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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轩窗正开;轻纱随风飘荡。灯下美人依旧;静夜清露芬芳。林宝儿望见窗外月下的一片繁盛的丁香;感慨轻吟:〃手卷珠帘上玉勾;依前春恨锁重楼。风里落花谁是主?思悠悠。青鸟不传云外信;丁香空结雨中愁;回首碧波三峡暮;接天流。〃
〃李煜的词?〃田暮仅凭感觉。
〃他爹;李景的。〃
〃还是老样子;一肚子甲骨文!〃他揶揄而不失赞赏。
〃武铎最怕我这一肚子〃酸水〃;我跟他讲话才正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她一脸无奈的从窗口坐回桌旁。
〃你可以跟我讲;我喜欢听;尤其喜欢这种无道昏君的浓词艳赋。〃他执起青花瓷壶;给她到了杯上好的绿茶。
林宝儿凑近茶杯闻了闻;浅浅抿了一口问:〃什么茶?〃他在楼下点茶时;她并不在场。
〃雪水云绿。〃
她用尖尖的小指挑起片茶叶来看了看;摇头道:〃分明是壶〃竹叶清〃;叶片上有很多小片的白斑;不会是吧台搞错了吧?〃
熟识的老板被田暮请来后;不得不树起大拇指抱歉的说:〃碰到行家了!我通知领班;马上给你们换一壶;再送几样果品表示一下歉意;好吧?〃
田暮指着服务员刚端进来的果品;招呼着林宝儿:〃赶紧尝尝;好容易才赚到的封口费!〃
〃现在做生意还不都是这样;〃煮〃一个算一个;反正来这消费的都是腰缠万贯;附庸风雅的土财主。撒撒水啦!〃她的一句广东话立刻逗笑了田暮。
〃真不简单;都学会〃鸟〃语了!〃田暮轻松调侃。她从前就一直这样褒贬他的家乡话。
〃我谢谢(唔乖)你呀!〃她继续调皮。
田暮看的出神;或许只有同她在一起;他才能获得真正的快乐。〃好了;喝点茶吧。〃他疼惜的将她的茶杯递到她手中。林宝儿妩媚一笑。
〃想你了。〃田暮出语深沉;注视着她的眼睛;而后低头把玩起她尖尖的小指。
〃我心如你。〃她望着他的眼睛;与他十指交握。
〃宝儿;还要去外地吗?〃他执手吻了她的手背。
〃说不准;暂时还不走。〃
她的回答让田暮有点失望;忽然不想再多说什么了。
〃田暮;我想去我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她兴致昂然。
〃不急着回去吗?〃他担心她回去太晚;会被丈夫责难。
〃武铎已经回部队报到了。〃
感谢老天;他的机会来了;有她陪着;至少最近他不会再寂寞了。深深呼出口气;说道:〃走吧。〃
旧地重游令人遗憾;他们初见的时光此生再不能重温了。那个难忘的山巅被平整后;盖上了许许多多的新房子。物是人非事事休;林宝儿不免伤感。背景音乐是一首凄凉婉转的;田暮说这是他目前最钟爱的歌曲;有时甚至会独自聆听整整一夜;他空虚寂寞;失眠比从前更加严重!
〃田暮;我今生被你害的好惨。我不过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小人物;却全身都充斥着浓浓的小资情调。我还没学会挣钱;就已经学会了花钱;都是你惯的!〃她听着空灵的歌曲;突发感慨。
〃呵呵;我还以为;我能养你一辈子。〃他一脸落寞;调转车头向灯火辉煌的市区行驶着。
〃我老掉了牙;你还会要我吗?〃她看着车子行驶的正前方问到。
〃那时我也老了;不是吗?〃田暮不自觉的看了看后视镜中自己的脸。
〃呵呵;别怕。你现在正如日中天;男人40才一朵花呢!追你的女人多的是吧?〃她的话是玩笑也是试探。
〃女人满街都是;一抓一把。可那与爱情无关;我只是害怕寂寞;越来越怕。〃他很坦白;只当面对一个老朋友。
〃不要再提爱情那玩意;太高深;我不会玩。〃她清楚自己的论调来自陈臣;他的确让她成长了。
〃高人!〃英雄所见略同;他现在或许也是这么想。
〃套用法国波伏娃的话;爱情只存在于销魂长吻的几十秒钟;之后的相拥而眠只是各自堕入不相干的长梦里。〃她目前对感情的定义不过是某种接近神话的感觉罢了。
〃你已经很象个法国女人了。完全摆脱了传统道德。〃林宝儿完全听不出田暮的意思;但可能是抱怨!
