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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宣的妓院分有好几种,最一般的就是勾栏院,老百姓们才会去那样的地方;好一些的便是青院,专门招待达官贵人的;最好的便是红院,红院里头只住着一个男子,这男子自然是风采万千的,不是有钱就见得到的,必得有缘能入得了这公子的眼才行,挂了绿牌的红院是这公子尚还有清白的身子,挂了紫牌的红院是里头的公子已非清白之躯了,自然身价要差一些。
京城里的妓院都集中在城南柳巷里头。凤悠然从未去过这样的地方,跟着周琅青是第一次来,瞧着面前满眼花红柳绿,鼻端什么香味都有,禁不住用手堵着鼻子,这味道也太浓了些,酒香混着胭脂香,让她有一种想掉头就跑的冲动。她这是头一回看见这么娘的男人,那扶风摆柳的走路姿势,她看了一眼就不想再看第二眼。
不禁暗自庆幸她身边遇到的几个男子,虽说长的各有特色,但是从不故作那娘气的姿态,比这里的男子好上了百倍,心里暗暗欣喜,她是帝王,果然她身边的男子个个都是拔尖的。
周琅青其实也受不了这个,但是她身在官场之中,不能推脱的应酬也有,来过这柳巷几次,见得比凤悠然多,而且她本就是这个时代的人,没觉得娘气的男子有什么不妥,见凤悠然一脸嫌弃的表情,还以为是她不喜这样的场合吵吵嚷嚷的,便也不把她往那些青院里头带,只往柳巷深处走去。
凤悠然跟着周琅青走了约有一刻钟的功夫,就在她想转头就走的当儿,周琅青停了下来,站在一处楼阁前,转眸对着凤悠然笑道:“咱们到了!”
凤悠然闻闻身上,果然全是那些脂粉气味,怎么弄也弄不掉,干脆就不管了,见周琅青这样说,便四处打量了一番,见这楼阁清新淡雅,隐约能瞧见二楼帘幕垂动却没有什么声音出来,周围也不再有什么人,与前街那吵嚷的场景当真是有天壤之别当下,便问道:“这什么地方啊?怎么没寻欢的人啊?”
周琅青笑道:“现在时辰还早,前街的勾栏和青院虽是不讲时辰的,方才你也都瞧见了,大白天的就门庭若市,但是到底还是晚上热闹些。可这红院是只有晚上才开门迎客的,你只说了要喝酒,正好这儿就是个清雅的喝酒的去处,女人烦了闷了也会来的地方,也不会有你不喜欢的男人来打扰你!”
凤悠然心里明白周琅青还是怕担责任,就钻了她话里的空子,不把她带去青院,直接带到了红院这里来了,不过她方才也看了,青院里头也闹哄哄的,要是她在里头遇见哪个大臣那算是不好交代了,谁碰上谁都尴尬,所以周琅青带她来了红院这里她也觉得安排的不错。
这楼阁上的牌匾字也写的很清楚,苍劲有力不像是是出自男子之手,楼阁淡雅清新,确实是个喝酒的好去处。
“得意楼?这名字倒是有意思!倒是不像风尘里的居所!”凤悠然往前走了几步,一眼瞧见门首上挂着的牌子,“咦?绿牌?琅青啊,这得意楼的公子还是出淤泥而不染呀!”
周琅青抿嘴笑笑,上前来与凤悠然并肩瞧着那牌子:“得意楼的玉公子确实是出淤泥而不染,只不过怎样,还是这红院的公子罢了!只是玉公子风采万千,不少人都曾一掷千金来瞧他的模样,如今也算是这一带的红人了!”
“玉公子?”凤悠然微微眯眼,随即笑道,“既如此,那咱们就在这得意楼里喝酒吧!别人都是为了美男而来,我们便只管喝酒好了!”
“好!”周琅青也未见过那玉公子的模样,方才那些都是听人说的,如今凤悠然既说要进去,她也没有别的话好说,就跟着凤悠然进去好了。
有小侍给二人上酒上菜,凤悠然午膳都没吃,如今见了酒菜就觉得饿了,喝了一口酒,清冽透骨,酒意涌来,一看屋中字画,那布置根本瞧不出是风尘中人的手笔,到处都透着清雅出尘。
凤悠然喝了一口酒,便想起曾经看过的一句诗,脱口吟了出来:“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鲜衣怒马仗剑天涯,也不知这世间几人能够做到!琅青啊,你说当初这楼取名字的时候为何要唤作得意楼呢?若是春风不得意,岂不是瞧见这楼都觉得憋屈么?”
