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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尖叫声再度响彻云霄,甚至不少人为他那低磁嗓音所吐露的温柔话语,泣不成声。
桑。斯恩古德迈步向前,接过歌迷们的鲜花、礼物,一一与他们握手。
但不管他走至何处,面向何方,摄影师总是能准确地拍摄到他的面孔。
“是新面孔呢!叫什么名字?”桑。斯恩古德向正握着手的小女孩问道。
“罗静。”
“是吗,罗静,很可爱的名字。谢谢你成为我的新歌迷,我会记得你的。”他轻轻吻了她的额头,松开手,与另一只殷切期盼的手紧握。
等待与他握手的人数以百计,仅几百公尺的走道上,巨星的行进却非常缓慢。
“桑。斯恩古德先生!”
一阵拥挤中,终于,某知名电视台的记者万苦千辛的突破重围,成功接近巨星,将手中的麦克风使劲凑到他脸前。
桑。斯恩古德正待开口,保镳已及时介入,尽职的将该名记者友善却不容违抗的,远远隔在保护目标的身后。
十二名保镳后方,媒体记者挤作一团,无法越雷池一步,却又死心塌地的紧随其后。
“让他们过来吧!”桑。斯恩古德竟自行开口要求。
保镳们立时往旁一站,记者们随即豺狼一般潮涌而来,争相壅塞在他面前,各色标注公司名称的麦克风,推抢不让的挤近。
“桑。斯恩古德先生,听说您在签名会上逃跑,是否真有那么一回事?”
似乎早料到会面临这问题,桑。斯恩古德仅是笑了一笑,答道:“没错,因为我这回纯粹是以私人名义来访,签名会并非既定行程。我只是没料到歌迷竟然如此眼尖,连变装后的我也轻易认了出来。”
“那么,您这次以私人名义来访,目的究竟为何?既然您不打算去签名会,为何又打前经过?是不是您打算前往的地方就在附近?”
“既然是私人行程,目的自然不便透露。我只能说,这次回来的意义是朝圣,经过签名会场单单只是迷路。况且,我想去的地方老早已拆除,各位也不必费心取材了。”他依旧面色不变道。
“桑。斯恩古德先生,您的话前后矛盾!”
记者中,一名年轻人高举着《咦周刊》高叫道——周刊封面是他的侧照,“独家报导”四个印刷字,鲜红苍劲,充满炫耀。
“您强调私人行程、作为逃避签名会的借口,但却私下接受《咦周刊》的专访吗?”
桑。斯恩古德望着吃惊、受伤的歌迷们,丝毫不否认道:“没错,事情正是这样。”
年轻记者见他大方承认,立刻咬住话尾,单刀直入又问——
“当然,桑。斯恩古德先生,您有单独接受某家媒体采访的权利;但众人皆知,艺人通告都得先通过经纪人这关筛选,艺人不得独自承接。您此番打破规则,是因为《咦周刊》开出天价,还是说您与经纪人之间早就茁生磨擦了呢?”
面对如此犀利的问题,桑。斯恩古德依旧和颜悦色道:“我不想越描越黑……但我想,歌迷们有权知道事情的真相;我只是不希望他们不明就里、怀带着失望离去,仅此而已。”
记者立刻摆出洗耳恭听的模样。
桑。斯恩古德先是换了个轻松的姿势,接着,神色却冷冽了起来。
“此行并不让人愉快,尤其让我对贵国社会的治安感到失望透顶。”
他正面面对镜头,目光不移,甚至主动拉近距离,像正对什么人说话。
“我很遗憾,为获得关于我个人的独家新闻,‘某周刊’竟不惜以采访街头美少女为由,对我重要的朋友施以暴力,藉此逼我就范。”
“真的吗……”麦克风的声音大得恰到好处,歌迷们立刻骚动了起来。
原本还混杂在记者堆中,洋洋得意的《咦周刊》人员,突然间却悄悄消失了踪影。
“您的意思是,这篇专访并非您的意愿,而是该周刊使用非法手段,胁迫您就范的吗?”记者进一步确认道。
“很遗憾的,确实是这样。”桑。斯恩古德证实道:“希望如此糟糕的经历仅此一次,再不会有支持我的歌迷,因媒体界的恶性竞争,沦为牺牲品。
“昨天我思考了一整晚,觉得不能让部分心术不正的媒体工作者,认为这是容易得逞的佳计。为了防范这种令人不舒服的恶质行为再次发生,我决定……到引退之前,绝不再以艺人身分踏入贵国,更不接受任何公开、与非公开的采访与歌友会,希望各位体谅。”
他信誓旦旦说罢,种种的不信与讶然,登时四下倾泻。
“怎么会……别抛弃我们!”
