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何魔将都难以击倒。不过算他不走运,碰上了好友精心排布的化外天罗阵。哈,他忙他的,咱俩小酌一杯如何。」
「你倒是轻松,嗯?血蛛的味道……」金鎏影眼神一肃,「你用了莎罗曼的域外邪术?」
「如何!」紫荆衣满不在乎的道:「开战以来玄宗用的禁术还少吗,比起苍的四方禁忌,我是小巫见大巫了。」
金鎏影无言了,对于紫荆衣的不择手段,说不清是藐视还是羡慕,心头更被勾起难以言喻的失意,为何封印魔界不是由他这个擅长术法的四奇之首负责。宗主心目中,最信任的弟子始终是苍,生死存亡之际尤可见之。
想自己入门至今,勤恳奋进,尊师重道,刀、掌、术法无一不精,位列四奇之首,却被入门较晚的苍压制,无望于宗主之位。而今魔火肆虐,朝不保夕,令人觉得百年追求不过虚幻一梦。
「哐」然一声,酒盏在手中碎作粉末。金鎏影扬掌化出云龙斩,瞅向已近破阵的赦生道:「狼烟神话,由吾终结。」
有多少自尊,就有多少痛苦。望着那道尊傲无匹的金色背影,紫荆衣轻叹:好友,杀一名遍体鳞伤的魔物,就能消弭汝心中的怨恨与不甘么?
「操天道,化两仪,云龙破天!」
阵中,金鎏影心头冷却,云龙斩配合玄法,刹时刀气冲天,聚化成龙直吞狼烟。赦生童子虽是勇悍绝伦,毕竟久战负伤,难敌云天绝式。招中要害,人再也站立不住。
收刀变掌,金鎏影道:「最后一招,是吾金鎏影对武者的最后敬意。」
金色太极印自双掌破旋而出,索命一瞬,黑云涌动,宏大掌气突袭而入,『金鎏太极影』瞬间被破,噬人的高压逼得金鎏影连连退后。
一道伟岸的身影,撼宇慑神,大步踏入阵中,正是魔界之主大驾光临。
「呀!……赦生!」看到爱将倒在血泊之中,阎魔旱魃痛声怒喝,强霸魔流震撼道清谷,引得天地变色。金鎏影脸色一凛,沉吸纳气,谨守太极克强之法,绵柔之力暂阻魔君袭来的悍掌。
「本事不差,够资格死在本座手下!」
话落,魔君眼光瞬变,荒神斩随之挥出,攻势一波强过一波。金鎏影不敌暗催阵法,阎魔旱魃一记『荒神霸道』轻松毁掉阵眼。金鎏影汗如雨下,一咬牙,正欲破釜沉舟使出六极破苍鸣,却见凶神斩就像甩不掉的梦魇般回旋而来,魔君掌随刀至,杀气腾腾。
危急时刻,一道蓝影替他挡下此掌。
「紫荆衣!」
「走!」
紫荆衣声音急促,话尤未尽,便是一口鲜血喷在金鎏影的胸襟上。金鎏影伸手揽住他,急施咒术,两人化光瞬移逃生。阎魔旱魃冷哼一声,却不做追击,反而全神肃立。
只听凛凛风中,震耳欲聋的佛号自头顶传来:
「琉璃炽盛,罗汉开道。菩提天驾、怒佛斩业!」
圣域天座,异度魔君真正的对手登场了。
++++
几个起落,脱出战圈的两人来到十里外的湖边。
「你伤势如何?」金鎏影问道。
「先顾好你自己吧。」紫荆衣甩开他的手,伤势严重却怒气勃勃,转身从怀中掏出一颗疗伤金丹服下。
「我……唉。」
「我什么我!」紫荆衣扬起羽扇就照他的头上拍去,「对上阎魔旱魃很英雄是么。建功也不是这么建的,没了小命便是最彻底的失败。」
「是吾冲动了。」心高气傲的金鎏影难得低声下气。
紫荆衣却利嘴不饶人,又赞一句道:「我若是苍,知道你如此英勇地捍卫他的江山,梦里都会乐得发笑。」
金鎏影嘴唇紧抿不语,眼神冰寒,盯着阳光下的湖面,半响儿才道:「除魔卫道,本就是吾辈当为之事,难不成你想看着道境沦陷,玄宗覆灭!若是这样,咱俩情义到此为止。」
