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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小姐，你的脸色怎么比奴婢的还差。”吴奶娘见沐如锦脸色苍白，好似有些着急的问道。
“吴婆子，怎么说话的，小姐金贵，你怎么能比！”赵奶娘听了这话，立即板了脸道。
吴奶娘脸色一变，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即刻轻打了自己一个耳光：“奴婢该死，请二小姐怒罪。”
“罢了，吴奶娘身子不适，去歇息罢。”沐如锦倒也不计较，方才她只是不想与那些虚伪的人一同去用膳，而且她还急着回府问父亲一些话，便借着头晕回府了，此刻也不想多出事端。
“多谢二小姐。”吴奶娘急忙屈身道谢，二小姐虽然和善，只是主子到底是主子，她方才说的那些话，若是让老爷夫人知道，追究起来，她的罪可不小。
沐如锦点了点头，让赵奶娘与安儿扶着自己往东屋去了。
吴奶娘看了看苑外，却未见到自家小姐，犹豫了片刻，朝着沐如锦：“二小姐…大小姐怎么没随二小姐一同回来。”
安儿皱了皱眉，转了转头：“大小姐在外用午膳，吴奶娘不必担心。”说着，又小心的扶着沐如锦走了去。
“小姐，好些没有，奴婢去倒杯水给你。”扶了沐如锦躺至软榻上，又为她盖上了锦被。
“不必了，安儿，你坐在旁边，我有话与你说。”沐如锦却是摇了摇头，许是离了那些虚伪的人，她的头晕也好了许多。
赵奶娘刚扶她进屋，便说去厨房替她准备午膳，沐如锦又岂会不知，赵奶娘定是去寻萧氏，向萧氏禀报今日之事了。不过这倒正合她意，也省得她打发赵奶娘了。沐安去请庞大夫，到府上还有段时间，青碧绿瑶被她打发了去珺林苑瞧瞧父亲与母亲回府了没，此时屋中便只有她与安儿了。
“小姐，奴婢还是站着罢，小姐有什么吩咐？”安儿却是摇了摇头，依旧着在软榻旁，没有了以往的随意。
沐如锦叹了一口气，怕是方才在净安寺之事伤了安儿的心，抬眸瞧向安儿：“安儿，你觉得沐府如何？”
安儿一愣，没想到沐如锦会问她这般问题，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做答，只顿在那，疑惑的瞧着沐如锦，片刻，脑海一闪，很是紧张的道：“小姐，在净安寺是奴婢的错，奴婢知错了，求求小姐不要赶奴婢出府。”说着，呯得跪在了地上，眼眶都微微红了起来，若是离了沐府，她该如何生存。
沐如锦又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看着她：“安儿，我没有想赶你出府，你先起来。”见她依旧跪着，不肯起来，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若不是要我起身扶你，你才肯起来。”
安儿一愣，瞧着沐如锦仍就有些苍白的脸色，急忙摇头：“奴婢不敢。”说着，便起了身，看着沐如锦。
“安儿，你听我说，我真得没有想赶你出府，方才在净安寺，我知你是真心为我着想，又岂会怪罪于你，只是方才迫于情形，才会那般喝你。”沐如锦动了动身子，瞧着她，很是温和的说道。
安儿听了沐如锦的话，却是愈发摸不着头脑了，有些糊涂：“小姐的意思是…不会赶奴婢出府…方才在净安寺小姐也没有怪奴婢…”
沐如锦点了点头：“方才让你受委屈了，对不起。”
“小姐…”安儿更是愣神了，瞧着沐如锦，听了沐如锦的那句对不起，眼眶却更是红了，心中感动，方才确实有些委屈，可是现在却已经消散殆尽了，又急急摇了摇头：“小姐…奴婢不委屈，小姐怎么能向奴婢道歉，奴婢承受不起。”
沐如锦瞧她的模样，微微一笑：“安儿，现在可以回答我方才的问题了吗？你觉得沐府如何？”
安儿吸了口气，眼中又闪过疑惑，看着沐如锦，却是认真的想了起来。不知为何，自从小姐失忆后，她总觉得小姐好像有哪里不同了，却是说不上来，很奇怪的感觉，开始她只是以为这是小姐失忆了的原故，而此刻…她确信小姐有所不同了…不管怎样，小姐都是她的主子，小姐问她什么，她如实回答便是了。
