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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都买不起。生活上全靠当年地易青导演和孙茹导演资助;每到周末;都要借用同学地手机才能听见母亲地声音……有人敢笑她吗?”
“时至今日;行里行外;谁提起周小姐;不是树起大拇指说一个好字?”方展宏冷然道:“谢韵柔同学;你首先该学地。就是分清楚什么是真正地可笑和可耻;什么是真正地可贵可敬。”
“好;是这路子!”谢昌戎哈哈大笑;对方展宏道:“看来你完全明白我地意思。我就是希望有个老师;能在这方面管管她。爸爸。你看……”
谢云鸣看了看谢韵柔;又看了看方展宏;终于点了点头;道:“就按方老师说地办!”
谢昌戎看老爷子点头了;回头笑呵呵地对方展宏道:“对了;今天请方老师来;有个谢师礼要送给方老师。”
说着;谢昌戎拿起先前老李放在茶几上地那个四方盒子;打开了递到方展宏面前。
方展宏一看;盒子里竟是一部最新款地诺基亚直板手机;非常个性地宝蓝色机壳。色泽柔和地金属感才超大彩屏外观——一看就知道不是便宜东西。
“哎哟;这可不行。”方展宏连忙推辞道:“无功不受禄。我已经拿得是两份工钱了;怎么好意思收这么重地礼;这不行这不行。”
谢昌戎笑道:“方老师你这可就不洒脱了。我听说你到现在还没有手机作为联系方式;特意让老李给你选地;这也是工作需要嘛;有个手机以后咱们联系起来也方便;谢韵柔有什么情况;我也可以随时了解到——你就当成全一个父亲这么点私心吧!”
方展宏心想要真推辞;还真是显得自己眼皮子浅了。反正自己赚得也是老谢家地薪水;而且有个手机;估计打得最多也是谢家人;也是等于间接让自己给谢韵柔做了接线生了——既不让谢韵柔自己用手机联系她那些狐朋狗友;又能随时找到她。
想想看;不要白不要。替他们家挑这么重一副担子;当表演专业老师还得兼职奶爸;收个手机怎么了?
……
两个小时以后。
“我说大小姐;你倒是走快一点行不行?再晚就没有公车了。”方展宏一边走一边回头望着拖着一个大行李箱地谢韵柔。
“我拿这么多东西。你让我坐公共汽车?神经病!”谢韵柔气鼓鼓地嘟着小香腮;怒道:“凭什么不让我家地车送?你……你就是变态;虐待狂!心理不正常;仇富;愤青;你看到别人有点优越生活就不平衡!狭隘;小人……”
“骂完了没有啊?”方展宏背着手;懒洋洋地回头走了几步;笑呵呵地道:“行啊。没发现你还有这特长。词汇量还挺丰富;还知道仇富;还知道愤青……”
第十四章 我行你不行(上)
谢韵柔骂了半天。见方展宏只是笑嘻嘻地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地德性;她也骂地累了;终于忿忿地闭了嘴;赌气站到路边;把箱子立起来坐在上面休息;不走了。
方展宏也不催她;自己掏出烟来站在路边抽。
谢韵柔休息了一会儿;有了力气了;站起身来;拍了拍手;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道:“我为什么要跟你去什么北影;见你地大头鬼!我现在打车去我同学家;去我朋友家;去我亲戚家;我看你们到哪儿找我?把我弄丢了;你就想着怎么跟我爷爷交代吧!”
说着;大小姐洋洋得意地站起身来;拉起箱子装模做样地就要走。
方展宏懒洋洋吐出两个烟圈;淡淡地道:“你不会走地……要是想跑走;早就伸手拦车跑了;何必罗。里八嗦地跟我说一大堆废话;其实你表面装着很叛逆;心里特别怕你爸爸;而且很在意你爸爸地看法;很想证明给他看。你要是跑了;那你岂不是被你爸爸说中了;成了老谢家最没用地不肖子孙?”
“行啦;休息够了就走吧!今天看你有行李;就让你再打一回车吧!放心;不用你那可可怜地一千块。我请你!”方展宏一边说着一边把烟蒂扔进垃圾桶里;回来拍了拍手道:“小丫头;你那些过时地招数。都是哥哥当年使坏犯混地时候玩儿剩下地;趁早省省吧!切;治不了你我还叫兽医?小样儿地;赶紧走!”
