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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方……嘿嘿,哥!”荆雯笑得那叫一个勉强,好象做了什么错事被哥哥发现的小女生一样,有点结巴的道:“下……下课了哦!你这是去哪儿啊?吃饭去吗?”
方展宏疑惑的望了一下那老汉消失的方向,低头看了看荆雯有点发白的神情不自然的小脸儿,暂时把这事放在了一边,伸手揽着荆雯纤秀的肩膀,道:“我到处找你呢!走,陪我去看看谢韵柔。一会儿哥请你吃饭。”
“好啊!”荆雯呵呵一笑,立刻恢复了平时神采飞扬地那副样子,反手抱住他的腰,摇摇晃晃的往前走着,一边笑道:“你请啊?那可不能轻饶了你……”
屋子里很暗。
中国北方的冬天,为了抵御寒冷,室内都是窗门紧闭,可是连窗帘都厚厚的拉上了,不透一点光进来,屋里又不开灯。这就十分少见了。
好象屋子里的人拒绝了整个世界一样。
外面有着非常好的温暖地阳光,宿舍里,却格外的潮闷和阴暗。
“韵柔,方老师来看你了。”荆雯低声说着,走了进去。
模模糊糊的。屋里有人应了一声。昏暗的房间里,看不清她的样子。
方展宏进到屋子里。连忙关上房门,把寒风挡在了门外。
两人走到谢韵柔的床前,荆雯伸手摸了摸谢韵柔的额头,吓了一跳,回头对方展宏道:“滚烫!这样烧下去,要成肺炎了!”
方展宏皱了皱眉头,他真没想到,谢韵柔居然会病得那么严重,昨天还好好的……
不对!
方展宏马上想到,其实这几天连饿带冻,她又不肯跟家里人要钱改善生活,这个娇生惯养的倔强大小姐早已经带着病了,象这样的折腾,抵抗力不下降才怪!
粗心,太粗心了!方展宏在心里狠狠地责怪了一下自己这个不称职的班导师。
底头向床上看去,谢韵柔戴着一顶可爱的粉红色睡帽躺在床上,鼻翼微微翕动,呼吸沉重,双目紧闭,两腮上各有一团艳丽的酡红…………方展宏现在总算领悟到了,大观园里的林妹妹为什么能把宝哥哥弄得五迷三道的了,本来漂亮的女孩如果带一点点病态,竟有种平常无法比拟的美态,格外的惹人怜惜令人心动。
此时的谢韵柔,再也没有那副大小姐地刁蛮任性的模样了,一副我见犹怜,柔弱无助的样子,看上去让人十分心疼。
方展宏回头在宿舍的书桌桌子上和抽屉里翻了翻…………倒是找出几瓶药,看样子谢韵柔自己也吃过了。可是看来看去,无非是些维C银翘片,感冒冲剂之类的“家常药”,打喷嚏打重一点,这些药都治不了!
荆雯担忧地道:“这样可不行!一定得去医院打一针吊瓶才成!”
方展宏点了点头,他走到窗前,撩开窗帘,迟疑地望了望窗外。朔风阵阵,天空中彤云密布,天气又阴又冷。
北京的十二月,平均气温总在零度以下,寒风刮在脸上跟小刀子似地。
“要命!”方展宏低声道:“要是能叫一辆出租车进来就好了!”
荆雯连忙应道:“我去叫!”
方展宏失声笑道:“你去哪儿叫车进来?傻丫头!你也不想想这是什么地方?这里可是北影厂,大小是个国家机关。你在门口叫了出租车,没有出入证,哪个司机敢开进来?”
“啊……是哦!”荆雯恍然点了点头。
北影厂是中国第一电影大厂,厂区面积极大,如果再加上家属区,占地好几亩,不亚于一般的综合性大学城。
清楼小院的位置,不偏不倚正好坐落在整个厂区的中间。
从清楼出去向着前门方向,要走过一条极长的林荫道,穿过整个摄影棚区、道具分厂、服装车间、旅游城等等,相当于北京公车一站路程的样子;要是出北影后门的话,那要穿过整个家属区,包括班上学生每天出晨功的大草坪,路程比出前门略近一点,但是也差不了多少。
方展宏想了想,对荆雯道:“帮她把所有能穿的衣服都穿上,穿暖了,我抱她出厂区去门口打车!”
“哦买尬!你行不行啊大佬?”荆雯惊讶的看了看他,道:“不管走前门还是走后门,都是一站多地啊!”