想了片刻后，安儿便开了口：“小姐，奴婢觉得沐府很好，它给奴婢的感觉便像家一样。”
沐如锦听了安儿的回答，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又问道：“那安儿觉得沐府里的主子如何？”
“府里的主子…”安儿更是疑惑与犹豫了：“小姐，奴婢不敢说主子的是非。”
“安儿，旦说无妨，此刻只有你我两人，无须拘礼，我想听你的实话。”沐如锦定定的瞧着安儿，眼光坦然，又带了一抹信任。
安儿也瞧着沐如锦，虽有些摸不着头脑，只是仿佛看透了沐如锦眼中的那一抹信任，心突然便定了，在小姐救下她的那时，她不是便下了心，要好好跟随小姐吗！此刻小姐不过问她几个问题，她倒是这般不敢回答了。顿了顿，眼光中的疑惑与犹豫全然没有了。
“小姐，奴婢是小姐救下来的，自当不敢骗小姐。小姐问奴婢觉得府中的主子如何……奴婢不知该如何回答，奴婢只是觉得小姐是最好的主子，而老爷，夫人，大小姐都很是疼爱小姐，在奴婢心中也是好主子，还有范姨娘，陆姨娘，三公子，四公子，小小姐，他们对小姐也很好，对奴婢也很照顾，在奴婢心中也是好主子。”
沐如锦听完安儿的话，眼眸一佻，瞧着她：“这便是安儿所想。”
“是，小姐，这些都是奴婢心中所想。”安儿点点头，脸色坦然。
沐如锦淡淡的笑了起来，点点头，只是依旧瞧着安儿：“安儿，我想问你最后一个问题。”顿了顿，缓缓敛了笑，接着道：“若是有一天，府里其它的主子想陷害于我，或是对我不利，安儿会如何？”
第22章：主仆对话
“谁会对小姐不利！”安儿一听沐如锦的话，大惊，睁大了眼眸瞧着沐如锦。
沐如锦依旧笑着，微微摇头：“安儿难道忘了前几日我方才中了毒？”
安儿眼光一闪：“小姐，此事奴婢怎么会忘，只是……”
“只是如何？”
“只是…小姐说府里的其它主子陷害小姐…难道小姐知道前几日的毒是谁下的吗？”安儿瞧着沐如锦，猜测道。
沐如锦佻眸，这丫头果真聪慧，却是道：“我若知道是谁下的毒，如何会不告知父亲，我方才只说如果，若是府里其它主子对我不利，安儿可会一心一意站在我的身边？”
“这是自然！自从小姐救下奴婢后，奴婢便下定了心，好好跟随小姐，若是小姐有危险，奴婢定会保护小姐的。”安儿说罢，瞧着沐如锦，却见她但笑不语，以为她不相信自己的话，急忙又道：“小姐，奴婢之话句句出于真心，若有虚言，便让奴婢不得好死。”
“安儿，我没有不相信你，只是……若府中果真有人想加害于我，只凭安儿又如何能保护得了我！”沐如锦说话时，直直瞧着安儿，脸上带了一抹黯然之色。
“小姐，还有老爷啊，老爷如此疼爱小姐，定会好好保护小姐的。”安儿不明白自家主子今日是怎么了，这话说出来甚是奇怪。
“父亲繁忙，又如何能时时顾忌到我，在这沐府后院之中，我依旧无援。”沐如锦神色有些落寞，脑海中闪过前世种种，便连那般疼爱于她的父亲，到最后都想置她于死地，只有眼前的丫头真心对她。
安儿瞧着沐如锦的神色，愈发疑惑不解：“小姐，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沐如锦收了思绪，抬起眼光，又想说些什么，突然撇到了屋外的一抹青色身影，眼光一暗，瞧着了安儿，摇摇头：“无事了，安儿，你去瞧瞧庞大夫来了没有。”
“是…小姐。”安儿心中疑惑，方才小姐如何会莫名其妙问了她那些问题，直觉告诉她，小姐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并未离开过小姐太久，莫不是小姐走失时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小姐已经失忆了啊……
“哎呦！”安儿心中想着事，走路也未抬头，刚出屋子便撞到了人。
“奶娘，对不起，有没有撞疼你。”安儿抬头，便见赵奶娘一脸呲牙咧嘴。
“你这小丫头，怎么走路不看人，横冲直撞的，若是撞到了主子该如何是好！”赵奶娘揉着胳膊，没好气的训道。
