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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不可能会有这种事的!”漂亮房东突然愤怒道:“天堂是只有心灵美好的灵魂,才被允许进入的地方,怎么可能会有……像你们所说的……邪恶的阴谋!”
“或许它曾经是个完美的地方。”
不悦的心情,让爱莉恩换回了丧服。
“但越是完美,也就容易变得越扭曲。我们都是原本该下地狱的灵魂,若非修法,根本没机会跨进天堂之门。想想看,如果今天宿舍变更了规定,一部分男性可入驻女生宿舍,女宿生们会做何感想?舍监又会如何采取行动?”
漂亮房东被问得无言。
爱莉恩说的也是事实。神会改选、建设会有弊案(也许只是搪塞的藉口),天堂也有不为世人所知的污秽面,那是不可能轻易暴露出来的。
“你的确是脱离这个血腥之环了,那为什么还要特地来通知我?不管我是否能回去天界,都和你无关了不是吗?”我问道。
“你对我的疑心病还真重。”她低低感叹着:“这年头好人难作,连当善魂也没好报。”
她抱怨似地回答了我的问题。
“你这几天都看新闻,那也应该知道,有个拾荒的老太太喜欢将每天捡来的垃圾,当宝一样的堆积在屋里。成山的垃圾因为散发恶臭,而引起附近邻居的不满,所以前两天终于遭到了匿名举报。
“环保局立刻派出清洁人员强制清理老太太的住家,所有垃圾全都被运走。当时我也在里头,却不知道那是个陷阱,于是在搞不清楚状况之下,”轰!“的一声就消失在焚化炉里了。
“婆婆对自己的”能力“并不自知,其实她总不自觉地将有灵魂寄宿的附身物给拾回家,渐渐地,聚集的灵魂也越来越多。”
说到这里时,她沉默了一会儿。
“变成游魂也不错,至少比附身在垃圾上让我感到幸福。让我不能忍受的并不是失去寄宿物,而是在那波”肃清行动“中,被消灭的灵魂至少有五十个,其中不乏我最好的朋友。”
“爱莉恩……”漂亮房东想说些什么,但还未出口的安慰之辞立刻被拒于门外。
“你们可别搞错了!我说这些并不是期望有人为我报仇,而是不想看到像我一样,还未及厘清规则的灵魂,莫名其妙就出了局。大家都有同等的参赛权利,未上场便让选手尝到结束绝望,绝对称不上是个好游戏。”
我也是这么认为。
她继续道:“根据我的观察,下凡灵魂的附身物可分为两类。一是具备相当的逃命能力、寿命至少一年以上的生物;二是不见得不引人注意,但至少一段时间内不会损坏的物品。
“在这一个月之内,附在活物上的附魂物,会自行崩解的机率微乎其微,是毋需冀望的幸运。相比这样的条件下,寄宿在物品上的灵魂非常不利,因为绝少具有自行移动的能力。”
她看了看我,心情似乎转好了些。
“你的话,我想生存机率会稍微高些……敌人在瞬间惊讶的时候,一定会露出破绽吧?那就是最好的空档。”
“呃……谢谢你的夸奖。”
“真是的,我可不是在夸奖你。”女孩叹道。
“言尽于此,我也差不多该走了。你想继续过同样的日子当然没关系,只是你不犯魂,魂却会来犯你,终究得不到安宁的。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你可要多加小心……”她的身体连同话语雾化在空气里。
“她真是个好人……”漂亮房东说道。
“她是鬼耶!”
你不是很怕这种轻飘飘的东西?
“我知道。”她苦笑道:“其实我的腿已经软了……”
“现在该怎么办?”
因为迟迟站不起来,本打算出门的漂亮房东不得已,只好跷掉了下午四堂课。好不容易等脚恢复知觉,她回到房间与我讨论道。
“不用担心,灵魂是不能对人类造成伤害的。”
正确来说,是不使对象受到严重伤害——像是断肢或致死——即不违反规定。不过我可没那么白目的把它说出来。
目前比较担心的是,其他灵魂会怎么接近我?
活物的可能性较大,但要进入校园、并穿越特种部队的封锁,必须要有适度的能力,例如飞行或挖孔。如此一来,锁定的范围就只剩特定的几类:鸟、昆虫、爬虫或鼠辈。
“那你呢?”漂亮房东问道。
“比起我,我觉得你有更该要防范的灾难。”
我好心提醒道:“死物们若想接近我,大多只能靠货运寄件。活物们可方便多了,虽然附在野兽身上的灵魂不太可能得逞,但将来宿舍里可能会莫名多出许多苍蝇、蚊子、蟑螂、老鼠之类的,难道你不怕吗?”