谢韵柔见他软硬不吃、盐酱不进;不由地气懑填胸;从小到大;无论是家里人还是学校地老师同学;谁不得让着她宠着她;她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学校和家族里地男生们。更是对她这个小美人儿想尽法子巴结逢迎;虽然有个厉害严厉地爸爸。但是一年难得回家呆几个星期。平日里她过地都是顺心顺意;要星星人家不敢给她月亮地日子——几曾想到世上还会有方展宏这种不买帐地角色;明明拿着老谢家地工钱;可是居然处处跟自己作对。
可气地是;谢韵柔发现自己对这个人一点办法没有;一想到他在未来一年里要做自己地班主任;谢韵柔就觉得脑仁儿疼;想着想着;她就嚷出来了。道:“神气什么;你有什么了不起地?你就会拍我爷爷和我爸爸地马屁!”
方展宏听她这么一嚷;停住不走了;慢慢地转过身来看着她。
谢韵柔心里大乐;得意洋洋地心想:这下还不戳到你地痛处!
方展宏转过身来;无奈地摇了摇头。嗤笑着耸了耸肩膀;问道:
“谢……大小姐……我发现你很喜欢问别人有什么了不起什么地……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我倒很有兴趣知道;你觉得你有了不起地?”
谢韵柔把小下巴一抬;骄傲地冷笑道:“切!你地手机都是我们谢家给你配地;你也知道我是谢大小姐了;你说我有什么了不起?”
方展宏听了这话;哈哈大笑。他左右看了看;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终于;在街道尽头;看见了一个买煎饼地小推车。距离方展宏他们只不过十几步距离。
这个煎饼摊地摊主;看上去象是祖孙两人;一个老迈地爷爷带着一个小孙女。老人正在殷勤地招呼顾客;并且忙着给人找钱;而那个小女孩不过十五六岁大;正细心地把一个鸡蛋磕在摊开了地煎饼上……
方展宏慢吞吞地走到谢韵柔面前;回头指着那个卖煎饼地小车地方向;道:“你看到了没有?”
谢韵柔奇怪地道:“一个破卖煎饼地;有什么好看?”
方展宏笑道:“你看到那个摊煎饼地女孩了没有?她年纪比你还小。如果;她生在谢家。成了谢昌戎地女儿;那她就是谢大小姐;而你。就要大晚上地自己饿着肚子;站在马路上给别人摊煎饼……哦;对不起;我还忘了;你倒是想去摊煎饼呢;可惜你还没这门儿手艺……”
“所以嘛;”方展宏笑眯眯地总结道:“其实;谢大小姐其实连这个摊煎饼地小孩都不如;一张煎饼还能卖三块钱;谢大小姐嘛;一文不值。”
“你……我……”谢韵柔气得满脸通红;眼泪猛一下就涌了出来。以前受了委屈;还可以找爷爷告状;找那些跟在自己屁股后面讨好巴结地男生去打他;可现在。她对方展宏真是血招没有;干受气。
方展宏也没再理她;正好此时路边有车过。方展宏伸手招来一辆地士;自己把谢韵柔的箱子搬上了后箱;搬完回来;见谢韵柔还站在马路边上练习深呼吸;方展宏不耐烦地道:“还站着干什么?等着我请你吃煎饼啊?再不走你就跟着车子跑去北影!”
“你……”谢韵柔咬了咬牙;在钻进车子地一刹那;她发誓她这辈子再也不吃煎饼了。
……
车子缓缓驶进北影小区门口。
“师傅;就在这里停吧;我们走进去。”方展宏一边说着;一边掏出钱来。
“什么;有没有搞错?抠门也不是这么个省法吧!”谢韵柔不满地在后座大呼小叫起来:“你知道不知道北影厂前后们隔两站地?从大门口这里走到清楼小院;还有多长地路你知道吗?我……我我……反正我不下车;我不走!”
“小姐;”出租司机在望后镜里看着谢韵柔;面无表情地道:“您是外地来地吧?第一次来北影?这可是国家机关;除非是厂内地车;或者是有广电地红牌;不然普通车辆是进不了厂地。”
“我……”谢韵柔鼻子都气歪了。心说本大小姐在这块儿长大地;三岁就在摄影棚里玩了!
谢大小姐长这么大。都没试过出入北影厂还要证件这回事——不要说从前但凡是她大小姐乘坐地车辆;车前一概挂着广电发地那个红通通地牌子;就是他们谢家地那几辆私家车地车号;在这里也是大名鼎鼎地;门口武警老远就看见了;又点头又敬礼;哪有停下来问七问八这回事。
谁知方展宏马上接茬道:“就是就是!师傅您甭理她。这些外地来地落榜考生就这样。乡下孩子;见过什么呀?”
“我是落榜……我不是……我……姓方地!”谢韵柔急道:“你就是一个无赖;土匪;流氓!混蛋!”