“对不起，奶娘，奴婢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安儿低着头连连道歉，从进沐府开始，安儿便十分的懂事，也会瞧人眼色，因为她不想给小姐惹麻烦，所以许多时候，宁愿自己吃些亏，也不出声。
沐如锦瞧到屋外的情形，暗了眼光，她的奶娘倒是挺会教训人。
“是奶娘吗？”此时的她却还要与赵奶娘演戏，只能如此解了安儿的围。
“是，小姐。”赵奶娘一听沐如锦的声音，急忙应道，瞪了安儿一眼：“长点眼色，若是冲撞了主子，有你好看的。”说罢，便踏进了屋子。
安儿回头瞧了赵奶娘一眼，心中突然闪过一些什么。
安儿并非蠢拙之人，只是她清楚自己只是小姐半路买回来的丫环，若是太出佻，定会惹了其她丫环的嫉恨，在这沐府后院之中，除了小姐，她便再无靠山，若是一不小心，不但会被赶出府，弄不好还会连累了小姐，因此便掩去了不必要有的机灵聪慧。
只是此刻想起方才小姐怎么突然让她去瞧瞧庞大夫来了没？她出来撞到赵奶娘的时候，赵奶娘好像是朝着院子，赵奶娘若是刚过来，理应朝着屋子，或是朝着她啊！再想起方才小姐问她的那些奇怪问题，脑海中好似抓住了一丝什么，却又捉摸不透，心中却是有了一丝警觉，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不管如何，她都要好好守着自家主子，在这世上，除了她已逝的父母，便只是主子最她是最好的了。
“奶娘，锦儿饿了，午膳准备好了吗？”沐如锦朝着走进屋来的赵奶娘问道。
赵奶娘眼光一闪，方才她借着去准备午膳的名义去了珺林苑，想向夫人禀报今日发生之事，只是夫人还未回府，她便回来了。回到院子时，刚想去厨房去端午膳，却远远瞧见主屋里沐如锦与安儿好似在说些什么，心中好奇，便走了过来想偷听，没想到却是被安儿那臭丫头撞到了，还被沐如锦唤了进来。
“回小姐，都已经准备好了，奶娘来问问小姐要不要立即端上来，还是待庞大夫为小姐把过脉之后再端上来。”赵奶娘反应却是极快的，顺口便揣出了话。
沐如锦佻了佻眸，嘴角微微勾起，却掩着浓浓的讽刺，好似想了想，道：“端上来罢，锦儿实在有些饿了，许是早膳用得少了，才会引起这头晕。”
“是，小姐。”赵奶娘暗松了一口气，应了声，便转身往屋外去了。
“小姐，老爷与夫人都还未回府。”赵奶娘刚离屋不久，青碧与绿瑶也是回来了。
沐如锦点点头，瞧向两人：“你们方才出院子之后，可有碰到赵奶娘？”
“回小姐，奴婢到珺林苑门口时，好像瞧见赵奶娘往另一条路回婉锦苑来了。”青碧想了想，低着头回答。
沐如锦暗自打量着青碧绿瑶，两人服侍她也有几日了，这几日两人做事低调，从不多话，也极少与其她丫环接触，对她也很是体贴用心。若是能将两人真正的收为已用，定是有很大的帮助，只是她首先需要知道两人的身世背景，父亲到底是哪里调来她们的，外院？到底是哪个外院！
“青碧，绿瑶，你们老家可是在江南？如今家中还有何人？”
“回小姐，奴婢两人老家并非江南，而是盛京，如今家中已无亲人了。”此次回答的是绿瑶，轻柔的声音中好似带了一抹怀念与忧伤。
“盛京？”沐如锦微微皱眉，父亲如何会从盛京买两个丫环回来？这一回答倒是令她愈发地对两人感到好奇了。
“是，盛京。”绿瑶点了点头，显然料到沐如锦的惊讶。
“那你们如何会到江南来？还进了沐家做丫环？”沐如锦很快敛了惊讶与疑惑，再问道。
“回小姐，奴婢两人是随自家主子来到江南的，主子逝世后，便将奴婢两人给了沐老爷。”绿瑶的回答有些模糊，回答时，眼光好似微微注视着沐如锦。
“你们主子？你们主子是何人？”不知为何，沐如锦的心中一颤，好似被什么牵动了一下，她们的主子…会是何人？
“回小姐，奴婢两人的主子已逝，小姐无谓知晓，如今奴婢两人已奉小姐为主子，定会全心全意为小姐办事。”绿瑶此时已是光明正大的注视着沐如锦，眼光坦然。
沐如锦亦是瞧着她，见她神色坦然，眼光中却又好似隐隐掩着些什么，让人琢磨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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