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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贺兰芷接旨的声音,还有旁人贺喜的声音,院子里乱哄哄一团,她的脑子里也是有些乱糟糟的。
她倒不是在乎那么一座宫殿,也不是在乎所谓的封号,只是……那又在乎些什么呢?这些日子以来,他当真是没有想过自己的。若有一丝惦念,又怎会到如此这样。
只是,她又能怨谁呢?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啊,她该高兴的不是吗?终于达到了她的目的,他对她乏味了,终于转而迷上别人了。这不是她一直所想要的吗?可是……可是为什么真的做到了,心里却像被刀子挖掉了一块儿,空空的,痛痛的,比腰上的伤还要痛!
想着想着,她突然笑了起来,好一个贺兰芷!
其实同在西鸢宫,那日路莺菲替自己去侍寝的事,她未必不知道,只不过她更聪明一些。一直以来,她都是深藏不露,维持着温厚贤淑的样子,让所有的人对她都没有防备之心,对她的为人交口称赞。
而路莺菲的娇纵,自以为是,锋芒毕露却给她自己竖了太多的敌人。那日秦旭飞点的是自己,而路莺菲却跑了去,不但不能讨宠,反而只会让秦旭飞觉得她一心争宠,更加讨厌她。一步错,招招错。
自己的推拒,加之太后的压力,贺兰芷的得势简直是理所当然,甚至可以说,她的得势应当比贺氏家族预料的晚了一些。只是,在这样的一盘棋局中,那个淑妃,现在表面上最高地位的妃子,又充当了什么样的角色呢?
正思忖着,小绿已经握着绳子走了进来,脸色不太好看。
伊然看了看她道,“怎么了?”
“主子,贺美人加封了。”她闷闷不乐的说。
“加封了是好事啊,看你一副不开心的样子!”她笑了起来,“来,把绳子拿来我瞧瞧,这个坏东西怎么就断了呢?”
最后的限度
绳子拿到手中,伊然翻转到断了的接头。绳子,是她亲手拴到树上的,她记得当时很结实,怎么会就断了呢?
疑惑着,看到那绳子断了的地方居然切口很整齐,不像是磨得不结实了,反倒有点像——刀划过一般。
歪着头想了想,她开口道,“小绿,你在竹林的时候有没有看到其他人?”
“没有啊!”小绿回答的很快,“主子要休息,我就没有多逗留,想着收拾下屋子,晚上让您睡踏实一些。”
“那后来……你来看我的时候,我刚好摔下来,也没看到什么人吗?”想了想,又问道。
“没有。”很肯定的点头,不过却也有些迷糊了,“主子问这个做什么?咱们西鸢宫向来没有多少人走动,更不要说后院那边了。纵使有人来,经过前院我也会看到了啊!”
伊然连连点头,小绿说的确实没错。而今天中午那会儿,贺兰芷还在太后的宫中,这院子里,也就只剩下路莺菲和她。当然,十之八九是她,却也没有确凿的证据。只是这路莺菲也未免太笨了一些,竟然选择这样的时机下手。
小绿也不笨,看到自家主子只是看着绳子沉思,加上方才问的那几句古里古怪的话,自己站着琢磨了一会儿,突然叫道,“主子,难道是路美人害得您?”
“没有证据,不得胡说!”伊然回过神来斥责道。
“本来就是!”认定了不是意外而是人为,小绿更加愤慨了,“整个院子除了她再没旁的人,怎么就不是她了!好好的绳子,我拿来的时候明明是结实的,也是主子自个儿绑的,怎么就会莫名其妙的折了呢?不是谁故意的,难不成绳子自己把自己咬断了来着?”
这话让伊然忍不住的想笑,转过头去换个姿势,手脚动了动然后闷笑着说道,“你就会搁我这儿贫嘴,瞅着我现在动不了不能打你不是?没有证据的事不要妄加揣测!”
“知道了。”知道主子也是为她好,小绿看着她那不舒服的样子道,“要不要帮您翻个身,看着怪难受的。”
“别……碰到都痛!”她连连摆手,“去给我拿点水,渴了。”
“妹妹可睡了?”贺兰芷说着走了进屋,身后还跟着一群人,熙熙攘攘好不热闹。小绿一见这阵势,当即脸就沉了下来,这是什么意思,来炫耀么?