〃按照传统道德;我早就够装进猪笼沉湖了。可按照现代的思维;我可是妇女解放运动的响应者。你觉得现在的事情还有对错之分吗?我不晓得这纷乱的末世什么才是统一的道德标准?〃她用理智想问题。
〃通奸永远不被赦免!〃他口气骤然冷却;忽然感到旧伤在胸口隐隐作痛。
〃我喜欢。不需要谁来赦免!〃她妖娆的指掌已在田暮的小腹下摩挲。
他真的很想咒骂她淫荡无耻;可下身流窜的炽热欲望;竟让他开不了口。该死!他在心里不断拒绝她;他的身体却在迫切的迎合她:〃林宝儿;别闹了;开车不可以分心。〃说是提醒她;不如说是警告自己。
〃可是它分明挑旗投降了。〃林宝儿挑逗的目光诱惑他向下看。
他实在受不了这个女人;滚烫的血液急待崩发。去他的传统道德;让原则见鬼去吧。既然他没有〃ED〃干嘛不享受呢?他将车往空旷的路边一靠;抢夺了主导地位。。。。。。
〃田暮。今晚我要你的命!〃她在他身下妖娆的扭动着身体;学着中婉后的口气说到。
〃我期待。。。。。。〃话还没说完;田暮的理智已经彻底淹没在情欲的汪洋中。她狐媚的娇喘让他欲罢不能;他被她的唇舌〃折磨〃的欲仙欲死。她这两年是在哪座山上修练的?天;他要她;他忍不住了。。。。。。
〃田暮;通奸到底怎么样?〃共抵情欲天堂的同时;她绵里藏针的提醒他正在偷别人的老婆。
〃要命!〃他还在急促的喘息。
〃通奸永远不被赦免?〃她请君入瓮;吮着他的舌尖。
〃该死!〃他掐她翘翘的屁股。她太狡猾;绝对是成仙的骚狐狸。这种女人能安分的了吗?过去的就让它永远过去吧。她已经是别人的太太了;他要是再计较她的忠贞;就未免太可笑。她实在太迷人了;她的身体就是他欢愉的圣殿。管不了那么多了;酝酿一下;他要再来一次。他的眼神随即又弥漫着浓浓的色欲。
〃奸夫;狂欢落暮了。他人的东西不可以多拿多占。〃她已经很快将衣服整理妥当;一脸平静的坐在旁边。
〃小娼妇;吊我胃口啊?〃他不依不饶的与她纠缠;狼性十足。
〃别抬举我了。不吃我;也没见你饿死。你的〃点心〃还不多的是!〃她半真半假的撅起小嘴。今夜。只是浅尝;她是断然不会再给予了。〃战役〃才刚刚打响。田暮;等着接招吧!
正文 第五十五回 重归莫逆
田暮能在他的时装店里碰到林宝儿绝非偶然。她还记得他有每周一;四来这里查看销售的习惯。接近打烊时间了;他该从办公室下来了吧?林宝儿在更衣室里不断更换着喜欢的衣服。店长和导购一概换了新面孔;〃资本家〃们管这种定期换掉老员工的做法称做为企业注入新鲜血液。
更衣室比邻楼梯;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响起;林宝儿轻松造就了〃偶遇〃。
〃怎么没上去坐?〃田暮身着淡紫色体恤;米白色休闲裤;惊喜的问。
〃我得先选好款式;才好让导购跟你要折扣啊?你要是太黑;我就上去打扰你。〃她望着他;露出一抹浅笑。他很擅长穿着;洁净而鲜艳的衣着;很适应他这种MINICOOPER型的男子。
〃有选中的吗?〃他轻问。
〃还没拿定主意要哪一件。〃身上这件火红色的低胸连衣群;强烈衬托出婀娜性感的身姿;她看起来愈加白皙;腰肢纤细;丰满突显。
〃这件就很不错。别脱了;我喜欢。〃他极力压低声音;以防员工听到。
〃给个折扣先?〃她实在很会装蒜。
〃要人不要钱。〃他比她还市侩。
出门后;林宝儿在田暮的一再挽留下;顺利上了他的车。〃想把我卖到什么地方去?〃她柳眉轻挑;问到。
〃青楼楚馆;勾栏瓦肆。〃他一脸不正经;发动了轿车。
〃门儿清啊?常常往那儿送银子吧?〃她调皮的嘲讽道。
〃那是;还特地往那儿修了条地道呢!〃看来他是把自己当宋徽宗了。
〃就为听曲儿?〃
〃哪里;为了个骚娘们!〃他一只手在她大腿上掐了一把;极不专心的开着车。
〃田暮;想我了吗?〃林宝儿忽然认真起来;结束了打情骂俏。
〃想。〃他不假思索的回答。
〃上半截还是下半截?〃她从前总这么问他。
〃我的上半截早被你弄丢了。〃他的回答让她很辛酸;她还不一样抛弃了灵魂?他们竟然从一双有情人堕落为一对风流鬼。
〃好在我更看中下半截。〃她回答的潇洒;心里却苦闷。女人始终是女人。
〃呵呵;看来我得补肾了。你一向要求高;太难伺候!〃他逗她开心。她斜睨着田暮;坏坏一笑。真是风水轮流转;今天她坐桩。从前的将军如今变成了奴隶;往日的丫头一跃当上了主子。听见了吗?是他伺候她!男人还真是贱骨头。她全心投入时;他当她是草。她水性扬花了;他却当她是宝。真见鬼了!
