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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的混蛋!你是存心计算我的?”
“不错,我有些得力的人合作。”
“谁?”
“五爪蛟。”那混帐狗东西!”
“还有三手鬼王。”
“那贱种!他也出卖我?”
“你的人都靠不住,都在找机会出卖你。”
玉树公子发出一声咒骂,拔剑出鞘。
这瞬间,两女待狂野地冲进,双剑排空而至。
国华一声长笑,身影电闪两次,剑芒也闪了两次,剑气啸声如云天深处传来的隐隐殷雷,从两女的剑隙中楔入、选出。
仅击了两剑,每一剑皆神乎其神。
两女仍向前冲,冲过国华身侧,在撞门的砰然大震中,反弹倒地挣扎、抽搐、呻吟。
两女同是在右颈树中剑,最不可能击中的要害。不但刺断了大动脉,也刺破了咽喉。
“一比一,来吧!”国华轻拂着剑笑说:“你这位款来的天下第一剑。”
玉树公于毛骨傍然,脸色冷灰。两女侍的剑术,比起武林一流剑客毫不逊色,而且敢斗敢拼勇敢膘悍,怎么一上去就一剑毙命了?
这家伙上次曾经向国华发剑,那时国华急于脱身,除了轻功了得之外,似乎没有什么值得吃惊的表现。现在看到国华的古怪剑术,真吓了一大跳。
“你……用的是什么鬼剑术?”玉树公子骇然惊呼:“出剑乎平凡凡,速度也不算快,怎么……”
“有些人几乎超凡人圣的剑手,是死在甲平凡凡的人手中的。所以科,人外有人,天上有天;这里所指的人和天,很可能是乎几得不能再平凡的人。”
“荒谬绝论。”
“是吗?狗娘养的!你要和我坐下来谈剑术吗?”
“我要用剑和你杂种谈。”玉树公子咬牙说,剑一起,剑术涌发如潮,含光剑的光芒突然焰焰闪烁。
“好强烈的剑气。”国华喝彩:“八尺之内,内力比你差的人,手中的兵刃将被震飞。”
“含光剑无坚不摧,我要你死!”玉树公于厉叫,剑发电闪雷鸣,天育剑法的杀着突然出手。
“铮铮铮!”国华硬封三剑,不但剑没有震飞或折毁,甚至连火星也不曾爆发。
玉树公子反而退了三步,含光剑出发隐隐震吟。
“你吹什么牛?”国华笑笑:“你以为有宝剑在手,便可以跳上天下第一剑的宝座了?
“你御剑的劲道有鬼。”玉树公于心中一虚。
“我剑气很冷是不是?”
“晤!其冷彻骨。”
“这是玄门奇学寒玉功,阴极阳生的成道仙术。”
“这……我不信,这是南明遗老云尚义的不世奇学,你……”
“你不信?”
“你是谁?”
国华身形急旋一匝,重新面面相对。
“飞天狐……”玉树公子嘎声叫,叫声在发抖。
黑脸膛,毛茸茸的面孔,尖耳尖鼻,鼻尖多了一小颗滑稽的圆珠,赫然是个滑稽的狐狸面孔。
“你们已经列翘翘的前一个皇帝主子,曾经派血滴子找过我。”国华说:“他们失败了,你在京都应该知道有关我飞天狐的档案。所以,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呢?你那些要我效忠的条件,我拒绝是不是有充分的理由?”
“飞天狐,我撤回我的狂妄要求。”玉树公子快要崩溃了,人的名,树的影,飞天狐三个字,真具有令人震栗的威力。
“不,你的要求不算狂妄,而是一个目空一切,志在江湖霸主的人,最正常不过的要求,我并不怪你。”国华的气是平和的,平和得令玉树公子发抖,因为语气中含有另一种可怕的不测含义。
“那么,我们没有理由不能成为朋友。”玉树公子艰涩地说。
“朋友?老天爷!”国华怪腔怪调:“你不知道吗?敌人并不可怕,最要好的朋友,可能是最危险的敌人。你瞧,你位幻云姑娘。”
第二十三章
国华向春凳上的幻云一指,赤裸裸妙相毕程,乳尖凝有血珠的幻云姑娘,像头垂死的天鹅。
“她就是活生生的见证。”国华继续说:“她把你看成知心的朋友,把你看成可倚赖的朋友,你呢?结果竟然是如此悲惨。我的天!你这杂种怎么做出这种毫无人性的事来?你就不怕天打雷劈?”
“你飞天狐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你……”
“哈哈!我从来不以为自己是正人君子。”
“你……”
“我至少没有你恶毒。”
“我……”
剑芒一闪即至,国华进攻了,玉树公子的缓兵计,很可能成功,天色不早啦!