她脸色顿时煞白。
“我记得你书架上不是有本除虫……”
不待我说完,她早就急急转过身去,拿下她近来甚少触碰的“法典”,赶紧翻看。
“是《有效除虫万能大全》。你听好,为了你的身体和我的精神安全,一定要彻底做好除虫措施!我相信那些灵魂多少还是会受到动物本能影响,我们就利用这点,今晚预先洒下毒饵,应该会有效果的。小摩,你有在听吗?小摩?”
“唔……唔呜……”
因为嘴巴被堵,我只能挥着双手挣扎,还未察觉异样的漂亮房东并没有回头。——就在她正要取书时,一股拉力突然从我颈部传来,我顿时向后从阳台“飞”了出去。
“呜……呸!咳咳……”我吐出了嘴里那团像是破布的东西。
把我带走的是一只食肉猛禽,尖锐的乌爪刺穿了布偶装,令我肩部一阵剧痛,恶心感随之而来。
“你……你是?”我很肯定,这只鹰被附魂了。
“很抱歉,请你让出名额吧!”
如我所料,鸟喙中发出的并不是啼叫,它振翅飞向青空。
这时候再怎么慌乱,也不会改变事实,大不了就是一死。
有了最坏的打算,我奇异的冷静了下来:“你想怎么处置我?”
“你是个布偶,单从高处是摔不死的。我就找个安静地方,再用这双强力的爪子,慢慢把你撕裂。”它嘻嘻笑道。
“真是个笨蛋。”
“你说什么?”它果然被我激怒。
“你一天能杀几个人?十人?二十人?”
我试图找出脱身之计。
“就算一天杀个二十人,一个月不过摧毁六百个附魂物;就算有一百人跟你一起发动战争,三十天才空出六万个名额。下凡的灵魂有数十万,只除掉六万名,就能保证你会出现在名单上吗?”
“能除多少算多少,就算机率只提高十分之一,也比什么都不做来得强。”它呼噜冷笑道:“想求我放过你?那是不可能的。”
“开什么玩笑?我就算再怎么没用,也不会向你这种杀人魔求饶。”
身体被扣住,手可没被束缚。我双手紧紧握住它的右脚,颈部靠近,张口便是一咬。
这一咬可是使尽了吃奶的力气,它凄厉地惨叫一声,双爪不禁微微放松。我顿时脚下一空,身体向下沉了几分,只能靠抓着它脚的力气,摇摇晃晃地停留在空中。
“你不是很想逃吗?”
我急喘地看着脚下的高度,头顶上是它忍痛愤怒的声音。
“……我就给你一个逃脱的机会!要是逃得过,就给你一个痛快,不然你就等着被碎尸万段吧!”说着,它左脚用力一踢,逼得我在手腕断裂前不得不松手。
“给你五分钟的时间——”下坠的呼呼风声中,它施恩般地说道。
我急速下降,摔落在学院附近的山区里,几百公尺的高度数秒间便缩短到零。
穿过树丛,我重重跌在野草间,在软土上印下了深深的痕迹。
可我终究没变成游魂。
树丛的缓冲、布偶装的防护、加上矽胶的材质,让我命大的保持着完整。但令人无法忍受的痛,却让我一时半刻起不了身。
透过群叶的间隙,可以看见它还在蓝空中盘旋。
时间正在倒数。
可恶的游戏已经开始了!我咬着牙,在痛楚中坐起身子,一瘸一拐的往赛费儿学院的方向跑。
混淆方向、打心理战是没用的,空中的它正用鹰眼紧盯我的行动。这是个不公平的游戏,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但有游戏总比没有好,至少争取到的时间或许足够制造反败为胜的机会,甚至创造奇迹。
“嘻嘻嘻嘻,你想跑到哪儿去啊?”
只跑了一小段路,它已俯冲而下,逼近我的后方。
“怎么,五分钟就只跑这么一点儿路啊?真是没用!”