〃先来解决温饱问题;晚饭想吃什么?〃田暮看了看表问。
〃随便!〃他们几乎异口同声。
田暮一踩油门;直奔〃沃尔玛〃。早已厌倦了酒店的饮食;他此时最想吃的莫过于林宝儿那手〃私家菜〃;他已经想了小两年了:〃宝贝儿;烛光晚餐;OK?〃
〃嘴馋的借口。〃她真佩服他的嘴;明明是让她受累;还弄的花里胡哨的。
〃呵呵。〃他嘴角一扬;没了下文。
一个小时后;田暮吃到了自己最喜欢的几样家常菜:红烧排骨;榄菜肉松四季豆;香菇菜胆;虾仁滑蛋;外加一份粟米羹。他承诺的〃烛光〃肯定是不能兑现了;他的注意力全在美味佳肴上;那有工夫点蜡烛啊!她还没落座;他就已经开动了。
〃田暮;你就不能尊重一下客人吗?〃林宝儿假意抱怨着;解下围裙出了厨房门。
〃盛饭!〃他把空碗递到她面前。哪里当她是客人?分明当她是佣人。她屁股还没着地;只好无奈苦笑着遵从他的吩咐;再次进了厨房。她上辈子该他的!
田暮风卷残云的吃像;让林宝儿疑心他真的是饿着了。他到底有多久没吃过可口的饭菜了?她不由心疼。
看见他把汁浓的香菇不停往嘴里塞;她知道田暮又控制不了自己的饮食嗜好了;郑重的提醒道:〃你是想去医院了吧?胃疼了别人可替不了哦?〃
田暮忽然觉得很揪心;低着头;不停往嘴里送饭。事过境迁;她依然担心他的身体;而这个天底下;或许只有她才记得他有慢性胃病。他的父母;太太;女儿。还有成堆的朋友和大把的女人;有谁会管他?父亲的心全在新家庭上;母亲心里只〃牵挂〃着麻将。他那老婆就更不敢恭维;能让她担心的只有钱;问起的永远是生意状况。女儿实在是太小了;还不懂得去关心父亲。至于外边的朋友和女人更是各怀鬼胎居心叵测;他们除了利益还会计较什么?他田暮都混到这种悲惨地步了;竟然还有资格被列入〃成功人士〃?真是给死人烧纸钱;〃哄鬼〃去吧!
他酒足饭饱;放下碗筷。林宝儿把一盘切好的水果端到他面前。有她在身边;他才能活得这么顺心。也或许就是因为这样;他对她始终恨不起来。听见厨房传来的水声和碗碟相碰的声音;田暮发觉虽然遭遇过背叛;林宝儿在他心目中依然是个好女人。如果有可能;他还是想娶她。只可惜;她已经嫁给了别人。
〃猪头;想什么呢?〃林宝儿一进客厅就看见田暮窝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发愣。
〃饱暖思淫欲。〃他开始策划他的〃夜生活〃;一脸狼象。
〃勾栏院等着你去捐银子呢!〃她吃了块水果;淡淡的揶揄到。
〃有曲儿听吗?〃他还来劲了。
〃有娘们儿!〃她瞄了一眼;轻蔑一笑。
〃有会唱曲儿的娘们吗?〃他一把将她拉进怀里。
〃要求还挺高;不就为〃那点儿事〃吗?非整那么多臭氧层子干嘛?〃她学赵本山一口诙谐的东北话。
〃个人爱好。〃
〃你那是没到饥不择食的地步。憋你仨月;别说女的;母的都行!〃她只有在他面前才口无遮拦。她懒得装什么圣女;他们的相处从来感觉不到压力。
手机铃音实在响的不是时候;林宝儿掏出手机看了看号码。武铎!他终于想起给老婆来个电话了;不容易啊。她示意田暮闭嘴;接通了电话;回答:〃还没睡。你呢?〃
对方一直讲了几分钟;林宝儿才安顿道:〃少喝点酒;早点睡吧。明天还得上班呢。我不在;照顾好自己。〃于是挂了电话。
田暮醋意大发:〃这么关心他;干嘛还背着他偷人。难不成你老公有生理障碍?〃
〃就因为他过于正常了。〃她丝毫不想隐瞒;〃他在那边不规矩。〃
〃人之常情;身体需要而已。〃他站在男人的角度上思考。
〃他大概是以为我没有身体需要吧?〃她觉得男人很多时候是自做聪明。总以为自己了不起;从不将女人放在眼力。他们能寻欢作乐;难道女人就没有这种能力?
〃你有罪恶感吗?〃他很认真的问。
〃哪儿来那么多罪恶感!州官要是放火;百姓就该点灯。〃她望着窗外轻轻一提嘴角。
〃当初为什么要嫁给他?〃田暮对此实在很感兴趣。他会输给如此劣质的男人;真是怪事!
〃安定;唯一;仅此而已。〃她转身面向田暮;靠在窗台上;〃结果〃唯一〃没守住。安定不可能。〃
〃怎么讲?〃田暮舒适的往后一靠。
〃别说唯一;可能连唯九唯十都守不住;他嫖妓。说起安定;我们目前没房没车没存款;在他成功转业前;连下半生都没有;安定的了吗?我不贪心;要是他肯守住唯一;我可以不求安稳。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