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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损失,说不定还能积一场功德,所以略一犹豫,就点头答应了。
那女孩显得很是高兴,马上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一上车就报了一家四星级酒店的名字。
周天星笑问:“去酒店干吗?”
女孩道:“我想找个安静的环境,外面太吵了。”
周天星一想也觉有理,心想大概她是想在酒店的咖啡厅里谈事,就没再多问。
谁知一进酒店大堂,那女孩竟直接跑到前台开了个房,这一出令周天星大感意外,同时又有些面红耳热,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
“我晕,今天是什么日子?这么邪门,怎么跟种马小说里写的一样,女人看到主角个个都倒贴,唉!一会儿她要是想跟我那个,我到底要不要上呢?”
周天星很苦恼,一直到踏进房间,依然在苦恼地思索着这个难题。
周天星当然不是什么道德君子,但身为修道人,他更清楚因果缠身的厉害,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他可没有象秦怡那样自恋到认为任何女人看到他都会动心,不需付出任何代价就能免费上床,连房费都不用付。只是,这种源自本能的诱惑实在太过强烈,大概只能说,做男人,有时候真辛苦啊。
无奈之下,只得潜运师门秘授玄功,暂时封闭住五感中的触觉和嗅觉,这才使灵台逐渐变得清明。
果然,一关上房门,那女孩就扑倒在他怀里,同时一只小手迅速捏住他的命根子,呼吸急促地道:“你放心,我是自愿跟你做的,不收你的钱。”
温香软玉在怀,奈何周天星此时已是个木头人,一切勾引或挑逗统统攻击无效,轻轻推开她,淡淡道:“小姐,先告诉我你的名字。”
那女孩身子一僵,不可置信地盯着他双眼,却只看到一双清澈如水的眼眸,纯净得不含任何杂质。
她怔怔地呆了半晌,终于幽幽叹了口气,不无失落地道:“我就知道,你是个好人,看来我没有找错人。”
她轻轻挽了一下有些散乱的秀发,坐到周天星对面一张椅子上,低着头道:“我叫胡小婉,家是农村的,今年二十岁,两年前来东海打工……”
“等等。”
周天星挥手止住了她,皱眉道:“我不是来听你讲故事的,你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
胡小婉咬着下唇沉默片刻,忽然离开座椅,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泪流满面地道:“大哥,求你救救我弟弟吧。”
原来,胡小婉有个弟弟叫胡小斌,一年前来东海打工,由于他从小就跟着一个乡间拳师练形意拳,因此身手很不错,而当时的胡小婉已经在金玉满堂当坐台小姐了,这家夜总会刚好在招保安,待遇很优厚,于是胡小婉就介绍自己的弟弟当了保安。
胡小斌是个忠厚淳朴的农村青年,踏实勤快,加上身手又高,很快得到了金玉满堂老板金龙涛的赏识,提拔他当了自己的贴身保镖兼司机,而得到老板重用后,胡小斌感激涕零,办事更加卖命了。
一个多月前的一天晚上,金龙涛独自驾车出行,身边没有带任何亲随,回来后却把他们姐弟俩一起叫进了办公室,把一个装满钱的皮箱放在了他们面前。姐弟俩当时就傻了眼,说什么也不敢收,等到得知事情原委后,更是如坠冰窖。
原来这次金龙涛驾车出去,回来时因多喝了两杯,竟然在马路上撞死了一个行人,想也没想就驾车逃逸了,而且当时那条路上的行人非常多,他的车牌肯定被人记了下来,这一劫无论如何是逃不掉的。
于是,金龙涛就想到了找人顶罪的办法,当然,最理想的人选莫过于胡小斌了。
胡小婉毕竟在城市里混了两年,知道深浅,这事若是落到她自己头上,就算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也是不肯干的,而胡小斌却是个不谙世事的懵人,被金龙涛花言巧语、连哄带骗一顿忽悠,居然当场就答应了下来。
