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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断不能容忍顾筱西这样下去,一个陌笙箫,相较现在的顾筱西来说,反而没有什么威胁了。
苏柔深爱着严湛青,也相信他终有一天能醒过来,她甚至连和他离婚的念头都没有起过,湛青会有孩子的,但绝不可能是和顾筱西的。
聿尊和笙箫回到皇裔印象,他开门进去,徐谦先一步赶到,正坐在客厅内的沙发上,“你又做什么?女人多,就是麻烦多。”
聿尊将笙箫带到他跟前,“她的眼睛看不见了。”
徐谦闻言,放下手里的报纸。他仔细给陌笙箫的眼睛做了检查,“片子怎么说?”
聿尊将东西递给他,“说是有血块。”
“嗯,这个部位,看来开刀是不行了。”
“那,只能等吗?”
徐谦坐回沙发内,“也有可能是眼睛之前受到过刺激,对了,她在局子里是不是遇上过特殊待遇?”
陌笙箫细想了下,“他们将一盏大灯对着我,我当时只觉得眼睛很疼,睁不开。”
65陪她活在黑暗里
“那就是了,人长期对着强光,别说是眼睛,就连精神都能崩溃。”
“难道没有别的法子?”
“你敢把她交给我吗?我正巧想练练手,就是开坏了,我概不负责。”徐谦将片子放回桌面,聿尊听了,一个冷眼过去。
“先用药吧,这种说不定的,血块消下去的话,应该就能看见了。”
陌笙箫安静地坐着,她一手一边撑在沙发上,听了徐谦的话,也没有哭,也没有闹,眼帘微微垂着,潭内静若死水,聿尊伸过手将她揽向自己,才发现她整个肩膀都是僵硬的。
何姨将煮好的粥端过来,徐谦留着帮不上忙,也就自行离开了。
“陌小姐‘….…”何姨眼眶泛红,显然是方才听到了几人的谈话。
“何姨,”陌笙箫只能循着声音望去,她眼神空洞,由于看不见,所以视线并不能精准地落到何姨身上,“我这样是不是很丑?”
“怎么会呢,陌小姐长得比谁都好看。”
笙箫想笑,眸子内却浸润出一层水雾,聿尊挥下手示意何姨先去忙,陌笙箫听到脚步声走远,“我想打个电话给我姐姐。”
聿尊拿出手机,拨了笙箫的号。
湘思联系不到笙箫,便将她的手机随身带着,陌笙箫刚要伸出手,聿尊就将她手掌摊开,让她握着他的手机。
里面只是嘟了两声,电话就接通了。
“喂,聿少?”
“姐”陌笙箫嗓子哽咽住,聿尊明显看到她眼睛又红了一圈。
“笙箫,笙箫你没事吧,你在哪?”对面传来陌湘思紧张地追问,她用着聿尊的电话,湘思实际就已经猜出来笙箫在哪。
“姐,我没事,对不起,我现在才打电话给你,你这两天怎么样,饭好好吃了吗?睡觉怎么办?”陌笙箫一连串地担心,她当初就不该答应严湛青出去,更不应该把陌湘思一个人留在家。
“笙箫,我有打电话给舒恬,她把我接去了玲珑湾,我很好,就是找不到你担心坏了。”
“对不起,姐。”笙箫不免自责。
“你现在在哪?”
“我在皇裔印象。”
果然是,陌湘思脸色一暗,她现在才想着打电话给自己,定是回到聿尊身边后乐不思蜀,将她完全抛在了脑后,“那你没事吧?”
陌笙箫擦了擦眼睛,指尖带过一道冰凉,“我没事,很好。”
聿尊睨着她的侧脸,笙箫视线垂落,也不知该望向哪里。
“我现在马上过来。”
“别……”陌笙箫开口,“姐,你别过来。”要是湘思见到她这个样子,指不定又要伤心,与其让她担忧,还不如先别看见,只是,这些天要麻烦舒恬了。
“为什么?”陌湘思大波浪的卷发垂在胸前,她放在膝盖上的一只手握起来,她猜得到,笙箫是嫌她跟着碍事,笙箫定是早该忘记了,她的腿当初就是为了救她才砸断的。
陌笙箫一时找不到理由,“姐,我会请舒恬好好照顾你的,过了这几天,我会再来安排的。”
湘思只觉胸闷气短,怎么安排,难道又要将她塞回那个能将人逼成疯子的医院里去吗?
