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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夫脸色一宽,笑道:“可见你没有练成虚室生白,所以看不穿那层海雾。其实那海雾,正是因总管踏浪如飞,身后的劲风激起的浪花,会有什么险?”
翟妮宁哼一声道:“虚室生白恁般重要么,我偏把它练成给你看看。”
船夫鼻里“嗤”一声轻笑道:“你懂得什么,我包管你一辈子也练不成功。”
翟妮宁巴不得有人和她拌嘴,好藉机刺探,哼道:“难道你就懂了?”
船夫吃她一激,顿时冷笑道:“休以为你不懂,别人也就不懂,任督两脉不通,生死玄关不破,虽也可练成虚室生白的目力,但决不能在黑夜看到五丈开外的事物,更不能看破重雾里面的事物,这个你懂么?”
翟妮宁眉稍一挑,哼一声道:“我总有一天练成给你看。”
“一天?”船夫气得几乎要放下双桨,冷笑道:“一辈子也许差不多,但还得长命百岁才行,转轮岛……”
“陶全!”雾团里传出陶总管一声暴喝,那船夫蓦地一惊,赶忙把未说的话缩回,瞪了翟妮宁—眼,恨声道:“都是你这臭丫头多事,害我挨了排头。”
翟妮宁好笑道:“我多什么事?只怪你自己多嘴!”
陶全自知说她不过,闭紧嘴唇,飞也似的划动双桨,把舢板一直划上沙滩。
陶总管早已在沙滩上等候,一张死板板冷峻得不象人的脸孔,已令人望而心悸,这时更冷冰冰道:“陶全,你知道错了—没有!”
陶全惊得双膝一软,跪在船板上,震栗地叫一声:“属下知罪。”
“何罪?”
“失言。”
“有何失言?”
“几乎泄露元老的奇功绝学。”
“你知罪就好,姑念你只是‘几乎’,自己打一百掌嘴巴罢!”
甘平群想不到以“几乎”两字作为罪名,比秦桧的“莫须有”三字还要厉害几分,急躬身一拜,道:“陶爷爷,请恕陶大叔这场重责。”
陶总管目光一移,恰与甘平群目光相对,死板板的脸孔忽然浮现出惊讶之色,旋又摇一摇头,沉脸喝道:“你凭什么要替他讲情?”
甘平群正色道:“陶大叔实在没有泄露什么,只是一个‘几乎’怎好算是犯了过错?”
陶总管凛然道:“一百巴掌就是敬戒他的‘几乎’,因为既有‘几乎’,将来也就会有实事,你再说情,连你也该打。”
甘平群毫无惧色,接口道:“你老这样固执,难道不怕人说你不讲理么?”
陶总管纵声大笑道:“转轮岛有谁讲理?”
翟妮宁见陶全因她被罚,当时也吓呆了,这时忽然轻笑一声道:“你这总管该打多少巴掌?”
陶总管怒道:“谁敢打我?”
“王爷和你自己。”翟妮宁一派嘻皮笑脸,尤其搬出王爷,竟令陶总管莫测高深,只好略舒脸皮,冷冷道:“我没犯过失,何致被罚?”
翟妮宁笑笑道:“我如指出你的过失,你会不会自己掌嘴?”
陶总管动了真火,喝道:“你还管不着老夫,但你这般嘴强,若说不出道理来,立刻就在这里处死。”
翟妮宁昂然道:“你真正泄漏了机密。”
“什么机密?”
“你说转轮岛没人讲理,这一句话犯了泄密和……”
陶总管经她一说,顿觉那句话已将转轮王包括在内,连犯上的罪名都可加得上,怎敢让她再说下去?一声大笑,打断话头,接着“咳咳”两声道:“小妮子刁钻,这番暂时记下不罚。陶全,你把那麻袋送上来。”
一场风波平息,陶全心下自是感激,但他不敢表露在脸上,叩了三个响头,说一声:“谢谢总管大恩。”便捧着那只麻袋,走到陶总管面前。
陶总管又恢复死板板的脸孔,冷森森道:“你这对小鬼上邀王爷恩宠,收为玉女金童,赐于壮气丸增长功力,又指令尤老和老夫为你水陆两门武学的业师……”
二小对陶总管的行为虽然不满,但因传艺是一件重要的事,为了尊师重道,也立时跪下。
“罢了!”陶总管横臂一拦,将姐弟二人托得站直起来,苦笑道:“王爷才真正是你们的师傅,老夫等不过是替王爷传授而已。
实在说起来,教你们这两个淘气鬼,可要把人气死。老夫是水路总管,也抽不出太多时间来教你们。麻袋里装有米、油、盐、和煮饭用的器具,还有老夫苦练成功的‘水艺大全’你二人可自读,自练,自己烧饭。海里面多的是鱼虾,不怕没有菜吃,若果不嫌那些大海蟹曾吃过人肉,啃过人骨,它那甜嫩的肉倒是极好的菜肴。老夫每一个月,来考查你们艺业一次,三年之内不许离岛,练习水功也得超出五里之外,你们做不做得不到?”