胳膊终究拧不过大腿,胡小婉虽然心有不甘,但她深知金龙涛的手段和财势,不管从哪个方面讲都不是她一个外来打工妹所能比拟的,于是只能把苦水往肚里咽,同时暗地里想方设法,多方打听,想把她那个傻弟弟捞出来。然而她一个举目无亲的外乡人,又哪里办得了这种大事,有钱都不知道怎么往外使,何况她哪敢明目张胆地和金龙涛这样的大人物作对。
正走投无路间,可巧遇上了周天星,她是亲眼见证了下午的整个抓捕行动的,而且又见他和一帮警察混得烂熟,知道他必定不是常人,只要他肯帮忙,或许能有一线希望。而且她早就看出,这个男人虽然油嘴滑舌没个正形,却是个情场初哥,只要以美色相诱,一定能哄得他服服帖帖,于是她一路跟踪着周天星,等待机会和他接近。
然而可惜的是,这个世界并不总象小说里描写得那么美好,到处都有见义勇为的大侠,至少,修道人不是大侠,更不是慈善家。
第007章 怒从心头起
修道人不是慈善家。是的,修道人从来不必承担拯救世人的使命,他们只需要拯救自己。
修道人只是一群追求快乐人生的普通人,仅此而已。
大多数情况下,修道人比常人更冷静,也可以理解为冷血。
修道人总是在斤斤计较,一分一厘地计算功德,精细得如同守财奴。
所以,修道人永远不可能成为传说中的大侠。
周天星也不例外,他默默听完胡小婉的叙述,叹了口气,认真地道:“相见就是有缘,胡小姐,你弟弟的遭遇我很同情,只是恐怕我要令你失望了,我并不象你想象得那么神,不错,我在公安局里有些熟人,但那又怎么样呢,我只是个普通人,我爸爸也不是市长,象金龙涛这样的人物,你觉得我惹得起吗?”
胡小婉默然半晌,垂泪道:“大哥,我知道你说的在理,我们一不沾亲二不带故,你没必要下死力气帮我,可是,我弟弟真的很可怜,我听说,这个案子最少也得判十五年,他今年才二十岁啊。求求你了大哥,搭把手吧,只要能救出我弟弟,不管做什么我都愿意,我……我实在没办法了。”
周天星听她越说越酸楚,到最后竟号啕大哭起来,不禁也有些侧然,长叹一声,黯然道:“小婉,别哭了,这样吧,你留个手机给我,我尽量试一试,不过我可不敢打保票。”
胡小婉听他口气松动,如同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迭声道:“好,好,大哥,我就知道你是个好人,不管能不能成,我都不怪你。”
好不容易摆脱了胡小婉的纠缠,周天星的酒意也彻底消了,出了酒店,直接拦了一部的士回家。坐在车上,总觉得心情有些郁闷,于是打开车窗,吹了一会凉风,让自己的头脑清醒一些,他终究不是个铁石心肠的人,面对如此无助的女孩,就算他有心也力不足。
虽然他从来没见过金龙涛,但可以想象,一个人可以在东海市开这么大一个场子,至不济也是个黑白两道都吃得开的人物,这种人的能量究竟有多大,背景有多深,用脚指头都能想到,周天星实在不愿意惹这种麻烦。
“嗯,不管怎么样,姑且一试吧,总是要以保障自身安全为先,能帮就帮人家一把,不能帮就算了,总也算一场小功德吧。”
他这样想着,车已经停在了家门口。
经过连番折腾,周天星到家时已经接近晚上十二点了,他知道父母都习惯了早睡,所以就没打算叫门,在楼梯上就掏出了钥匙,谁知刚走到家门前,就听到门内传出隐约的人声。
“奇怪,都这么晚了他们怎么还没睡?”
既然钥匙已经摸出来了,他就自己打开了门,一眼就见父亲周国辉坐在客厅沙发上闷着头抽烟,母亲姚春芳则站在一旁不停唠叨:“我跟你说过多少回了,你就是不听,现在可好,还不到五十岁就被人家赶回来了,你……你这个老东西真是气死我了,你就算不为自己想,也得为咱们儿子想一想啊,咱们星儿眼看着就要谈对象找媳妇了,你是房子房子没有,要钱也没有,你让人家姑娘怎么踏进咱家的门?你这个老东西,这辈子都活到狗身上去了啊。”
“哐当!”
周国辉把一只搪瓷茶缸重重叩在茶几上,怒容满面地喝道:“好了,你能不能少说两句,我是活到狗身上去了,可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那帮人肆无忌惮地侵吞国家财产啊,这么多年了,我忍得还不够嘛,我是一个三十年党龄的老党员,如果也跟着他们同流合污,我还算是人嘛。”
姚春芳叉着腰冷笑道:“你是三十年的老党员,张家生的党龄就比你短了,我记得你们是同一年毕业,同一年进的单位吧,人家现在是局长,你呢,你算什么?一个连副科都不算的小股长,你神气个什么劲啊。”
“别跟我提张家生那个混蛋!”
