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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亦寒低低一叹,他也是经历过这些的人,何尝看不出来呢?情之一字,伤人伤己呀!
这席间,只有慕容绯喧是没有心事的,他见冷亦寒瞧完这个又看那个,末了还自己低眸叹气,他便有些不懂了,这好端端的宴席聚会,怎么一个个都像是有心事似的,就像那词句上说的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他悄悄靠向冷亦寒,低声问道:“这一个个都是怎么了?我怎么瞧着有些不对劲,今儿的酒并不烈性,怎么一个个都有了醉意?”他是不知道这其中的曲折的,还以为是殿中的酒有问题,还寻思着要去弄醒酒石来给各人含着。
冷亦寒低眉一笑:“绯喧,酒不醉人人自醉啊,看来啊,这醒酒汤是得备下了”
第三百二十一章 场面失控
慕容绯喧觉得他话里有话,但眼下也不是问的时候,便招手让小路子过来,低声吩咐道:“你去备些醒酒汤来,等一下盛上来。”
“是,奴才这就去准备。”小路子答应着去了。
此时已过了一个多时辰了,商嫣是有伤在身的人,久了就觉得精神不济,凤悠然看在眼里,在弹曲的人退下之后便对着商嫣道:“时候不早了,你有伤在身也不宜久坐,这殿里酒气缭绕的,对你也不好,小六子,着人扶着商嫣进去吧!”
小六子领命,一招手,俩小太监就过来了,一左一右的扶住商嫣,商嫣刚站起来,沐娋汀却突然放下手里的酒盅,站起来把俩小太监拨到一边儿去,她抓着商嫣的手,带着酒意道:“嫣弟,我当真就这么让你讨厌,如今我们已然重逢,说不定就是你姐姐安排的,让我找到你,你为什么就不肯多看我一眼,多跟我说一句话呢?”
凤悠然一瞧,得,坏事儿了!她早就看出沐娋汀今晚有心事,这心事还就是商嫣,虽说她心里觉得奇怪,但是那眼神是绝对骗不了人的,可是因有别的人在这里,沐娋汀不便发作,所以一直忍到现在,可商嫣关注冷初舞实在太过明显了,凤悠然都看的分明何况是就坐在旁边的沐娋汀呢?沐娋汀喝的最多,这酒虽不容易醉,但是喝多了酒意自然就浓了,她又有心事,因为那人触动情肠,她也就顾不得什么了。
凤悠然虽然瞧出来了,她却不能阻止,毕竟人家是故人,商嫣最多算是她的臣子,沐娋汀却能算的上是商嫣的亲人了,于情于理也阻止不得,只好在一边看着,心中也嘀咕起来,瞧着沐娋汀这一路的表现,难不成沐娋汀喜欢商嫣?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凤悠然顿时十分好奇,看似不管那边的情况,但其实就是竖着耳朵听俩人说话。
商嫣被沐娋汀扯住,他本就重伤未愈,今日来参加宴席已属勉强了,若不是因为伤口有些疼他也不会提前离席,沐娋汀一抓他的手,他便觉得后背一扯,伤口就比之前疼的厉害了,他不愿让人瞧出来,脸上还保持着个笑模样,咬唇对着沐娋汀道:“沐姐姐,我没有讨厌你,也不是不和你说话,我只是因为伤口疼不想说话罢了!沐姐姐,你能放开我么?”
门门豪;;裁情情。“我不放!”沐娋汀是真的醉了,抓着商嫣的手越发用力,“当年就是没能抓住你,让你走了,这次遇见你我怎么可能放开?”
商嫣见她提起当年,情绪就有些激动起来,也不顾自己的伤口了,猛地甩开沐娋汀的手:“当年?你还敢提当年?当年若不是因为你,姐姐怎么可能死?你还不放我走,你是不是也想我把这条命赔给你你才甘心呢?你害我商家灭门,你居然还在这里大言不惭的跟我叙旧!你的脸皮未免也太厚了!这几天我一直忍着对你的恨,只要你不招惹我就够了,你做什么非要勾起我满腔仇恨!”
凤悠然从未见过商嫣生气,这还是第一次,瞧着他那赤红的眼睛,那是真恨,她在心里微微一叹,商嫣也算是个命苦的人,那么小就全家被灭门,不有心理阴影才怪,这一切还不是得归咎于西岐皇室么!
且不说凤悠然在一旁满脑袋的想法,其他几个人看着也是一肚子的疑问,那商家的传闻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可是瞧着商嫣的动静那传闻应当是属实的,可是看着沐娋汀的动静却觉得那传闻不太属实,似乎当年的事情另有隐情?
