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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找上我们呢?”另一名大汉愤愤地说:“他已经杀了本门不少弟兄,挑了咱们的天垣堂,恨比天高,见了他……”
“上面的决策,不许存疑。”大自在佛沉声说:“只要咱们不暴露身份,他一个没闯过道没见过世面的混混,离开南京便成了失水的鱼,怎么可能找得到我们?
好在明天事了,咱们立即各归属地,便没有你们的事了。大家早早歇息,明早五更末动身。孙功曹。”
“属下在。”下首一桌站起一个村夫打扮的大汉。欠身恭敬地答。
“你辛苦些,这里的事,咱们走后,一定要处理得干干净净。”
“属下已有周详准备,不会误事。”
“那就好,大家早些歇息吧。”大自在佛离座而起。
蓦地门外长啸震天,门口人影乍现。
“天地不容,神僧鬼厌!”喝声如天雷狂震。
“天地不收,鬼怕神愁!”龙姑娘的叫声高亢刺耳。
满天雪芒闪烁,尖厉的啸风声令人闻之毛骨悚然。飞钱漫天飞舞,势若暴雨打残花。
死神光临,在数者难逃。
最先传入的长啸声,发自徐义口中,在八名随从的严密保护下,跟随雍不容狂野地冲入暴乱的堂屋,九个人也连续发射暗器。
没有一个人能及时反击,连不曾喝酒没有醉意的人,也只顾逃命,事出意外,袭击猛烈迅疾,想反抗的人也无法施展,似乎也无人反抗。
大自在佛功臻化境,降魔禅功火候精纯,身为主事人,就算来不及运功反击,至少也会本能地反抗。
可是,妖僧听到啸声,看到依稀的人影,却向下一挫,隐身在桌下,发出一声怪叫,人化狂风,入黑暗的内堂,但见人影贴地一旋,形影俱消。
暗器从妖僧的顶门掠过,慢了这么一刹那。
狼奔豕突,惨叫声暴起。
食桌崩坍,酒菜杯盘横飞。
电耀霆击,好一场快速绝伦的强袭突击,满地全是被暗器击中挣扎叫号的人。
逃走了一些机警的人,两座内堂门人影快速地消失、隐没。有些人在门外便被击倒,仍拼命向里爬,里面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进去了都可保住老命。
雍不容与龙姑娘不甘心,发疯似的追人内堂。尤其是龙姑娘,誓获妖僧而甘心。
可是,大宅中房舍甚多,漆黑一片,眼中一无所见,仅可听到各处传出的急促杂乱脚步声,人四散窜逃,怎知那一个人是妖僧?
终于,两人挽手急掠,循前面的快速脚步声穷追,逐渐追及。
砰一声大震,前面奔逃的人撞及一堵木墙壁,屋壁摇摇,传出一声痛楚的大叫,人体倒地声入耳。
听声息,便知这人不是妖僧,而且这人竟能快速地爬起,慌乱摸索夺路。
蓦地吱呀呀怪响,一房门被推开了,灯火打闪。
这人吃了一惊,火速转身。
雍不容疾射而至,伸手便抓。他看清是一个魁梧的中年人,正好捉活口。
中年人从房内透出的灯光中,已看出是他,不假思索地大喝一声,劈出一记劲道可及八尺外的劈空掌,一招小鬼拍门硬拍他伸来的大手。
大手破劲长驱直入,劈空的劲道一泄而散。
中年人反应居然迅捷无比,借力向后飞退。
雍不容衔尾跟入,蓦地大惊失色。
“絮絮,不要进来!”他急叫。
中年人踉跄止步,也僵住了。
这是一间相当宽阔的大房,壁间是了两盏灯笼,血腥味浓得令人发呕,房中的景象令人做恶梦,铁石心肠的人看了这景象,也会毛骨悚然。
足有四五十具尸体,男女老少都有,尸体已经发僵,满地的鲜血已变成黑褐色。
尸体几乎堆了两层,中年人就站在尸堆中,难怪退入着地时身形不稳,原来踏在死尸上,脚下踉跄理所当然,并非马步不稳站立不牢。
“你……你们杀……的?”雍不容厉声问,嗓音全变了,像被惨象吓坏了。
“我……我没……没参……参予……”中年人也惊怖地说。
一声刀啸,雍不容拔出了尖刀。
“你们,为……为何要如此残……忍……”他酸楚地嘎声问。
“我们要借……借住歇息。庄院的主人不……不肯。”中年人惊恐地后退,想退下尸堆:“而且出动家了护院动刀动枪,又要报官,所……所以……”
“所以,你们把他们杀光了?”
