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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一拍脑门,大惊失色:“天啊!不会是师父他……他骗了你吧……”
蔡静雯突然不哭了。虽然泪眼模糊,却狠狠剜了他一眼,闷声不响地回房去了。只留下小胖子一脸郁闷,抱着肚子发了半天傻,又是一拍脑门,失声嚷道:“完了完了,我的肉肉啊,马上要烧糊了。”
就见他象一只被狠狠踹了一记的皮球,嗖一下从地上弹起,射向厨房。
日本,神户。
一幢极富中国古典气息的小楼中。屋角的青花瓷瓶中插着几枝含着朝露地百合,一股似麝似兰地沁人香气弥散在空气中。
这显然是一间女子闺房,绣床粉帐,满室绫罗。川崎明秀身着一袭月白色湖绸旗袍,正端坐梳妆台前,独自对镜描眉。从背后看,削肩柳腰,腰臀连接处的锻面上挤出几道深深地褶皱,其下绷出两团玲珑翘挺的隆起。和数月前相比。她的容颜略显清减,眉目间总似含着一抹若有若无地淡淡忧伤,却在她的气质中平添了一种惹人怜惜的风韵。
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由远及近,不一刻就停在门边。她没有回头,只仔细端祥着镜中的自己,对身后发生的一切恍若未闻。
房门大敞着,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西装男子面罩阴霾,负手立在门外。冷冷打量着川崎明秀曼妙的背影。在他身后的走道上。垂手肃立着十几个黑衣武士,人人眼观鼻。鼻观心,鸦雀无声。
“父亲病重,亏你还有心情在这里描眉。”男人冷笑着,眼睛却不停地在她那对饱满丰隆地翘臀上打转。
川崎明秀把眉笔搁在梳妆台上,淡淡道:“我的兄长,你今天带这么多人来,不会是专门来指责我不尽孝道吧。是的,这段时间我地确很少去看父亲,可是你又做了什么,勾结外人出卖家族成员,就是你的孝道吗?”
男人脸色陡变,眼中射出一丝阴冷的厉芒,怒道:“如果不是你闯下的大祸,家族怎么会蒙受这么大的损失,川崎明秀,我告诉你,你骗得了父亲,可骗不了我,你说,你为什么要擅自杀死后藤拓光?”
川崎明秀轻轻叹息着,幽幽道:“兄长,如果我的记忆没有错,几个月前我就向父亲解释过那件事,当时你也在场,并不是我要杀死后藤拓光,而是后藤拓光为了拿到东海新机场的工程,想要杀死我,我只是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先发制人,而且顺利拿到了这个项目,难道事实不是这样吗?”
男人爆发出一阵极其刺耳的笑声,毫不掩饰讥嘲地意味:“后藤拓光敢杀死帝国未来的皇长孙妃?这种谎言谁会相信。”
突然伸手戟指她后背,暴喝道:“川崎明秀,不要以为你有皇室的名份,还有父亲的宠爱,就可以对你的兄长无礼,你闯出的祸,只能由你一个人来承担,不能牵连到整个家族。川崎明秀淡淡一笑,望着镜中对她大呼小叫的男人,语调依然不温不火:“我终于听懂你的意思了,亲爱的兄长,川崎家未来地家主,你打算把我当作礼物交给后藤家,是这样吗?”
男人嘿嘿一笑,森然道:“难道你认为,还有更好的选择吗?”
“如果这是父亲的意思,我当然会无条件服从,为了家族利益牺牲个人的一切,是每一名家族成员应尽的义务。”
川崎明秀侃侃而谈,随手拿起梳妆台上一个盛放胭脂的瓷瓶,在手掌中把玩着:“可是,如果有人乘父亲病危,就因为惧怕强敌勾结敌人出卖家族成员。就算牺牲者只是一个最普通的家丁,我也不能答应。”
说完这番话后,她终于侧过头,目光怜悯地望定男人,手中的瓷瓶悄然滑落,掉在坚硬的实木地板上。啪一声摔得粉碎。
男人地目光立刻被这声音吸引了,下意识地看向发声处。与此同时,只听扑一声轻响,男人胸膛上蓦地冒出一截血淋淋地刀尖。
时间仿佛停滞了千分之一秒,男人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夹杂着痛楚地困惑,稍顷又变成恍然、震惊、愤怒、悲伤、绝望,最后,他缓缓抬起右臂,指定视野中那位端庄娴静的女子。喉管中荷荷作声,猛地喷出一大口血雾,向前仆跌。轰然倒地。
直到这时,才能看清他身后的情景,一个离门口最近的黑衣武士右手拎着一柄血迹斑斑地武士短刀,他的同伴们则人人垂首不动,对眼前发生的血腥一幕视若不见。
川崎明秀缓缓从座椅上站起,十几名武士顿时轰然跪倒,匍匐于地,只看见黑压压一片人头,唯有那手持血刃的武士拄刀于地。单膝点地,昂然道:“二小姐,身为家臣,以下弑主,罪在不赦,只能以死谢罪。”
话音方落,那人忽然反手握刀,单手高举过顶,同时另一只手也搭上刀把。锋刃朝内,狠狠捅向自己的小腹。
这一刻,没有人动,也没有人出声。伏在地上的武士们把头埋得更低,立在他们面前的川崎明秀也是银牙紧咬,垂首不语,直到那人刀尖入腹,倒地气绝,她才侧过脸。轻轻道:“他家还有什么人?”