“铮铮铮……”玉树公子不得不收敛心神,为自己的生死存亡挣扎,威震武林的含育剑法施展开来,绝招如长江林河滚滚而来,一口气封住了国华七剑。
桌椅在无祷的凌厉剑气下崩散,飞抛,烛焰摇摇,四枝烛已毁了两枝,光度减弱,满室剑气纵横,冷流扑面,电虹吞吐有如万道金蛇漫天狂闪。
存心拼死的人是可怕的,困兽之斗惨烈可知。
决心与勇气是一回事,真才实学又是一回事。
一阵凶险的缠斗,玉树公于被逼向内间的壁角绝境,左冲右突皆劳而无功,右肩背、右胯、右胁,只中了不轻不重的七剑之多,鲜血染红了半边身躯,衣袍凌乱,真像一头为争雌虎而半得遍地鳞伤的动作虎。
国华不急于下杀手,他在体会自己近来功艺大进的成就自己的所学心得;因为,玉树公子能接下他数十剑的狂野逼攻。
天育剑法的确是威力惊人的绝学。剑发真有风雨云雷的万钧威力。
他虽然能看出玉树公子每一招的致命空隙,但却无法正确地抓住机会突人。玉树公子的豪勇,也弥补了内力的不足。
他的剑比含光剑短六寸,在房中窄小的空间中搏斗,运用起来比较灵活些,攻势之猛烈可想而知,趄难达到收发由心,挥洒自如的境界。因此,能把存心拼命的玉树公子逼困在死角上。
房门被推开一条缝,没有人进入。
“小弟弟,要不要人帮忙?”无影刀的声音从门外传入,外面的人等得不耐烦了。”再等片刻,请叫小妹准备救人。”他大声说。
一声金铁清鸣暴响,玉树公于的含育剑脱手飞入内间去了。
玉树公子右手虎口血出,但依然凶悍无比,大吼一声,连攻三记撼山拳,拳劲依然极为猛烈。
他的剑划出一道优美的光弧,抖出一朵剑花、罡风劲气呼啸,可远及八尺伤人的劲拳迎剑四散。
剑被他信手扔掉,左手一探,虚空一抓。天狐爪,飞天狐的可怕绝学。
玉树公子的反应依然十分敏捷,向下急挫。
咳一声裂帛响,玉树公子的上襟被抓破了,右肩胸出现五条苍折的抓痕,护体神功居然具有十成的护身威力,肌肉未伤。
沉叱声再起,又是两记撼山拳。接着,玉树公于身形飞翻而出,冲向房门,身形半途转正,凶猛地向闭上的房门撞去,要破门而出。
距房门不足半尺,飞天狐第二抓劲道及体。
玉树公子身形一顿,如许凶猛的冲力,竟然虚空突然停顿了一下,所受的神奇抓劲委实不可思议。
右背肩已裸现,这时出现了不规则的五道抓痕,皮开肉绽,裂开处骨现肉卷。
冲势继续,砰一声响,玉树公子撞上了房门,双手上伸抓紧了门板,身躯缓缓向下滑倒。
“噢……”玉树公子的厉唬惊心动魂,伏跌在门下浑身可怕地抽搐,背部血流如注。
国华走近,将不住挣扎的玉树公子拉至一旁,注视片刻,启门大踏步走了。
千佛寺本来是庐山的大丛林,有殿宇甘余座,可惜本朝初遭了兵劫,烧掉了大雄宝殿与藏经阁。
目下年久失修,剩下五六处殿堂,有六七十名苦行僧在内苦修。
金竹坪位子庐山群峰之中,形成盆地中的平原,地势僻,附近漫山遍野长着竹和松。
千佛寺就建在金竹坪的中心,背枕九奇峰,面对铁船峰,四周被竹丛松林所包围,狂龙率领了一群爪牙在这里蒎脚,主要是为了这一带地势幽僻,很可能有他要找的人在内潜伏,南面的九峰罕见人迹,山势连绵,很可能是三只鹰的鹰巢所在地。那一带一直不曾派人深入搜索,准备次日天一亮,集合所有的人手,来一次彻底的大搜索,分道深入左右合围。
夜间的警戒十分严密,宿处是千佛寺最完好的一座客室,是和尚们执行檀越大道的地方,足以容纳四十余个爪牙,地方不大,防守也容易。
那个什么王一鸣、王寄、或花拳张奎,挨了一记撼山拳的重击,虽然逃掉了,但决不可能在十天半月之内痊愈,这个可恶的神秘人物已用不着担心。
在山中仍有些少顾忌的人,只有无影刀和鬼剑张道,不成气候,根本就用不着防备。
要防备的人,只有一直不敢露面的三只鹰。
