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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平群看在眼里,泰然自若行到那两名穿彩皮的女子面前,略一拱手道:“二位与金钩银叟是何等称呼,能否代他说话?”
左首那少女柳眉一蹙,俏脸一凝,轻绽朱唇道:“我们只管问你放人,不管说话的事。”
甘平群正色道:“不先问明白,甘某怎肯轻易把人放了?”
那少女“哼”了一声,厥着嘴道:“来到人家这里,闯关、叫唤、夺剑、擒人,还要逼供,天理人情难道都跑往你家里不成?”
甘平群见他说话神情,浑然是一付小女儿娇态,不禁失笑道:“小姑娘且休埋怨……”
“哼,小姑娘,你大得很哪。”那少女妙目含春,似喜似嗔的瞪着甘平群的俊脸,娇叱道:“我教你放人就是放人,不准你再啰嗦。”
看来那少女也不过是十三四岁,黄毛未褪,稚气未除,童真未凿,还不知天高地厚,教这满腔侠义的甘平群怎能打得出手?
他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朗声叫道:“想不到金钩银叟原来浪得虚名,冰雪堡也不过聚合一些社鼠城狐,只会支使无知的妇孺带头送死。”
他以为用“激将法”定可把金钩银叟激怒出面,便好问“天演剑”的前任主人下落,那知忙中有错,那少女猛踏上一步,叱道:“你说谁是无知妇孺?接招!”
休看这姑娘年纪小,打起来可够泼辣,“招”字未落,掌影先到,甘平群若非闪让得快,敢要在阴沟里翻船,被她掴个正着,大为不悦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替冰雪堡卖命?”
“打你几个耳辞再说。”小姑娘柳眉倒竖,掌影翻飞,功劲虽然不定,掌法却是精妙,边打边叫道:“姊姊你也来啊,这个剑圣门人方才三个打人家一个,咱们姊妹联手不算丢脸。”
甘平群被她死命纠缠,大感不耐,厉声道:“你再敢胡闹,我就把你擒下!”
“好!我看你怎生擒法?”年轻长的少女娇叱声中也加人战团。
秃头孔雀忽然叫道:“小哥赶快擒人,这对姊妹使的正是穿云堡的武学。”
“啊!”甘平群一连弹出几缕劲风罩向二女穴道,趁势欺身,扣紧两只粉臂,喝一声:“滚!”
“你敢!”随着这声暴喝,一条身影飞掠而到。
然而,送人到底迟了一步,甘平群顺手一掷,二女已飞向秃头孔雀,随即立掌一挡,笑吟吟道:“阁下先报个名来。”
来人将风帽向后一拨,露出满面愁容道:“小侠可能还认得老朽?”
甘平群一看,赫然是穿云堡主范日华,不禁大诧道:“堡主怎会来到此地?”
范日华老眼横里一瞟,低声道:“小侠打算把小女怎样?”
甘平群看他鬼鬼祟祟,大感不悦,漠然道:“小可要由她二人身上追问出亡母消息,绝无相犯之意。堡主既已到来,若肯说出亡母死因和凶手姓名,小可也立将令爱释放。”
范日华长叹一声道:“此事说来极费时间,若不细说,小侠定认为老朽是害令堂的凶手。”
甘平群嗔目喝道:“天演剑是否先落你手?”
范日华点点头道:“不错,但此中还有下情。”
甘平群一听父亲原配——紫凤女——自己的大恩人的兵刃先落于范日华之手,也可证实紫凤女最后伤在他之手,还有什么下情可说?但他到底心慈,勉强吞下一口气,凛然道:“既有下情,你就快说!”
范日华老眼一触及他令人不敢逼视的目光,禁不住低下头去,喃喃道:“其实当时也不知令堂已身受重伤,以致下了重手夺下宝剑,而老朽竟蒙小侠援手,得以不死,过后寻思自知罪孽深重,乃重回古墓向小侠解释,但小侠却已离去,想起令堂遗体在古墓里十分不妥,乃将令堂遗体搬回敝堡安葬,以图里赎罪衍,这也是情理之中……”
他怯怯地偷望甘平群一眼,见对方目光稍戢,知道已收预期效果,又接着道:“那知到了第二天,却遇上翻云掌厮缠半日,此事有秃头孔雀知道,决不敢瞒你少侠……”
甘平群点点头道:“你说下去罢。”
范日华续道:“但到了第三天,却出了一件大奇事?”
甘平群忍不住道:“什么样的奇事?”