“二小姐。请不必为此忧伤,这是南宫君唯一的遗愿。属下只是如实转达。”一名武士头也不抬地禀报道。
川崎明秀的眼眶湿润了,默立良久,一步步踩着满地流淌地血水,来到那人尸体旁,蹲下身子,一双洁白如玉的素手缓缓前伸,轻轻把那人耷拉着的头颅扶起,深深凝视着那双瞳孔扩散地眸子,忽然把他整个头揽入自己怀中。
跪伏的人群中响起极低的抽噎声,渐渐连成一片,蓦地有人放声嘶吼起来:“请小姐节哀!”
随后,十几个人刷一下全部抬起头来,望向川崎明秀时,目光中都射出狂热的火花。
一个多小时后,川崎明秀在一大堆武士的簇拥下,款款迈进另一幢古色古香的中式建筑。她此时作和服装束,一进门就迎上一个同样身穿和服的少女,跪下禀报道:“二小姐,家老刚服过药,已经睡下了。”
川崎明秀微微颔首,一言不发地向内行去,那少女跪坐在地上向后望了一眼,欲言又止,却始终没发出半点声音。
床榻前,川崎明秀也象她的手下们般匍匐于地,恭声禀报道:“父亲大人,兄长的事情已经解决了。”
床上端坐着一个面目古拙地老人,此刻哪里看得出一丝病态,精气神反比寻常的年青人还要健朗,此人正是川崎家当代家老,川崎轩石。他闻言只皱了皱眉,并无一丝戚容,用字正腔圆的汉语轻叹道:“他要取死,老夫也无法可想,只能任他自取其咎。”
顿了顿,又转问道:“后藤家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川崎明秀答道:“后藤大翔上次虽然吃了大亏,但自从知道父亲病重的消息,就一直在加紧行动。女儿刚刚得到那个人传来的消息,后藤家已经秘密联合了三大忍术家族,意图等到我和兄长发生内讧时,趁乱突袭,想必他们现在都望眼欲穿,等着我和兄长斗得两败俱伤吧。”
川崎轩石微微合上眼睑,沉吟片刻,忽地灿然一笑,点头道:“那就让他们如愿吧,但愿那个人的情报能保持一贯的风格,这次也同样准确。”
同一时刻,远在上海的周天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到窗前,点燃一根雪茄,出神良久,摇摇头,苦笑道:“川崎轩石,还真是个枭雄级地人物,事急从权,看来我也不能光隐身在幕后了。”
第239章 夜袭
日本国,东京。
一家顶级西餐厅的包厢中,长条案前,两人对坐,共进晚餐。
周天星往口中送进一块鲜嫩多汁的牛排,慢条斯理地咀嚼着。经历过脱胎换骨后,他的味蕾也变得特别敏感,不管吃什么食物,哪怕只是啃馒头喝稀饭,都能从中品味出许多从前没有体验到的别样滋味,所以最近这段时间他用餐的速度变得特别慢,特别专心。
“李健哲先生。”
坐在对面的川崎明秀端起红酒杯,向他遥敬,笑靥如花:“为了我们的相识。”
周天星用餐巾抹了抹嘴,同样举起酒杯,笑道:“川崎小姐,非常感谢您的盛情款待,请。”
“我不得不说,欣赏您享受美食的过程,同样是一种莫大的享受。”
放下酒杯后,川崎明秀侃侃而谈。她今天晚上穿着一袭黑色晚礼服,不但双肩全露,胸前也开出一大片白花花的粉腻,其间悬挂着一条晶莹剔透的红宝石项链。
“只是我没想到,您这样的名人竟然也是帝国复兴社的成员,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更愿意邀请您去我家中作客。”
周天星淡淡一笑,望定她娇艳尤胜往昔的俏颜,颇含玩味地道:“请原谅,我的组织更希望川崎家尽量保存实力,而不是作无谓的牺牲,所以恕我不能接受你的邀请。”
川崎明秀脸色一僵,瞬间又恢复常态,美眸一转,终于放弃了进一步试探,转上正题,笑问道:“不知道李先生这次亲自前来,有何指教?”
