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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个轻浮的男子突然在无线电内叫了句:“是叫老公回家吃,还是男朋友回家吃午饭?我还饿着呢!”
嘈杂声中,另外一名无线电爱好者来了句:“我请你吃好不好?我在苏州……”
姚莺然没有吱声,只是等这条频道上清净一点后继续呼叫道:“午饭回家吃,午饭回家吃……”
终于,某个声音粗旷的老年男子声音响起来:“午饭吃过了,给你留了条鱼。”
“好的啊。”姚莺然简短的结束了对话,然后关掉电源,将那台步话机重新塞回到船蓬内某个黑暗的角落中。
周围的建筑物挡住了阳光,也挡住了嘈杂声,“咯吱咯吱”,随着船娘的船橹摇动,小船宛如在一个正午的梦中一般在曲曲弯弯的小河道内滑行着。托马斯真觉得这象是一场白日梦,而且还是那种梦境中时不时出现吓人一跳场景的恶梦。
“我真的有点饿了。”托马斯突然又悄声的说了句。他觉得说点什么,也许会让自己的紧张感能舒缓一下。
姚莺然回过头看着他,许久,才说了句:“中午有条鱼留给你吃,你没听到么?”
“是姚莺然!”艾琳肯定的说道。她手里的那张相片上,化妆走进图书馆的姚莺然正仰头微微看着上方。
倪小峰坐在角落里的一张椅子上,默不作声。
这是图书馆内部管理用的一间办公室,临时被警方征用。此刻,在这件和外面的气派与奢华截然不同的简朴的小屋内,只有艾琳和倪小峰。
敲门声传来,艾琳顺手将相片装进随身的小挎包内,然后走过去开门。吴剑峰拿着半个多小时前倪小峰给他的那大叠相片走进来,一直走到倪小峰面前的办公桌前,随手将那叠相片放到桌旁,接过艾琳递过来的水杯,喝了一口,头也不抬的说道:
“倪局长,我想单独给你谈点事。”
倪小峰动也不动,依旧是一副沉思的表情。艾琳走出门去,临出门时仔细的反锁上门。
“我发现这里今早AP系统拍摄的相片少了三张,而且,我刚才问过了,那三张的底片也不见了。”吴剑峰拉过一张椅子,和倪小峰对桌而坐,漫不经心的说了句。
倪小峰依旧动也不动的坐着,眼睛看都不看吴剑峰一下。
吴剑峰干笑了两声,叹了口气:“呵呵,唉,这技术上的事真是难说啊……地下室两死一伤,受伤的那个家伙,还有艾琳活捉的那个什么都不肯说……我现在让他们去核查这几个人身份,我感觉他们象一些大家族豢养的所谓‘死士’……想不到都解放这么多年了,居然还有这种人物……”
“这间屋子里有三张桌子。”倪小峰突然说道。
吴剑峰一愣。
倪小峰将目光转向他,平静的,用那种带有金属般共鸣的嗓音,以几乎是郑重其事的语气又说道:“这间办公室里有三张桌子,可椅子只有两把,为什么?”
吴剑峰端详着倪小峰平静的表情,稍后他也环视了一下这间小小的办公室,收回目光后盯着倪小峰困惑的说道:“是啊,有三张办公桌,可只有两张椅子……而且还没有窗户。”
倪小峰收回目光,继续用一种读报般的语气说道:“三张办公桌是因为这间屋子有三名管理人员办公,两张椅子是因为掏钱让他们坐这儿办公的那位认为:管理人员不能只呆在这里,时刻至少得有一个去外面向读者提供服务,检查各项工作。至于没有窗户,是因为掏钱建这个图书馆的那位认为:有窗户的房间都应该做为向读者展示的场所,没窗户的房间可以用来作内部管理用。”
吴剑峰等倪小峰说完,露出了会心的微笑:“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我本来也猜想是他介入这件事情了……”
“我可没有这么说。”倪小峰打断了他。“老吴,你找我想商量什么事呢?”
“这个……”想了想后,换了副真诚的表情,吴剑峰轻声说道:“你看,倪局长,今天你本来是计划拿那家伙当鱼饵钓大鱼出来,可没成想对方这么疯狂。还有,这次上海的事情搞成这个样子,也不能全怪上海总站的陶总站长他们。是不是在部领导汇报这件事情的时候,你我……”
“这么多年,我一直有个问题很好奇的想问问你。”那金属般质地的嗓音又一次打断了吴剑峰的话:“我特别想知道,当年我刚开始执行派遣任务的时候,你为什么会对我那么大的仇恨?不要说只是因为我父亲留下来的那点人事上的原因,这么多年了,我还是看清楚你不是一个会被别人左右的人,你做任何事情都一定会有你自己的理由,对吗?”