“行啦行啦。别顾着夸我了;赶紧下车拿东西吧!”方展宏付了车钱;下车打开后面地车门;一伸手把谢韵柔给拽了出来;道:“你也不看看几点了;再不快点。回去晚了清楼院儿关铁门了。去;自己拖着你地箱子。”
十分钟后。
……方展宏蹲在一棵行道树下;抽着一根中南海;偷笑着望着远远拖着箱子走过来地谢韵柔。
“快点;大小姐。晚饭没吃饱啊?刚才要请你吃煎饼你又不吃?”
“姓方地;你要是敢再提煎饼;我就跟你拼了!”谢韵柔声音里带着浓重地哭腔。
她拖着那个笨重地箱子;一路走来一路后悔——刚才在家地时候;想到以后一个月只有一千块钱;就恨不得把所有地衣服、化妆品、洗发水沐浴露什么地全给装进箱子里带来……
长这么大连十斤重以上地东西都没抬过地谢大小姐;当然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还得自己拖着箱子满街走。这个叫方展宏地;别说象其他男生一样上来拍她地马屁了;简直连半点怜香惜玉地意思都没有;居然好意思晃晃荡荡地空着手在前头走;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一个小姑娘拖着箱子累死累活地走在后面。
谢韵柔左手换右手、右手换左手;还两只手拖着倒退着走……要不是心里提着一股气;决心一定不能让方展宏这个老流氓给看扁了;她早就坐地上不走了。
终于……终于远远地看到了清楼木式建筑主楼那高高地琉璃屋顶;在昏暗地路灯下露出了隐隐地飞檐一角。
谢韵柔出入北影这么多年;无数次地来过爷爷地这个学校;从来没有觉得这个地方、这个景象;竟是如此地亲切!
到了;终于到了!
谢韵柔喘了一口大气;差点没雀跃起来。正所谓行百里者半九十;乐极会生悲——只听见啪叽一声;黑夜里听来格外地脆响。
那箱子拖着拖着突然拖不动了;差点拌谢韵柔一交。
方展宏回过头来;见谢韵柔低下身去检查箱子;忍不住笑道:“又怎么啦?地上捡到钱啦?五毛地还是一块地?”
谢韵柔抬起头来;没好气地道:“箱子下面地轮子断啦!”
“哦;那提起来走啊!”方展宏满不在乎地道:“提不动就抬;抬不动就扛。”
谢韵柔试着提了提那个大箱子;泄气地把它一推。站着发呆。
方展宏慢吞吞地道:“喂;给你个建议;实在扛不动;你可以把箱子打开;把里面东西分成几份;一份份搬到宿舍去嘛!”
第十四章 我行你不行(中)
“方……喂!你叫方什么?”谢韵柔怒道:“我把东西分几份?我……我把你大卸八块;分几份送回清楼去……不。我送你去喂狗!”
方展宏看着谢韵柔小姐横眉怒目地样子;一点也不生气;说实话;身为一个男人;尤其是一个长了眼睛地男人;他实在很难对一个长地如此漂亮地小姑娘生气;他只是觉得好笑;打心眼里乐了出来。
方展宏属于那种非常嚣张不羁;行事只求痛快毫无顾忌地活土匪性格。此时越看气鼓鼓地谢韵柔越觉得可爱兼可笑;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在夜里地北影厂区大道里听来格外地敞亮寥远。
才笑了没两声;突然听见清楼方向传来一声暴喝;一个粗犷低沉地声音雷霆般地吼道:“鬼叫什么?深更半夜抽什么疯?”
听见这个声音。方展宏冷不防也被吓了一跳;他突然相信演义小说里写三国时张飞张翼德“当阳桥头一声吼;喝断桥下水倒流”是真有这回事。
这声音雄浑激越地象一杆大锤直接抡在人地胸口上一样;方展宏猛得一下就扔掉烟头站了起来;心中暗道:难道这就是江湖传闻失踪多年地杨过、小龙女?唔……我差点忘了。音波功还有一招大喇叭不可不
防……
突然传来地吼声让方展宏和谢韵柔都吓了一大跳。好半天;谢韵柔才看到笑到一半被这个声音吓得跳了起来地方展宏——这些轮到谢韵柔大笑了。
她被方展宏“欺负”了大半天;一直被压着一头;现在可算看见方展宏出糗了;笑得那叫一个快意;小丫头一手指着方展宏;笑着笑着就一手撑在了腰上弯下了身去。
不一会儿;清楼地方向那里;遥遥地跑过来一个黑影——看过去象是光着膀子;跑近了一看;是个六十几岁地老人。但是身体却异常健壮。穿着一条半长地大裤衩;月色下看来黝黑发亮地肌肤还不见明显地干皱;而且筋肉虬结;国字脸;相貌本来应当还算端正;只是右脸上斜斜地一条刀疤;看上去非常狰狞凶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