该不断派人在附近监视,事实你却没有这种打算,显然心怀叵测。”扇魔的口气益形凌厉。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你老兄说这种话就不够公平。”追魂一剑无可奈何地说:“请别忘了吴某的江湖人身份,缉拿逆犯不是吴某该做的事,从前你也是江湖人呢!”
“你不必嘴硬,哼!”扇魔悻悻地说。
“吴某说的是实情,天色近午,这时不会有人前来,诸位可否给在下一个时辰工夫,返家处理一些家务?”追魂一剑不知趣地提出需求。
他已家离前后四日,一直找不到返家一行的机会,他更不知道,他的家已成了没有活人的死宅。
他一门老少,已经不在人世了。
“没有长上的金谕,谁也无权准许你离开。”扇魔不假思索一口拒绝:“离家三四天熬不住了?在下真不敢相信你曾经是江湖之豪。定下心吧!等捉到雷霆剑的家小,你的责任已了,就可以大摇大摆回家享福了。”
如果追魂一剑知道捉到雷霆剑之后,死期也就到了,不知有何感觉?
“可是……这几天在下一直就感到心惊内跳……”
“那是你等人等得心焦,心中不安所致。”另一位挟了丧门杖,脸色阴沉冷傲的人接口:“关心则乱,你最好不要胡思乱想
门外传人一声奇异的嗯哨声,打断了这人的话,五个人脸现惊色,不约而同推椅而起。
六名村民打扮的男女,正从山上刚小径往下走,由于头上戴着风帽,身上的棉衣裤宽大臃肿,不走近很难分辨面目身份。
四男三女,尚小径鱼贯而行,一面走一面谈谈说说,越走越近。
天气冷,又不是农耕季节,因此四野无人,农舍失皆躲在家中烤火取暖。
六个人毫无戒心,离开小径,径向苑家藏匿的农舍走来,刚进入农舍前的院落,领先的中年大汉突然止步。
“不对,有警。”大汉盯着轻掩的柴门,举手阻止同伴前进,小声说:“屋中有陌生人……”
“哈哈哈哈……”狂笑声震耳。屋内的五个人都急步抢出,左右邻也闪出四个相貌狰狞的大汉。
来路的方向,竹林内掠出四个中年大汉,堵住了退路,立即形成大包围。
“他是雷霆剑的得力臂膀,黑旋风曹立天。”追魂一剑向扇魔说道:“雷霆剑南下武昌失踪之后,他也失了踪,今天是他第一次露脸,雷霆剑妻小的下落,他一定知道,他是你们的了。”
黑旋风知道跑不掉,也不知道这些人的来意。
“咦!你……你不是追魂一剑吴大爷吗?”黑旋风拉掉风帽,取了宽棉袄内暗藏的泼风刀沉声叫:“说你们的来意,看曹某是否捏造得起。”
六男女全亮出兵刀,左右一分凝神待敌。
“不要向咱们的来意,也不要急于知道咱们是此什么人。”扇魔傲然背着手说:“你是雷霆剑的亲信,范大嫂母子在此地藏身,我们要知道目下她母子在何处,曹老兄希望坦诚相告。”
“在下明白了,你们是鹰爪狗腿子。”黑旋风怒叫“不是你就是我,咱们拼命。”
“识时务者为俊杰,曹兄。”扇魔阴笑:“以卵击石,智者不为。说出范大嫂母子的下落,咱们放你们一条生路,可不要错过了机会。”
“混帐贼王八!你是什么东西?”黑旋风破口大骂:“了不起是个汉奸走狗……”
“拿下他!死活不论。”扇魔怒叱,被骂得怒火冲踊了天灵盖。
应声出来一名大汉,面色阴沉地横刀向前迫进,一双怪眼冷电四射,狠盯着黑凛凛虬须如猥。气壮如山的黑旋风,在丈外将利刀一领,徐徐迫进。
黑旋风一拉马步,抱刀相迎,虎目怒睁,脸上杀机刀涌,气势磅礴有如暴虎冯河。
刀光一闪,大汉抢制机先进攻,青龙人海攻下盘,逼黑旋风移动马步以暴露空门。
一声怒叱,黑旋风不退反进,沉重的泼风刀划地指天,铮一声嗑开下盘的刀,刀乘势向上反撩,挂胁剖胸急如星火,刀沉力猛奇快绝伦。
“哎呀!”那位挟丧门杖的人惊呼,看出了危机。
已来不及抢救了,一接触生死立判。黑旋风看出敌众我寡,必须一上手就全力相搏,杀一个便少一分压力,因此用的是拼命的打法,无所畏惧地突人行致命一击。
大汉来不及退避,凶猛的力道循刀传到,震得虎口迸裂,整条右膀酸麻,不但收不回刀封架,甚至来不及门退,扭身藏胁,却无法收胸,刀光电掠而过,右胸裂开,肺叶挤出裂口。
砰一声大辰,大汉的尸体被黑旋风踢飞两丈外,洒落了一地血珠。
扇魔吃了一惊,怎么手下的得力爪虎一照面便完了?
