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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任叔叔是做错了什么事?你以前不是很喜欢他的吗?」
「。。。。。。」
「你从小就教我以后要报答他,以前在一起的时候,你也总是很开心,」曲珂斟酌了一下,「我知道,任叔叔他可能不算是传统意义上的好人,他会做一些让爸爸你不容易接受的事,但是,爸爸,你有没有想过试着接受呢?」
「。。。。。。」
「任叔叔这样的人,错过以后就碰不到了。」
「。。。。。。」
「和任叔叔在一起,才有一家人的感觉,爸爸你不觉得吗?」
曲同秋看着曲珂,恍惚间有了些遥远的感觉,阳光也暗淡了,他还牵着她往前走,边走边觉得身体里面匡啷匡啷的直晃荡,像有什么东西碎裂了一样。
「等吃了饭,我送妳回去吧。」
「爸爸?」
「妳跟任宁远住在一起比较合适。」
曲珂有些失措了:「爸爸。。。。。。」
曲同秋突然说:「我不是妳爸爸。」
曲珂张大了眼睛,没吭声,憋住似的,过了一阵才小心翼翼地说:「爸爸,你别生我的气,我只是随便说说。。。。。。」
「我不是说气话。」这样讲的时候,自己眼前也模糊了。
曲珂眼睛睁得越发大。
「我生不出妳来的,」开口的时候,喉咙像有东西塞着,「我是AB型,我跟妳妈妈,都是很普通的阳性血。」
小女孩脸色刷地白了,直直望着他,说不出话来。
「妳的任叔叔,他才是妳爸爸。」
曲珂还睁圆了眼睛盯着他,觉得这只是个玩笑,而男人已经两眼通红,眼泪渐渐从他有了细纹的眼角淌出来。
那眼泪像把她给烫着了似的,曲珂猛地缩回手,倒退两步,而后转身拼命跑开了。
第五章
外面已经天黑了,屋内更是昏灯暗室,曲同秋坐在桌子前,灰暗的一条人影似的,给曲珂买的小吊饰她还是没带走,而他昨晚以来的快乐美满已经都不见了。有人敲门,而后虚掩的门也就开了,进来的是任宁远。亏得他没有在晾衣绳的迷魂阵里迷了路。
曲同秋失魂落魄的,现在即使对着他也是麻木了,连想躲避的意思也没有。任宁远看着男人肿得跟桃子一样的眼睛:「为什么要告诉她?」
男人带着厚重的鼻音说:「她有权利知道真相。」
「我原本也会帮你瞒着她,只要你不说,她不会知道。」
男人有些激动:「为什么要骗她呢?非要她到我这个年纪才后悔,才来恨我吗?」
「骗人未尝不是件好事。难道你不想她永远都叫你爸爸?」
男人喘息着:「那我也不能骗她,我跟你不一样,你没有心的!」
任宁远看着他:「你太傻了。」
「。。。。。。」
「真的疼一个人,你才是得费心思骗他,你要小心骗上他一辈子,让他一直都高高兴兴的,」任宁远顿了顿,「撒谎不一定就是坏,说实话也不一定就是好。」
「你胡说!」
「小珂回去问了我以后,就不肯再吃饭,锁在房间里不见人,我不知道她要用多久才能想得开。」
男人又像被挠了心肝一样,坐立不安起来。
「如果她不知道什么真相,那现在她会快活得多,你们也能像过去那样生活在一起。」
「。。。。。。」
「你觉得哪一个比较好?」
「。。。。。。」
「有时候真相不是最重要的。你明白吗?」
曲同秋被说得直发呆,后悔和矛盾又在折磨着他,直到任宁远过来拉他的手。
「你跟我回去见小珂,我们去和她说清楚。」
曲同秋被他一拉,手指碰在一起,就慌了:「我不要跟你一起。。。。。。」
任宁远将他抓紧,用不容反驳的口气:「这不只是我和小珂的事,也不是你和小珂的事。这是我们三个人的事。」
作为一个很想负责的父亲,曲同秋还是坐进车里,任宁远伸过手来,帮神思恍惚的他系了安全带。「你先想想,见了小珂要说什么。」
「嗯。。。。。。」
