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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百十步,近面飘来一阵浓浓的血腥味。
“老韦陀完了!”不要狂乞仰天大叫。
九个人不再分开,沿小径奔向府城。
先前在韦家,配合徐义搏杀使用降魔杵老人的四名大汉,自从撤出韦家之后便失去踪迹了。
千手飞魔不便问,但心中雪亮。徐义身边除了六名随从之外,另有暗中随行的人,很可能走在前面,也可能在后面跟来。
这些随从打手,表面看不出异处,其实每个人都身怀绝学,深藏不露。
小径在树林田野穿越,曲折迂回视界不良,因此九个人虽然走在一起,但仍然分为三段,避免入伏彼一网打尽,前面四个人,这次由徐义领先走在前面。
后面十余步是千手飞魔父女,后面十余步,则是两个断后的随从。
至府城约十二三四,打算赶到府城午膳。
徐义的打算相当积极,先消灭追逐千手飞魔父女的天道门杀手精锐,乘胜追击,已查出在三槐集布伏的杀手,确是从这条路撤向府城,必须衔尾穷追。
之后,立即赶回南京,找出天道门的秘窟山门,出动徐家的所有人手,扫庭犁穴彻底消灭天道门永除后患,以建立徐家的声威。
只有消灭天道门,千手飞魔父女的安全才有保障,这是互利的事,千手飞魔当然赞成,而事实上父女俩已无法反对,更不能推翻双方的承诺。
事实上产手飞魔并不反对有徐义这么一个女婿,不论人才或武功,老人家都觉得配得上自己的爱女,唯一不满的是徐义乘危胁婚的手段太过恶劣。
父女俩走在中段,少不了谈及鲁山镇的搏斗。
他俩并不知处身在何地,不知道搏斗的地方叫鲁山镇,老魔虽则行踪遍天下,但从来不曾在穷乡僻壤往来,怎知道这处小村镇是何名称。
“女儿。”千手飞魔向走在身侧的爱女问:“你确定那个自刎的人,是在三槐集用铁袖功震倒的人?”
“没错,爹。”龙姑娘语气十分肯定:“是两个人中的一个,两人同时用铁袖功袭击,几乎击散了女儿的护身先天真气,所以女儿才落在大自在佛那妖僧手中。”
“那就怪了。”
“怎么怪?爹。”
“这人的铁袖功火候如此精纯,武功与名头,决不比大自在佛低多少,为何指责为父卑鄙?”
“这……”
“为父按规矩先发喝声警告,后发暗器攻击,一个高手名宿,应该认为这是正大光明的袭击呀!天道门的杀手,本来就是一些卑鄙谋杀犯,他居然敢骂为你卑鄙,简直岂有此理。”
“也许,这是惊急之下信口叫骂的口头禅呢!”
“为父觉得总有点不对劲,也许不是骂我。”千手飞魔老眉深锁:“会不会是徐义所接的一剑,暗中弄了些什么玄虚,被那家伙看出了,所以……”
“不可能的,爹。”龙姑娘替徐义辩护:“徐义所接的一剑,接得仓卒而勉强,仓卒间想弄玄虚也无此可能。女儿看得真切,事实上那人的主剑占了上风。”
“算了,事情已过,已无讨论的必要。”
父女俩谈谈说说,走在前面的徐义毫不留意。
雍不容三个人,也走上了至府城的小径。
后面里余,四海邪神一家,与及一剑横天的六位男女朋友,逐渐加快脚程向前拉近,准备赶上之后一同动身。
“我敢用人头担保,赛韦陀决不可能自贬身价,投入天道门做杀手。”一剑横天拍着胸膛保证朋友的清白:“他是白道的名宿,
江湖地位崇高,家财万贯有田地数百顷,子侄与门人都是颇有侠名的江湖后起之秀,决不会在退休之后不保晚节。
那个徐老三也许血气方刚,不明事理胡作非为,千手飞魔应该明白事理。为何也跟着徐老三冷血地屠门滥杀?哼!”
“真是混帐!”不要狂乞也破口大骂:“这算什么?他们竟然公然堂而皇之,沿途大开杀戒扬名立威。像话吗?到底有何用意?”
“其中有古怪。”雍不容毫不激动,虎目生光:“两位前辈,咱们得改变计划了。”
“你有何高见?”不要狂乞问。
“他们这样公然乱搞,天道门的人不是傻瓜,决不会派重要人员与他们周旋,仅派一两个人倏现倏隐伺伏。
咱们不可能有歼除天道门首脑人物的机会,显然想利用徐老三与千手飞魔,引出天道门首脑的计划不切实际,不改是不行的了。”
“说你的改变计划,别买关子。”
“好,你们仍在暗处,我化暗为明。”
“这……妥当吗?”