“做得到!”二少同声回答。
陶总管脸上掠过一丝狞笑,向陶全喝一声:“回去。”目视陶全划动舢板离开海岸,才自行踏波而去。
翟妮宁目送陶总管远去,轻笑一声道:“你猜陶老儿方才想不想把我打死?”
“当然想。”
“他为什么不?”
甘平群略加思索,道:“他不难把我们二人加那陶全一并弄死,省得日后传出他那丢脸的事,但他不那样做,看来必定大有顾忌。我想,尤爷爷曾说这岛上步步危机,若果是布置有机关埋伏,陶总管该关照一声,否则,万一失陷,他怎好向王爷交代?由此可见决不是陷入的机关埋伏。”
翟妮宁闪动着乌亮的眼珠,笑盈盈道:“不是机关埋伏,又是什么呢?”
甘平群笑道:“你真还要考我?若在以前遇上这种事,我真还不会去想,可是,到了眼前,我敢说不清猜测已,准有八九不离十的把握。”
翟妮宁眉毛一剔,笑叱道:“别和自己吹牛,快说!”
甘平群正色道:“小弟只能说是八九不离十,还有一定要姐姐你自己去想。我猜想是:这荒岛并不见有人,既然没有机关埋伏,便可能有传音的设置,远处那些山峰似的石岛,也该有人在上面了望。只要你我稍有逾轨的行动,或说出犯了禁的话,立即有性命的危险。”他说到这里,急提起那只麻袋,走下海潮刚退的沙滩,压低声音道:“照小弟看来,那转轮王也不是什么好人。”
翟妮宁点点头道:“你猜的和我想的完全相同,我们在岛上不要乱说话,待学会水功之后,去海里面说,我就不信他们能把侦听的设备放在海潮汹涌的地方。”
“也未必不能啊。”
“那就连他偷听的人也只能听到哗哗的潮声,分辨不出我们说些什么。”
甘平群点点头道:“这就是我要你替我想的一部分,因为我刚才对此没有想到对策。”
翟妮宁莞尔一笑道:“够了,别灌迷汤了,你可还有事瞒着我?”
甘平群微怔道:“什么事瞒着姐姐?”
“刚才你可曾看见总管在雾里的身形?” 第十章 海燕掠波
甘平群料不到她突然问起前事,生怕被转轮王的人偷听了去,急以眼色表示了肯定的答覆,同时又笑起来道:“小弟任督二脉未通,生死玄关未破,若能看穿雾里的人身,岂不是奇事?”
翟妮宁见他以目示意,心头已经雪亮,笑道:“我见你刚才尽盯着陶总管那团海雾,以为你已看到他的身,才顺口问问罢了,若果不需要别人帮助,就能够打破生死玄关,只怕是古今第一人了。”
甘平群轻叹道:“小弟可不想当什么古今第一人,这衔头该赠给王爷才对,我们先看看‘水艺大全’上讲些什么。”
姐弟二人将麻袋解开,见里面除了陶总管手着的“水艺大全”是厚厚一册之外,还有半袋米、一竹筒盐几块生姜、一瓶油、几个碗碟、两.柄匕首、一个铁鼎锅,另又有几个竹筒和鱼钩,钓丝。
甘平群颇觉奇怪道:“这位总管设想倒是周到,但要这些鱼钩和钓丝干什么,难道我们除了练艺,还要分出光阴来钓鱼?”
翟妮宁笑道:“你这书呆子没有走过海洋,当然不会懂得,如果我猜的不错,这麻包该是准备在海上遇难时用的东西,一切都已现成,只有这本‘水艺大全’是临时放进去的。”
甘平群从未查问翟妮宁的家世,但觉这位姐姐见闻广博,秀外慧中,尤其不顾解除,乐意助人,更令他有说不出的感佩。
他同意翟妮宁的解脱,顺手翻开那本“水艺大全”,开头几页,是水艺初步,载有浮水,游行,换气,潜水等方法,几十个详加解释的图式,使阅读的人一目了然。后面阐述的是忍气,运气,皮肤呼吸,潜行,水,面飞行,战斗等内功绝艺,一时间也无法参透。
但他十分珍视这部水功的著述,恨不得一口气把它读完,也恨不得一下子把它熟记并且参透。没有多少时候,他已被这部水功著述吸引住全付精神,进入了我俱忘的境地。
“书呆子!”翟妮宁在他耳边一声尖叫,惊得他一挺脊骨,奇迹立即因此发生。
他原是盘膝端坐,全神贯注于书页字行之间,不防这么一挺,竟然全身飘起,冲到前面一丈开外。
翟妮宁大骇道:“你这是什么功夫?”
