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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戤戮狂狶、十诛戮神狩?”袭灭天来语调上扬,帽檐投低,眼光重新隐回幕后。
这两个名字听起来就像是两个山匪,默默无名之辈,怎可能要了一步莲华的命?即便如善法天子所说贼人乃操电高手,任意呼唤天穹雷电,卑鄙地以数千人的性命威胁,一步莲华又岂会乖乖受之要挟,以其能力,必有办法周全,断不至于将自己逼入绝境。
是对自己的武学太过自信,是因为相信有光明尊者在侧,抑或相信吾必会出手?
这便有趣了。
淡铜色指尖,一路由佛者的皓腕摩挲到冰寒的手心:「哈,舍身而为,确实是吾之半身的特殊嗜好,但轻易地葬送自己生机,除非……他没带脑子出门!」
强按住胸中怒气,善法天子道:「生机尚未断绝,他及时以真元注在心脉之处,只要有原体圣元之血气催动,便可续上断脉。」
此理魔者自然晓得,确认之后,嘴角漾开冷魅莫测的笑:一步莲华,你是给我一个了断恩怨的机会,或是给我一个任意妄为的机会。将自己的生死放置吾手,欲以自己的性命来开辟一条光明的可能么?若是如此,你这个赌注下的太大了。
双手改为抱胸的姿态,不紧不慢的道:「天子,汝何时也对魔生出痴望来。天下间,有魔救佛的道理吗?」
善法天子哪里晓得袭灭天来须臾间转过这么多心思,他压根也不去捉摸,一瀑蓝霜呼啸过去,拂尘雷霆般扣住了袭灭天来的心脉:「救他,也是救你自己!」
秀致庄圣的眉宇间,杀气昭然,天子的愤怒,其来有之:如果,当时他在一步莲华的身边;如果,他不是留下来看顾这个一步莲华心心念念放不下的魔……
无视迫在胸口的威胁,袭灭天来哈了一声:「这是求人的态度吗?抑或,你已不在乎他的性命了?」
尘柄在手中被攥得变了形,怀中的身子犹在变冷,最后一口真气,毕竟无法支持太久。
「袭灭天来,若非他之前受过伤,绝不会亏损至此。」
闻言,魔者轻邪的眼神起了变化……倏然出现的白色光影,双双下坠的身躯,面对袭至的掌风,依旧环护而来的手臂,那一腔的坚定无悔……遗失的图块浮出,记忆重归完整。然而他已经分不清,那半身是不愿他死,抑或……只是不意被他逃脱。
不论如何,变速的提元又受了他全力一掌,会没事才怪。一步莲华并非不施手为他疗伤,而是任务在身,已没有那个能力。
事情的始末便是如此,真相也可以很单纯?
袭灭天来心思绕着圈,嘴里却利落地甩出一句「放下他!」见那蓝色衣影并未动作,于是乎笑道:「天子是想留下来观赏吗?」
善法天子目光清凛:「袭灭天来,若你有任何妄动……」
「天之罚就会罩过来吗?」袭灭天来的蔑笑中流露出不耐,一把将人儿揽己的怀中,佛者惨淡无色的唇正好贴上他的下颚,雪丝随着落下的兜帽垂散。
「天子,收回汝多余的担心吧。如此完美的天神之作,吾袭灭天来独一无二的半身,在没有完全的属于吾之前,吾会允许老天夺走吗!」
狂妄霸道、充满独占欲望的眼神,也是一种有力的保证,善法天子拂尘抖回臂弯,一字一句的道,“袭灭天来,吾会在外护持。”言毕,退出室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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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暧昧复暧昧,但应该没有过界,原本想提供两个版本的(清水/BL),不过还是中和成一个了^^,道是无情却有情,一切尽在不言中!
微风徐徐,吹动纱帘翻飞作响。
袭灭天来弯下身,把怀中几无气息的佛者平放在床上,利落地解开那碍眼的白袈。果然,一道黑色的掌印,隐隐留在佛者白皙强健的胸口,这么多天都没有褪去。难得有此良机,魔并不急于施救,狂炽的视线,居高临下地浏览起那净澈无瑕的身躯,阳光下光洁的肌肤一片莹白,呼唤着亵渎与蹂躏的欲望。
手掌来到伤处,恶意徘徊,一股毁灭的情绪蒸腾而上,掌心移到了那雪白的颈。
失去所有的力量,褪去了一身外物,这堪称圆满的如来之体,也不过一具脆弱平凡、不堪攀折的躯壳,连他万分之一的力道,恐怕也无法承受。
收紧的手松开,杀气泯灭,目光却狠狠盯着身下的人:
你算准我只会救你,不会杀你,是么?