吴剑峰谨慎地看着倪小峰,嘴角抿着很深。慢慢的,他的脸上浮现出礼貌的笑容:“倪局长,我不是很明白你这番话的意思……”他站起身来,点点头继续说道:“我得去安排抓捕那家伙的事情了,特别是那家医院附近我肯定得全力以赴的进行布置。”
“关于上海总站,你不打算再说什么了?”等他走到门口伸手去拉门时,桌子后的那个男子语气中带着点嘲弄问道。
“富贵在天,生死由命。”吴剑峰回头补充了句:“陶总站长你我都很熟,我想你会有自己的决定的。”
“还不肯说,对吗?”陶斐然走在图书馆地下书库通向外部的那条宽大的汽车通道中,不耐烦的问道。盛省三走在他身旁,听到他居然用这种语气和自己说话,不由得愣了愣,但很快就隐去了脸上不悦的表情,平静的,用一种不紧不慢的工作语气说道:“是啊,受伤的那位在医院里正在急救,艾琳活捉的这位干脆什么也不说。”
“那就给他上手段!干的湿的都上,突击审讯都搞不好!实在不行就押回愚园路去!到那儿我就不相信他还不说!”陶斐然在两名警察把守的一道工作间门口停下来,在门口那两名带着手枪的警察伸手给他和盛省三开门时满脸气愤的说道。
这回盛省三看了看那两名表情惊愕的警察,什么也没说,只是侧了侧身子让陶斐然先进门,在陶斐然身后,盛省三目无表情的对那两名警察说道:“通知你们局里,有消息都给我把电话接到这里来。”
这是间工具间,也是对通道的各个管道线路系统进行维修的出入口。上下四周都是粗糙的水泥质地,散发着一股类似尿味的气息。那名被艾琳打晕后被俘的男子就席地坐在屋角,昏黄的灯光下面色灰暗,他的手是被手铐反烤在背后的,双腿被审讯他的特工用椅子腿固定着。陶斐然进来时,这名被抓的男子正仰着脸,以一种很难受的姿势接受审讯他的特工的折辱。陶斐然走过去,做了个让坐在椅子上的特工起来的手势,这名从北京过来的特工并没有立即站起来,只是看到陶斐然身后的盛省三示意了下,这才站起身来,很不情愿的让椅子给陶斐然。
陶斐然将椅子从那名男子的腿上轻轻的拿开,顺手放在那男子脚底的地方,然后自己坐上去低头对男子说道:“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们你在为谁卖命?”
男子可能是因为压在腿上的椅子被拿开后,双腿马上舒服了很多,所以他用还算配合的语气说道:“这位领导,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我就是装成图书馆的工作人员想骗点那位女士的钱……”
陶斐然转身伸臂从另一名特工手里要过了那装着物证的纸口袋,手里垫着口袋纸,从里面露出那把伸缩式的金属警棍,冲地上的男人晃了晃:“这也是用来骗钱的?”