范日华干咳两声道:“原来老夫将令堂装在麻包里面,施展轻功赶路的时候,忽觉有点挣动,急停下来检视,令堂居然复活了。”
“有这等奇事?”甘平群不觉惊喜交集,叫出声来。
范日华脸色大宽,肃容道:“确确实实是真事,但令堂受伤很重,眼珠虽能转动,无奈口不能言,老朽只得安慰她几句,将她藏在破庙的匾额后面,然后遍山寻找伤药,好容易把伤药寻得回来,令堂又失去踪迹。”
甘平群失声道:“莫非她老人家自己走了?”
范日华摇摇头道:“那是决不可能,闻人女侠身受那样沉重的伤,纵令有九还丹或千载空青玉液等灵药服下,也得疗养三个月。”
甘平群惊道:“莫非被山精鬼怪掳去?”
范日华失笑道:“小侠学贯天人,艺震九州,怎也相信山精鬼魅的无稽之谈?老朽当时仔细勘察,却发现破庙里有人的足迹,那匾额上也有人的手印,是以敢说令堂又落他人之手。”
他顿了一顿,压低嗓子道:“经老朽秘密查证起来,却发现冰雪堡最为可疑。”
“咦——”甘平群也赶忙压嗓子道:“请老丈详说。”
范日华叹息道:“冰雪堡不知如何得到一部‘清华录’,这部秘笈实在是令尊令堂当年之物,老朽查知冰雪堡有部秘笈,便疑心令堂落在金钩银叟手里,恨无进身之阶,只得牺牲掌珠一人之幸福。”
甘平群惊道:“老丈这话怎说?”
范日华目蕴泪光道:“为了探查令堂确息,老朽将长女桂仙与巴德耀缔婚,聘礼就是那部‘清华内篇’,婚期也就在今年中秋,距今还有半载,目下那秘笈在小女梅仙身上,老朽也以‘天演剑’和‘狻猊甲’答聘,已落在小侠手里,唉!为了一时之错,缔此孽缘,以求心之所安,小侠能否谅我?”
若果范日华说的全是真话,牺牲爱女以解这冤仇,其志可悯,其情可怜,紫凤女又没在他手下亡身,还有何仇不解?
甘平群听得怆然落泪,点点头道:“伯伯勿过份自责,桂仙姐姐太委屈了,今后她如何自处,家母是否落在冰雪堡之内?”
范日华的称谓由“堡主”进到“老丈”,再进到“伯伯”,情知敌意尽除,心头大悦,正色道:“老朽来此三月,不但未见到令堂,堡中人也不提起她的消息,是否被幽禁在里面,无法知道,冰雪堡险地太多,光突围出去再作计较。”
甘平群愕然道:“伯伯你们……”
范日华十分焦虑道:“解开二女穴道,我也跟你们一道走。”
甘平群更是惊奇道:“你这门亲眷不要了么?”
范日华叹息一声道:“桂仙本来就不愿高攀这门亲事,是老朽为了查访令堂下落,才强她就范,这时为了安全,可先把巴德耀那凶徒挟走,如果桂仙再不愿嫁,索性废了他的武艺省得平添一个强敌。”
甘平群听得头皮一紧,深觉这穿云堡主手段毒辣竟不亚于转轮王,但目下敌方人多势众,若不趁机把巴德耀挟走,纵令自己能够脱困,秃头孔雀和同伴二女可不是要被留下?时机不容他多加思考,答一声:“好吧,伯伯还得指示怎样走法。”
范日华低声道:“我佯作与你已经谈妥,立要索回二女,和你在一起,然后向东方突围。”
甘平群点头答允。
范日华立即拱手扬声道:“小侠既是玉允释放他三人,老朽谨领厚德。”
第五十三章 玉窟逢亲
甘平群见范日华身为穿云堡主,竟不惜以阴谋手段骗取别人秘笈,还要当场捣鬼,心头暗自好笑,反觉此人卑鄙,漠然道:
“堡主既然这样说,请即过来领人就是。”
他说这话的声音很大,敌方全听得十分清楚,以为范日华果有交涉释俘的本事,那知甘平群将回到本阵,忽然虚拂一掌,桂、梅二女“嗷”一声叫后,范日华忽然拧转身子,桀桀大笑道:“请你们转告银叟,范某为了这部‘清华录’,情非得已才屈节求人,不料你们竟恃强胁迫,硬要小女在此情非得已才屈节求人,不料你们竟恃强胁迫,硬要小女在此联姻,还要贴上一枝演剑,今日幸有甘小侠到来,天演剑收了回去,小女也回复自由之身,暂借你们小堡主相送一程,若有谁打算阻拦,范某就先要对他不住了。”
他说出这一番话,也许有故意让甘平群一听弦外之音的成分,话声一落,先向甘平群笑了一笑,随即一步跨往秃头孔雀身侧。
秃头孔雀不待到来发话,将挺直如死的巴德耀向他怀里一送,喝一声道:“拿你的好女婿去。”
范日华老脸微红,接过巴德耀。范桂仙却是羞不可抑。
冰雪堡的人不料范日华临阵倒戈,并以少堡主巴德耀为人质,一时竟被愣住,眼看范氏父女挟持巴德耀跨上马背,这才齐声大哗,几枝红色火箭也射向半空。
原先和范日华站在一伙那群人里面,一条身影疾奔而出,厉声道:“范老儿,你说我有几个儿子?”