像是不想太早把我毁掉,它在鸟喙撞上我后脑勺那一刹那,忽然拉高角度,飞上了半空。
“我给了你第二次机会,再来可没有第三次了,嘻嘻嘻嘻……”它发出怪声道。
“要是我求饶的话,你肯放过我吗?”我仰头问道。
“求饶?嘻嘻……嘻嘻嘻嘻……”它笑得更猖狂了,“我可以让你跑的更远些,但你还是一样得死。”
“这样啊,那……救命啊!救命啊!”既然求饶无效,我只有扯开喉咙大声求救。
“蠢死了,这就是你想出来的方法吗?”它更加得意的在空中多盘旋了几圈示威。
“别傻了,这里根本没有人,你还在期待谁会来救你啊?超人吗?”
很好,它掉以轻心了!
“救命啊!我还不想死,谁来救救我啊!”我不理它,着了慌似,喊得更加卖力,“救命啊!救命啊!”
“够了,你真的吵死了!”我不断的呼救,让它开始觉得烦躁,“让你多活个几分钟,你也该心满意足了吧?”
双爪相准了我,它箭矢般从空中激射而下。
“天堂的位置没你的分,还是乖乖消失吧!”
“我不要,我还不想死啊!”我大叫着。
当它锐爪即将划破我身体的那一刻,我向前一扑,装出踢到石头跌倒的样子。
在它身体与我交错而过、颈腹毫无防备坦露在我面前的那一瞬间,我抓起事先相中的锐利树枝,向上一刺!
树枝穿透了它的喉管,它一阵错愕,身体左右摇摆地撞上树干,掉落在地。
“你……你这家伙……”它痛苦的以双翼扼住喉咙破孔,用力呼吸,目光怨恨。
“活物的最大缺陷,就是必须靠呼吸与进食维持生命机能。”我拍拍大腿,站了起来:“呼吸系统被我破坏,你已经完了。”
“别……别太得意。”他喘着气,呼吸间的“嘶——嘶——”声,让它面孔扭曲。
“就算无法呼吸,在身体腐化之前,我照样可以活下去……”
“但你还是逃避不了变成游魂的命运。死心吧,你已经出局了。”
身体腐化之前,只怕血液早已流干,动弹不得也挣扎不了。肉体无法回应,中枢神经再怎么下命令也没用。
“哼……就算是这样……”它一反垂死模样,在我来得及意识前,双颊突然一阵刺痛。
我向后一摔——这次是真正的一摔。背刚触地,鹰爪已扣住双臂,让我想动也力不从心。
“让你变成游魂,只要破坏本体就行……不过,那样太便宜你了。”
它沙哑道,穿插在喉咙上的树枝,随着字语一上一下。
“让我想想,怎么样才能让你充满痛苦……啊,对了……先撕裂四肢,然后在你的脑袋……喉咙……心口……肾脏各开一个洞,最后再把你撕成一片一片……嘻嘻……嘻嘻嘻……嘻……”
它忘情地狂笑,血从伤口渗了出来,染红了周边的羽毛,红渍持续往左右蔓延,环成了一圈。
鲜血滴滴答答从红环冒了出来。
它狂笑着,笑声戛然而止。
染血的绿叶悠然飘落,它的头颅“咕咚!”一声落到草地上,滚了几滚。鲜血从动脉喷射而出。
“谁?是谁!”失去身体的头颅兀自嘶吼着。
“是我。”
黑衣男子自树后现身。
“不可能……我从空中看过……这里根本一个人也没有……”
推开它不再具威胁的身体,我虚软的走向搭救者。他伸出手,让我爬上掌心。
“要让你发现了,还称得上是”极限“吗?”临去前,我对着意识几乎散失的尸体说道。
“你又救了我一条命。”我感激涕零道。
要不是阿修,我早就不知死上几百次了。
“不过,你怎么会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
“练功。”简单的两个字。
“下午不是有课吗?”
“体育学分我可以不必修。”
也对啦,他身手这么好,上体育课未免太小儿科了。
看在他是我恩公的分上,我想我有必要向他解释刚才那是怎么回事。
反正回去也需要时间,我开始把自己为什么没回天界、还有那只鹰为何攻击我的原因一一详述。
“抱歉,送别会算是白办了。”
让阿修知道我还留在人界,等于全极限运动社的人都知道了。再会了,我平静的生活!
“没关系,其实社里的人只是想找个理由吃喝。”
“……是喔。”
所以感伤纯属自我想像了?为什么我会笨得以为无情无义无血无泪的他们,只是在强颜欢笑……
“阿修……你要带我去社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