“求求你别这样!”
“我们不能失去你!”
歌迷痛心的、此起彼落地呼喊道。
“桑。斯恩古德先生,您真的不再考虑吗?”年轻记者似乎也吓坏了。
国际巨星扬言不入国门,等同于放弃这块市场,而且是面对各大电视台的摄影机,说得清清楚楚!对照着背后黑压压的人群,这新闻大炒三天也不为过。
而且……被这么直接、不加掩饰的批评国内治安的败坏,简直有辱国格。
“并非所有媒体都同该周刊一般的‘品格高尚’,您不能以偏概全,一竿子打翻所有媒体人啊!”另一名记者满头大汗的,试图力挽狂澜。
“我明白。不过,一朝被蛇咬,还是希望各位体谅。”桑。斯恩古德慢步退到保镳群中,让战士们再度隔开记者,而他则迳自往出境方向而去。
“请等一等!不要轻易下这种决定,我们真的不能没有你!”
“绝不会让这种事情再发生了!”
“我们什么都愿意为你做!”
歌迷们连番尖叫。
听见最后一句话,桑。斯恩古德终于停下脚步。
“什么都愿意为我做?你们说的是真的吗?”他审视着四周,歌迷无不拼命点头,气氛顿时紧绷着。
“那好,我只有个简单的要求。”
他微笑着,话语却是如此不相称:“我想暂请‘某周刊’在销售榜底层,蝉联三周。只要是经公正的评选结果,并由该周刊将名次亲自刊登在自家周刊上……当这目标达成,我便收回前言,并在北、中、南各开一场演唱会,免票入场!”
“真、真的吗——”
歌迷再三确认,而镜头内可见的媒体记者们,则面面相觑,同时露出吊诡的笑容。
“这招还真狠啊!”我咋舌道。
光一场演唱会的收入,可不比《咦周刊》三周的销售金额来得少啊!
这种报复方式亏他想得出来!
我穿着斗牛装,和漂亮房东在客厅里,双眼直盯着电视。
昨天——星期一出刊的《咦周刊》,被摊在桌上,正好翻到桑。斯恩古德专访那页。
漂亮房东靠在沙发上,手上与脚上还缠着纱布——虽只是擦伤,但琉亚坚持要包扎才会好得快。而我……则因为漂亮房东坚持不肯触碰我,只有乖乖离她一个位子坐下,和她一起锁定萤幕。
事发至今,也已过了两天。
她的伤其实并不严重,只是女孩子家身上多了伤痕总是不太美观。
风华她们也不知是怎么想的,坚决要她待在宿舍休养,还不由分说、代她请了两天病假,不知情的人说不定还以为她病得快死了!
那天……说起来也真够诡异的!
琉亚现身解围后,桑。斯恩古德不待吩咐,就笑容满面的迎上前,亲和力十足、又有点半强迫的,硬是要《咦周刊》记者采访他本人,活像个初出茅芦、虚心而又急于成名的新手。
当然,《咦周刊》也因这篇报导而大捞了一笔。
谁知道桑。斯恩古德却是口蜜腹剑,今天突然从背后捅了《咦周刊》深深一刀,非让对方伤重致死不可!
就像电视上所述的,桑。斯恩古德猝不及防的翻盘,将《咦周刊》塑造的万恶不赦,还拿自己的事业版图当赌注,让漂亮房东禁不住喃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你是琉亚和四叶的室友啊!
稍微对桑。斯恩古德有点认识的人,就不觉得这有什么奇怪。
桑。斯恩古德狂恋四叶的母亲,甚至因此想娶四叶。
这种爱屋及乌的疯狂程度,就算是为四叶的室友而出头,也不值得大惊小怪;何况,他看来还与琉亚有着未明的关系。
只不过那天桑。斯恩古德还忙着被《咦周刊》记者访问的时候,琉亚就拉着漂亮房东回宿舍敷药,因此她不能理解桑。斯恩古德的作法,也是合情合理。
只是,这事还是由琉亚或四叶开口说明来得恰当,免得“不应在四叶包包里的我”祸从口出,又横生什么枝节。
我的处境已够尴尬的了,管他大事小事……还是能免则免吧!