那瞎鹰在三丈外杀了大各鼎鼎的神手先生,确是令走狗们心惊胆跳的可怕劲敌,必须严加戒备。
客院的院门口左方不远处,是一座给檀越们观赏山景的望岳亭,四面本来有花圃,冬日花草皆已成了枯枝衰草。距院口约册步,把守院门的两个警卫,虽然夜黑如墨,仍可隐约分辨亭风内外的景物。
三更初,亭口突然出现一个黑影,迎风卓立,袍抉飘飘,真像一个突然幻现的幽灵。
幽灵不住在亭口往复走动,因此立即被把门的警卫发现了。
誓号传出,客院内有发动静,黑影悄然移动,没有声息发出,可见狂龙的应变计划相当完善,所有的爪牙也训练有素。
爪牙们各就各位,严阵以待。
幽灵仍在亭口走动,不时仁立涫思。
狂龙是很能干的,天太黑,外围松茂竹密,敌势不明,大举派人外出围捕,是下下之策,智者不为,他是智者,所以等候来人深入。
可是,幽灵极有耐心,半个更次过去了,仍在原地往复走动,无意进入客院。
上次大林寺,国华曾经现身与警哨打交道,出了大批人手包围伏击,仍然被国华逃之天天。
所以夜间大举出击,必定徒劳无功。
双方都在考验耐心,僵持了半个更次。
狂龙终于沉不住气了,他本来就是位狂暴的人,龟缩不出,任由对方一个人在门口示威,这个脸他丢不起,这不是欺人太甚吗?
至少,他要弄清对方的意图和是何人物。
大举出动,对方必须早有准备,人一出去,对方可能溜之大吉避锋头啦!
幽灵极有耐心,仍在亭口踱踱去。
终于,幽灵先仰天长啸,声动山林,与松涛声相应和。接着,传出中气充沛的朗吟:“庐山秀出南斗伤,屏风九叠云锦张,影落明湖青黛光;金阙前开二峰长,银河倒挂三石梁。香炉瀑布遥相望,迥崖杳嶂凌苍苍;翠影红霞映朝日,鸟飞到吴天长……”
诗仙李白的庐山遥中半朗,朗吟声裂石穿云,整座千佛寺的人都可以听得一清二禁。
寺内的人,还能不出来吗?除非狂龙有乌龟肚量,不怕声威扫地。
三个人影出现在亭口,现身在幽灵的前面三丈左右,似乎颇怀戒心,与神手书生冥河使者一样,避免接近至三文以内。
三丈,是三只鹰杀人的有效距离。
“尊驾雅兴不浅。”为首的人沉静地说。
“夸奖夸奖。”幽灵客气地回答。
“在下郝大光。”为首的人抱拳行礼:“请教老兄高名上姓。”
“呵呵!老夫从不能名。”
“只能号吗?”
“对。”
“在下请教。”
“魔鹰。”
“失敬失敬。”
“违心之论。”魔鹰冷笑:“江湖十杰任何一杰,也没将三只鹰放在眼下。阁下吴天一笔郝大光,一枝生死笔点尽天下英雄好汉,狂龙就寄望你阁下点咱们三只鹰,何必往夫脸上贴金?”
讽刺的意味十足,但吴天一笔居然毫不介意。
“陈大人一到贵地,就放出口风,要以至诚和重金,礼聘三只鹰出山。”吴天一笔修养到家:“三只鹰是地主,相应不理,是否未尽地主之谊呢?”
“三只鹰从不替官府跑腿卖命,狂龙应该知道。而且,他做得太绝了。”
“何以风见得。”
“他既然知道三只鹰是地主,居然在地主的居处大肆屠杀搜括抢劫得来的金银,聘请地主零星他跑腿卖命,未免欺人太甚了。”敝长上职责所在,不能他,他只是奉命行事,缉拿叛逆公事公办,老兄怪他公平吗?”
“只有丧心病狂的人,才认为老夫不公平。”
“老兄,陈大人仍然希望与诸位平心静气商谈,为了双方的利益……”
“呵呵!我看你这家伙已经没有人味了,枉称江湖十杰之一。”魔鹰语中的刺锋利得很:“在狂龙挑了三只鹰五处联络站之后,三只鹰仍然平心静气吗?”
“老兄是识时势的人……”
“不错,三只鹰都识时势。狂龙自以为威震武林,可以号令江湖,了办事的宗旨是,不是朋友就是敌人。谁不接受他的条件,就必须断然除掉永绝后患。三只鹰识时势,所以躲起来回避他。岂知他对不曾晤面的人,也断然除掉的手段来对付,委实太过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