“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脚。象我这样出来骗人钱财的人,难免得时时防着别人揍我们。”男子说。
“嗯。”陶斐然深以为然的点点头:“说的也是”。他起身将物证重新交回到身边那名特工的手中。接着,不等周围的人反应过来,他抓起椅子狠狠的向男子的身上砸去!就听得一声脆响,椅子腿断了一根,断腿飞得很高,然后声音清晰的击打在远处的墙上。再接下来,才是男子爆发出一声惨叫,身体向侧面倒去。陶斐然随手扔下椅子,走过去将那名疼得翻滚的男子的脸部使劲搬回到自己的正面,伸出右手去轻轻的捏了倪男子的肩部,随着他右手的捏动,男子又爆发出一声惨叫。陶斐然转脸对正准备上前制止他的盛省三和特工认真的说道:“好像是肩部有点骨折,不过要是不及时治疗,这条胳臂就算是完了……”说着,他用手又使劲捏了一下对方的骨折部位,男子又爆发出一声惨叫。
“好像是放射性骨折,不送去医院真的就会出问题了。”陶斐然用一种刻意的,心满意足的语气猜测道,似乎他根本不把眼前这条生命的死活放在心上。
这时候,按照他们这个特殊行业系统内的审讯惯例,应该是有人站出来表示出和陶斐然不同的态度,也就是俗话所说的“好警察,坏警察”游戏。但盛省三不但自己只是站那里冷冷的看着,而且还用严厉的目光看了看在场的另外两名他从北京带来的特工。
没有预想的配合出现,陶斐然不禁有点恼火,他转回脸来看,看到的是身后不动声色站立的三位同僚,以及盛省三脸上厌恶与冷漠的表情。
躺在地下的男子因为疼痛而挣扎着,嘴里发出呻吟。陶斐然悻悻的站直了身子,冲盛省三指了指地下的男子,无精打采地说道:“送医院吧。”
“送医院干什么?部里面对上海的事情就够不满意的了,现在国会对咱们的执法纪律又监督的那么紧。”盛省三冷笑一声,从腋下的枪套里拔出手枪,又从两名特工之一的腰间拔出了他的手枪,对那两名特工摆了摆头:“你们记住,大家正在和陶站长一起跟这个武力拒捕,企图夺枪逃跑的家伙谈谈。”
地下的男子好像没听到这些话,依旧呻吟着。陶斐然扫了眼盛省三手中的枪,有点不相信这个办法能行。盛省三没吱声,先是退出了几发子弹,然后又给那名特工的手枪上好膛,抬脸笑着问了句:“小李小张,你们俩谁最近想修养一个月?”
两名特工眼中全都露出了希望的神情,其中一个看了看伙伴,不好意思的说道:“我未婚妻家都抱怨了两年了,可我一直没有时间筹备婚事。”
另一个年轻特工只好苦笑了一下说:“其实,我老婆孩子也都希望我能在家里多呆些日子……算了,还是你来吧。”
于是,在另外一名特工羡慕的眼光中,盛省三站开两步,向那名期待着婚假的特工示意了一下,小心的举起了手中的枪。这名年轻的特工用右手手指在抬起的左胳臂上认真的捏了捏,接着便将某个部位用右手的两根手指标示出来。盛省三双手握枪,精确的朝那个部位上开了一枪!
“出去吧,我们马上出来。”枪声平息以后,盛省三对着那两名特工吩咐道。于是,另一名特工便和那名左胳臂上刚被蹭破点皮的特工一起笑嘻嘻的出门。
躺在地上的男子半张着嘴,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一幕。盛省三没搭理他,一边把自己的手枪顶上火,一边把刚射击过的那把手枪往男子的手中塞,嘴里还在对陶斐然说道:“陶站长,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要不这次来上海肯定要让你请一次客。上次你去香港,我可是没少尽地主之谊啊……”
陶斐然这时也全明白过来,他勉强笑了笑:“盛处长,就算我明天就要被免职了,今晚这回客我也是一定会请的……”
当自己手中多了那把射击过的手枪,另一支手枪的枪口又瞄准自己时,地上躺着的男子嗫喏的说道:“别,别杀我……”
盛省三愣愣,晃了晃手中的枪:“你说什么?”
“别杀我!我说!我什么都说!”好在这种莫名其妙的死亡威胁面前,这位陈总手下的死士终于承受不住压力,崩溃了……
当上海警察局的杜督察领着一帮刑警过来看看刚才的枪声是怎么回事时,一切都已经结束了。那名男子把他知道的事情都说了,当然,他说的这些事情并没有让陶斐然高兴多少。盛省三倒是满高兴的,能在这种时候让陶斐然在工作能力上输这么一阵,对他而言,不会是一件坏事。相信倪小峰局长知道这件事情后也会很高兴的!盛省三心里想。
“我们来晚了吗?”格林姆看着图书馆前逐渐散去的警车,嘴里失望的自问道。
“把扳手给我!”科柯没好气的说了句,从打开的引擎盖下冲格林姆伸出手来。
保罗坐在车里,装着配合科柯修车的样子操作着,实际上他还是在用那台改造过频率的收音机在收听左近警方的无线通讯。离他们100多米的路边,一名刚才已经过来检查过的警察远远的,用怀疑的眼光时不时的向这边望上几眼。
“走吧!”保罗终于说了声。等大伙都上了车后,保罗一边小心的观察着侧后的车道,一边微笑着说道:“居然又跑了!好像是有人在帮助他。”说着,他冲路过的那名警察友好的招了招手。
“我们现在去哪儿?”格林姆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