“一定有效。”雍不容信心十足:“我化略为明帮助徐老三,先蚕食二三流的人,就会激起首脑们的仇恨怒火。
就会极一切十万火急地赶来复仇,这把火必定愈烧愈旺,问题是,齐前辈的朋友们,供给消息是否能快速正确,不然将劳而无功。”
“我保证,南京至凤阳一带,我那些朋友的消息一定快速正确。”一剑横天这次的保证更肯定:“雍老弟,咱们能一直与那些卑劣杀手保持接触,不是已经给你正确无误的保证吗?”
“好,齐前辈,可否传出信息?”
“任何时候都可以传讯接讯。”
“那就请传出信息,我要大自在佛那些人今晚的落脚处。”
“他们决不可能脱出监视下,三十余名男女怎瞒得了朋友们的耳目?你打算……”
“今晚先收拾他们。”
“我一定要参予。”一剑横天咬牙说:“我一定要亲手毙了那无义匹夫天下一笔姓程的。”
“不但前辈需要参予,所有的朋友最好都能参予。他们人太多,咱们人却少了,必定收获有限。”
“好,依你。”一剑横天不胜雀跃。
“我十分赞成。”不要狂乞欣然说:“我要斗斗大自在佛。”
“那我就先走一步,府城见。”雍不容双脚一紧,如飞而去。
徐义确有公然招摇之嫌,而且公然抬出千手飞魔作号召。
千手飞魔这块招牌,的确比徐义两个字响亮。
迄今为止,徐义还没获得绰号,除了南京的人,知道这位年轻人是锦毛虎的儿子之外,江湖的高手名宿谁知道他是老几?
锦毛虎名列南五虎,本来就被人看成二流人物,本身的江湖地位就有限得很,毫无号召力。
唯一令有心人诧异的是:盛传千手飞魔是天道门门主,怎么反而公然向天道门挑战?这可好,引起更多有心人的注意,共襄盛举的徐义,身价也随之急流升高。
凤阳府城没有人敢公然闹事,本城的人对外皆神气地自称为皇城,可知官府多,治安人员更多。
事实上比中都城更执法森严,过境的江湖人,决不敢在这里生事犯案,出了事插翅难飞。
徐义不在府城逗留,同时又得到消息,从三槐集撤走的天道门杀手,已经绕城走了,没在府城逗留,去向也查明了:返回南京。”
按行程,那些人必定远走临淮县城藏匿投宿。
匆匆午毕异。动身时已经是未牌末。好在到临淮城仅二十余里,脚程快半个时辰就可赶到了。
动身时仍然是九个人,千手飞魔也不便问其他的人在何处。
即使问,他心中雪亮。徐义也决不会告诉他有多少人在暗中随行听候差遣。这是一个雄心勃勃心怀大志的年轻人,表现豪霸才华的必然现象,用心计较智谋,一鸣惊人,逐鹿江湖风云人物,是需要玩弄机谋和手段的。
徐义把强大的实力隐藏在暗处,需要时便在重要关头现身投入,这已经具备了称雄道霸的才华,日后前途未可限量。
徐义并不急于赶路,沿途留意道旁留置的信记,显得喜气洋洋雄姿英发。
踏入临淮城,已是申牌正末之交。
稍后片刻,扮成村夫的雍不容也进入城门。
由于凤阳的地位特殊,成为实际的南部政治中心,因此把商业区中已移至外地。东北,是二十余里位于淮河南岸的临淮县城(原称濠州)西北,是五十里外的蚌埠镇。蚌埠镇最繁荣,人口比临淮县多三倍,镇比县大。
临淮的县城小得可怜,东门大街是最热闹的商业区。东门后街,则是安顿旅客的龙蛇混杂地段,街道窄,店铺的门面参差不齐,所有的旅店都因陋就简品流不高,有身份地位的达官贵人绝迹不至。
江湖龙蛇,却喜欢这种地方。
徐义神气地到了这地方最大的旅游舍悦来老店,门外已有两名打手带了三名店伙恭候,原来事先已有人先到安排,落后的事不用他费心。
九个人准备了六间上房,几乎包了下整座三进客院,安顿停当,两个打手便走了。
这座三进客院共有十间上房,备有一座院厅与一处食堂供旅客活动或进食。
洗漱毕,已是掌灯时分,食堂点起了灯火,店伙备了两席酒菜。
徐义是有身份的人,平时他的随从不能与他同桌进食,甚至不能同时进膳。今晚,他的一桌有千手飞魔父女,三个人整治了十味菜,当然有美酒徐沛高梁。
龙姑娘不喝酒,其实她能喝。
千手飞魔是海量,但伤势仍未痊可,不能多喝。
徐义是有名的花花公子,对酒与色皆有偏好,今晚对千手飞魔执礼甚恭,恭的表现就是不停地敬酒,透着十分亲热,那由得了千手飞魔不喝?