「这个年纪的孩子都很敏感,我劝过她,你也得让她知道,不管怎么样你都是疼她的,让她别有压力。」
「嗯。。。。。。」
不知不觉就成了两个父亲之间的对话,也忘了对任宁远的种种回避和抗拒,这是两个人共同的女儿,自然而然就一起操着心。成人世界里的恩怨龌龊,在要面对孩子的时候,就被抛在脑后了。
曲同秋跟着任宁远上了楼,除了遇到一个佣人之外,宅子里都很安静。曲珂的卧房还是紧闭着,任宁远先敲了敲房门:「小珂,妳爸爸来了。」
曲同秋有点紧张地凑过去,贴着门说话:「小珂,是我啊。」
说了几遍,屋内仍然半点反应也无,曲同秋略微的失望,任宁远又敲了一敲,皱着眉伸手去转门把。
不转还好,一转竟然顺利地就扭开了,心知不妙,忙推了门进去。室内空无一人。
曲同秋看着风把窗帘吹起,呆了半晌:「小珂呢?」
任宁远也立刻转身往楼下走,边走边拉高了声音:「乐婓,乐婓!」也没有得到响应。
曲同秋看得出他轻微的磨牙动作:「怎、怎么了?」
「乐婓他跳脱得惯了,」任宁远开始拨电话,「多半是小珂有出走的念头,他不但不劝,还顺势两个人一起离家了。年轻人就是气盛。」
连拨了几组号码,任宁远皱眉把电话放下:「打不通,都关了机。」
男人脸色发白:「那。。。。。。」
「我马上就让人去找。但你也别太担心,乐婓很老练,什么都应付得来,小珂有他陪着,应该不会有事。」
曲同秋想了一想,更急了:「但是他是男的呀。」
「嗯?」
「小珂还不懂事,他们两个一起,孤男寡女的。。。。。。」作父亲的对女儿的担忧有增无减,「他喜欢小珂的吧?」
任宁远有了一丝尴尬,咳了一声:「虽然乐婓要叫我舅舅,但我跟他妈妈是隔了几层的表亲,并没有直接的血缘关系。我算给你听,她是我姨夫的哥哥的女儿,其实也。。。。。。」
曲同秋急了:「不是血缘不血缘,小珂才多大呀!就算她长大了,成年了,她跟一个帅男孩子出走了,你就不怕她被占便宜吗?你这个人,哪有你这样做人爸爸的?你真是。。。。。。」
他还是第一次胆大包天地数落任宁远,任宁远也安静听着,带点宽容的意思。一连串数落完了,曲同秋自己回过味来,也有些尴尬,感觉像是孩子她妈在骂孩子她爸似的。
任宁远还在看着他,男人不知怎么的有点不敢抬头了,只望着地面说:「他们可能是去了哪里呢?」
「乐婓做主的话,就有点说不准,如果是听小珂的主意,范围就小很多。我们先坐下来想想,让人分头去找。」
「嗯。。。。。。」
「最慢的,也有信用卡记录可以查,他们应该也没太多现金,只要一刷卡,我就能让人查到他们的行踪。」
「能查到吗?」
「你放心。」
「嗯。。。。。。」
「他们也就是孩子气,出去散散心而已。你先喝杯东西,」任宁远倒了热茶给他,「我去安排,你不要急。」
曲同秋捧着茶,终于还是喝了一口,这种熟悉又陌生的被安抚的感觉,让他既安心,又觉得不自在。
信用卡记录来得比他们想的要快,那两人刷卡买了机票,一收到消息,曲同秋就忙跟着任宁远一起去了机场。
机票是去往C城的。想到女儿出走却是回老家,曲同秋更觉得心疼。
「小珂跟着我,也真是受委屈了。」一肚子的话要说,而身边也只有任宁远在听。
「我再疼她,一个人也比不过两人的份。她小时候还会问我妈妈去哪了,懂事了就再没问过,别家孩子都闹着要家里买东
西,她从来就没跟我开过口。她现在也就是想要个安稳的家,我怎么连这也做不到呢。。。。。。」
任宁远安静听着,只说:「你可以的。」
从C城机场出来,已经是深夜了,除了工作人员和外面待客的出租车之外,一切都似在睡梦中。
「明天再找他们吧,也给他们一点休息的时间,别逼得太紧,」任宁远又补充道,「乐婓不是那种人,你别担心。」
怕不能及时跟到曲珂的消息,曲同秋只能和任宁远一起入住饭店。
