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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林离只是来自偏远地区的一个普通家庭,但此时此刻,他不敢再以以前的目光来审视这个干弟弟了。
林离之前告诉他,随便怎么押,都能赢。
现在张小飞信得十足,看着林离的目光亦不禁带着了几分惊奇和崇拜,甚至觉得林离的憨厚背后隐藏着神秘气质。
如果不是巧合,那就肯定跟林离有关,他如此笃定。
林离终于回过神来,注意到张小飞的古怪眼神,观测他的气运,顿时吃了一惊。
原本张小飞的气运再一次得到转移后,一度逼近了气运五百,以及时运一百八。现在,气运竟是降到了四百五左右,时运更是垂直降到了八十左右。新观测到的财运,则是高达二百。
林离恍然,原来气运和时运会消耗的,而且做赌博这种事,气运还好,时运消耗得特别大。
难怪人们都说,久赌无时运。
张小飞坚决的把筹码推到林离面前:“你来。”他想看看,林离赌起来会是什么样。
楼上的阴冷男人身边,不知几时出现了一个脸色苍白的青年,打量张小飞和林离,苍白青年露出微笑对阴冷男人道:“是张小飞,就是那个张小飞。”
阴冷男人脸色难堪,指尖微动。
苍白青年转着酒杯,杯中淡金色的酒液荡漾不已。他淡淡一笑,似看见这阴冷男人的小动作:“王晋同,我劝你什么都不要做,他想赢,就让他赢。”
王晋同被看穿小动作,不怒反笑,粗豪语气和动作与阴冷气质形成格外令人不舒服的滋味:“汪少说了算。”
林离见张小飞脸色凝重,侧脸望去,见两个男人走过来。他感觉到什么,心砰砰的跳起来。
那王晋同亦步亦趋走在苍白青年汪少之后,张小飞首先把脚抬在台面上,呵呵笑:“原来汪大少也在,一起玩?”
苍白青年风度翩翩,露出微笑:“飞哥开玩笑,看你赢王晋同的钱更有意思。这位是?”
“林离,我朋友,比你的朋友看起来顺眼吧。”张小飞一副大爷派头,笑眯眯。
苍白青年笑看王晋同:“晋同呀,飞哥的朋友,比你帅多了,有意思。”
林离想起了前几天听到的汪少这个名头,也不晓得有什么关系。不过,他感觉眼前这个汪大少很深沉,甚至隐隐能嗅到浓浓的血腥气。
汪大少略显单薄,脸色很苍白,干净整洁,也算英挺。一眼望去,林离印象最深的,却是那双手,一双极苍白极纤细的手,比女人的手还要细嫩许多。
这双手一尘不染,指甲又尖又长,给人的感觉像狼爪子一样犀利。
“继续。”张小飞懒洋洋的笑。
林离拿了一块筹码押上,张小飞皱眉:“押多点,再多点。”
林离无奈的在张小飞的监督下,连续推了一百万进赌池。紧张得脸色红润,也不晓得到底是什么样的情绪。
骰盅一开,林离就如泄气的皮球一样,他没押中。
王晋同的脸色好看了一些。
张小飞仍是笑吟吟:“继续。”
连续十把,没了气运的林离只押对一次大小,输得只剩最后一百万了。
连续十把,输掉了上千万,林离心都凉了,输得是荡气回肠惊心动魄跌宕起伏。人生大起大落得太快,林离甚至觉得自己被狠狠的一脚踩进了地狱,饱受煎熬。
可怜的林离,连赌都没赌过的人,首登赌场,就输了千万,这无疑会是他人生之中最难忘最惨痛的记忆之一。
在张小飞的督促下,他把最后一百万全押进去。
骰盅开,再一次输掉。
荷官和王晋同的脸色红润得简直像花儿一样,反而是汪大少的脸色阴沉了几分,连连看向张小飞。
围观赌客们惊呼连连,大叹林离运气太烂了,输赢上千万在这里可是很罕见的。
林离感觉到古怪的气氛,手足无措。
输掉了上千万,张小飞一点都不肉疼,反而笑意更浓。
突然之间,张小飞从椅子上跳起来,笑容如潮水般退却,犹如变脸一样迅速变成了愤怒。
汪大少心中咯噔一下,他隐约猜到张小飞的目的了。
只见张小飞勃然大怒,暴跳如雷,大喊大叫:“你们这赌场出千。”
荷官见老板在前,顿有表现欲望,大喝一声:“你胡说什么,我们的场子最干净了。”
赌客们被这突然暴起的变故弄得瞠目结舌,心想还有这么输不起的人呀。