“这……这是长上……”
“长上是谁?”
“圆……圆光大……大师。”
“圆光在贵门是何身份?”
“十大使者的夺魄使者。”
“你呢?”
“我……我……”
“说!”雍不容沉叱。
“我是四……四海功曹。”
“我要带你走,去找圆光。”
“不,我跟你拼了!杀!”
六寸的薄薄柳叶刀,连续飞出六把之多,三把飞旋幻成淡谈的圆光走孤形倒射,三把像电芒幻化成线,连续发射却在同一刹那汇聚。
雍不容哼了一声,尖刀一伸招发乱酒星罗,几乎在同一瞬间把从三方汇聚的六把飞刀点落。
同一瞬间,中年人手中最后一把柳叶飞刀,贯入自己的心坎要害,身形一幌,一扳飞刀的尾尖扩大创口,身形再幌了两幌,一头栽倒在尸堆中挣扎。
雍不容站在内堂的尸堆中,只感到浑身发冷。
共摆了三十六具尸体,其中包括伺候杀手们的九名仆妇在内。
“你把他们都杀了?”他向站在堂口的徐义沉声问:“我和龙姑娘所发射的暗器,决不可能误杀那几个可怜的仆妇。”
徐义的八位随从,都在外面的院子里清理自己的兵刃暗器。
“我和我的随从,当然没有你高明。”徐义说得理直气壮:“我们只能见人就下杀手向头上没系有白巾的人攻击,大乱中生死间不容发,谁能刻意分辨何人是杀手或仆妇?你怎么啦?”
“罢了!”他失声长叹:“你把受伤的杀手也毙了,口供没有着落,真糟!今后不易挖掘他们的根底了。”
“你是怎么知道杀手躲在此地的?”徐义对口供的事并不热衷:“你的消息怎么可能比我灵通?”
“哦!你觉得惊讶?”
“不错,我怀疑……”
“你怀疑什么?”
“你有人在天道门卧底。”徐义冷冷地说。
“你觉得不对吗?”
“有人在天道门卧底,没有什么不对,只是……”
“只是你觉得心里不舒服,打击了你的自尊心。徐老三,不要存好胜的念头对我不满,我不会和你争什么。
假使你觉得影响你的权威和利益,不妨各行其是。我有我的办事方法和手段,对你公然打起旗号的作风无法苟同,所以今后请不要事事生疑,处处盘根究底,好吗?”
“我……”
“再不走,咱们就得打人命官司了。”雍不容向外走,明白表示不再讨论消息来源的事了。
远远地,便看到缠白巾,从路旁草丛中跳出路面的千手飞魔。
“如何?”领先奔到的雍不容问。
“除了听到传来的长啸声之外。毫无所见。”千手飞魔沉静稳健的身影,与稳定的语音极为相机携一个真正久历人生的智者:“这里什么事也不曾发生,夜色倒是十分迷人的。你们那边,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
“十分成功,也十分失败的一次袭击。”雍不容说:“死的死了,逃的逃了,没留下活口,所以得不到任何口供。老伯,没看到有人往这里逃?”
“我说过了,这里什么事也不曾发生。”千手飞魔平静的嗓音丝毫不变。
“奇怪,除非他们备有船,所以不从这条路逃,而从北面的淮河逃掉了。徐老三,你在看什么?”
徐义正用目光,搜索附近的草木丛。
“龙老伯潜伏在路旁,显然失策。”徐义收回目光:“逃命的人如果机警,不会循路逃走,必定越野潜行。”
你看这附近,草木挡住视线,目力不及三丈外,不可能发现经验丰富的逃命高手的。”
“徐义,你不相信老夫的听觉耳力?”千手飞魔笑笑:“十丈内飞花落叶老夫也可分辨,老夫并没真的老得不中用了。”
“老伯是威震宇内的一代暗器大宗师,耳力目力当然超尘拔俗。”徐义陪笑奉承:“显然那些人早有防险准备,备有船只逃掉了。”
“里面到底有些什么人?”千手飞魔追问。
“爹,确是三槐集那些人。”龙絮絮语气中有不满,“为首的确是大自在佛,女儿极感诧异。”
“怎么啦?”千手飞魔语气一变。
“徐义在三槐集救了我,显然他早已暗中跟踪那些人,而且潜入集内潜伏。”她转身面对着冷然屹立的徐义:“徐义,你从大自在佛手中救了我,我很感激。但你从他身后击倒他的,为何不毙了他?”
