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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发着牢骚,一边将野菜和高粱米洗洗干净,掺起来放进锅子里架到火上,再舀半瓢带着苦味的井水倒进去,自己躲到一边,任凭它们在锅中自生自灭——汗啊,天晓得一会儿煮出来是个什么味道。
当我低着头,颤颤地将那一锅煮好的“野菜饭”端到小混面前的时候,小混的表情距瞠目结舌进一步之遥,但很快地却又挂了一抹笑容在脸上,向我道:“看,看上去,也,也不算太差了。呃——我还是先替你尝一尝好了。”说罢,便快步走到门外,折了两段树枝坐回桌前,看着我痛苦地傻笑两声,夹了口饭放到嘴里。
“可,可以吃吗?”我看着面无表情的小混,用怀疑的口吻问道,“是不是我煮的很难吃啊?”
“没有,还不错。”看得出小混是费了不少力气,才将那口饭咽下的,但却还是冲我微微笑了笑道:“可以吃的。这种时候,能填饱肚子就很好了。”说罢,便盛了满满一碗,像是给我做出表率般,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看到小混这个样子,心里突然酸酸的。其实自己刚刚在厨房已经偷偷尝过了,饭菜一点味道也没有,甚至根本难以下咽,可他现在却还能吃得这样满足。说到底,也都是因为我,他本可以留在王爷身边,继续风风光光地做他的郡王,继续养尊处优,锦衣玉食地生活下去,可为了我……
小混似乎从我的眼神中读懂了我的心事,于是忙放下饭碗,故意打趣道:“怎么了,大小姐,才吃这一点苦就受不了了?!”
“小混,对不起。”说罢,鼻子一酸,流下眼泪来。
“喂,林妹妹,你,你别吓我啊!”看到我哭起来,小混不知所措地走到我身边,俯下身道:“怎么了嘛,好好的哭什么?”
“饭,饭难吃——”我抹着眼泪说
“就为这个?”小混微微笑了笑道:“不是说过了吗?能填饱肚子就好,我们现在已经不是主子了,哪里还能像从前那么讲究呢?”
“可,可你本该过高贵的生活,而现在却也只能陪我一起风餐露宿,还吃这些难以下咽的东西。小混,你真的不后悔吗?”嘴上问着,心里却有个声音不停地冲他喊:坏家伙,你敢说后悔试试看!
“天啊,我还真是败给你了耶~~~”小混直起身子爆嚷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居然还会问我这种话!是不是想气死我啊?!难不成你还以为我把对你的感情当成儿戏?”
“生气啦~~”站起身来撒娇地蹭蹭他,擦干眼泪道:“人家是不忍心看你和我一起吃苦才问的,没有别的意思。本来心里已经很难过了,你还跟我生气!”
见我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小混也只好无奈地摇了摇头,勉强笑道:“每次受你的气,却还要反过来哄你,真是服了。”说罢,便将我搂到怀里,轻轻抚着头发:“傻丫头,别总是胡思乱想了。虽说现在是苦了一点,不过等杨将军和爹击退辽军,我们便可以放心的远走他方,过属于我们两个的生活了。到时候,我一定想办法赚好多好多的银子,然后做点小买卖,再然后呢,嘿嘿嘿~~~”
“嗯?再然后什么?”我不解道
“然后娶林妹妹当老婆啊,嗯,再努力生一堆胖娃娃啊!”一语落下,小混花痴表情立刻跃上脸庞,一个人捂着嘴巴,快乐的像只小老鼠。
“什什,什么嘛!!”一把推开他,不解气,再来个排山倒海,“你少胡说哦,我,我还没想好要不要嫁给你呢!!”
“啊?!!!!林妹妹,你,你不是吧!”小混一副被诓了的委屈表情,跌坐在凳子上。
(九十三)恭喜发财,聘礼拿来
切,真是不禁逗!笑着白他一眼,走回桌前的端起饭碗强咽了两口下去,故意笑道:“要说我林黛玉再差也算得上是貌若天仙,冰雪聪明吧。想要娶我,敢问你堂堂八王爷家的二公子舍得下多少聘礼啊?!”
听我这样一说,小混那两只300瓦的兔眼儿登时又放起亮光儿来,转身翻过椅子“飞”到我身边,伸手在我腮上轻轻一拧,嘿嘿笑道:“这个嘛~~还要看你这张小狮子口肯不肯留情了?”
“奶奶的,这么严肃的事情,不许笑!”见小混一幅嬉皮笑脸的样子,我不禁推开他的手,正色道:“我想要的东西可是很贵的,你——能给得起吗?”