自从逃跑失败、跳崖未遂后,袭灭天来便告别了出生时的迷茫期。现在,所有不经大脑的东西在他眼里都是愚蠢可笑的,他已经完全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与欲望。冷酷有个性的魔,喜爱的是心灵的较劲、力量的角逐,于是半身融合成了他人生的首要目标。
可惜,这件人生大事并非一时三刻就能搞定的,必须先破对方的佛体,佛性不除,根本无法与他的魔体融合。撇开种种细节与变数不说,佛魔二气的消长,必逃过不过室外善法天子的感应,而仅靠真气维持的心脉,也受不住这一剧烈的过程。他,才不要吸一个死人进去!
貌似好机会,却偏偏吃不得动不得,袭灭天来觉得一步莲华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根本就是用来气他的。尤其他发现对方在电光火石的保命瞬间还不忘封锁记忆,自己折腾了半天也无法获得需要的信息时,自然开始计算其中预谋的成分,脸色也愈发的阴沉。
「一步莲华,既然时机未至,那我就好好陪你玩这场游戏吧。」
说话间收慑心神,划破彼此的手腕,肌肤相触,血脉交接。承袭的那一点佛元随血推动,与佛者自身的莲华圣气接触,缓缓注入断脉。袭灭天来运功周转的同时,必须承受天下间至醇至圣佛气的侵袭,自是痛苦不堪。墨色僧衣湿了大片,恨不得就这样一脚把人给踹开。
即将达到忍耐的极限时,终于大功告成,他倾下身,毫不客气地咬在那白皙的肩胛上,深可见骨,仿佛要在这具圣洁的身上,永远烙下自己存在的印记。
舔去齿间的血腥,长长舒了口气,却无意放开交缠的十指。他的魔气,已经能畅通无阻地进入对方体内。血液融合,是一种说不出的美妙;污染圣体,更是快意莫名。
墨瞳染上妖艳的色泽,嘴角扯出一丝恶质的笑:
「一步莲华,这魔道,你是堕定了。」悄然之间,魔气起了变化。
重新活跃的脉搏,带出一声浅畅的呼吸。从意识沉眠中醒来的一步莲华,第一眼看到的不是袭灭天来阴气十足的面孔,而是一片昏暗冷寂的景致,唯一的光亮,是一抹熟悉的背影,紫衣飘逸。
「苍。」很自然地朝那个方向走去。
一步一步,终于可以看清道者的眉眼,紫睫微闭,十指搭弦,佛者的脸上有了笑意,正欲转到跟前。
恐怖的事情发生了,四只狰狞的怪兽突然出现,锋利的血爪扑向紫色的身影,准确地抓住他的四肢,拖曳着,撕扯着,道者的身躯因痛苦而扭曲。
恐惧,如野火一般蔓延,佛者飞身上前,欲将至友救回。
咫尺的距离,却仿佛永远也到达不了。层层叠叠的黑影,是无数凭空出现的魔兵。
圣印在手,招发之际,却见眼前的面孔全部变成万圣岩僧侣的模样。不得以收招,鬼哭狼嚎间魔气弥漫,又是魔兵持械杀来。反反复复间,紫色的身影被越拖越远,鲜血淋漓洒了一路。
艳红之色爬上佛者清澈的瞳,终于一招扫清了道路。僧侣的惨叫声不绝于耳,漫天的血雨,连天空都变了颜色。
然而这些并没有使他停下脚步,毫无知觉地踏着万千尸骸,向那道即将被吞噬的身影奔去。
近了,近了……
四只怪兽见到他就像见到修罗一般掉头逃跑,那袭紫衣随风摇曳,挥落血迹,依然是动人心魄的高雅。
心潮翻涌,一时的激动令他不顾一切抱住眼前的人。
躲在阴影处的黑影,满足又有些嫉妒地欣赏着这一切:
吾之半身,曾有魔念,就永远脱不出魔的掌握。哈……
得意的笑声,忽然在喉咙间卡住。
「这就是你想见到的?」白衣佛者不知何时回过了头,直视着他,脸上云淡风清的表情,正是魔恨之入骨的悲悯。
白昼的光明一点点吞并夜一般的虚幻。
魔障与幻境一同消失,意念的较量落幕,目光所投射的彼此均已回到现实之中。
一步莲华凝视着一脸阴鹫的魔者,不提方才的恶战,开口的第一句话只有感激:「多谢你的施救,袭灭天来。」沙哑的声音泄露出体力未复的虚弱,眉宇依然是那么的温和清圣。
袭灭天来气恼了一下,嘴角又扬了起来,目光落在佛者汗湿的鬓角:甫续上心脉就要与侵身的邪气缠斗,那场心魔幻阵破的很辛苦吧。想到这里脸上就露出讥笑,捏在他手腕的手猛然一个力道:「救你,或是折磨你呢?」
