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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说明珠不识抬举,辜负了公主期望。”
明珠想了想,又拿了块锦帕给她。“你会写字吗?好,我说你写,烦你帮我写了心意。”
燕青写的是一手干净规整的字
写完后,明珠把锦帕一折放进她手心里:“你告诉公主,这个“君”是霍去病。”
第8章
有司言元宜以天瑞命,不宜以一二数。一元建元,二元以长星曰元光,三元以郊得一角兽曰元狩云。
——《史记,孝武本纪》
洋洋洒洒的下了一场雪,气候越来越冷,气氛却是越来越喜庆。
自明珠把话托给了平阳公主,平阳就全当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照样带着笑意招呼她,过年的时候又赏了她些珠玉步摇和琐碎的金银首饰,明珠只能认栽。大冬天的净给些个不实在的东西,她没有厚棉衣一出门就冻得哆嗦,她也咬紧了牙也不向谁索要,轻易不出门。一个冬天就靠霍去病的一件皮斗篷和裘大衣过日子,一件是西郊的时候给的,还一件是那天去他府上的时候给的。其实他没说给她,但是给她披上了就不再讨要,明珠就当是他欺负了她后给赔得不是,一件也不还他,全留着自己穿。
过年前的几天,王孙贵卿们都忙着见客还礼,公主府里来来往往的都是人。明珠谁也不认得,只怕出了门得罪了人。大年初一了,她也只管闷在屋子里研制炭笔,逮了燕青来,叫她找了许多细木条。两个人掀了火炉的顶,专心致志的烧木条。
“小姐知不知道霍少爷来了。”
“啊!在哪?”
“大将军的书房里头呢。今天皇上在太极殿大宴群臣,霍少爷和大将军从酒席上吃过酒一道回来的。两人这会儿在书房呢。刚刚我从后院来碰见得茜,你知她说什么?”
明珠两手乌黑,满头大汗:“反正不是给我找来了碳条。哎,你说女人爱说是非听八卦的嗜好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流行的?这传统还真是千年不败呢,永远走在潮流尖端!”
“哎吆!你要不爱听就算了。”
“你不知道吧,我是一个特时尚的人,走在潮流尖端的人。呵呵。”
燕青吧眨巴眨眼睛,莫名其妙。
明珠闲来无聊自娱自乐,也没指望她明白她说什么。“我的意思是,你就快说吧,我特想知道!”
燕青好像很后悔跟明珠搭话,带点儿郁闷地说:“得茜进去添茶,听见霍少爷说……”
“说什么?”霍去病倚在门框上问。
燕青吓得一哆嗦,一把烧好的木炭条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明珠心疼得一揪,这是烧了一上午的呀。
“奴才该死。”燕青“扑通”跪下来。
明珠摆摆手,她知道燕青对霍去病素来是怀有恐惧心里的,经不起他刚刚的一吓,她扶燕青起来,'奇·书·网…整。理'提。供'找个借口叫她出去了。
“进来也不敲门。”
他不答,走近了悠悠的问:“在干什么?是炉子坏了吗?”
“不是,”她洗过手的站起来,“做点东西,画像的时候用得上的。”
他叫她出去透风。
她死也不去:“我没有冬衣的,你要不想让我冻死,就得留我在屋里。”
他捻捻她身上的衣服也不再强求。
气氛变的尴尬。
隔的很近,她闻到霍去病身上淡淡的酒味。她偷看他,盯了他的脸使劲往脑海里印。
她近些日子来会时常想不起他的脸,远远的明知道是他,走进了却是模糊不清的五官。突然觉得其实他离她很远。
“看什么?想给我画张像?”他问。
“不想。”
“怎么?”
“别人都好画,单你难画。”
他把头贴近了她:“我哪里难画?你看好了,仔细着画还不成?”
她转过脸去,“你是叫我画你好脾气时候呢还是发脾气的时候?”
“那有什么区别?这张脸又不变!”
“你虽不变,可是画画的人的心情却变了,画出的东西就不一样。”
他沉默一会儿,说:“我从不喜欢被人拒绝,却更不喜欢死缠烂打。你不画就算了,我也不强求。总有一天我会叫你求着为我画。”
明珠想说什么,又一时没了头绪,看见他就什么也说不出来,干脸红的份。
他变得不是很高兴:“过两天,等初五的时候我来接你出去玩,元旦节不出去也就算了,初五得出去。”
“为什么?”