“要不然的话……你来背她?我给你鼓掌加油?”方展宏在她的小脑门上拍了一下,笑着说道。
荆雯吐来吐舌头,道:“这种粗活儿,当然是你来干了。”
说着,她连忙把谢韵柔的毛衣毛裤都翻了出来,给谢韵柔里三层外三层的穿上了,然后裹上一件大羽绒服,套上棉裤。
谢韵柔已经连自己动手穿衣服的力气都没有了。荆雯一边帮她穿衣服,一边跟她说话,一会儿让她抬手一会儿让她伸腿的,几个简单的动作竟把她累得微微气喘;几件衣服折腾来折腾去就是穿不上身。
方展宏实在看不过去了,也凑过来帮忙。两人累得满头大汗,终于帮谢韵柔穿好了衣服。然后拿过两条围巾,给她围好了,捂得严实了,套上棉鞋。
荆雯蹲在床边给谢韵柔穿好了鞋,抬头问方展宏道:“怎么样?去哪个医院?”
“这里最近的是北医三院!北京医科大学第三附属医院。”方展宏道。
“那从后门走会近一点,后门出去穿过小汤山就到了。那咱们从后门走?”荆雯问道。
方展宏想了想,道:“后门近是近,但是后门出去是小巷子,就怕没那么好彩,出门就能碰见的士;难不成真得去翻小汤山吗?还是走前门吧!前门虽然多走一段路,但是前门出去就是繁华大马路,保证能打到车。”
“就我们两个送她去?”荆雯问道:“要不要多叫几个同学来帮忙?”
方展宏看了看谢韵柔…………虽然已经虚弱到了几点,但是微微睁开的双眼依然是星芒闪闪。方展宏分明看见那对好看的长睫毛轻轻的翕动了两下……
方展宏知道这是谢韵柔在表示:“不要!”
这个好强的谢大小姐,自然是不愿意被太多人看见自己这副狼狈凄惨的样子了!
第十三章 饿最好吃(中)
谢韵柔醒了。
过去的二十四小时里,她似乎做了一个漫长的怪梦。
在梦中,她裹在一大团厚厚的温暖之中,被一双坚实的臂膊紧紧的抱住,沿着一条冰雕玉琢的水晶大道,不停的向前跑去……跑去……
她似乎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却又似乎什么都记得……
依稀记得;当他们踏出房间走出第一步时;方展宏就仰头看向了天…………下雪了,那是北京今天冬天的第一场雪……
他的胸膛滚烫、他的双臂有力、他的目光坚毅…………好大的雪啊!
她记得他身上那股很好闻的味道,是百露男式香皂和阿玛尼须后水混合的气息,加上一点点新洗衣物的清新,还有…………从来没有闻过的很男人很男人的一种味道……
那种被他环着脖颈和双膝抱着,紧紧倚靠在他的胸口的感觉,让她想起了山、想起了天空和大海、想起了父亲和兄长……
事实上,在她十九岁的生命中,她确实记不起她爸爸曾经这样拥抱过她了,一次都没有……
好象从她出生的那一刻开始,她的爸爸就不是她的爸爸,而是剧组的……导演!
先是给爷爷做导演助理;然后是爷爷退休后给别人做副导演、执行导演;到她小学毕业了以后,他就彻底成了谢昌戎导演。其实和这个国家生活着的大多数女孩一样,她的真的很希望,能有一个山一样的父亲站在自己的身旁保护着她……就象这样,在她病弱的时候,紧紧的抱住她,向着晶莹美丽的所在,大步地走去……
这种感觉,让她很塌实、很安全,很想睡一觉……三床,病人家属……病人家属在不在?进来!”
谢韵柔睁开眼睛,听见一个陌生的女子声音在这样叫着:“……谢……谢韵柔,三床谢韵柔,家属进来!”
“谢谢,菁华姐!”
是他?
谢韵柔的心跳了一下,努力转动眼睛向门口看去。只见方展宏用很夸张的口气对那个护士道:“哇噻,今天这个眼影就比昨天那个好看多了,我就说了,银色比较神秘高贵,比较适合你嘛!”
“乱说。哪有哪有?呵呵呵呵……”护士笑得花枝乱颤的,高兴的腰肢都扭起来了,抱着记录板蹭着方展宏的身边出去了。
方展宏笑着坐到谢韵柔床边地一张凳子上,定睛看了她一眼,点头道:“可算是退烧了,你这一觉直接睡过二十几个小时去,说起来真是怪吓人的!幸亏醒了。要不住我真忍不住要通知你家里了!”
