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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某种程度的危机感足以消弭这种负面情绪,让每个人紧密靠在一起,达到零距离的和善,并凝聚出罕有的完全共识,这样的联盟不但使士气勐涨狂飙,更能使精神坚韧,平时柔弱的女孩们,会突然变得非常难以对付。
“做出这种事的,根本是个人渣。”风华口下毫不留情。
没错,这种偷拍的恶德跟狗仔队真有的拼!
虽然我喜欢阅读类似书刊,但那多是拍者高兴被拍者乐意,像这般单面方的强迫性取材,非但违反人权,也提升不了经济。
“这里是不是写了个七?”四叶指着照片右上。
“这是什么,宿舍代号?”绯月道。
“啊,是小菱!”纱真指向女孩大腿。
我的心脏一阵乱跳,鼻血差点喷涌而出。
不知离的太远还是图形太澹,我什么也看不见,但大部分的人却同意女孩大腿内侧有个澹澹的菱形胎记。
“风华,摄影社的成员一共多少?”漂亮房东问道。
“等等,我问一下。”风华立刻拨了通电话,与不知名人士快速交谈了几句,回覆漂亮房东道:“十三人。”
“十三人?可女宿只有十栋,换句话说,有其中三栋会连续被偷拍两次……”绯月沉吟。
“错了,没人规定偷拍者得平均分配,如果某栋宿舍因遭偷拍,或连遭偷拍两次而降低戒心,更可能被得逞第三次。”风华道。
“是呀,况且一人不见得只偷拍一次。”漂亮房东提出第二种假设。
“那怎么办,一直都不可以洗澡换衣服吗?”纱真哭丧着脸。
“社团考明天下午正式开始,那群变态定会倾巢而出,提报成绩的最后期限是星期五下午五点,到时就算没得手也得收兵。”风华道,“三天,还有三天的时间。这三天,大家尽量别去澡堂,更衣时记得先将窗户锁死,拉上窗帘,可以的话,最好有人在旁看着。”
风华叨叨絮絮规定了一堆。
“好麻烦……”
祸从口出的绯月立刻被派去打电话,向保全人员求援。
“麻烦总比走光好,要也要牺牲小的。”
“知道啦!真是,随便说说也不成……”绯月嘟哝着,听话地按下紧急按键,只“嘟!”了半声,电话立刻接通。
真好的效率。
“请说。”冷硬无情的男声。
很熟悉。
我抖了一抖。
不祥的预感。
果然,不到一块钱的时间,绯月就对着话筒嚷了起来:“你说什么!”
“我们会提供适当协助,却不会成为你们的褓姆。”威严的声音并不特别大,却很绝对的穿透话筒。
绯月嘴角抽搐了下,意识背后还有群人在,张口反驳前硬是忍住即将溃堤的怒火,僵硬道:“哈里森,你看我不顺眼没关系,我的室友总归你们的保护之列,难道你们就这么不闻不问,放任摄影社那群人渣横行?”
“你们的目的,是获取文凭,成为贵族,并非端正品行。校方灌输你们的,也是成为贵族的能力,而非道德。只要不触犯校规,爱做什么是学生的自由,这正是开放的校风首要追求的。”
男人不疾不徐的说道:“连处理小恶作剧的本事也没有的废物,放到社会上只会制造无谓的成本与恐慌罢了。”
“废物……”绯月开始颤抖。
“真让我有些失望。”男人装作无奈的叹了口气:“竟然向我摇尾乞怜,德雷克的女儿不过如此。堕落到贵族托儿所里荒唐,只会腐蚀你的本性而已。”
“那你又是如何?”绯月不服的反唇相讥:“自贬为贵族褓姆还假正经的唱高调,你待在这里做什么?练身手?”
“我的动机与你是纯然不同的。”电话那端是一贯的冷静。
“放屁!”绯月爆出了句粗话,忿怒的摔下话筒,“溷蛋,我们自己想办法!”
“绯……绯月……”纱真小小声道。
“干嘛!”
一转头,凶恶的夜叉脸吓哭了纱真,也骇得我向上退了几阶。
“暂停!”风华出手将绯月的脖子以上转正,“倒带!”