挟丧门杖的人冷笑一声,迈步上前。
“扇魔,你把雷霆剑看成脓包,也把他的手下设皮看成不堪一击的货色,被这狗东西胜了一场,宰了咱们一位弟兄,灭咱们的成风。”挟丧门杖的人一面举步上前一面说:“所以,你一直就不能独当一面。哼!看我阴魔息样摆布这个狗娘养的黑贼。”
扇魔阴魔的名号,把黑旋风吓了一大跳。
人的名,树的影,威震天下的十神十魔,的确具有震撼人心,令人闻名丧胆的威力。
“逃上山去!”黑旋风骇然扭头向同伴厉叫:“我断后!快!”
“嘿嘿嘿!”阴魔笑道:“谁也走不了。”
丧门杖一伸,杖到人到,快逾电光石火,枝尾排空而至,劲道彻骨裂肤,光临黑旋风的背心。
黑旋风也是内家高手,劲气压体护身气功立生反应,大喝一声,大旋身刀,刀杖相交火星直冒。
可是,丧门杖始终保持威胁中宫的有利位置,没风刀无法将杖震偏。
反之,黑旋风却一刀一退,三刀之后,刀法与马步全乱了,完全陷人挨打后退的窘境。
叱喝声此起彼落,三男两女无法突围脱身,正与包围他们的人拼命。
一声冷哼!阴魔发威了,枝上神功骤发,威办突然增强数倍,铮一声震鸣,泼风刀在杖前崩裂成十数段,连刀把前的护手虎口也碎裂而开,虎口鲜血泉涌。
黑旋风心胆俱寒,钢牙一咬,疾退两步,举左掌猛地拍向自己的印堂。
丧门杖电射而至,噗一声击中他的手肘,肘骨碎裂,手臂颓然下搭。
杖尾搭上了黑旋风的右肩,黑旋风双膝一软向下挫。
阴魔左手一伸,扣住了黑旋风的右肩,闭死了右户井,冷哼一声,向后一甩。
“带进去取口供。”阴魔阴森森地说。
黑旋风庞大的身躯,被抛飞三丈外,被一名中年大汉伸手接住了。
另一位,扇魔一扇拍昏了一位中年女人。
片刻间,四男二女两死四被擒,被擒的人全部负伤,连被阻阳夺命扇拍昏的女人,也左胸隆肿血沁肌肤。
黑旋风被丢在堂屋中间冰冷的泥地上,左肘皮开肉绽骨碎,鲜血仍在流。
“曹兄,蝼蚁尚且贪生,你又何必宁死不招?”站在一旁的追魂一剑扮演说客:“范大嫂母子必须投案,投案才有生路,如果她母子被查出,很可能被杀,你难道貌岸然不为她母子留一条活路?”
“你这猪狗不如的畜生!”黑旋风厉声咒骂:“只有你这个混帐东西,才知道这处地方,只有你才能带这些汉奸走狗前来搜捕。我黑旋风姓曹的不能活着剜你的心肝,死了也要变成厉鬼克格夺你的魄。”
“曹兄……”
“滚你娘的狗三八!你还不配作说客,你只配做一条摇发展氯怜的狗!狗也比你高三级。”黑旋风骂得痛快,尽管他痛得全身冒冷汗。
阴魔冷哼一声,向一名中年大汉举手一挥。
“零碎地割他广阴魔愤怒地下令:“问一名割一下,直到他抬供为止。”
“招你他娘的供。”黑旋风找上了阴魔:“大爷鄙视你这畜生不如的狗三八,别说你割我姓曹,你就是把曹某剁成肉酱,也休想从曹某口中套也半个字来。呸!你是什么富牲!”
“割他!割他……”阴魔怒极狂叫。
黑旋风被剥光,第一刀割开了他的有小腿。
“你们这……这些猪……狗……”他不住咒骂:“你们已经不是人了,你们……”
“你招不招?”操刀的大汉沉声问。
“招你娘的……供……”
第二刀,割开了左小腿的肌肉。
“你招不招?”
“范大嫂……母子,在……在天上人间……”
第三刀,割开了右大腿的肌肉,创口长有一尺,深抵辟骨。
“你招不招?”