“那时,我还没决定是否公然与天道门为敌。”徐义郑重为自己的行为辩护:“而且,我已用阴煞真气以重手法点死他的灵台穴。
至于他为何不死,老实说,我比你还要感到惊讶,几乎怀疑我的功力减弱甚至损灭了呢!也许阴煞真气算不了武林绝学。对内功根基深厚的人毫无用处。记得在南京,舍妹也曾经用阴煞真气打了你一掌。事后你不是毫发无伤吗?”
“你妹妹那一掌好阴毒。”龙絮絮恨恨地说:“我没忘了她所加于我的伤害……”
“絮絮,彼一时此一时,那时双方的立场不同,请不要放在心上,日后她会向你道歉的。”徐义的语气诚恳温柔,不带丝毫霸气:“你要知道,天道门的杀手,以暗器杀人横行天下,如果没有你们父女威震天下的暗器宗师参予,我徐家怎敢公然与天道门为敌?”
“这……”龙絮絮有点不安,知道自己说的话重了一点,徐义的辩护合情合理,反而显得她心胸狭窄,错怪了人当然感到不安。
“我在留香院就查出一些线索,但不敢造次,如无把握不敢妄动,稍一不慎,就会毁了家父在南京刚建的声望基业,因此谨慎地暗中眼踪等机缘。
总算天从人愿,在三槐集证实老伯不是天道门的门主。我不轻信谣言,但不得不上当提防,不是吗?”
“好了好了,我们该走了。”雍不容总算听出一些端倪,对龙絮絮所声称嫁给徐义的底细,有了相当明确有概念。
不愿再听下去,不耐地催促众人动身。
三更将尽,众人悄然返店。
雍不容曾经告诉徐义,他也住在悦来老店,但住在另一进院子。
店占地甚广,足有百十间客房。
徐义曾经向店伙打听雍不容的住处,但店伙指天誓日声称没有叫雍不容的客人落店。最后派了几个亲随逐院连房查问,结果的确没有雍不容的踪迹。
一进客店的前面大院子,雍不容就失了踪。徐义不死心。亲自带了人搜查。
全店黑沉沉,连店伙都休息了,白天也白费劲,晚间怎么查?
千手飞魔父女一点也不介意,父女两关上房门歇息,对雍不容神秘去来毫不感惊奇。在南京,雍不容神出鬼没的举动父女俩见怪不怪。
徐义要寻找雍不容,千手飞魔更不以为怪。两个老邻居自小就是死对头,一向都是徐义高高在上吃定了雍不容。
而在南京与及在凤阳,雍不容不但反而声誉超过了徐义。表现得处处占上风。以今晚来说,主持大局的人事实上是雍不容。
办完事一到客店悄然溜之大吉,留下千斤重担给徐义挑,确也令人难堪和不安,难怪徐义火冒三千丈四出追寻。
也许,徐义认为目下的情势,需要雍不容在一起增强实力。
徐义留下一个随从留守,这个随从藏身在院于里的花坛旁,担任警戒与联络接应返回的人,所藏身的位置,可监视所有客房的动落。
千手飞魔父女的客房是相并的,随从可清晰地观察两座房门的景况,以及房门两侧的明窗。
大多数旅客不喜欢熄灯睡觉,千手飞魔也不例外,把菜油灯的灯蕊接至最低度,明窗内隐约透出朦胧有幽光,表示人已经安睡了。
随从的目光,始终留意千手飞魔父女的客房,全神贯注留意一切动静声息。
没有任何声息,可知父女俩早就安歇了。
千手飞魔躺在床上,小小的后窗没上闩。
久久,后窗响起三声极为轻微的叫击声。
他悄然下床,避开微弱灯光绕房侧而过,以免房门侧方的明窗有阴影闪动。
轻轻掀开小窗三寸,外面是另一座客院的小院子。
“是你吗?”他低声问:“我知道你会来。”
“这一面客院有人监视,猜想可能是徐老三的人。你那一面,明里有一个,暗中有两个。所以我不想进去。”外面传入雍不容低而清晰的语音:“我查出徐老三布置了不少人,城内城外都有。
今晚出动他只带了八个人同行,实在令人莫测高深,我怀疑他对付天道门的决心不够坚强,心存顾忌不敢将全力投人。老伯,你们留在他身边,必须特别小心。”
“你的意思是……”
“如果天道门对他大施压力,给予他相当的代价或条件,他很可能权冲利害,必要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