“到时候告诉你。”
“那你给我弄几件棉衣行吗?弄来了我就跟你出去好不好。”
“今天清早出来还没回过府呢,我得回去了。过两天我叫人把棉衣送过来。”
“嗯。”
他又看了她两眼,若有所思的出了门。
她坐在书案前发愣,直到下午的时候得茜来叫她。
“小姐现在忙是不忙?”得茜问。
“不忙,闲着呢。”
“公主那头说,小姐要是不忙,就出来帮咱们个忙。眼下来的客人多,应酬不过来,小姐与其闷在屋里闷出病来,不如出来搭把人手。”
明珠哼笑一声,纳起闷来:这平阳公主是眼见着她死活都不会入宫,就真把她当成使唤丫头了?还是霍去病这趟来又跟大将军说了什么叫平阳不爽了?得茜跟自己不熟,她要想知道燕青没说完的下半句话是什么,还得待会儿找了燕青问清楚。
平阳公主不是个好惹得主,她明珠可没那个心要跟她僵着。也罢,在这府上免费吃住了半年了,今天就当是打工补偿,做一次迎宾小姐好了。
明珠笑着爽快地答应了。
去了正堂,不一会儿卫高拿了一把佩剑说是客人落下的,公主麻烦小姐送出去。
明珠心里暗骂平阳,她知道她没有厚棉衣还故意叫她出门往街上跑!人都出来了,也不好再回去。
“谁落的?”
“李广将军家的公子,李敢李校尉。”
明珠听了,心情稍好了点,送就送吧。
卫高又一句话差点叫明珠昏厥:“府里的马车全都出去使着了,小姐自己跑去送。”
……
好在长安城的路都是正南正北正西正东的,明珠顺着卫高告诉的路一路小跑。元旦节的长安街上有来往拜年的行人,穿了皮袄驾马车的;着素布棉袄徒步走的。明珠披了华丽的貂皮斗篷却徒步行走,身边也没有跟随的仆人,显得有几分怪异。来往的行人无不打量。明珠只是嫣然一笑,并不在意。只是,冷死了!
刚下一场大雪,街上被扫过的雪全堆积在路旁,一辆马车斜倒在那。明珠看了一眼,继续前行。
“明珠小姐!”
明珠回头,竟是李敢!
“李校尉,我也正找你呢!你怎么了。”
李敢脸上懂得红彤彤的:“刚想进酒肆卖酒,路过雪堆。没想到马蹄上绑的草松了,一不小心在雪堆里连马带车都翻了,摔裂了个车轮。”
明珠看见碎成两半的木质车轮,马夫正在满头大汗的用铁丝串接。
“这样也不是办法,不如回平阳公主府上,借一个车轮来应应急。”
马夫听了仿佛是得了救星似的看着明珠,又转头看李敢。
李敢笑笑:“算了,我不为难你了。我在这酒肆里等你,你速去速回。”
马夫听了高兴的一溜烟跑掉了。
“没想到李校尉还节俭的很,一个车轮也非要修好,不要换新的。”
“倒不是节俭,是元旦节里家家都很忙,尤其是卫将军家里。我不愿意去添麻烦。”李敢低头看见明珠手上的佩剑。
“噢,我出来是送这个的。”
李敢一拍脑袋,作了个辑:“有烦小姐亲自跑一趟。小姐是走来的?”
“啊,府里的马车都出去了,我便走了出来。许久没有出来了,全当透气。”
“这么冷的天出来透气?”
“……”
“透气虽好,但是实在是太冷了,小姐要是不嫌弃就先陪李某进酒肆里暖着,待会儿架好马车,我先用马车送你回去。天冷,以防得了病。”
明珠看李敢善解人意的脸,不禁感动。
明珠跟李敢进了酒肆。
酒肆里多是进进出出卖酒的人,只有门口的角落里摆了一张桌椅。李敢领着明珠坐下,向伙计要了一壶酒。
“我不喝酒的,能叫碗热粥来喝喝吗?”
“明珠小姐,你听李敢一回,喝十碗热粥可也赶不上喝一口酒。一口下读报你从手指头暖到头发根!”李敢一脸喜气的给明珠斟了一大碗酒。
李敢的笑一直是客气的笑,不温不火。今天明珠看到李敢笑得这么高兴,对她又体贴,她心里一热。
“李校尉以后莫要叫我小姐了,若不嫌弃,你也称呼我一声珠儿好了。你叫一声,我便以这一碗酒敬你一次。”
“……珠,儿,不敢当,我也敬你。”
明珠笑开了,轻轻嘬了一口酒,闭眼一咽,辛辣入喉。但是真如李敢所说的,一口下肚,暖流从胃里一直散到全身,脚也暖了,手也暖了。
“怎样?不骗你吧?”
“不骗不骗,真的暖了。待会带一点回去。”
“趁着过节,在一起能喝就喝,要不然平时就喝不上了。”
“为什么?”