“说来听听嘛,你不说怎么知道我给不起呢?”小混认真地扎在眨巴着眼睛,嘴角弯起一抹迷人的微笑。
“嗯——那我要你一辈子对我好,永远不能跟我吵架,不许离开我,不许纳妾,也不许你再对别的女人犯花痴!怎么样,做不做的道?!”哼哼,倒要看看你对本姑娘是不是死心塌地。
“呃——林妹妹,你看啊,咱们打个折好不好?”小混向我身边靠了靠,怯声道:“前面几点,我都答应你啊,不过你说不让我对别的女孩子。。。。。。。。这个我早就习惯了嘛,嘿嘿,一时半刻的哪里改得过来呢!”
“你说什么?!!”冲他暴嚷一声,呀呀个呸的,我就知道这家伙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说少爷,您这是在娶媳妇耶,也好这么讨价还价的?!惹恼了,小心本姑娘休了你!”
“怎么,当真了,嗯?!”见我认真起来,小混方笑了笑道:“还是逗你玩的!你看看我这样子,不学无术,又不招爹娘喜欢,好不容易骗到个傻丫头心甘情愿的跟着我,你说,我能不好好疼她吗?你刚才说的,全都答应你,而且本少爷还加上一样儿。”说罢,方故弄玄虚地在衣襟里一阵乱翻。
听他这一番话,心里倒是飘起了一阵小小的幸福。因为,打归打,闹归闹,我却一直都相信自己没有看错人。
“喂,到底是什么啊?!”我不解道
“当然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小混将东西藏在手心里,向我动了动眉毛
“价值连城的宝贝?!拿出来我看看!”难倒是什么传家之宝,奶奶的,这个小混!还没成亲居然就敢背着本姑娘藏私房钱。
小混将紧握着的拳头举到我面前,轻声道:“你先把眼睛闭上!”
“幼稚!”撇撇嘴巴,将眼睛闭起来,倒要看看他搞什么鬼。
“现在好了!”听到小混发话,我忙睁开眼睛,瞬时间,竟见两个微微泛着红色的护身符从他手心里垂了下来,看着好熟悉,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这,这是——?”我不解道
“不记得了吗?你再好好看看嘛!”小混边说边将那两只被红丝线穿着的护身符放到我的手上。这时我方才看清那符上绣的图案,才发现原来这竟是在桑榆镇逛夜市的那晚,我们一起得来的,“我想起来了,这不是,那晚在桑榆镇——”
“还算你有良心,能想起它们来。”小混冲我略加责怪的一笑,“过了这些日子,竟一次也没听你提起,我还以为你不记得了呢。”
“可是,我们那晚不是遇到太子派来的刺客吗?在镇上买的东西,通通都丢到枫树林里了,怎么这个,你竟然还留着呢?!”我不解道
“别的东西可以丢,可这个是我们两个一起得来的,怎么能说丢就丢呢!我早就把它收好了。林妹妹,你看我这份礼物,够重了吗。”小混看着我认真道
手触着护身符,一时间往事萦心,想起那一晚小混为我抓住剑锋的一幕,依然惊心动魄。。。。。。
“喂!”小混伸手在我眼前晃了两晃,郁闷道:“林妹妹,这礼物究竟够不够重,你倒是说句话啊!我人可是都给你拐到这里来了,你该不会变卦了吧?”