「哈。」紫荆衣不怒反连笑三声,「金鎏影,你是在试探我的底线吗?我今儿坦白说了又如何,封印成功与否,道境与玄宗都不会是你的。所谓天高地阔,男儿志在四方,何必拘泥于眼前方寸。我无意见玄宗灭亡,但也不会为玄宗殉葬。」
金鎏影神色沉静,不置可否,但紫荆衣十分肯定自己句句说到了他的心坎上。人谁不自私,金鎏影总道他轻义寡情,却不知自己非但傲慢且比他更铁石心肠。在通往顶峰与权势的道路上,金鎏影个性中的无情因子究竟能发挥到何种地步?紫荆衣竟不愿再想下去了。
「将来的事,等挨过这场仗再说吧。」紫荆衣也不愿逼得太紧,突然问:「你刚才注意到魔君来的方向了吗?」
金鎏影闻言脸色惊变,「啊!」了一声道:「烟如华!」
+++++
夕阳夕照,为山间的祈石台渡上了一层动人的玫瑰色,连那近乎透明的结界,也流转着钻石般美妙的波光。
峡道上的相持,却毫无浪漫可言。焦急抓狂的螣邪郎,苦苦支撑的六弦,翠山行发现敌情后一声竭力镇定的「弦首!」,似乎宣告着这场枯燥的僵持终于要划上句号。
鬼座六先知联同玉蟾宫与西城风流子,发兵而至。
青苔石道上,苍淡漠的脸略显苍白,连日奔波与负伤耗元,体力与精神均已达到极限。但他的身形仍是岿然不动,银鸰带来道清谷的战况,他知道当下正是时机,于是连忙以心识传令道:「翠山行,速速带众人离开。」
虽然明了苍之意图,翠山行却固执的摇头道:「弦首不走,翠山行也不走。」战场之上,五弦自然而然地改称苍为「弦首」。
「吾一人足矣,听令速退!」苍语调含威。
「这……是。」
五人撤后,三元仅存其一,玄殛十绝阵威力顿减一半。螣邪郎见机抄起倒乂邪薙,无处发泄的愤怒化为至极一招,鬼知、冥见六位先知同时发射灵波,由外辅助。
结界瓦解在即,玉蟾宫与风流子左右攻来。苍静如渊海,把握住阵破冲击的刹那,掌气开启机关,只听轰隆一声山崩地裂,峡道在威力惊人的爆炸中塌陷,方出牢笼的魔军一脚踏入死亡陷阱,霎时血肉飞溅一片哀嚎。
苍预先凝气为罩,化光脱出。
飞沙走石中,地脉喷出高热的地流,尤胜热锅沸汤,魔军的伤亡进一步扩大。
「邪门歪道,竟敢暗算本大爷!」最先脱险的螣邪郎倒乂邪薙柱地,灰头土脸满身血污,无过招,无交战,却得血本无归,他这辈子也没有输得如此窝囊凄惨。
「逃之夭夭了!」蟠凶啐了一口。
「啊!奴家的脸……」
「闭嘴!」螣邪郎一鞭子抽向披头散发哀声抱怨的玉蟾宫,「赶快挖人,我要前往道清谷。」
鬼知、冥见步履蹒跚地拦路道:「螣邪郎少安毋躁,魔君已亲赴前线,不愁挽不回颓势,先收拾眼下的残局要紧。」
「老鬼,他是担心赦生啦。」魔刺儿哂道,抬手整理脸上乱成麻团的面刺。
「啰嗦!」螣邪郎冷睨了他一眼,抹去脸颊污迹,亦将愤怒、焦急、挫败,一并从心头擦去,只留下一个统帅该然的冷静,然后道:「吾相信魔君。鬼知,你们六人负责撤离伤者,魔刺儿、蟠凶,尽快整军,与魔君汇合。」
脸额上的三纹血印恢复原有的傲芒,螣邪郎右手轻放在心口,如仪式般自语道:「鬼族的人,不会有第二次失败。」
++++
天空飘起了细雨……
一般人眼看不到的月牙色太极印消失在霞彩成灰的天际。
烟如华!苍干涩一声,加快脚步。
但是他已赶不及。
从没有人能够在『阎魔神荒』下活命,即使天尊道人也束手无策。苍不知道,烟如华去得是否平静,她最后一眼看到的人,是不是裳无极?