范日华怔了怔,冷笑道:“巴奎!反正这个就是你的,你敢冲上来,我先一掌把他劈了。”
“劈吧!”那人暴吼道:“巴奎就牺牲一个儿子,也把你这伙人填命!”
甘平群一声长啸,声震九霄,随即朗声道:“列位真要阻挡,只怕要死伤过半,若让我等离开,甘某敢担保令堡少堡主分毫无损。”
巴奎恨极之下,那还有听劝告?一声令下,四面鼓响。
但见铁骑如潮,由四周核心冲来。
甘平群凛然大喝道:“二妹和孔老丈开路,我来断路。”
秃头孔雀大笑道:“多年来,老夫不曾一显马上功夫,今天先教冰雪堡大开眼界!”
他一连几个纵步,冲向一匹敌骑,一掌劈落鞍上人,夺过长槊,跃登马背,长槊一挥,早已扫倒两个。
叶汝惬失去师门一对长剑,即得到一枝削铁如泥的“天演剑”,端的喜不自胜。这时和金云凤各乘原骑,分别在秃头一侧,将宝剑挥成一片寒光,把敌人刺来的长槊完全削断。
穿云堡主范日华在二女护卫之下,挟着倒霉的准女婿坐在鞍上,紧跟秃头孔雀身后,俨然像个大将军,安详之极。
甘平群一枝“天伦剑”并未出鞘,但他却夺过两枝长槊,左右挥舞,把冲近身来的甲胄之士震得人翻马倒。
杀声响遏凌云,没有死伤半个。
原来秃头孔雀和叶、金二女当先开路,只志在突围,不想杀人,穿云堡主也许想杀,但他偏被二个女儿夹在中间,而且他自己也挟着巴德耀,不便动手,至于甘平群更不用说,他此行目的,只是欲探“清华录”和大娘——紫凤女——的下落,此时“清华录”已在范梅仙身上,但冰雪堡如何得到“清华录”,仍无从知道,理当问过范日华,再探冰雪堡,若果金钩银叟是在无意中捡到“清华录”,自己反把对方杀得落花流水,岂不结成大仇。
他固然不是畏首畏尾的人,但不愿多造杀孽,只把敌人震翻下马就不再加一槊。
那伙使用强弓硬弩,短刀长槊的甲胄武士,那经得这伙武林高手冲击?不消多少时,这七位中州人物已挟着巴德耀冲出十里开外,脱离铁骑的包围。
甘平群掷去长槊,不胜诧异道:“范伯伯,冰雪堡难道竟无半个象样的高手?”
穿云堡主摇头道:“他们高手如云,能胜老朽的人有一二十个之多,那金钩银叟更是艺臻化境,功深如海。”
甘平群愕然道:“那末,为甚不来拦截?”
穿云堡主也觉骇异道:“果然奇怪,连这巴德耀的父亲——巴奎——也不见追来,敢是还要捣什么鬼,再走远一点然后拷问这个。”
“爹!”范桂仙娇唤道:“你准备把德耀怎样?”
穿云堡主笑道:“那就要看你啦。”
范桂仙微羞道:“看我?这件事由头至尾,全是爹的主张,女儿几时问过?”
穿云堡主薄愠道:“你不过问就好,把这小子带去剁了就是。”
范桂仙星目一红,回头瞥了甘平群一眼,大有求援之念。
秃头孔雀大笑道:“范大堡主的算盘打得很精,剁了既可保得住一个女儿,好多得一份聘礼,还可以移祸他人,而坐山观虎斗。”
穿云堡主老脸一红,苦笑道:“前辈休来取笑,范某那有此念?”
秃头孔雀打个哈哈干笑道:“那就算老夫说错了吧,不过,这主意倒是打得,你先骗得一部‘清华内篇’,听说还有‘外篇’和‘浩然天罡录’,若想一一到手,你那有这么多女儿?再则甘小侠擒下的人,却由你来代杀,既轻松又干净,那还不好?”
穿云堡主被他嘲得老脸发紫,大为不悦道:“孔前辈你这是什么话?”
秃头孔雀笑道:“你先休发急,老夫替你出个主意而已。”
范桂仙娇嗔道:“孔老前辈别尽以话挤我爹。”
秃头孔雀斜看她一眼,点点头笑道:“你不出主意,你爹也不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