连一碗汤面的钱他都要很努力才能赚到,住这种地方一晚上等于他好几个月地下室房租的地方,实在是很痛苦。
他也根本没带什么钱在身上,更付不起房费,只能跟任宁远说:「回去我会还你的。」
「我来付就好。」
曲同秋固执地说:「不用,我有钱。」
任宁远看着他,过了一会儿说:「我明白。这样吧,其实也可以只订一间,我付我的房钱,你睡地上,就可以省掉费用了,也不算欠我什么。」
曲同秋是很想一人一个房间,但无法承担的高额消费,又让他不得在现实面前找一个折衷的方法。
天气已经热了,拿条薄被铺在地毯上,睡着也相当舒适。曲同秋想着曲珂的事,听着同一个空间里任宁远的呼吸声,一夜无眠,直到快天亮的时候才困极而睡了过去。
梦里梦见有人在看着他,因为那感觉温柔,也并不惊悚,只反而睡得更安稳。
醒来是因为窗外的雨声。隔音效果良好的玻璃也挡不住那落雨的声响,可见雨势有多大,曲同秋动了动,去看窗外。
「早。」
曲同秋还未睡够,但也知道时候不早了,迷糊着爬起身:「早。。。。。。」
「要下去吃午餐,还是叫进来?」
曲同秋这才清醒过来:「不用了,我不饿。」他死活也想省掉这饭钱。
任宁远看了看他,也不勉强,出门前说:「那些水果和奶茶包都是免费的,我用不着,你吃了吧,别浪费。」
曲同秋昨天两顿都没吃东西,早已饿得发慌,赶紧把房间里摆着的果子都吃了,茶里也加了很多糖和奶,吃饱后又有些羞赧。的确这些免费食物,任宁远是从来不会去碰,放着如同每日一换的摆设一般,但他不是不明白任宁远对他那点自尊心的体谅。
吃饱了,曲同秋便坐着在想曲珂是会去哪里。以前住的地方,学校,亲戚家,同学家,老师家。。。。。。可能性一多,也就变得漫无目的,而且如果是去这些正经的地方也就好了,就怕小孩子脾气上来,去了什么危险的场合。
任宁远推门进来,看他坐着发呆,便说:「他们刚才在一个商场刷了卡。不过雨这么大,你确定要过去看看吗?」
他表现得太急切,路上任宁远不得不提醒他:「我们只是担心才跟着他们,不是追逃犯。他们都能独立自主了,你别太紧张,明天再找他们也一样的。」
曲同秋点着头:「我知道。我只是担心她出门在外,青春期,又有烦心事,要是遇到坏人,或者什么危险。。。。。。」
任宁远笑道:「你这爸爸,真是当得太紧张了。」
「也总比你一点都不紧张来得好!」
「那好吧,我们需要中和一下。」
曲同秋对着那人的笑容,有些茫然。他曾经敬慕得根本不敢和任宁远顶嘴,后来又恨不能痛骂厮打,现在这样对话的气氛是算什么,他还真的无法归类。
雨越下越大,按理暴雨都下不长,而这雨下得天色都暗了好一阵,也没有变小的趋势。两人坐的车子在路上堵了好长时间,几乎是寸步难行。
下车的时候,那雨势让两人都措手不及。离开饭店的时候都拿了伞,但谁也料不到雨会大到这种地步,伞几乎没有用处。
走了一段,全身就已经湿了大半,茫茫雨幕里,连眼前的路也看不清。曲同秋走着走着都有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了,感觉到任宁远伸手来拉了他,在那令人无法睁眼的风雨里,紧抓着任宁远的手,才勉强走到地下商城的入口。
躲过那劈头盖脸的暴雨,两人才总算喘过一口气,身上已经湿透了,连任宁远都有了少许惊讶和狼狈,看了看天色和地上的积水,皱眉道:「这雨下得不太对。」
「我在这里过了那么多年,都没见过这么大的雨呢。」曲同秋道。
陆陆续续又来了好些人,一个个都是湿漉漉的,大家都来这大商场避雨,没什么人愿意冒着这种雨往外走,任宁远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