“非节非庆的,怎能无辜聚饮啊。”
“不是节庆就不能无辜聚饮?这是什么规定!”
“……明珠小姐不知道大汉的条令?不过没关系,条文规定婚宴还是可以饮酒助兴的。等小姐那天婚嫁的时候就可以开怀大饮了!”
“啊?嗯……”明珠低头变得不好意思,“你叫我什么?”
“……珠儿。”
李敢很为难,明珠笑。
“哐啷!”明珠和李敢听了声音回头看去。
“去病!”
霍去病脸红脖子粗的站在酒肆的中央,脚地上湿漉漉的,盛酒的瓦罐碎得满地都是。店里的伙计们谁也不敢大出一口气,全认得他是长安城那个无法无天出了名的冠军侯。一店的人都战战兢兢的靠墙角站了,让出酒坛随他砸。
“你不是回府了?”明珠上前。
他眼睛涨出了血丝,面目凶恶,一把揪了明珠的衣领拎她出门上马,把她当猎物一般单手挟在身侧。明珠身体腾空,没了着力点,急得哇哇大叫。
霍去病带她一路策马奔驰,路上的行人避让不及。他们大都面带喜色,这会儿看见了霍去病全都吓得面目苍白。明珠被霍去病夹着,脸朝街面,看见的净是人们扔下的瓜果菜叶,红纸年货还伴着叫喊声。他策马疾奔,明珠眼看着灰色的街道消失,惊呼声也渐渐没了,地面渐渐变成了皑皑白雪,越来越厚。想他是出了城了。
又奔了一会儿他停了下来,下马回身。明珠正想质问,却看见李敢追了上来。霍去病怒气冲冲等着。
不祥的预感,李敢是死在霍去病的手上的!!不行,不能让他们结仇!
“李校尉对明珠关心的紧呢!”
“我李家的人,见不得以强欺弱。且不说我与明珠小姐投缘,对她的事情上心。即使今日霍兄掳来的是一素不相识的人,我李敢见了也定当追上来看个究竟。”
“霍兄也是你叫得的?”
“……冠军侯身份显贵,下官不敢造次。”
明珠睁大了眼睛:“霍去病!你们同为并肩作战的生死兄弟,你怎么能这么说!”
“贵贱有序,也轮不得你替他说话!”霍去病怒上加怒。
李敢又道:“小的该死!但有话李某不得不说:您既为我汉朝礼仪之邦的侯爷,又是征战匈奴的将领,就更不应该有刚才的举止。您可知刚刚一路来时驾马横穿街市,冲撞了多少百姓!所过之处一片狼藉,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匈奴进了我长安城强抢民女呢。”
“唰——”霍去病拔出随身的佩剑。
明珠大惊失色,拉住李敢。“李校尉,明珠求你不要再说了,求你回去。让我来说好不好?”
李敢不曾料到霍去病会兵戈相见,他本不想与卫氏的人过不去,看到霍去病拔剑,他便倒回了几步。又看见明珠泪水涟涟苦苦哀求,便对她说道:“你要保重,以后若是有了苦楚,可来找我。李某虽势力单薄,但也会为小姐讨回公平。”说罢咬了牙冲霍去病攻守作了个辑,转身离去。
明珠看到李敢骑的马是没有鞍的,定是刚刚情急之下骑了原本套马车的马来的。
她坐在雪堆里茫然出神,为了李敢也为了霍去病。
“你不是要对我说?说什么?”
“贵贱有序,明珠无权无势,不经侯爷允许不敢开口。”
“你恼我?”
“不敢。”
“你心里想霍去病蛮横娇纵不讲事理,是不是?”
明珠低头不语。
他蹲下来,扶着明珠的肩膀:“是,我是个任性的人,我肆意妄为。……这长安城里看我不顺眼的人多了去了,不多李敢一个,也不少他一个。只要有本事都可以来找我算账。可是你呢?我霍去病对你百般的好,你也恼我?你对我公平吗?我央你给我画像,你不愿。可前些日子你主动要给李敢画像的事我是听了真切的。我邀你出门,你说冷,可我前脚走你却后脚出门和他相约了喝酒。他叫你什么?珠儿?……比我亲切百倍。”
“这里头的原委,我本想从头说了给你听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心里有多喜欢你!!”
他摇头:“我不知道。我本来以为我知道,可今天我又不知道了。你要说?我听着。”
她打个喷嚏:“我被你搅了一通,眼下头脑不清楚了,又冷得厉害。说来话长,咱们回去,我再说给你听好不好?”
他盯着她的嘴唇:“不,你现在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