三巡酒下来,千手飞魔的肚子里已灌了九大杯让人受不了的一锅头。
千手飞魔心中叫苦,却又不便说出自己的伤未痊愈。
龙姑娘已添了一碗饭,瞅着两个男人喝酒直皱眉头。
喝酒的人,对莱着的兴趣不大,因此敬了三巡酒,两人的肚子里依然没有多少菜压胃,比空腹喝酒好不了多少,两人都酒意上脸。
客套已过了,酒也敬三巡,徐义自己再喝了一大杯,放下杯让在旁伺候的打手来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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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龙老伯,请开怀畅饮。”徐义笑吟吟地说:“今晚太平无事,可以放心歇息养精蓄锐。”
“是吗?”千手飞魔似笑非笑:“是不是有消息?消息一定很好。”
“并不好,龙老伯。”他也似笑非笑:“那帮超等的杀手不知是怎么一回事,突然变得胆小了,很可能发现了我派去钉梢的人,一进城就四散而走。
而且是由四座城门出城,一出城就如飞而遁,因此暂时失去线索,所以今晚不必出动了,正好安静地歇息一宵……咦!”
食堂回,不知何时出现穿了青紧身衣,显得雄壮英伟,腰带上插了连鞘尖刀的雍不容,不知站在堂口有多久了,抱肘而立脸上有邪邪怪怪的笑意。
徐义正说得高兴,话是向千手飞魔说的,一双精光四射的大眼,却一直在龙姑娘的脸上凝注,无意中目光一转,这才发现堂口有人。
而且,他认出是雍不容。
那一声咦,引起所有的人注意,全都循他的惊讶目光扫向堂口。
“雍大哥!”龙姑娘放下碗筷惊喜地站起叫。
“来得真不巧,不想闯筵打断徐老三大发高论,所以站得远远的,让徐老三畅所欲言。”雍不容笑容可掬,缓步走近:“呵呵!诸位别来无恙。”
两名打手投奢而起,恶狠狠地左右急进。
“徐老三,快阻止两个混球打手撒野找挨揍。”雍不容怪叫:“天地不容接起人来是十分可怕的。”
徐义手一伸,示意两名打手退。
“该死的!你怎么也来了?你不是在南京吗?”徐义不悦地沉声问:“你来做什么?哼!”
“似乎你并没感到意外的惊讶。证明你知道我来了,至少也知道我不在南京,何必掩饰你肚子里的牛黄马宝?”雍不容气地在空着的陪座落坐:“加一副杯筷,我刚落店,肚子正唱空城计,借你一杯高梁烧,敬龙老伯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我当然感到惊讶,鬼才知道你来了……”徐义火爆地叫吼。
“好,就算你不知道我来了,现在知道了吧?我来,对你大有好处呢!”雍不容抢着说呢!
“对我有什么好处?”
“你老兄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目下已经是众所周知,是对付天道门的主将。天下间有无数高手名宿,皆在天道门的淫威下龟缩,一个个独善其身噤若寒蝉,只有你敢挺身而出攘臂而起,敢与龙前辈向天道门的声威挑战,一鸣而天下惊……”
“你的废话有完没有?”徐义的叱喝像打雷,声惊四座。
“好,不必多用废话来夸奖你,说正经的。”雍不容的神情其实一点也不正经,依旧是嘻皮笑脸:“我天地不容也一鸣惊人,令妹似乎更出类拔萃。
那几天,我捣毁了留香院的含翠楼,原以为你在如烟小阁快活,岂知你却跑到凤阳来耀武扬威。
你不在,我和你妹妹把天道门的人杀得落花流水。你妹妹真了不起,她把我困住的天煞使者慑魂双煞王干王坤兄弟,一剑一个干净利落杀掉,我逼口供的如意算盘落空。
我已经证实了大自在公子,确是受天道门利用的狗腿子。他的人死光了,已向凤阳一带亡命而逃,所以我追来,没想到恰好碰上了你,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