第三百二十八章 春风得意
周琅青闻言一笑:“我只听说这得意楼有酒名得意,不过来这里的人得意失意的人皆有,但是都对那得意酒赞不绝口,不过你说的这两句诗倒是不曾听过,是你自己想的?”
凤悠然知道喝的便是这得意酒,不过她尝的出来,就是竹叶青的味道,又听周琅青那样说,便冷哼道:“才不是我自己想的,我也忘记是谁写的,反正想起来了就念了出来,听着还挺顺耳的!不过你方才说这酒名为得意,还被人赞不绝口?哼,要我说啊,这就是竹叶青嘛,只不过是换了个风雅的名字,这玉公子又声名在外,那些人自然是为了捧他才这样说的,有什么了不起!”
凤悠然生平最见不得做作矫情之人,所以听了周琅青的话,又听这竹叶青酒非要叫什么得意酒,就对那么素未谋面的玉公子有些成见,说不定这人就是故作风雅来博得众人欢心,不过瞧着这楼里的摆设和字画,也不应该是那种矫情做作的人啊。
剑剑四四九人人。周琅青心知凤悠然自视甚高,玉公子这样流落风尘的男子她是看不上眼的,便笑道:“你说的倒也不错!不过那玉公子身处其中,肯花这样的心思自是他的好处,你也没必要这样说他,咱们今日难得到此喝酒,不如就让这楼中唱曲的小侍来唱一唱助兴,你听了也好解了心中烦闷,你觉得如何?”
周琅青知道凤悠然心情不好,可玉公子并不没有惹她,况且现在又是在人家玉公子的地方喝酒,也犯不着去拿他来迁怒发泄,她便岔开话题,要请这楼里会唱曲的小侍来,也总比两个人在这里喝闷酒越喝越闷的要好。
凤悠然一听,便笑道:“好啊,朕——呃,我觉得很好啊!”差点一高兴喝多了酒就说漏了嘴,幸而她很快将那个字咽了回去。却不想那个字早已被人听在了耳里。
凤悠然等了半刻,就见有人挑起水晶帘,进来的是个眉清目秀的少年,一进来就给两个人行礼:“两位贵客好,我家公子方才无意说听到了这位贵客的那句诗,觉得贵客是个知音人,所以愿意亲为贵客唱一曲《盼相逢》。”
凤悠然一愣,悄声在周琅青耳边道:“琅青,你不是说这个玉公子白天一般不出来么?怎么他还听到了咱们说话,还要亲自给咱们唱曲儿呢?唱什么盼相逢,你我可都不是他的良人哪!”
周琅青也低声道:“我也不知道,先看看再说,看看再说。”
雅间有一道屏风隔断了,那少年说完之后,便把中间那道屏风撤了,凤悠然心里一咯噔,这别人一掷千金都不能见上一面的人,她不过就说了几句话就可以听他唱曲,这待遇也太好了些吧!而且还唱什么盼相逢!凤悠然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种感觉很强烈,总觉得自己不该进这个得意楼的。
她刚要跟周琅青说这奇怪的感觉,却听见有玉佩轻响的声音,抬眸一看,却见有人一袭白衣踏歌而来,这玉公子竟不要人伴奏,手里不过只是拿着一串铃铛轻摇,就那样清歌而来,不施粉黛,眉不点而黑,唇不画而红,眼波流转清澈温洌,声音也清脆好听。
凤悠然见过无数美男,竟也被这玉公子的出场给惊艳到了,这玉公子温润时像一块美玉,魅惑时竟也勾魂,怪不得有那么许多人都为他着迷。这盼相逢一曲原本凄凉哀怨,他唱起来竟听得人心头又酸又甜的,哀怨之感尽去。
一曲罢了,玉公子勾唇行礼:“美酒清歌酬知己,让贵客见笑了。”
凤悠然微微眯眼,这玉公子打破规矩这样突兀的出现必然不是什么好事,她本不想多心,无奈历来就养成了这样的习惯,只要是不合常理的事情,她总要多疑多思一番,这一时半会儿也改不了了。
周琅青见凤悠然抿嘴不说话,她也不能眼看着冷场,人家玉公子还拘着礼呢!于是便笑道:“玉公子请起,请坐。”
凤悠然见那玉公子一直盯着她看,眸色幽深,里头似乎含着千言万语又透着情意深深,而且这玉公子的眉眼还与一个人很是相似,只是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究竟是谁,她也觉得玉公子看的神色很是奇怪,也不像周琅青对他那么客气,直接就问道:“你这儿的待客之道便是躲在后头偷听人家说话吗?我还以为玉公子是怎么个出尘的人,原来也会做这样见不得人的事情!”