任由魔气野蛮地撞入体内,佛者缓缓开口:「拨开一切假象,自见其中的真意。」平和的语气传达出一种笃定,最初的那一线希望,原来并没有失去。
「呵,一步莲华,受魔的恩惠,你不嫌折辱自己么!」魔者冷笑连连,半身的逻辑他已见怪不怪,原以为不会再被激怒,但那柔和却直逼人心的目光,就是使他心气难平。一把环锢住欲离开他怀里的佛者,混着佛魔之血的手掌滑到腹下,恶意肆虐,欲呼唤起对方体内焚热的魔气,燃起一片劫火。
圣气如一道冷泉,浇灭炙烈的熔浆,回视的双瞳一尘不染,淡唇吐出一声轻叹:「适可而止吧,袭灭天来,你的举动对吾无用。」
「哼,你敢说置身幻境时就没有一点动念?」手松开,眼神却紧揪着他不放。
一步莲华眉间微蹙,道:「……无。」
「哈,一步莲华,打诳语就是破戒!」袭灭天来敏锐地扑捉到他的迟疑,猖狂地大笑起来,「吾之半身,七情六欲乃人之本性,不管你如何根除恶念,只要仍是凡躯色身,就摆脱不了这个真实。」
「诸相无有,诸情无我。袭灭天来,你始终不相信人可超脱色相?」
「吾,只在乎真相!」袭灭天来依然信心满满,这间禅室有为他而设的镇魔法阵,刚才的招数未达到预定效果并不稀奇。反而是对方一瞬的犹豫,让他看到了期待已久的曙光。
没错,吸收掉一步莲华虽然是最终目标,但在此之前,能看着自己圣洁的半身沉沦、陷落、坠入魔道;挫败他的自尊,信念;撕裂他自以为是的清高,毁灭他成圣的道路,才称得上是圆满的胜利,才能填补他内心的不平与缺憾,也是他诞生以来最大的兴趣。
暗色的血眸中,一半是狂烈的炽焰,一半是残冷的幽光。
同样在观视自己半身的佛者,眼里升起一抹悲哀,诞生于他,恶念所成,那瞳仁深处仿佛有着自己的残像:受执着所困扰,被恨怨所纠缠,为求证而挣扎,痛苦且迷惘……错乱如斯,苦涩如斯。
微凝的眉心折得更深,魔心有一分痛,佛心便是十分的痛。轻轻抬起手,摸上那与自己一模一样的面容:
「要怎样,你才会甘心?要怎样做,才可以使你脱离苦厄?」
袭灭天来很想撇过头,却不知道自己的眼神已经变柔:
「你……真这么想渡我?」
「嗯。」
「牺牲一切也在所不惜?」
「此乃吾不变的决心。」
清淡平和的语气中,有着连魔也无法抗拒的东西,袭灭天来心湖没来由地一荡,直到意识到那也许就是叫做「感动」的正面情绪时,人倏地沉静了。佛有迷惑众生之能,善体果然是朵有毒的罂粟。
眼底掠过狡黠的光,袭灭天来很好看的一笑:「接受吾的挑战,听从吾的安排,吾就给你一个机会,渡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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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莲华从不畏惧任何挑战,尤其当赌局本身就是他所等待的契机。
两极对立,亦为一体,与生俱来的羁绊是苦厄的根源,也是机缘所在。如同各自的死劫由对方而生,亦由对方化解。
恶体所求,他胸中有数。此心无罣碍,任何考验皆能坦然面对。于是赌约不费吹灰之力便达成了,袭灭天来答应,若输,自此随他修行。
地点选在莲华的闭关之所、袭灭的诞生地,彼此间的默契显示,那也是最佳的结束之地。
一步莲华将设下结界,创造一个屏蔽的空间,任何人不得插手是袭灭天来唯一的条件,他甚至「仁慈」地将赌局放在一个时辰之后,一步莲华的状况他最清楚,趁虚而入的魔气入体之深,即便耗空真元也未必能在短期内化解,这便是他所持的胜机。
最重要的一点是袭灭天来坚信,既然当初一步莲华战胜不了自己的心魔,采用「恶劣」手段将他扔出,那么今日同样逃不出他的掌握。他会设下最完美的阵局,他会让一步莲华面对最真实的自己,他要的是对方清醒时尤不得挣脱的堕落,彻底破除那半身的佛性。魔,早已为吸纳半身铺设好道路。
「一步莲华,证明给吾看吧,脱离了我,你是否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