张小飞一脚飞踢那荷官:“滚你的蛋,我和朋友连续输了五把,有什么理由连续五把都输。不是你们场子出千,又是什么,快把钱还我,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此话一出来,不晓得有多少人脸色都青了,看着绝对是无理取闹的张小飞,心想莫说连输五把,就是连输十五把都是常见的事呢。
来这赌场的,大抵都还算有些身份之类的,自然也看得出张小飞摆明了是故意无理取闹,自然是默不作声看戏。
林离完全没有来得及反应,看见赌场保安气势汹汹的向张小飞和他杀过来,他顿时慌了手脚。
赌场保安凶狠的抓住林离和张小飞的衣领,恶狠狠道:“混蛋,谁让你们来这里闹事的。”
这手刚碰到,张小飞立刻发出惨绝人寰的惨叫声:“哎呀,赌场打人了,打死人了。哎呀,哎呀,我受内伤了,哎呀,我要死了。”
看见张小飞这堪称是无厘头到极点的表演,所有人当场震撼了,为张小飞无耻的表演所震撼。
有的赌客甚至忍不住当场笑了出来。
王晋同嗤笑不已,他还以为这张小飞什么了不起的角色,原来也不过只是一个无赖罢了。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变故令所有人的笑容全都僵住,变做了惊恐。
赌场大门就在张小飞耍无赖之时,无声无息的打开,数十名剽悍大汉从外面冲进来,拎着棍棒等物体,见东西就砸。
数十名气质剽悍的结实大汉,竟是极有秩序的散开。各自沿着不同的轨迹,以地毯式毁灭的方式,乒乒乓乓的将赌场内所有装饰和赌台全部砸烂。
明眼人一看这几十个大汉的手段就看得出其剽悍程度,更看得出这群人完全是早有预谋的冲进来。
这几十人一路狂砸而去,不到一会儿工夫,半个赌场就被砸成了一片废墟的模样。在这过程中,这几十人竟是一句话都没有说过,埋头就砸,完全不理身外事。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所有人脸色大变,惊恐不已。
王晋同更是瞬间脸色铁青,汪少倒是一如既往的微笑,只是微笑却有点牵强,脸色也更白了。
赌场中,被这突然暴行震慑住的赌客们,骇然失色,竟是鸦雀无声,只有砰砰啪啪的声响在持续进行当中。
林离震撼了。
只有张小飞旁若无人的对着一个漂亮女侍应生调戏:“美女,你刚才看我,是不是想泡我。这样好了,我让你泡。不过,我不习惯在别的地方过夜,要去我家哦。”
猥亵的声音回旋在赌场,显得格外诡异。
第十九章 最专业的砸场子队伍
数十剽悍大汉很快就把场子给摧毁了,简直就犹如台风过境,放眼望去,没有一样是完整的,就连墙上的装修都被砸坏,又被花花绿绿的油漆泼得到处都是。
他们很像是最专业的砸场子队伍。
原本奢华的赌场,现在变成了遍地凋零的惨状。
敢于上来挑战他们的赌场保安,这会儿全都躺在地上,抱着断手或断腿痛苦哀号。剩下寥寥几个被震慑住的保安,死活都不敢上前去阻止。
这几十个大汉干起活来倒是很有分寸,只打阻止他们的人,其他来玩的赌客,一个都没有被伤到。不过,光是这么生猛的画面,就足够吓得他们魂不附体了。
到了这时,就是瞎子都看得出,这群人绝对是有预谋的,而且行动非常整齐划一,摆明了就是故意来砸场子。
所有人偷偷瞄向林离和张小飞,看到这会儿,自然就知道,这群人肯定跟这两个穿着打扮都很普通的家伙有关,毛骨悚然不已。
有人深知此地赌场的背景,这王晋同不是黑帮,胜似黑帮,地下势力极是强大,区区一般人见了他也只有绕路子走的命。
而且,据说这王晋同背后,还有来头更大的大人物在为其撑腰,据说连这赌场都有那大人物的份子。
越是想到这些关于赌场的背景,一些赌客看林离和张小飞的眼神就越是惊慌。
没有三分三,怎敢上梁山。
敢无视王晋同及其背后的人,公然来此砸场子,甚至连理由都不找一个,这样的人,又岂是他们得罪得起的——谁都没把张小飞刚才的无赖行为当成理由。
砸得正欢之时,楼上几人杀气腾腾,不知什么时候已是握枪在手,发出狂吼:“都他妈都给我住手。”