“也许是心血来潮吧?不过大明星正巧经过那里,我们还真是幸运!”我这么道。
漂亮房东摇摇头,像是否认什么。
她把视线望回了电视,萤幕左方打着一行黄色字体:“巨星神秘出入境现场直播”。
而桑。斯恩古德此时又回身说道:“我并未指名道姓,希望该周刊不要对号入座。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保护歌迷们的安全。
“我想让试图引我上钩的媒体们知道,这种方法或许可以带来一时的利益,却只会伴随着更大的损失!这是一个告诫,也是重视歌迷们的象征!相信只要各位有心,就能计算出我付出的代价,与对方损失的差额。
“这不是出自利益、也并非有勇无谋,我只想让歌迷知道,得到他们的爱的我,回馈给他们的并非危险!”
接着,电视喇叭里传出的是长达一分钟的,拥戴与掌声交错的杂音。
“《咦周刊》这回真的完蛋了!”我偷笑道。
真要玩的话,不怕玩不垮它。
首先是连续三周销售量最低的要求,意即只要没“连续”,就可以再重头算起,光这一点,万众一心的话,的确不难办到。但若是同业有心恶整,大可在第三周推派另一家周刊停刊一周,再买走一本《咦周刊》,如此一来,又得再从第一周起算。
这段时间,其他周刊报纸反而能以《咦周刊》为笑柄大卖特卖,更是讽刺《咦周刊》的短视近利。
而“破坏者”的角色,大不了由对手轮番上阵,损失分摊,再怎么看也都是《咦周刊》吃亏较大。除非《咦周刊》当真狠下心肠休刊自律三周,否则终究得倒闭收场。
再者,第二点,要求《咦周刊》将名次公布在自家周刊上,这就有点强人所难了!
人家说,输人不输阵,各家报纸周刊总说自己销售量独占鳌头,哪肯承认业绩不忍卒睹?
但在沉重的卖压下,《咦周刊》若不愿关门大吉,迟早是要低头的。
赔了销售额又失了面子,这耻辱可大了!
我黑心的奸笑——还真是大快人心,我想我已经有点开始欣赏那只孔雀了!
“琉亚总是这么神神秘秘,没想到还认识这样的知名人物。”漂亮房东关掉电视,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对我说道:“好了,你也差不多该上楼去了。”
“啊?这么快!”
墙上指针才指向三点,我有些不太情愿,难得可以大摇大摆的在屋里乱晃,这么快就得回房,真觉得有些不过瘾。
她杀人般的眼神往我一瞪,原始的求生本能让我立刻跳起,往楼上狂冲。
她的直觉果然不错,没几分钟,风华她们就从校车上跳了下来,呼呼喝道:“小澄!出大事了!”
大事?
我立刻退回楼梯口,偷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纱真头一个冲进来,满脸兴奋地对漂亮房东道:“小澄,我跟你说,四叶她抽到票了耶!是凉月的票喔!真的是太厉害了!”
“真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假的呢!听说全世界只有两百张开幕票,没想到四叶就抽到了一张!而且听说开幕票有额外的附带功能,可让持票人的四名亲友以六折价格购买入场券呢!”风华意兴高昂的补充道。
“那不是我抽的。”随后进门的四叶澄清道:“是今天早上琉亚拿给我的。”
“那的确是属于你的票。”琉亚说道:“前两天,西瓜摊老板看见报上有抽奖活动,一时兴起剪下截角,用你的钱付了邮资,结果抽中了这张票。他说这是你的福气,拜托我一定得把这票转交给你。”
“这也不见得吧,虽然咱们家的四叶手气一向很好,但钱上又没写名字,还能认出是谁给的?”风华拿过那票细细看了看。
“他是那种逢赌必输,却又逢赌必赌的个性。那天他身上零钱找得只剩四叶最后给的二十元,却抽中了凉月的票。他怕这无幸得来的意外之物会给他带来霉运,但椰子摊老板又坚持不让他火化,所以托我带了回来。”
琉亚道。
“西瓜摊?椰子摊?”绯月鸭子听雷。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票在四叶手上,多少人朝思暮想啊!”风华前前后后再看了几遍,才还给四叶。
“但是入场日期是这星期四,我恐怕不能去。”四叶看着开幕票,不知该如何处理。
“对啊,那天要上课,没办法去。”风华感叹道。
“请假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