“笙箫,我想和你住在一起。”
陌笙箫眼里噙满泪水,她怕再多说下去,就要忍不住哭出声来,“姐,就这样哈,我改天再给你电话,你早点休息吧……”
“笙箫……”湘思见状,忙高声喊道。
陌笙箫啪地挂断电话,说完这些话后,她仿佛显得很吃力,背部靠着沙发,微微喘着气。
“你怎么不告诉她,你不能去接她,是因为眼睛的原因?”
“姐姐自己身体不好,若知道我的眼睛成了这样,定要伤心,你知道吗?姐姐说过,我能好好活着就是她最大的希望,我不能让她的希望,有一丝一毫的残缺。”
聿尊从她手里将手机接过去,“只怕,她不会领你的情。”
“什么?”他说的很轻,陌笙箫没有听清楚。
“没什么,饿了吧,先吃点东西。”
陌湘思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嘟嘟的声音,她右手握成拳锤了下自己的腿,“笙箫,笙箫!”
早就挂断了。
陌笙箫就这样,将她一个人丢在了别人的家里?她螓首望向窗外,这会天色已黑,夜幕浓厚的令人喘不过气来,笙箫愤愤合上手机盖,笙箫不是和严湛青出去的吗?怎么,会在皇裔印象?
哼,当初走的时候表现得如此决绝,才几天功夫,就又住了回去。
陌湘思双手推着轮椅,在床边半圈半圈地转动,她神色烦躁,他们现在在做什么?是旧情复燃,上床了吧?
湘思胸口起伏的越发急促,陌笙箫,你肯定又和他上床了,肯定的。
卧室门轻叩一下后,很快就被打开,舒恬探进来半个脑袋,神色急切,“湘思姐,是笙箫的电话吗?她现在在哪?没事吧?”
陌湘思半张脸藏在阴郁的灯光后,令人看不真切她脸上的表情,湘思推着轮椅来到门口,神色已自然地转换成关切与焦急,“是笙箫的电话,她说她现在在皇裔印象,舒恬,我好担心她,她说话的语气不对劲,我现在就要去找她,我实在是不放心。”
“湘思姐,你不要着急,”舒恬安抚道,“笙箫没事就好,这样吧,我现在去皇裔印象一趟,顺便看看她,你留在这,我马上回来好吗?”
陌湘思右手拉住舒恬的手腕,“我今天若是见不到笙箫,又会整晚睡不着觉的,舒恬,你帮我收拾下好吗?我要搬过去。”
“这……”舒恬脸色犹豫,“当初你们搬出皇裔印象的时候,我也没敢多问笙箫,现在她说她回去了,我不是很放心。”
湘思用劲点点头,“我就是不放心才要过去的,舒恬,快帮我收拾。”
舒恬其实想说,让陌湘思不用这么着急收拾行李,但一想到她们俩姐妹情深,也就点了点头,确实,湘思今晚若见不到妹妹,肯定是睡不着觉的。
陌笙箫一动不动在客厅坐了好久,放在桌上的粥早就凉了,何姨又换了一碗烫的过来。
“聿尊,你说有些事是不是注定的?我上次搬出皇裔印象的时候就在想,我终于可以离开这儿,不用再回来了,我没想到,我的眼睛却成这样了。”
“陌笙箫,”聿尊口气落下去,“我对你算是不错了,除去顾筱西的那些事,我难道是十恶不赦了?非要你天天想着怎么离开我。”
笙箫视线一瞬不瞬地盯向一处,她看不到男人此时的神情,她眼睛瞎了,可很多事记得清楚,“当初,可是你让我搬出去的?我没有提出来过,是你说的,让我卷起铺盖走吧。”
聿尊拈起她一抹发丝,“那你现在该晓得,我让你走,只是嘴上说说的。”
笙箫脑袋侧过去,将头发从他指尖抽离,“那是我还未走远,我若走的不见了,就找也找不回来了。”
她这么一说,他也就这么一听,没放心上。
聿尊端起茶几上的粥碗,“吃点东西吧。”
陌笙箫这会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她两只手举起后一阵胡乱摸索,聿尊刚忙抓住她的手腕,“我喂你吧。”
“不用。”笙箫顺着他的手,将粥碗端过去。
何姨贴心的放了一把小匙。
陌笙箫小心翼翼将碗凑到嘴边,她舀了一匙子送到唇前,只是看不见,满出来的粥掉在她腿上,笙箫烫的一惊,整个碗差点翻倒。
聿尊大掌将粥碗接过去,“我都说了,我喂你。”
笙箫咬住唇,尖锐的牙齿几乎将嘴角咬破,聿尊见状,探出手擒住她的下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逼得她松开嘴,“难道我以后连最简单的吃饭都要别人喂了吗?我的眼睛要是一辈子不好,我是不是,就一辈子连自理的能力都没有?”