其中一人更是将枪口对准了张小飞,激动不已。
张小飞脸面不改色心不跳,依然充满威胁的调戏仓皇的女侍应生:“你的皮肤真好,我摸摸看嘛。你的胸有没有三十四D?我帮你量一量,保证精准。”
林离魂都飞了,一把将张小飞给推开。
啪的一声轻炸。酒杯在苍白青年的指中微微裂开,汪大少冷冷看了王晋同一眼,竟有使人不寒而栗的残忍:“叫他们把家伙收起来。”
王晋同看着苦心经营的赌场在短短几分钟内被毁,早已恨之入骨,心想张小飞是无赖一个,怕他做什么,不服大叫:“汪少,我……”
啪啪啪,枪声骤起。
汪少一直以来的镇定,终于变作了一脸异样的红,急促的转脸望去。见张小飞和林离安然无事,他才极为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枪声,是从张小飞身旁的几个大汉手上传出的。
此时此刻,乌黑的枪口,正指着楼上的几个拿枪家伙。这几枪,极为令人吃惊的正好将枪给打掉,而又没有伤到人。
这几个大汉中,貌似为首者的光头眼神冷峻,杀气腾腾,向其他人比划了一个手势。
正在狂砸赌场的数十人中,立时分出几人冲上楼,噼里啪啦一阵惨叫,这几个拿枪威胁人的家伙,当场被砸断手脚哀号不已。
枪都弄出来了,赌客们更觉恐惧,想要逃走,却发现大门给堵住,惟有哆嗦着盼望子弹不要飞到自己身上。
看见对方毫不犹豫无所畏惧的开枪射击,王晋同才感觉到一丝不对和恐惧,尤其是看见那乌黑的枪口指过来,腿肚子都软了:“汪少,他们是……”
汪少极力保持镇定,沉声道:“军人,北海军区快反师师长姜山河的兵。”
王晋同腿肚子撑不住了,扑通一声跌在地上,骇然望着张小飞和林离,只剩满肚子的懊悔与悲愤。这个比黑帮还要黑的王晋同此时此刻,才发现自己的软弱一面,拼命的说:“汪少,要不我们报警吧。”
王晋同发誓,这辈子他都没想到自己会有打算报警的一天。
赌场已是被砸成废墟,这数十名显然有军人气质的大汉又迅速的聚在一起,这数十道剽悍的目光不论扫到哪儿,哪儿便是仓皇的闪避。
张小飞拉着女侍应生的手,叫着林离走到汪少和王晋同面前,摸摸下巴:“不好意思,帮你们装修了一下,你们不会介意吧。”
汪少勉强笑了笑,站到一旁去:“这个场子跟我无关。”
王晋同声音哆嗦出恐惧:“不介意,绝对不介意。”他要是敢介意,那边的几支枪估计不会客气的。
“那就好,我这人最不喜欢欺负人了。”张小飞说的是实话,但王晋同绝对不会这样认为。他向林离招手:“小离,你有什么要说的,跟人家讲一讲嘛。”
见张小飞坚决,他只好一步步的挪过去,脸色发白的问:“真的要说?”
张小飞拍拍他笑:“几十个人给你主持正义,你怕什么。王老板不会霸道得连话都不让说吧。”
王晋同恨不得爬在地下,连连点头:“不敢不敢,请你一定要说说,我一定虚心接受。”
“真的可以说?说了我没事?”林离得到确认以后,小心翼翼的看了一周,轻声的说:“你们怎么会有枪,你们是黑社会?”
这问题问得王晋同脸都绿了,疯狂的摆手:“不是不是,绝对不是,那是玩儿的,以后肯定不会有。”
张小飞看了身后的光头大汉:“还愣着干什么,把枪都搜走。”光头大汉连忙让手下去搜身。
林离想了想,又不敢大声的说,只好小声嘀咕:“其实我觉得开赌场不太好,这么大的地方,就是开幼儿园也好。”
这话一说口,顿有不少人心中窃笑林离傻得跟猪一样。其实,他们却不知道林离的话完全是发自肺腑。
王晋同还以为林离是故意羞辱,恨死林离了,怎么就专门出这样的难题。什么玩意,靠着张小飞就敢对他这样说话,要是换做另一个时间,非他把沉到海里不可。
但这时,王晋同就像乖孙儿一样乖乖的说:“我保证,这里以后改成幼儿园。”
他恶毒的看了林离一眼,老子记住你这个小杂碎了。
张小飞冲光头大汉直乐:“看,我都跟小舅说了,我这是为民除害,他还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