沐娋汀见商嫣这样激动,又说起仇恨二字,似乎又触动了沐娋汀心中秘事,她微微皱眉,面色灰败:“所以,在你心里,是把我当成仇人了么?”
商嫣正在气头上,想也不想就道:“是!我把你当仇人!”他说完也不要人扶,直接就进了偏殿。
正殿里足足沉默了一分钟,慕容绯喧站起来抿了抿嘴,道:“小路子,去把我的药箱取来,皇上,我先进去了。”说完对着众人行了个礼,就也跟着进了内殿。
方才殿内几个人都看到了,商嫣穿着是白色的衣裳,进去的时候后背就有一块儿血迹,不用猜都知道肯定是伤口裂开了流出来的血,特别醒目,慕容绯喧就是瞧见了那个,才叫小路子去拿药箱来的,只怕那伤口现在还是血流不止的。
凤悠然见慕容绯喧进去之后,她回眸看了众人一眼,还是忍不住对着沐娋汀道:“阿汀,你明知道他身上有伤,你还扯他胳膊做什么?你不能少说两句么,让他那么激动,幸而绯喧在这里,不然他那伤口肯定是要出问题的!”她没有亲眼看过,但是听慕容绯喧说起过,伤口很深,虽不会致命,但是还是很严重,而且后期若恢复的不好,还会留下心疼的病根子,病人本就不能受刺激,沐娋汀这样说明摆着就是要商嫣难受,凤悠然也不得不埋怨她。
沐娋汀是瞧见过那伤口的,当时慕容绯喧正在给他清创,商嫣已经昏过去了,沐娋汀就瞅了那一眼,那血和肉还糊着凤悠然给的金疮药,简直是触目惊心!所以凤悠然现在那么一说,她就想起那画面来了,酒醒了一般,当即懊悔道:“唉,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呢?我进去瞧瞧他!”
沐娋汀说着就要进去,凤悠然一把拦住她:“你现在进去做什么?你让他一个人静一静吧!要不然又激动起来撕裂了伤口怎么办?”
正说着,慕容绯喧从偏殿出来,淡道:“陛下不用进去,他的伤已经处理好了,他说想一个人静一静,”沐娋汀听了这话眸中闪过一丝暗淡,但是也就不再闹着要进去瞧他了,慕容绯喧又看着凤悠然道,“皇上,天色不早了,若无别的吩咐,我就先回宫去了。”
凤悠然点点头,眼下这情况再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慕容绯喧前脚刚走,冷亦寒就站起来道:“是啊,天色不早了,只怕君儿和渝儿找我呢,若没什么事儿,我也就回宫去了。”
冷亦寒一说,周琅青也站起来请辞告退,凤悠然刚点头,冷初舞就站起来了,她还没说话,凤悠然正准备挥手让她走,谁知半天没说话的沐娋汀忽而一指冷初舞:“你留下,你不许走!”
几个人都是一愣,冷初舞更是不解,都瞧着凤悠然,凤悠然微微皱眉,便笑道:“那好吧,既然让你留下你就留下吧!小六子,派人送周大人出宫去。”
小六子领命去了,一会儿的功夫人就都走光了,凤悠然也不急忙着叫人收拾,她先把小路子之前端来的醒酒汤要了一小碗放在沐娋汀手边,笑道:“阿汀,你喝醉了,这是绯喧的醒酒汤,一喝准好,第二日醒来也不会有头疼的毛病的,你快喝了吧!”
沐娋汀也不推辞,拿起来就喝光了,然后抬眸定定的看着冷初舞,声音冷得不像是个刚刚喝醉酒的人:“你娶亲了么?”
冷初舞顿了一下,答道:“回陛下的话,还没有。”
沐娋汀又问:“你的年纪看起来也不小了,为什么不娶呢?你心里可有中意的人了?”
冷初舞实在不懂她为什么问这些,可沐娋汀跟凤悠然是一样的人,她是不能不回答的,看了凤悠然一眼,才答道:“还没有遇到喜欢的人,我不想辜负别的男子,所以一直未娶。而且,家母最近身子不好,我也就歇了这个心思了。”
“哦,这样啊,”沐娋汀点点头,“方才嫣弟在这里坐着,他几乎一直都在瞧你,然然也告诉过我我,他喜欢你,你知道么?”
“我知道。”冷初舞听到这里隐约就猜出沐娋汀的意思了,她身上就开始冒冷汗了,望着凤悠然的眼神很明显有求救的意思。
“虽说当年有那样的事情,嫣弟如今这样恨我,但是其中有隐情,我一直是把商嫣当做亲弟弟的,如今他既喜欢你,我就不能袖手不管,等我跟他解释清楚了当年隐情,恢复了他的身份之后,我就要做主把他指给你,你能答应我好好对待他么?”