伊然倒是没所谓的扬了扬眉笑道,“没呢,我身子不便,就失礼了!”
“快别这么说,我刚回来就听说你摔伤了的事。怎么就那么不小心呢,自个儿的身子一点都不当心。前些日子受了凉刚好,今儿就摔了,你呀,真是不让人省心呢!”热络的说着,很自然的接过小绿手中的水走到床边喂她,“慢着点,别呛着了。”
虽然有点别扭,伊然还是接受了她手中的水,没得不跟自己过意不去。
边上跟着的人大多是不太熟悉的,也不过都是同一批进来的秀女,封做了才子之类散居在各宫。伊然不走动,所以基本都不认识,她们都是来给贺兰芷贺喜的,见她要来看伊然,就跟着过来了。
这年头,有人攀高枝,有人投落石,见风转舵原也是平常的事。只不过伊然有些烦闷,明明自己和这些人都不熟,还一窝蜂的来凑热闹,摆出一副很关心的样子,真是无语了。
喝完水眼角一瞄,看到远远的人群后,站着路莺菲在冷眼旁观,唇角勾起一抹笑,扬声道,“路姐姐也来了呢,怎么不近前来说说话。”
一句话让所有的人都转头往路莺菲的方向看去,她不好不动,只得勉强撑出一个笑容来,“瞧着人多,便没走过去,你可还好?”
说实话,路莺菲是嚣张,是娇纵,但是伊然一直都不算太讨厌她。因为她很直,很简单。她一直都将完全的自我表现在外,喜与不喜都摆在脸上昭然若揭。
“还好,这下可以踏踏实实睡觉了,躺在床上都不用下床了。”她笑了笑,自娱自乐。
“伊婕妤真是好心态呢,怪不得选秀那天能一举博得皇上的青睐。”一旁一个不认识的人抢着开口,话中不无讥讽之意。
伊然连看都没看她一眼,慵懒的垂下眼皮,看似无从反驳。对于无名的小虾米,她不屑理会。
“妹妹的心态一向都很好,得圣上荣宠而不骄。你们若是学得妹妹三两分这般的娴静,也能加封为美人、婕妤。”贺兰芷驳了那人一句。
表面上看来,贺兰芷是在为伊然说话,但是伊然心底明白,这分明是在为她树敌。摆明了说其他人都不如她,所以才难得皇上宠幸,四两拨千斤的将风头浪尖转到了她的身上。
伊然闭上眼睛,并不开口。
“主子可是累了?”小绿见到这种情况,走上前一步打圆场。
“恩,有点儿。”伊然轻声道,抬眼看了看沉默一旁的路莺菲,然后转头看向贺兰芷道,“差点忘了恭喜姐姐,不日就要搬走了吧,我这样儿也不能送你了。回头身子好了,再去看姐姐,可不要嫌弃啊!”
贺兰芷眉开眼笑道,“怎么会呢,求之不得呢!既然累了,你就好好儿休息,咱们处了这些日子,我也很舍不得咱们姐妹。以后有空常去我那里坐坐好了!”
目的达到,转身可以走人了。伊然松了口气,不说出那句恭喜的话,称了她得意的心,她怎会如此快的走人呢。
“主子,您睡会儿吧!”小绿说着给她拉上被子。
她突然哼了一声,然后低低的道,“小绿,又碰到我的伤口了!一次两次就算了,事不过三,这是我最后的限度了,再碰到,我就不客气了!”
小绿怔了怔,犹豫的看向伊然,却见到她调皮的冲她眨眨眼,立刻心领神会道,“小绿明白,一定会注意的!”
声音虽然不大,却让落在最后的路莺菲听了个只字不差,出门前,回头看了一眼。
把握好心情
有时候,生病真的是一个让人老实点的好法子。因为受了伤,伊然只能乖乖的呆在床上,几日以后,其实她感觉已经好了大半了,起码没有那么痛了,睡觉也可以翻身了,但是小绿听了宁致远的话,死活不让她乱动,如果有可能,她觉得自己呆在床上一整个月都没有问题。
这种日子虽然清闲却也实在是太无趣了点,好在西鸢宫现在只剩下她和路莺菲,没有了贺兰芷,整个宫里竟然显得冷清了许多,安静的有些乏味。
披上件衣服出了屋子,看到院子里厚厚的一层落叶,心里蓦然一惊,不知不觉,竟已是深秋了。古人云,一叶落而知秋!那如今,这层层叠叠的落叶,是不是昭示着秋的尾巴,冬的来临呢?