曾经,天尊道人欣慰而骄傲的说,如华这孩子,根骨资质绝佳,心性淡泊无争,日后的成就能超过练峨眉也说不定。
而现在,芳华不在,夙心期许,一切如烟散去。
苍看着自己的师尊悄悄转身抹去眼角的老泪;看着紫荆衣扶着悲痛欲绝的裳无极离去,看着地上所残留的焦黑裂缝,那是魔威得逞的印证,那是道境刻骨铭心之殇。
待众人远去,苍横琴膝前,十指轻拂,唯以一曲送别逝者,慰英魂永在。
谁又知道,玄宗今日的付出,仅仅是个开始。
================
道清谷与祈石台一役,魔界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惨败,数名战将阵亡,别见狂华、赦生童子重伤而回,前锋兵力折损近半。玄宗不仅守住了这道防线,还趁机夺回了几处早前失去的阵地。元气大伤的魔殿,不得不偃旗息鼓,暂时调养生息。
山谷重归平静,长空云开月明,为之付出生命的人,却再也看不到了。
鲜血换来的,是一个胜利的契机。玄宗的封印计划,正悄悄地展开。
「无数山,征衣寒;万点星,独萧瑟。」
月夜下的千峰山,一名男子仰首注视着被魔城火焰映红的天象,低吟感怀。黑与白参杂的发丝,随风轻柔飘荡。脚边,枯枝燃起的小小篝火上,正架着一壶热茶。
浮云遮月,邻峰隐现青龙摆首的图腾。
肩头的银鸰立时扑腾起来,「知道啦。」男子爱抚着鸟儿冰晶如幻的翅膀,自袖中取出一支竹笛,轻轻凑到唇畔。令人惊奇的是,此笛似笛非笛,因为只有单孔,男子五指巧弄,自不闻曲调,只有清风习习而来,起止间禅韵荡漾,本应金光大作的龙图霎时光芒敛尽,如入虚空。
第一道封印,正是在异度魔界控制之下的千峰山。无声一曲,不仅宣告东方青龙七宿各归其位,更助这威力撼天的封印完成得了无痕迹。
月重现,山林一片清辉。魔界,尤在梦乡之中。
急促的风声,夹带来者的脚步。
「何事?」
竹笛离唇,男子问向身后的道子。印象中,他们分别是九方墀与黃商子座下弟子,擅长河洛,精通术法,是这一阵的护阵之人。
「见过连先生。」定天律与穿云霄虽然内心焦急,仍然依足礼数。眼前高人虽然其貌不扬,却有着难以言喻的高深感觉。其人未曾展露功夫,手中翠笛也不曾发音,领他们一路深入魔界地界,竟无半点阻碍。
今夜,又不动声色地蔽青龙之光华,掩封印之震撼,这需要怎样的根基才能办到。更传闻他乃六弦之首躬身邀请,专门协助封印的进行。为玄宗上下所熟悉的银鸰就是佐证,此鸟是苍以密术所化,传递的口信绝不会外泄。
「阵式催动之后,醒翁便欲离去,我们留不住他。」性子敦厚的定天律方才受了对方不少气,气鼓鼓地念出醒翁两字。
四阵高人之中,四雅杂诗郎、买醉人、剑僧玄莲皆是为情义相助,唯独醒悟者为利益而来。身为罪恶深渊之主,醒悟者一向孤僻自处,行事但凭己好。玄宗以本门秘典《道源归溯》交换,才换得他助阵。此举一直存有争议,但醒悟者的武功与法宝聚云袋,却是东方封印不可或缺的要素。
「月朗风清,茶将好,偏有人喜欢自讨无趣。」
男子不愠不恼的一叹,转过身,瞥了眼穿云霄攥在手中的锦囊,看见上面仅写了一个字:连。
那是苍的笔迹。
「银鸰,你的主人就是这么会支使人啊!」手指轻点,将纸上字迹化去。
只见银鸰偏过头,偎在男子的耳畔不知回了什么,男子浅浅一笑,长笛一指茶壶吩咐道:「小心替我顾好这火。」
一阵清风来去,两道子相觑须臾,蹲下身加薪时,翠笛已回,月华下光泽照耀人目。男子卸去光影,挥袖间两杯香茗洋洋洒洒现于石上。
「烦恼已除,更深露重,喝过茶再回去顾阵吧。」
「多谢。」
茶刚好,正是宁神又暖身,定天律与穿云霄由衷倾身,尊敬中更带好奇。三下两下将醒悟者搞定,弦首到底从哪里挖来这样一个厉害人物。
++++
沉沉的齿轮转动声,带动火城不安的烈焰。
血脉妖池的深处,一双黑锦云鞋缓缓步下血莲宝座,月许来头次回转魔殿的袭灭天来,在半路被一只玉手拽住。
「魔者,你功体恢复泰半,麝姬这厢恭贺了。」
抬手拈开眼前的那绺银灰色发丝,黑帽后的墨瞳半眯:「哦……你对吾有兴趣。」
暧昧不明的语调犹如鼓励,眨眼之间,玉蟾宫已是风情万种地投入黑衣襟前,喜滋滋的道:「你与他果然不同。」
「是么,吾可也是食素的出家人,油腻的东西叫人倒胃。」
袭灭天来说是这般说,却也不怎么在意身体接触。玉蟾宫一脸陶醉,伸手欲摸往他眉心的逆反法印。黑帽下,冷无情绪的墨瞳瞬变,帽沿一扬,怀中的魔女瞬间被震开。
娇喘化作一声倒抽,在血池边缘勉强打住踉跄的玉蟾宫,还不晓得自己已触犯了袭灭天来的禁忌:那出生起就烙在他身上的魔佛印章,也是那半身唯一温柔触摸过的地方。
魔者突来的脾气,眼里窜起又消逝的血光,反而令玉蟾宫更加痴迷。稍整衣容,敛去妩媚,玉蟾宫试探性地往前蹭了几步,池水忽来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