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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刻。江东省电视台大厦。
美女主播刚刚放下电话,忽然绽开一个明媚的笑容,轻轻道:“真有意思,那个家伙居然会主动请我吃饭,好吧,我就去看看,能不能从他身上挖到点新题材吧。”
又托着下腮想了一会,秀眉微蹙,不满地嘀咕道:“真无聊,这种节目有什么好做的。什么展示职业女性风采,还不是选一帮美女拉出去吃喝玩乐,顺便拍几段录像敷衍一下,咱们台里怎么老做这种没营养的节目,想想都让人倒胃口。”
这时,桌上的手机忽然响了,拿起一看屏幕,她就笑了。笑得很甜,凑到耳边时,声音也变得无比娇柔:“绍霆,有什么事吗?”
“今天晚上有空吗?去吃西餐好不好?”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悦耳的男中音,赫然正是那位全省头号官场钻石王老五,省政法委副书记,刘绍霆。
萧珏格地一笑,略带撒娇味地道:“笨蛋,谁让你这么晚才打电话来地,我今天晚上已经有约了。明天吧。”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才听到刘绍霆又道:“约了谁啊,我认识么?”
“不告诉你,省得你吃醋。”
刘绍霆呵呵一笑,道:“那好吧。明天我再约你。”
“你真的不想知道是谁约我的?”
“你不肯说,我有什么办法。”
“哼!口是心非。算了,告诉你吧。是周天星。”
“什么?”
刘绍霆地声音陡然提高了,飞快地问道:“他约你干什么?”
“就不告诉你。”
“呵呵!多半是你们台里的事吧。对了,我其实一直挺想见见他的,你们有几个人,我能不能和你一起去?”
“嗯,还有一个,是江航的副总,沈大中。”
“是他啊,那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
于是。就因为这通电话。周天星当晚不但见到了美女主持萧珏,还见到了她的男朋友刘绍霆。
虽然只是第一次见面。但周天星对这人一点好感都没有,主要是因为曾经在预警卦象中多次见过这小白脸,而且他每回地出场方式都是逼邱本初害自己。况且,周天星本来就不喜欢长得太帅的男人,大概是因为自己相貌平平,有点妒嫉心理吧,尤其是这种令人发指地帅哥。
其实,周天星最感到不爽地,还不是因为以上这些原因,而是突然发现他竟然是萧珏的男朋友。并不是因为他的占有欲太旺盛,见不得人家帅哥美女配对,而是因为,他当初曾对萧珏产生过一些微妙的情愫,而对方当时显然也对他很有好感,只是自己没有把握而已。
说实在的,如果萧珏找别人做男朋友也就算了,可偏偏找上一个本来就很讨厌的家伙,这种不爽就呈几何级上升了。
至于这顿饭局,本来也没什么要紧事可谈的,主要就是商量一下录节目地细节,随便联络一下感情,不过是周天星顺水推舟,主动钻进人家圈套的一种方式。既然不爽,就没什么好多聊地,在酒桌上只呆了不到一小时,就告罪起身,声称有事先走一步了。总之,这是一顿相当郁闷地饭局。
这晚回到家时,周天星又接到萧珏的电话,通话内容主要是和他敲定明天带摄制组去客舱部挑选“群众演员”地事,还声称要在后天组织一批空姐去江北山区拍外景,希望他多多配合之类的废话。
对周天星来说,这也是意料之中的,慧明小和尚既然处心积虑要用什么颠倒乾坤大阵来困他,那就不可能选在人烟稠密处,山区自然是最理想的环境。
挂断电话后,周天星微微冷笑:“秃驴们,你们先嚣张着吧,不过总有一天,你们会后悔认识我的。”
第199章 整编旧部
第二天一早,周天星又去了江航,刚来到客舱部楼下,就远远看到门口停着两辆省电视台的采访车,几个工作人员正在从车上往下搬摄影器材,一旁还站着唐思明、花月容等客舱部主要领导,人人脸上都挂着殷勤的笑容,立在他们对面的,正是那位美女主持萧珏。