周天星点点头。直言道:“我替你办一件事。你替我办一件事。公平交易。可以吗?”
川崎明秀把目光从他脸上移开。缓缓垂下眼睑。略带自嘲地道:“我可以说不吗?”
周天星默然片刻。正容道:“川崎小姐。我想有一点你一直有点误会。我地组织是一个有纲领、有组织、有纪律地精英团队。并不是黑社会或者流氓团伙。一切行动都只有一个宗旨。为了帝国地复兴大业。对于上次地事件。我本人也感到很遗憾。虽然执行那次任务地并不是我。但是。我真诚地希望你能从那件事地阴影中走出来。”
顿了顿。语调变得无比沉痛:“虽然我身上有一半韩国血统。但我同样是天皇地子民。所以我不愿意再看到我们地祖国走向半个多世纪前地那条老路。军国主义注定是一条没有希望地不归路。国家可以被灭亡。但民族永远不可能被灭亡。中国已经崛起。这是不可逆转地历史潮流。只有那些短视地野心家才会以为可以凭借军事冒险征服一个历史长达五千年地古老民族。事实上。日本真正地敌人并不是中国。而是掌握着当今世界霸权地美国。在这个问题上。我们组织内部地意见是一致地。帝国地复兴只能建立在把美国意志驱逐出东亚乃至整个亚洲地前提下。否则。我们就永远不能成为一个享有正常国际地位地政治大国。”
在他说话期间。川崎明秀一直在仔细审视他地表情。那种眼神。仿佛要将他整个人看穿。沉吟良久。她灿然一笑。颔首道:“我非常赞同您地观点。我地家族也是众所周知地亲华派。”
“所以我们选择了你。但是我必须代表组织提醒你。不要和后藤家打消耗战。虽然我十分欣赏你父亲地谋略。装病轻敌。果断清除家族中地叛徒。预设陷井诱敌上钩。但这样地正面交锋不是我们愿意看到地。这次后藤大翔秘密纠结了三个忍术世家。来势汹汹。打地是一举铲除川崎家地主意。就算能把敌人引进陷井。自身损失也会相当严重。”
川崎明秀面如止水,心中却掀起了滔天巨浪。自从杀死后藤拓光后,周天星就时不时向她提供一些重要情报。屡屡助她化险为夷。在和后藤家的交锋中占尽优势,同时使她在家族中的地位和声望与日俱增。对此。她原本也不觉奇怪,一直都以为只是那个所谓的帝国复兴社在国内拥有庞大的潜势力,才能得到那么多珍贵情报。直到现在,她才真正体会到对方深不可测的实力,只因川崎轩石装病地事一直是这段时间以来家族中的最高机密,只有她父女二人心中有数,绝没有第三个人知道。至于预设陷井谋算敌人之事,更是机密中的机密。
周天星对她的心理活动了如指掌,也不点破,只高深莫测地一笑,又道:“眼前就有一个彻底铲除后藤家的机会,根据可靠情报,后藤大翔将会在明天中午和其余三个家族的家老举行秘密会晤,他们这次能联合起来,一是因为后藤大翔出了血本,其二也是得到了某些极右翼势力的支持。遗憾的是,这几个家族彼此间的信任度都不太高,所以届时每个家老身边都会有大批高手随行。也就是说,只要能把这帮人全部干掉,问题就彻底解决了。”
川崎明秀脸色阵青阵白,略含幽怨地深深望他一眼,苦笑道:“李先生,您地意思不会是,要我的家族去袭击他们的会晤地点吧?”
周天星微微一笑,指了指她,又指指自己,道:“不是你的家族,而是我和你,我们两个人去把他们全部干掉。”
刹那间,川崎明秀的眼睛睁圆了,再也维持不住端庄矜持的仪态,满脸不可置信,一时竟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事实上,周天星之所以能获得如此机密的情报,并不是因为他见过后藤大翔或者其他参加这次会晤的人员,而是进入返虚期后获得的一种新能力,内卦。所谓内卦,是指不需要用肉眼或神念看到起卦对象本人,只需对方曾经出现在他所得到地任意卦象中,就可在卦象中直接对其起卦。正如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