“你……没通知我爷爷?”谢韵柔十分诧异,声音虚弱的问了一句。
“当然没有。”方展宏看着她笑道:“我猜你肯定不想让家里知道,那样……显得好象不太够酷!哈哈……”
“切,算你聪明!”谢韵柔嘴上故作不屑的接了一句,心里却不知道怎么的,十分欣慰。
看来,这个看上去很马屁精地马屁精其实并不那么马屁精嘛!
要是换了以前爷爷身边的那些人,早就装出一副惊慌失措的假关心,弄得满城风雨,然后积极表现的惟恐别人不知道自己救了谢大小姐一命了!
这种感觉。让谢韵柔突然觉得,原来方展宏一直都是自己“这一国”的,这让小姑娘心里没来由的突然充满了喜悦。
“喂,你刚才叫那个护士什么什么姐啊?银色高贵,适合你嘛……呕!肉麻,恶心!你们很熟啊?”谢大小姐嘴上一点不饶人。
“她叫李菁华,三十岁,比我大,所以叫菁华姐啊!”方展宏笑道:“你可别小看她,这个科室。她可是老护师了,除了护士长下来就她了,跟她搞好关系给你拿针拿药都快一些。”
“切!呸呸!真恶心,就会跟女人套近乎!连年龄都告诉你了,电话号码家庭住址拿到没有?”谢韵柔多了两句。立刻有点晕眩起来。耳朵里有点嗡嗡响。
其实,方展宏肯为她讨好医护人员。她心里还是很受用的。只是不愿意放弃对这个男人习惯性地挖苦和抗拒,总觉得不斗两句口就不舒服。
这下好了,彻底不舒服了。
“我头晕,耳朵里好象有一百你这种讨厌鬼在笑……难受……”谢韵柔说着说着,又渐渐虚弱的闭上了眼睛。
昏眩、耳鸣、血压下降……这是低血糖的典型症状。
不用叫医生,方展宏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菁华姐!菁华姐……”
方展宏又在叫了……真讨厌!谢韵柔下意识的噘了噘嘴。
然后,就是手背上一点尖利的刺痛。谢韵柔定神一看,惊讶的说道:“这……这是什么针啊?”
“葡萄糖和生理盐水啊……”方展宏应道:“你不知道自己血糖低的快贫血了啊?”
“我不打针!”谢韵柔突然尖叫起来,委屈的好象不是被针扎了一下,而是做了被逼着做了开颅手术一样!
方展宏和护士李菁华都情不自禁的捂住了耳朵。
“大姐,据说你现在应该已经饿的低血糖了吧?”方展宏气结地叉腰瞪着她,道:“你怎么还有力气飙海豚音啊?”
李菁华也摇了摇头,拍了拍方展宏的肩膀,同情无比的道:“找个这样的女朋友,你得常来我们医院做心电图才行!”
方展宏连忙解释道:“啊?其实……不是……她其实是我的……”
没等他说完,李护士立刻很理解的点了点头,一边收拾针剂托盘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了解了解,反正她不是你妹妹……从基因学、遗传学、骨相学来说都不可能是……”
“哦……买……尬……”方展宏无奈的苦笑了一下,回头一看,发现谢韵柔也在吃吃的偷笑。
“看来你还很有精神嘛,不饿了吧?不头晕了?”方展宏真是被她打败了。
“还说呢!哪有这样的老师,低血糖就打针啊?你一定是和医院串通好拿药品回扣了,一瓶葡萄糖他们给你提多少钱?我不能自己吃糖啊?”谢韵柔晃了晃打着点滴的手,又触到了针眼,一阵雪雪呼痛,随即娇嗔道:“你快叫人给我拔了,我自己吃东西去!”
这样说着,谢韵柔突然觉得自己真是非常饿了。
“不行。”方展宏摇了摇头,道:“医生说了,你之前有轻度营养不良地症状,通俗的说就是好多天没正经吃东西了,又感冒发烧,现在刚醒肠胃虚弱,不能动烟火,明天开始才能进一点流质和优质蛋白。”
“那你明天带一点东西来给我吃!”谢韵柔不甘心的舔了舔嘴唇说道。恩……”方展宏想了想,突然展颜一笑,道:“明天带一样你吃也没吃过,想也想不到的好东西来给你尝尝。”
“切……哄鬼呢!”谢韵柔歪了歪嘴,小声的喃喃道:“你能见过什么我没见过地大世面?”
方展宏淡淡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这一个晚上,谢韵柔就在百无聊赖中过去了。
方展宏早早的就走了,说是学校那边还有事。整个观察室就剩她一个人,哪怕进来个病友聊聊天也好啊!
因为她地病情还够不上住院,所以这间不是病房,只是临时观察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