由于从前几次不太好的经历,周天星对媒体人并没有什么好感,总觉得这类人就象一群到处嗡嗡乱飞的苍蝇,动不动就摆出一副救世主的架势,不是大声疾呼就是热情讴歌,其实基本上都是在堂而皇之地胡说八道,因为这些人根本不了解真相,却掌握着话语权,所以只能人云亦云,在街头随便拉两个人采访一下,就以为很敬业了。这样的媒体环境,还有什么公信力可言。在这一点上,周天星倒是挺佩服一些老牌西方媒体的,他从前比较无聊的时候,就曾经读过一些西方资深媒体人写的纪实报道,为了弄清一些看似很简单的事件真相,有的记者居然能扮作难民,潜伏在一些极为贫苦、充满着危险的地方长达数年,这才是真正有职业道德的媒体人。
至于这些所谓展示行业风采的官样文章,周天星更加难以苟同,无非就是吃吃喝喝,玩玩闹闹,临走的时候给记者塞点小红包,就大功告成了。对企业来说,相当于做廉价广告,对记者来说,相当于捞外快的渠道,双方得利,何乐而不为。唯一的损失,无非是公共资源。
“天星,快过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省电视台的同志,专程到咱们公司来录节目的。”
眼尖的唐思明第一个发现了跚跚而来的周天星,笑呵呵地扬声道。还小跑上来,扶住他胳膊。得意洋洋地大声介绍。不得不说,“省电视台”这四个字,对普通人而言还是有相当大杀伤力的。采访车一到,逢山开道,遇河搭桥。而受访者肯定也是倍感有面子。
只可惜,周天星并不是普通人,反而对这种事很不感冒,而且经过昨晚小小的郁闷,连带着对萧珏也没什么兴趣了,一看到她就不由想起。昨晚在酒桌上她和刘绍霆那种令人生厌地亲热劲,总觉得心里不是滋味,所以只向她略点了下头。淡淡道:“你好,萧小姐,我还有点事,先上去了,你们忙吧。”
萧珏仿佛没有看到他淡漠的脸色,反而嫣然一笑:“周先生,我们又见面了,如果方便地话,我想和你单独谈谈。可以吗?”
“行。到我办公室谈吧。”周天星不咸不淡地道。
办公室中,萧珏笑吟吟地坐在沙发上。手上端着一杯新沏的茶。她的坐姿以及喝茶地动作,都保持着职业性的优雅,尤其是象现在这样侧对着周天星时,略显骨感的动人体态令她看上去更象是一幅油画中地剪影,而不是凡尘中人。
“周先生,我一直很好奇,你为什么会有那么渊博的学识,所以,我一直很想对你做个专访,深入了解一下你的成长经历。”
萧珏主动开口,提出一个很过分的要求。当然,在她看来,这个要求一点都不过分。
周天星眉头皱了一下,摇头道:“如果能背下几本大部头的书,就算是学识渊博的话,世界上渊博地人就太多了,据我所知,有些和尚能把上百部经书倒背如流。我其实就是天生记忆比旁人好一点,小时候常常被我老爸关在家里看书,看着看着就记下来了。”
萧珏扑哧一笑,很风情地斜睨他一眼,道:“上回在演播室里,你就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坦率地说,我非常欣赏你的率真性格,而且我觉得,你是个言必行、行必果地优秀男人。()如果不嫌弃,我很想和你交个朋友,可以吗?”
对于高帽子,周天星早就习以为常了,免疫能力也相当强,但是让一个大美女当面给他一顶顶叠高帽子,还是生平以来第一次,不禁哑然失笑,不置可否地道:“萧小姐过誉了。”
萧珏正容道:“一点也不过誉,老实说,上回你在演播室里说的那些话,我本来还觉得有些异想天开的,但事实是,仅仅在几个月后,遥远的理想主义就变成了活生生的现实,据我所知,你的父亲周国辉先生,已经和燕货航签下了无限连带责任的经营承诺书,所以我认为,你完全当得起言必行、行必果这六个字。同时也可以看出,你是一位胸怀坦荡的磊落::当然,这个意义自然是指升官发财、扬眉吐气。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周天星向身旁的周义打个眼色,周义立刻会意,没端酒杯就站了起来,清了清嗓子。
顿时,所有目光都聚集到了他身上,人人屏息静气,房间中落针可闻。
周义环视一圈,然后从上衣内袋中摸出一张折叠得十分平整的小纸片,朗声宣读起来:“初步方案,林正平,公司党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连云山,公司总飞行师;黄建国,公司财务总监;龚有才,飞行部党委书记;肖永,物资管理部经理兼党支书记。大家有不同意见吗?”