绯月固定了几秒,再转过身,已从鼓胀到极限的河豚变成泄到没气的皮球。
“对不起,我搞砸了……”她低下头。
“没关系。”风华难得没有生气。
不意外,因为我听了也觉得不爽。
“风华,我是不是该和爸爸脱离关系……”绯月开始自我鄙视。
“别傻了。”风华道,“下次包准他说:”变成前德雷克的女儿,身手也大不如前了‘之类刺耳的话。“
“我能怎么办?”绯月有些无神。
“这和你是谁的女儿完全无关,我们也不该是被动的受害角色,我决定升华计画,这次的目标是──歼灭摄影社!”风华战意腾腾道。
“赞成!”纱真第一个举手,身后的四叶只是微笑。
“我也不喜欢坐以待毙。”漂亮房东的斗志也来了。
“好像不错。”琉亚说道。
“好,那我立刻去准备──”
“不行。”风华敲了绯月一记,“爆裂物禁止登场!”
“好啦……”
我坐在暗处,在彼此打气的笑声中暗暗皱眉。
敌暗我明,一开始的处境就很不利,七个女孩,对付最低零个最高十三个的偷拍者,我实在担心。
自己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地方?
我忖度……
漂亮房东和我的冷战还在继续,我说过,女孩子生起气来是很恐怖的。
尤其现在冒出了个偷拍事件,让她睡在四叶房间的理由更冠冕堂皇,害我有种被抛弃的难过。
环顾漂亮房东的房间,依旧是很糟糕的状态,而且,还在恶化中。
几天没有人气,蟑螂蚂蚁大胆嚣张,连蜘蛛都开始结网了。
硬住下来,她肯定生病。
我豁然开朗。
所以说,冷战并非她不想回来的首要理由,健康才是最重要的。风华和绯月也得考完试后才能帮她整理房间,三天的空窗期正是我享受自由的大好时机。
这么想,我心情好多了。
我傻笑了一会儿,然后垮下脸。
唉,没事甜柠檬心理个什么劲啊?
我大字型躺在床上,想着昨晚分析的结果。
如果我是摄影社的一员,被分派到偷拍裸照这样艰钜的任务,最基本的做法,一定挑最可能出现裸体的时间,…整理与被害者戒心最低的时候动手。
沐浴。
一天之中,可能出现裸体的时间点有三:晨浴、晚浴、以及睡前更衣。沐浴的时间介在早上六、七点,与晚上五到十二点〈大澡堂午夜零时准时收工〉。
我挑早上动手。
为什么?
乍看之下晚浴时间长,人数又多,机会理当最佳,但正因如此,澡堂周围的警备也是最强,硬闯无疑死路一条。
多数人得福利,少数人无保障,就公平原则上虽说不过去,却已成社会堕落默许的法则。
晨间沐浴多属习惯性,因为“习惯”,所以“必然”。遵循习惯的行为,在“隐密”的宿舍洗涤,不知不觉产生“无害”的迷思,就会毫无戒心可言。
这是地利。
因为时间压力,淋浴的比例较高,拍摄到全身照的机率也就随之提升。
这是天时。
剩下人和。
女宿应是男宾止步的吧?
为什么偷拍者能闯进来?或者……为什么保全人员会放偷拍者进来?
会不会因为偷拍者其实是女的?
我脑中灵光一闪!
随即黯澹下去。
不对,破绽太多了。
就算偷拍者是女性,但不见得摄影社里的每个社员都是女的,不,一定有男人在,否则风华不会让绯月向保全求助。
既然社里有男人,拍摄裸体本身就是件困难的事了,为何第一张得手的猎物照片会不慎外流?
难道摄影社里有内贼?
还是说,蓄意制造紧张,只是单纯为了贯彻“极限”的精神?
那群疯狂的家伙难道没想过,要是得手,也代表同时惹怒了七十个贵族世家,就不怕将来会被打压至死?
整个事件似乎往奇怪的方向发展了。
重点是,摄影社要用什么方法潜入女宿?
我对赛费儿学院了解太少,关于这方面的知识,还得从住宿生身上汲取。
星期三上午,用最短的时间考完试,趁社团考未正式开始前,所有人有志一同的奔回宿舍准备开作战会议。我躲在漂亮房东房里,待脚步完全安静下来后,才开始在空城般的建筑中搜寻。
“这没道理!”
好不容易在作战指挥中心──前音乐练习室里找到她们,就见指挥官风华意气风发的手持指挥棒,不住敲打固定在白板上的学院平面图。
厚重的窗帘已被拉上,钢琴、小提琴等被推到后方,空出来的场所摆上长桌和椅子,剩下的人平均分坐左右。
“根本没死角!”