“傻瓜!!”撒娇地扑到他怀里,搂着他的脖子,鼻子酸酸的,“够,这当然够,这护身符上面还浸着你的血,是为我流的血。。。。。。。”
小混微微笑了笑,将我从怀里扶起身来,拿过其中一个护身符替我带在项上,脸上掠过一丝淡淡地无可奈何:“我现在已经不是什么郡王了,能给你最重的礼物,恐怕也只有这个。等这场仗打完,也依旧是隐姓埋名,云游四方,汴京城——我们怕是永远也回不去了。”
“嗯,我知道。”冲他点点头,露出笑容道:“其实那才是我向往的生活呢!你是知道我的,我跟那个汴京城一向八字不和。京城有那么多规矩管束着,说什么做什么都要看别人的脸色行事,烦都烦死了。而且还有宝姐姐和那个香香公主,每次见面都跟我过不去,鬼才要回去呢。我现在只盼望着我们大宋能顺顺利利地打个胜仗,这样我们也好赶快离开这里,过属于我们的生活。”
听了我的话,小混反倒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走到窗前,望着不远处的群山。
“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吗?”我走到他身边,不解道
“说起这场仗,我真的放心不下。”小混转过身,认真道:“太子一直存有野心,对三弟更是恨之入骨,如今他已经知道我们的行踪,我真怕会出什么差错。”
“会吗?有杨将军和爹,不,是王爷——有他们在,那个太子就算再有野心,还能掀起多大的风浪来?再说,皇上那边又不是完全没有警惕。我想他还不至于太过胡来吧,你先不要担心了。”嘴上说着,心却莫名的跳了起来,如今的形势这么复杂,一切真的能够顺利吗?想着一缕思愁不知不觉地飘过心头,只是默默地祈祷着潇缇宫羽哥哥还有王爷他们,能够平安无事。
(九十四) 风舞狂沙起
我和小混在祁岗村的日子,就这样开始了。虽然日子平平淡淡,没有太多的心醉,也没有太多的狂欢,但却有一种直通心田的幸福,每时每刻都萦绕在我们身边。每天的生活也很简单,除了最让我头疼的一日三餐之外,剩下的时间,我便不停地缠着小混把离京前在王府里教了一半的水缎功夫,又细细地教给我一遍。不过比较郁闷的是,偶这个21世纪的天外来客对武功的领悟水平,实在是让小混伤透了脑筋并且饱尝了挫败感。。。。。。
“我的天啊!林妹妹,你你你,你不要学了啊!”见我冥顽不灵的样子,小混不禁用手遮着半边脸,半带哀求地郁闷道。
“你就不要叫天叫地的了!”我收了手里的缎子,走到小混身边,把他那只挡在脸前的手扳下了来——还真是寒了,难道偶练的缎子功就这么惨不忍睹吗?
“拜托你给我一点信心好不好?我已经很努力的在学了!虽然我学的不是很好,不过也总比不学强啊。再说,昨儿你不是还说宋辽两军已经在山谷里扎营了吗?眼下这仗就要打起来了,我现在学点功夫,倒是候说不定就可以派上用场呢!你不要小瞧我哦!”我不服气地说道
小混摇了摇头,若有所思地叹了口气道:“不是小看你,我只是担心而已。”
“担心?有什么好担心的?!”我将手中的缎子扔到一边,上前搂着他的腰撒娇道:“就算我的功夫真有那么差劲,我也不怕啦!因为有你在啊,你的武功那么好,试问有谁敢欺负我呢!嘿嘿嘿~~”
“林妹妹——”小混欲言又止,只是将两手轻轻落在我的肩膀上,眉间泛起淡淡的愁意。
“小混,你到怎么了嘛?随着战期临近,你这些天一直都恍恍惚惚的,是不是心里有什么事情啊?”我看着小混,心中不禁多了几分些忐忑。
“林妹妹,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你身边了,你——”话未说完,小混便将目光移向了别处
“不在我身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这个花花公子,才出来这些日子,就厌烦我了是不是?!”推开他,将身子转向一边,心里却些许明白了他的意思。
“别耍小孩子脾气了。”小混走到我面前,勉强笑了笑道:“我们林姑娘不是常常夸自己是冰雪聪明,兰心蕙质吗?我想你一定知道我在说什么。”
“我不知道!”说罢,捂住耳朵跑到一边,“你不要说,我也不想听。我只知道这场仗很快就会打完,而且每一个人都会平平安安的,一定会的!”
“若能这样,当然是再好不过的,可是这种事谁又能说得定呢。林妹妹,你听我说,不论如何,我们也必须要做好这步打算,万一出了事,也好稳住阵脚才是啊。”小混一字一顿地说道
仔细想想,小混的话说得确实句句在理,其实自从跟着他离开小城的那天起,我就知道事情并不会如我像想象中那样简单,只不过一直没有勇气承认这个事实,不想让小混离开我,不想让潇缇和宫羽哥哥他们受到任何伤害。。。。。。
“好吧。”轻轻叹了口气,然后转向他,“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都听你的就是了。不过,现在一切还都是风平浪静的,所以拜托你不要一天到晚总是愁眉苦脸的了,像被霜打过的茄子似的。”
“我,我哪有像茄子?!!”小混一副被冤枉了的可怜相儿
“你就是像!一点都不像我原来的小混了。”我故意厥着嘴巴埋怨道
“哦,原来的样子啊?那也好啊!”说罢小混忙俯身拾起地上那两条缎子,向我坏坏地动了动眉毛,“林妹妹,不要跑哦~~~”
“你,你想干什么啊?!喂。。。。。。”话未说完,便见两条缎子已然飞速地向我冲了过来,奶奶地,小混这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