当年商家的事儿,确实是另有隐情的,只是当年那些事沐娋得了西岐先帝严命不能说出真相,如今人都死光了,也用不着再保密了,而且瞧着商嫣这样恨她,她心里难受,所以她决定将当年的事情说出来,她不但要说出来,还要好好的确保商嫣的生活是幸福的快乐的,也对得起当年对商娟发过的誓。
凤悠然在一旁听的一愣,前头的话她都不意外,她早就瞧出这其中有隐情,也知道沐娋汀迟早是要说出来的,但是后面的话却大出她的意料,沐娋汀那话的意思根本就不是商量,都说了是指给冷初舞,那就是以西岐女帝的身份说的,若是冷初舞不愿意就是抗旨不尊,她纵然有心劝说,但是这里头势必会牵涉到冷初舞心爱之人的事儿,她凤悠然也难逃干系,一想到这些她便左右为难举棋不定了,她心里也明白,这时候,说错一句话场面就会难以控制了。
第三百二十二章 情分难断
“我——”冷初舞也是一愣,只说了一个字就不知再如何往下说了,沐娋汀是西岐女帝,她知道就算以凤悠然的身份这事也很难插手,但是她若是答应的话,那就是违背了她的本心,若是不应的话,只怕沐娋汀会生气,她若是生气迁怒于紫宣就不好了,一时间冷初舞脑子里冒出无数的念头,但是依旧委决不下,不知道究竟怎么办才好。
沐娋汀满以为她会痛快的答应,等了半晌竟见她吞吞吐吐的说不出一句话来,她本就心内烦闷,虽喝了醒酒汤,但是情志不畅难免心烦些,当下便皱眉冷声道:“怎么?你不愿意?你是嫌弃嫣弟配不上你吗?商家在西岐也是大户人家,怎么就配不上你了?他的家族一旦平反。多少人都盼望着能做他的妻主,你竟然连答应都不想答应,你——”
“陛下要指婚,我是不敢不答应的,只是我已有了心上人,一颗心里早就容不下别人了,若陛下不怕委屈了商嫣,我自然是谨遵陛下旨意的。”冷初舞已经看见凤悠然在沐娋汀说那话的时候难看的表情了,她知道沐娋汀是喝了酒才会说这些话的,但是她也知道这些话定会惹怒凤悠然,情急之下,只得将沐娋汀的话打断,如实说了自己的心意。
冷初舞这话倒是把沐娋汀惊了一下:“你、你有心上人了?”一时之间有些尴尬,可她今夜确实是被商嫣的话刺激到了,再加上她心中本有隐秘,便一味的非要追问到底,“那你为何不娶了你那心上人呢?难道是他不喜欢你么?那你为何还非要喜欢那个人,嫣弟一心一意都是为了你,你就不能——”
“好了!你到底有完没完!我的事不要你管!你以为你是谁啊?”
沐娋汀话都没说完,就有个声音打断了她的话,她回头一看,商嫣正好挑帘从偏殿出来,远远的站在那里,冷冷的看着沐娋汀:“我喜欢她又怎样,与你何干?我需要人关心爱护的时候,你在哪里?现在我活的好好地,你为什么又要做这假惺惺的姿态?你如今这样,就是给我那死去的姐姐看的吗?谁都有资格对我说三道四,就是你没有。”
凤悠然眨眨眼睛,见商嫣的话说的沐娋汀哑口无言,可嘴唇翕动了好几下,终究还是没有把话说出来,她低低一叹,清咳了一声,才道:“商嫣,你背上有伤,你坐下慢慢说不要激动,眼下绯喧一定歇了,若是伤口再裂开了只怕不好收拾。小六子,你去给朕上一杯浓浓的茶来,然后就带着人全都退到殿外去守着。初舞,阿汀,你们俩都坐下,现在咱们说话都先不要顾及身份,你们有话就说。”
凤悠然说完上面那一番话,然后看着沐娋汀道,“阿汀,我瞧着你心里有事,你有什么事瞒着商嫣吗?你若有事就直说,眼下这机会正好,难道你还想要他恨你一辈子么?”
凤悠然正说着,小六子将浓茶端了过来,凤悠然指了指沐娋汀道:“你搁在她面前去。”
“是,”小六子依言送了过去,放在沐娋汀桌案上,“陛下,您的茶。”剩下的几个宫侍给凤悠然他们上的都是凤悠然爱喝的奶味茶,放下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