凤悠然这话无礼至极,但那玉公子竟一点也不生气,仍是笑意吟吟的:“我正巧经过前厅,听洛儿说有贵客登门,又听洛儿说了两位在门口说的那几句话,便前来想跟两位贵客说说话,谁知正听见那两句诗,一时就站住了,之后便出来给贵客唱曲。”
凤悠然微微撇嘴,腹诽道,反正他都已经听到了,他如今想怎么圆都可以!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鲜衣怒马仗剑天涯,想来,两位定也是春风得意人了,不然怎会如此解读得意楼呢?只不过这位姑娘说得对,这得意酒本就是竹叶青,何必还要弄个这么附会风雅的名字,当真是太过矫情了,只是这得意酒并非是我取的,只不过是来的人多了,都不愿叫它竹叶青,一来二去的,就唤了得意酒了。”
玉公子这一番解释,明显就是说给凤悠然听的,可凤悠然就瞧着这个玉公子不对劲,根本不想与他说话,谁知周琅青见玉公子这样说,便看着凤悠然笑道:“人家方才美酒清歌酬知己了,你也该喝一杯相合才对!”
第三百二十九章 今生无缘
凤悠然无法,只得喝了一杯,但是她今日也不知怎的,就是有心跟这玉公子过意不去,抿嘴笑道:“只可惜玉公子看走眼了,今日我不是春风得意人,今日我是落魄失意人,不然也不会来这儿借酒消愁了!不过你方才唱了清歌,我如今也想唱唱,我这曲子叫《得意笑》,正嵌了你的楼名!”
凤悠然几乎喝了一小坛竹叶青,那酒性虽不烈,但是后劲很大,她又是存心一醉,也不用再顾忌什么君王的身份,就像个普通的寻欢女子那样嚷嚷起来。
玉公子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后对着她一笑:“好,你唱什么都好!”那笑容就像在看情人一般的缠绵,周琅青并没有喝很多酒,她在一旁瞧着,忽而也对这个玉公子产生了怀疑,不是说这人孤高清傲,不易接近么?怎么今儿对皇上这般热情起来了?难不成她们的身份走漏了,不能啊!周琅青就一直在这边儿想问题,回过神来那边已经唱上了
“人生本来就是一出
恩恩怨怨又何必太在
名和利啊什么东
生不带来死不带
世事难料人间的悲
今生无缘来生再
爱与恨哪什么玩意
船到桥头自然行
饮酒作乐是時候
那千金虽好快乐难找
我潇洒走过条条大道
我得意的笑
又得意的笑
笑看红尘人不老
把酒当个纯镜照
我得意的笑又得意的笑
求得一生乐逍遥”
也不知为何,凤悠然喝了酒又想着这得意楼,想着这一两年间她经历的那些事,这首老歌就浮现在脑海里,张口就唱了出来,越唱越是高兴,心中豪情激荡,那玉公子听熟了旋律也用铃铛给她伴奏,点点轻响中,凤悠然就吼完了整首歌。
周琅青还是第一次听见凤悠然唱歌,还是这样豪情激荡的歌,她怔了半晌才回过神来,见玉公子怔怔的望着凤悠然似是回不过神来,而凤悠然笑的那样子若是看在男子眼中实在勾人,周琅青怕出事,忙笑道:“这歌唱的真好,真该为这歌喝一杯!把酒言欢,如今就该不醉不归!”
周琅青忙给三人都倒了酒,凤悠然唱完了心里就高兴了,拿起周琅青递给她的酒一饮而尽。
递给玉公子他却没有接,眼中隐有水色,怔怔的瞧着凤悠然:“今生无缘来生再聚?我好不容易见到你了,你却告诉我这个,你你当真不认识我了么?”
周琅青一愣,站在那儿端着酒盅回头望向凤悠然,心想坏了,这莫不是皇上从前的相好吧?可是皇上从前只宠那已经不在了的苏贵君一人的,虽说后来转了性子,但是也只和相爱的人在一块儿,从来也不知道有玉公子这一号人呀!可是瞧着这玉公子的模样神情,还有说的那些话,这分明就是旧相识啊!
凤悠然被他那话吓得酒醒了一半,连忙摆手道:“公子啊,我只是唱个歌而已,你不用这样说话吓唬我吧?弄得我好像是个负心人一样!”凤悠然说到这里心念一转,忽而笑起来,“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