周国辉怒不可遏地拍着硬木茶几,咆哮道:“这个人已经变质了,他根本不配党员的称号,他是我们税务系统的败类,包二奶,养情妇,买洋房,他凭的是什么,还不是拿着国家的税收满足个人的私欲。”
姚春芳继续冷笑:“你以为你是谁,国家主席还是省委书记?切!人家包二奶,那是人家有本事,你也去包个看看啊,我绝对没意见,我不跟你扯这些虚的,我只问你,你干了这大半辈子,除了这套单位里分的两室一厅,你存了多少钱,我们家星儿将来结婚怎么办?”
周国辉顿时如同霜打的茄子,他紧抿着双唇,在沙发上默坐良久,始终不发一言,忽然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走进卧室,然后哐当一声,重重关上了门。
姚春芳一屁股坐到他刚才坐的沙发上,忽然用手抱着头,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这个老东西,几十年了,就是一根死脑筋,一天到晚就知道工作,临了临了,还给人退了回来,这日子没法过了,我要离婚。”
这一幕直看得周天星心中五味杂陈,不知什么滋味,他走到姚春芳身边,叹了口气,道:“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姚春芳象是刚刚发现他回来,一把抱住他,抽噎道:“儿啊,我这辈子就你这块心头肉啊,你以后在外面可千万不能学你爸啊,这个老东西太……太混了啊,人家金玉满堂的老总招他惹他了,非要跟上头顶着干,又是查人家的帐又是封人家的库,人家能不跟他急嘛,这回倒好,给内退回来了。”
周天星只觉脑中嗡地一声,他今天已经无数次听到“金玉满堂”这四个字了,心中暗叹:“妈的,我究竟跟这金玉满堂犯了什么冲?到处找我的麻烦。”但口中只得安慰道:“妈,你又不是不知道爸的脾气,他这人就这样,没啥好说的,呵呵!退下来也好,反正我已经独立了,将来我挣钱给你们花。至于结婚嘛,也用不着你们操心,一切都由我自己办。”
姚春芳却只当他在开解自己,继续哭道:“儿啊,你没谈过对象,不知道里面的深浅啊,你知道娶个媳妇要花多少钱吗?我都听人说了,光一套房子就得百八十万啊,现在稍微条件好一点的姑娘,没房子谁肯嫁啊。”
周天星暗暗苦笑,心想再也不能这样下去了,自己明明身家过亿,却还要让父母整天为他的老婆本担忧。
这天周天星一夜都没睡好,在心中反复权衡,估算良久,最终咬牙作出了决定。他父母一生都是本份人,父亲在单位里几十年兢兢业业,母亲从前在厂里也是个勤劳能干的好同志,就算现在在居委会也是那种典型的热心老大妈,一生只做好事,从不作恶,想必功德应该积累得不少,至少,承受两三百万飞来横财的福缘应该是有的。
于是,第二天一早,周天星就到外面溜达了一圈,先是查了一下当期福利彩票的中奖号码及获奖金额,然后用姚春芳的身份证在银行开了个户头,按本期福彩的特奖金额(税后)转了两百五十多万进去。
办完这些事后,周天星就回家玩电脑了,他从来不玩网游,只玩单机版的帝国时代二征服者(因为上网对战总是被虐),对于这款老掉牙却又无比经典的游戏他久玩不厌,主要是喜欢享受虐电脑的感觉(品味低下)。
这天姚春芳一早就去居委会享受大妈生活了,周国辉则是一天都没出门,也不跟周天星说话,只一个人趴在餐桌上埋头写东西,周天星偶尔走近瞥了一眼,竟然发现他在写上访材料。周天星虽然对此不以为然,但也不敢劝这个性格执拗的老爸,就算劝了也没用,他听得进去就不是他了。
说实话,周天星确实不太理解周国辉这代人,遇事特别容易钻牛角尖,要按周天星的性格,从古到今哪朝哪代都少不了贪官污吏,就算杀掉一批,下一批也不见得就是两袖清风的清官,说不定比前任还要贪腐百倍。
其实天机宗历史上,曾经出过一位大名鼎鼎的人物,那就是三国时期的名相诸葛武候,周天星最欣赏他那句流传千古的“苟全性命于乱世、不求闻达于诸候”,这就是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