话音久久回荡在空气中,隔了足足一分多钟,龚有才第一个鼓起掌来,接着,包厢中掌声响成一片。这一刻,一切尽在不言中。
“下面,请周少给咱们讲几句话。”
这是周义扔下的最后一句,接着就坐回椅上,眼观鼻,鼻观心,仿佛局外之人。
众目睽睽下,周天星缓缓站起,手中拎着一个红酒瓶,绕着桌子走了一圈,亲手为在座各人斟满了酒杯,然后回到主位上,把自己的酒杯也端了起来,朗声道:“兄弟们,承蒙大家给面子,一向以来,都认我周天星这三个字,没说的,大家先别忙举杯,我先干三杯,略表谢意。”
然后,他真地自斟自饮三大杯酒。当把最后一杯喝到涓滴不剩时,房间中又爆出一阵比刚才更响亮的掌声,没有人说话,但每个人的表情都前所未有地激动,龚有才还偷偷转过头去,伸手抹了把脸。
“砰!”
酒杯重重搁回台上,周天星伸手抹了一把唇边溢出的酒渍,突然寒了脸,一字字道:“我今天来,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奉劝各位一句,莫伸手,伸手必被砍,否则,今日你高官厚禄,明朝就高墙铁壁。”
然后,一把黑漆漆、沉甸甸的手枪搁到了桌上,冷冷环视一周,森然道:“我周天星的脾气,诸位多少都有些了解,贺延年的下场,想必诸位也略有耳闻。我今天就把话挑明了,我要的,是政绩,除此之外,其他的全都是狗屁,退一步说,就算你出不了政绩,只要能当个清廉自守的好官,不要让老百姓在你们背后戳脊梁骨,我周天星就认你这个兄弟,否则,今天地贺延年,就是前车之鉴。”
这一刻,每个人地笑容都僵在脸上,个个如同泥塑木雕。良久,只见林正平缓缓站起身,目光真诚地望着周天星,举起满满一杯殷红如血的液体,先是向前方遥遥一送,然后毫不犹豫地凑到唇边,一仰脖子喝干。最后亮亮杯底。接下来,各人相继起身。一一饮干杯中酒。
这顿饭一直从中午十二点吃到下午两点,除了其间一个小小风波外,绝大多数时间都是欢声笑语不绝。最后人人都带着些醉意返回本部上班。
临别时,周天星把林正平拉到一旁单独说话,用力握住他地手。目光真诚地凝视住他双眼,意味深长地道:“正平兄,本初和我说过,你和他……打断骨头连着筋,就是不知道,你当不当我是外人?”
林正平沉默良久。终于深吸一口气,表情郑重地点点头,轻轻道:“天星。别怪我当初多心,从今日起,你、我、本初三人,一体同心,你看如何?”
周天星哈哈大笑,连连点头,欣然之情溢于言表:“固所愿也,不敢请尔。”
和众人一一告辞后,周天星一个人径去了人力资源部。直闯吴从龙办公室。
吴从龙乍见到周天星时。表情显得极是震惊,眼神中还夹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意味。嘴唇蠕动了两下,却没有发出声音。
周天星大咧咧往他对面一坐,翘起二郎腿,刚摸出一根雪茄,就见吴从龙嗖一下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极为滑溜地从口袋中掏出打火机,上半身前倾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夸张程度,恭恭敬敬地替他上了火。
周天星眼中露出一丝赞赏,深吸了口雪茄,缓缓把一口烟雾直接喷到他脸上,轻笑道:“不错,识时务,明知无幸还要随风摇摆,虽说是个墙头草的性子,倒也有些可用之处。”
吴从龙顿时露出狂喜之色,马上点头哈腰地赔笑道:“周少过奖了,我吴从龙就是个小人,不过倒还有些小担当,您老金口一开,油锅我都跳。”
“聪明!”
周天星啧啧称奇,大声赞叹,由衷道:“怪不得你能把那条老狐狸伺候得服服贴贴,年少得志,必有过人之处,周某今天算是真正领教了,什么叫做寡廉鲜耻。”
吴从龙表情一僵,随后苦笑道:“若没有那么点过人之处,凭我一个无才无德的小人,哪里混得出头来,不过小人也自有小人的好处,至少,有些正人君子办不了地事,最后还是要扔给小人去办吧,周少,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这回周天星真是被他逗乐了,笑得直喘气,指着他鼻子笑骂道:“我说吴从龙,我看你小子可以出书了,就凭你这套小人理论,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