甘平群也大感意外,愣愣地想了一地想,迅即明白过来,压低声音道:“莫非小弟任督二脉已通,是以身内潜力无穷,身轻如叶,微一用力,便冲出老远?”
“啊!”翟妮宁低呼道:“我在船舱里扶你的时候,便觉你身子轻得好象没有东西,敢是生死玄关亦已自破,真的成位古今第一人了?”
甘平群挡头苦笑道:“小弟只希望能够循次渐进,免招别人猜忌,好留这身子去为父母报仇,进步太快,反而不美。”
翟妮宁道:“不行,进步越快越好,我们把绝艺迅速学全,然后隐瞒本身功力,要不然,一旦事情起了变化,想学就来不及了。”
“对。小弟听从姐姐的话。”
翟妮宁甜甜地绽开笑脸道:“该吃晚饭了,我已钓得两尾鱼,捞到两个大海螺,够我们吃一顿的了。”
“好,我来做饭。”甘平群将“水艺大全”递给翟妮宁,拔步要走,想惹起她一阵娇笑道:“书呆子,要等待你去做饭,怕不把人饿死了?”
甘平群一看,原放在身旁的麻包已被拿走,一株椰子树下热气蒸腾,才知翟妮宁已经把饭菜弄好,和她并肩走过去,又见树上挂着两张用披散的椰叶交结成的大网,诧道:“那两张大网,可是姐姐结的!”
“不是我结,难道是长现成的?”
“可是在上面睡?”
“这个你可不笨。”翟妮宁连霎眼皮,笑道:“我看样浮沙岛一堆一堆的白骨,想到那些白骨,敢是有人漂流来这岛上,被什么海怪吃了,才留下来的。所以,我趁天色未黑,先爬往树上,结了两张大网,只要天不下雨,总可以睡得十分舒服。”
“唉——”甘平群一声轻叹道:“宁姐照顾得这样周到,真不知该……”
“呸!你又酸起来了,我们二人如今共一条命,还能不互相照顾么?”
她十分爽朗,侃侃而谈,甘平群却大感动,不安道:“小弟深受姐姐嘉惠太多,那敢说是互相照顾?”
翟妮宁笑道:“你自下也许帮不了我,将来呢?”
甘平群毅然道:“只要姐姐吩咐下来,小弟自是赴汤蹈火而不辞。”
“一派酸文,可见你三句不离本行。我现下就吩咐你跳下海去,捕两尾鱼上来做菜罢。”
“这……这个怎么行,水功还没开始学哩。”
翟妮宁噗一声笑道:“那就快吃饭饭,好练水功去。”
这对难姐难弟曾听说这浮沙岛危机四伏,但到了岛上,却并没有发现甚么,若果尤成理总管不是对他二人说谎,那末,所谓危机,便该是荫藏在每一个角落了。是以他二人在这岛上,连心底下的话都不敢说。
翟妮宁虽知道他这年平弟既是身轻如叶,能够透视重雾,纵使玄关未破,至少是任督已通,若能帮自己也打通任督两脉,则今后的艺业那怕不突飞猛进?
但她一想到这平平无奇的沙丘,暗藏隐机,四周高耸的尖峰,眈眈虎视,生怕被人察觉甘平群真正的功力,不到三年便有不测的横祸发生,只好抱定不需外人帮助,自通关脉的决心。
当夜,姐弟二人擒杀两只到沙滩上来下蛋的大海鬼,利用龟板作床板,龟甲作瓦面,已不愁风雨来侵。这亘古所无的怪屋,高悬在椰树顶上,也不怕蛇虫海怪来侵害。
除了食宿,就是练艺修业,在这没有外人干扰的岛上,心如止水,一片空明,艺业自是极易进步,尤其是甘平群更以一日千里之势,精进得十分神速,但他二人一看“水艺大全”载明每月进境的范围,为了避免铁面神神陶总管起疑,尽管进境已超过限度很多,也只能在受考查的时候,表现得恰到好处。
陶总管每月总要来浮沙岛一次,每次更换一个驾舢板的人,并带来食用的物品,考查艺业过后,却带着不很愉快的脸色回去。
起先,姐弟二人艺业未精,水功未熟,不敢离岸太远,半年之后,不说甘平群已能潜行如鱼,掠波如燕,连那功力稍逊的翟妮宁也可绕着岛岸潜行几圈。若以“径一周三”之理来推算距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