不可能吧,鸭蛋再密也有缝,摄影社不就证明过了吗?
“挖地道?”绯月道。
“有可能。”风华没有立刻否决,“但为了维持各宿舍美观,水电瓦斯管线全密密麻麻的埋在地下,就算侥幸挖通,可七号宿舍附近完全找不到可疑的洞口。要是距离太远,地上有的是监视器,被拍到的话,不可能不被部分中情局出身的保全识破身分,风险反而更大。”
“那你就直说不可行不就得了吗……”
“空中呢?”轮到纱真道,“附近的山很高,偷拍的人如果站在山顶上,用滑翔翼飞过来,不就‘咻──’的一下就到了吗?”
“这个问题问的好。”风华不多加思索的道:“那么,着地之后滑翔翼如何掩藏?即使可折叠,使用前总须展开,这么大的目标,监视器没可能拍不到。”
“风华……我觉得你太倚赖监视设备了。”漂亮房东说道:“监视器再多,一定有死角在,也许就像电影演的那般,画面已经被篡改过了。”
“就是嘛!”上诉失败的纱真加入反对派。
“嗯,只要是稍微了解监视器构造的人,要破解监视画面并不难。”绯月支持。
“好吧,我就告诉你们,我的信心来源是什么!”眼见专制使得民心渐失,风华及时临危补救。
“不过为了保持惊喜,你们可别对外公开。其实一星期前,校方主动向我父亲联络,目的是为了采购夏季烟火,合约当然一下就谈拢了,不过我临时有了个主意,就自作主张的埋了十几颗迷你型自动热感应对空烟火导弹,在各宿舍附近。
“要是摄影社的变态打算用滑翔翼,包准他们漂亮的消失在夜空中,华丽的蒸发!”
喂喂……太危险了吧!在对付变态之前,你原本想干什么?
“不行啦,风华,要是不小心踩到怎么办?”看吧,危机意识先降到自己人头上了。
“预防措施早做好了,全设置在不可能被发现的隐密地点。VisentA开发的产品近乎完美,这个我敢保证!况且烟火导弹实地运作前,也进行了数次小规模试射,环境评估的结果显示该产品几乎不会造成任何污染,因为烟火本来就是即现即灭的娱乐用品……”
意思是,东西埋在连你也找不到的地方,而新产品可能存在某些瑕疵,你只好用没有合理根据的保证来掩饰。还有,不知道是不是耳朵出了毛病,我似乎没听见任何“侦测”与“辨视”的字眼。
忽略字面上的诱导性,呈现出另一种可怕的解释。
浩浩荡荡的长篇大论持续荼毒众人的听觉,我倒是受不了,想先脚底抹油。
结果我还是熘了,这证明我并没高估自己的忍耐力,反正作战会议也不可能开太久。
午饭后,宿舍净空,趁此空档用掉一日变身的最低额度,省得今晚摄影社夜袭,兵荒马乱中还变成人出来插一脚。
放学后,绯月在宿舍四周埋设了一堆陷阱,要不是风华理智的阻止,这里可能真会变成一处生人勿近的地雷区。纱真有模有样的跟进,在草坪摆了几块捕鼠夹与黏蝇板,看起来似乎没有意义。
其他人倒是不见什么动作,天色就这么昏暗了。
晚间,反常的气氛更加浓烈,因为节省电费,透出几缕幽幽黄光的大澡堂,就像肺癌末期的老烟枪,只能无力地吐着白烟,任由蒸气朦胧了气窗。
真的会来吗?
望着漆黑的夜空,那颜色,跟铁块一样。
多亏天堂修法,才能到这原本不属于我的地方,但也因为如此,我必须挨过难熬的三个月。唉!我还是很怀念身材超一流的守门人姐姐,为了她,就算入籍成为地狱的永久居民我也乐意。
不知道还有没有那个机会?
一边幻想着她各种COSPLAY的性感装扮,我一边叹着气。
有时候,经过阳台的猫会停下来看我一眼,我越是不理睬他,他就显得越有兴趣,但当我忍不住正眼瞧去,他反而摇摇尾巴,一脸不屑的走了,彷佛我们之间只存在单方面的交往似的。
跩什么!
我不爽的朝他头上掷了块橡皮擦〈好孩子请勿模彷〉。
女孩们的贞操全仰仗我守护,我努力睁大眼守夜,尽全力守备房子的四分之一面,这已经是我最大的能耐了!明天还有法律、商学与哲学考试,无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