前些日子还郁郁葱葱的张扬绿色,转瞬竟然凋零若此,也难怪会有不少文人悲秋了。不过她不惆怅,纵使这些日子秦旭飞压根连根毛都没见到,她也不惆怅。
决定了,去做了,就不后悔!她一手推开的,是她笃定不要的,而她想要的,秦旭飞却又给不起,现在这样多好。她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大闲人,没有人来妒忌她,也没有人会把她当作假想敌,因为伊兰城的关系,倒也不至于怠慢她,多么美好的日子啊!
吃吃睡睡玩玩,天不管地不管,这小小的西鸢宫就是她的地盘,她的天下!
啊,对了,如果路莺菲不在就更好了。她这样想着,竟然开始期许秦旭飞快点宠幸路莺菲,把她也册封上去。
起风了,簌簌的吹在脸上,不是很冷,却让人脑袋都清醒一些。
“叶落无边随风去,逍遥无拘笑人执。”她兴致突来,脱去鞋袜,张开双臂赤脚踩入了落叶堆中,听着被踩的落叶堆,响起咯吱咯吱的声音,开心的大笑起来。
“你倒是有闲情逸致。”路莺菲靠在门框边冷冷的看着她。
伊然转头看去,几日未见,没想到她的神色竟憔悴如此,整个人竟似瘦了一圈。
看见她这样,忍不住竟有些怜惜之意。本来她们二人之间就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再加上她两世为人的经验,竟有些看破世事的沧桑感。所以,在她眼里,路莺菲就像一个骄傲倔强的孩子,虽然偶尔任性了一点,但是还很单纯。
于是她微笑着说道,“为什么没有呢?日子不会因为你伤心或开心而有所改变,该走的终究会走的。你不觉得人能把握的东西确实没多少吗?但是我们可以把握自己的心啊,开心不开心,看你自己了!”
听她说这些,路莺菲是很惊讶的,一双失去光泽的眸子瞪得大大的看着她,似乎没想到她会说出这些话。
伊然看上去一直都是呆呆傻傻的,除了睡觉什么也不会,可是,可是她为什么能看得如此豁达?是装的吗?不,一点都不像!那眉宇间的洒脱与随性,绝对不是装的来的。可是……她已经失宠了啊!
相对于自己的不曾得宠,她的失宠不是更应该感到痛苦伤心吗?可为什么她看上去却是如此的神采奕奕。
“那日,你是真心换与我侍寝的?”时至今日,路莺菲总算有点明白了。伊然是真的不在乎,她不像她们,一点儿都不像。
她从来都是特例的,所有人心心念念的在她眼中却不值一文,只是,为什么?
“你觉得不是便不是,你觉得是便是!”冲着她弯起眼眉笑了笑,才转过身继续踩她的落叶,想到以前看过痞子蔡的《第一次亲密接触》,于是扬起唇角,瞧着自己雪白的脚踩入厚厚的落叶层中,一边道,“你说,若是这样踩上一泡狗屎,是不是很煞风景?”
这话让路莺菲也忍不住笑了出来,也许自己一直都错了,一直都弄错了敌人。
“呀,主子!”小绿尖叫一声跑了过来,怨责的看着她,“怎么就这样跑出来了,都已经深秋了,回头再着了凉,找宁太医来治你!”
伊然吐了吐舌头,任她拉着去洗脚,一边道,“你这丫头越来越猖狂了,居然还敢治主子。”
“谁让主子总那么任性,不拿自个儿的身子当回事!”小绿用屋里的热水给她洗净了脚,然后一边穿鞋袜一边道,“除了皇上,也就宁太医能让主子没辙!”
自从上一次宁致远揶揄打趣气得她无话以后,小绿对她不满的时候就会搬出“宁太医”来,哎,真是丢脸!
小绿说完以后,似乎想到有什么不该说的,抬头小心翼翼的看着伊然道,“主子,小绿是不是多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