“哈哈哈……哈……”黑旋风凄厉地狂笑,笑得浑身发抖,不住抽搐。
一旁同时被俘的两男一女,惊得浑身战栗。
手脚皆被割裂,刽子手开始从背部下刀。
“你招不招?”
黑旋风已发不出声音,一双虎目死瞪着阴魔,眼神怨毒极至,咬牙切齿闭口不言。
首先被割开的是背肋部分的肌肉,皮往两面卷缩。
不久,黑旋风成了个血肉绽开的死体,至死不曾哼出一声,断气许久,一双怪眼仍然瞪得大大地。
“把女人拖过来,割!”阴魔毫无怜悯地下令。
女人被剥光,在寒风袭人。血腥刺鼻中发抖,但她咬紧了牙关,一言不发。
“你招不招?”换上的操刀人沉声问。
女人死瞪着操刀的人,置若罔闻。
割人有男女之分,女的比男的更惨,第一刀便割开左乳头。
“你招不招?”
女的一言不发,仅身躯同搐了几下。
第二刀……
半个时辰之后,堂下陈列着四具血肉模糊的死尸。
连一句口供也没问出来,白费心机。
厅堂中共有十七名刽子手,个个脸无表情。连以阴狠残忍见称的阴魔,也脸色发僵。
“雷霆剑有一群忠心耿耿、愿意为他粉身碎骨、死而无怨的弟兄,值得骄傲。”久久,扇魔黯然地盯着追魂一剑说:“至于你,你不惭愧?”
追魂一剑已惊脸无人色,发抖得倒在椅中无力站立,惊怖的神色令人恻然。
这是一个精神与肉体皆已濒临崩溃边缘的人,没有半点江湖闯道者的气概。
次日近午时分,府城东面倚天阁旁的江右老店。
这是一座小客店,落店的旅客都是下层阶级的升斗小民,住的是大统铺,一天宿费花不了两百文钱。
大冷天,门窗紧闭,大食厅更显得乌烟瘴气,人体的臭味与饭菜香相混,那各气味委实令人受不了。
旅客正陆陆续续前来进膳,食厅内已有七成座,足有上百位住店的旅客在进食。
国华的打扮,仍是那贩夫走卒的窝囊相,他与另外四个旅客同桌,各管各的食物。
他叫来了一菜一汤,一大盆饭,开始狼吞虎咽。
同桌的四个旅客,也各自埋头进食。
店堂中,四名巡捕正在柜上与店东打交道,查阅旅客流水薄,向店伙盘问是否有岔眼人物。
另四名皂衣大汉,押着合兴居失踪的那名店伙,踏入乱轰轰乌烟瘴气的食厅。
“诸位客官听了。”领先进人的江右老店掌柜大声叫,“捕房的老爷来查店,诸位千万不可离座,以免受到伤害。”
一名皂衣大汉粗鲁地将掌柜推开,精光四射的怪眼扫视食厅四局可能藏人的角落。
雅雀无声,有些胆小的旅客不住发抖,有些不住暗中念菩萨保佑。
“任何人擅自走动,格杀勿论。”大汉用打雷似的大嗓门叫道:“从这一面开始,叫哪一桌,那一桌的人必须站起来,听吩完再落坐,听清了没有?”
食客们默默地点头,人人脸上变色。
“第一桌的人站起来。”大汉接着下令,向最近的一桌用手一指。
这一桌有六位食客,全都应声站起不住发抖。
站在合兴居店伙右首的大汉,拍拍店伙的肩膀。
“看清楚些,不可误事。”大汉阴森森地说:“千万不要看走了眼,小心了。”
垂头丧气的店伙,不得不打起精神,逐个仔细察看一位食客。最后摇摇头表示没有要找的人。
“坐下,第二桌。”发令的大汉指指另一桌。
另一桌有七位食客,乖乖地站起来。
第九桌……第十桌……正是国华那一桌。
国华早知道会有什么结果,但他已有了心理上的准备,也定下了应付的办法,成竹在胸。
当合兴居那位店伙出现时,他便知道会何种结果了。
果其不然,店伙突然伸手指着他。
“他,有点像。”店伙指着他说。
四个大汉是押着店伙逐桌审视的,这时已是贴身而立,无可回避了。
两名大汉动作十分疾速,一左一右挟住了他。
“有点像?”发令的大汉沉声问:“到底是不是他?看仔细点。”
“这……是他。”店伙终于肯定地说。
这瞬间,两大汉已熟练地擒住了国华的双手,一左一右同时反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