聿尊知道她看不见,却还是避开了陌笙箫的视线。
他将匙子在碗中转动几下,尔后便舀起一匙送到陌笙箫嘴里。她饿的厉害,却一点想吃的力气都没有,聿尊又是一匙,将她嘴里塞得满满的,“你要真一辈子看不见,我就请一大堆人伺候你。”
一辈子?果然很远。
“若是你哪天对我腻了,还会请着人伺候我吗?”怕是,连见到了都要嫌烦。
“那,我也会给你足够的钱,保证你过上最好的生活。”
“是吗?”陌笙箫抬起视线,她眸光仿佛恢复了清明那般盯住聿尊的脸,“聿少,做你的女人真好,走的时候还能有这种待遇。”
笙箫嘴里被一大口粥塞满,她捂着嘴,“轻点,牙齿都掉了。”
“陌笙箫,学着乖乖的不好吗?”
她就是学不乖,所以才总有苦头吃。
在聿尊看来,他算是不错了,以往哪个女人吃过他喂得粥,偏偏陌笙箫还不领情。
笙箫填饱了肚子,接过聿尊递给她的纸巾,“是不是很晚了?”
“嗯,想睡觉吗?”
陌笙箫摇摇头,“这两天睡得,我都想吐了,”她双眼不由望向落地窗外的方向,“外面很黑了吧?”
“对。”
“那你能看得见外面吗?我闻到了花香,是不是,又有什么花开了?”
聿尊顺着她的视线望去,他骗她,“我也看不到。”
“是和我一样,一点点都看不见,全是黑的吗?”
“是。”
陌笙箫嘴角勾了下,有些苦涩,“聿尊,我知道你骗我,这会花园内都有景观灯开着,一定很漂亮吧?”
聿尊没有说话。
“聿尊,你在吗?”陌笙箫一伸手,就摸到了男人的手臂,“也许我睡着了,就该忘记我眼睛看不见,可是我一点睡意都没有,这会比什么时候都清醒。”
她的手被聿尊拉起来,陌笙箫不安起身,“我睡不着,我不想睡觉。”
男人在前面走的很慢,尽管这样,笙箫下意识还是怕被绊倒,她浅步跟着,聿尊将她带到钢琴前,按住她双肩,让她坐下来。
他拉着她的手放在琴架上,陌笙箫指尖触动,钢琴发出一道欢快的雀跃
笙箫双手熟练地飞跃,一首曲子从头至尾她都不需要停顿,她整个灵魂早就和这架钢琴融为一体,她不用眼睛,凭着一种感觉,就能完美演绎。
一曲完毕,聿尊在他身侧坐下来,陌笙箫听着他奏出的琴音,她虽然看不到他现在的样子,但是他弹钢琴的时候她见过,笙箫闭上眼睛,若是在以往,她绝对想象不出,被阴暗附身的撒旦,如何能像王子那般得到高贵地救赎,“聿尊?”
男人偏过脑袋。
“你弹得真好,比我都好。”
聿尊十指娴熟地换了一首曲子,陌笙箫听着觉得陌生,她从来没有听过。
男人周身的气息都安静下去,他薄唇轻启,唱了一首英文歌。
笙箫发怔,聿尊嗓音醇厚,充满磁性,他唱的极好听,陌笙箫闭着眼睛几乎就沉醉进去,“这是什么歌?真好听。”
聿尊潭底隐着种晦暗,似是不愿提及。
附一院的重症监护室外,连夜有警察守着。
苏柔走进去,严母本来也想过来,但苏柔让她在家陪着顾筱西,说自己能照顾的过来。
她只想和严湛青单独呆一晚,他出事后,严母将一半的责任推在苏柔身上,说要不是她守不住严湛青,也就不会出事了。
病房内只有他一个人安静地躺在那,苏柔将包放在床头柜上,严湛青身上缠绕着各种仪器的线,他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睡觉得时候安详和静。
苏柔搬了张椅子在床前,她取来热水给严湛青擦了脸,再坐着给他擦拭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