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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的都是些什么狗屁玩意!”陶斐然真生气了:“别把你自己说得跟什么似的!不就是想当官没人赏识你,你才跟着李志勇去冒险吗?……妈的,还把我拖下水!”
“当官?”吴剑峰苦笑着摇摇头:“当年我确实还有点想法,带着那帮年轻人在海外出生入死!后来的事你也听说了,虽然当时我受到了表彰,还升了职,可倪小峰却因为他老爹当年得罪的人太多没有被承认功绩。可后来,等倪小峰结婚后,大伙却都说是我当初妒忌他的才能打压他!这下我得罪的都是什么人?你应该比我还清楚!好了,这一口气的副局我就整整做了十来年!我都什么岁数的人了,背景和学历又放那儿,即便是这回帮李志勇能做成点事,我又能当个什么官?嘿嘿……”他苦笑着摇摇头。
应该是他的话中的某些内容引起了陶斐然的共鸣,这回陶斐然说话的语气温和了许多:“老吴,你是个搞业务的好料子,可惜就是不会当官。我呢?虽然学历还行,当年业务能力也不差,可这么多年下来我算是看开了……”他拎着枪站起身来:“人这一辈子,无非是吃喝玩乐,过得开心点就成了。你看倪小峰那小子,为了往上爬,这么多年多他妈的虐待自己?成天装孙子!你又没有什么好出身,这国家大事关你我屁事?这回下错了赌注,以后要是能过了这关啊,我看咱们这种没背景的人还是别下场跟人家赌了……李志勇这回要是真栽了,我看多半就是被倪小峰和他那个老奸巨猾的岳父给算计了……高层的事,咱们还是少掺合吧!”他摆摆手中的枪:“走吧,咱们直接去找倪小峰自首,看看能不能让他开个好价钱。”
吴剑峰好奇的问道:“怎么?你不是想听我真实的想法和计划吗?”
“算了吧!”陶斐然索然无味的摇头:“你这种人喜欢把自己当成个人物,喜欢把这国家真当成自己的,你要干的事情肯定小不了。”他狡黠的一笑:“你还是自己给倪小峰去说吧!我想通了,知道的事越少越好。”他晃了晃手枪:“把手再举高点,别乱来!”
吴剑峰很自然的举着双手,身形不动的说道:“老陶,你们肯定谁都不知道,当年在马来西亚被艾琳开枪打死的那个特工小马,这么多年了,我一直在资助着他留下来的那个女儿。”
“噢,是吗?”陶斐然不以为然的撇撇嘴:“那闺女现在也该上大学了吧?”
“没有。”吴剑峰黯然的说道:“她的继父对她很不好,她从小读书成绩很一般……去年我才知道,她现在就在离这儿不远的那个银贸大厦里做鸡……”
“难怪!”陶斐然恍然大悟:“我说你那天怎么对丁震浩那个流氓头子那么大的火气!好了,闲话留着以后再说吧!我估计咱们俩在看守所里怎么也得呆上半年。走吧。”
吴剑峰还是站着不动,表情有点古怪的说:“老陶,你逃跑吧。我可以让人在海外给你钱,你找个地方躲起来过花天酒地的日子也不错啊。咱们俩就在这儿分手,以后谁也不见谁。”
“不行!”陶斐然果断的说:“要是李志勇这次没出事,我肯定得跑,现在情况一面倒,倪小峰那里我还是能要个好价钱的。老吴,不好意思,你先得委屈一点了。我这也是为你好,倪小峰迟早要收拾你,还不如现在主动点认错,把事多往自己身上背点,帮着倪小峰咬死李志勇,咱们这么做在人家眼里还算是有价值的。”
吴剑峰轻轻的摇着头“嘿嘿”的笑起来。
陶斐然的情绪有点忍耐不住了:“吴剑峰!你认清形势!最好别跟我耍什么花样,别忘了我也是外勤出身的!”
抬起头来,吴剑峰正视着对面的那个男人,用一种略带着讥讽的语气说:“老陶,你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外勤出身的,我看这些年上海滩上糜烂的生活已经把你毁了。知道吗?从刚才你露面到现在,你已经犯了三个行动错误了……”他戴着皮手套的右手卷起了小拇指:
“第一,你不应该在餐馆门口拿枪顶我的脑袋,而是该顶我的后背,脑袋是很灵活的,而且抬高的举枪姿势也容易受到对方的反击。”
陶斐然想想,点了点头,居然有点不好意思。吴剑峰卷起了右手的无名指:
“第二,刚才你应该把我压地上对我进行搜身,不能凭拿走了我那一把手枪就想当然的以为我身上一定没有别的武器了。”
对他说的这点,陶斐然有点不服气,张嘴想反驳。吴剑峰笑起来,卷起了右手的中指:
“当然,你是让我把双手一直举着,可这就是我想说你犯的第三个错误:你对当代特工武器的发展太缺乏了解了!”
话音未落,吴剑峰用戴着皮手套的右手食指对着陶斐然一指,一声闷闷的枪声,吴剑峰右手套食指的顶端迸出一股伴随着皮屑和纺织纤维碎末的火苗!
陶斐然的额头正中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弹孔,他双眼失神的身体向地面摔倒,倒地前完全属于痉挛性的扣动了一下手中的手枪板机。“啪!”随着陶斐然临死前开的这一枪,吴剑峰的身体猛烈晃动了一下,但他马上稳住身体,弯腰将陶斐然的尸体拖向江边。
餐馆里打牌打得正高兴的那4个人听到了外面的那声声音。刚开始一名货车司机以为那是附近什么人的汽车轮胎爆了,另一名司机则认为那是外面货场里某个包装箱受潮后胀裂的声响。几个人开始争论起来。那名货场的值班保安年轻的时候当过3年步兵,虽然不敢确定那是枪声,可犹豫再三他还是决定要出去巡视一下。在牌友们的讥笑声中,喝了大约二两劣质白酒的保安晃动着脚步,拿起他的那只巨大的手电筒走出门去。
保安踉跄着脚步走出温暖的小餐馆,举起手中的电筒朝码头方向扫视着。手电筒的光圈下出现了那辆停在吊车脚下的轿车,接着,他似乎看到了黑影中有什么,手电筒光圈移动了一下,看到一个男人正踉跄的走向那辆轿车。
“啪!啪!”吴剑峰举手向保安方向开了2枪,打碎了手电筒,又打碎了餐馆门上方那个简陋的招牌灯箱。还没等那名保安连滚带爬的回到小餐馆内,吴剑峰已经打开车门坐到了驾驶位上。
先是发动起轿车,接着拧开车内的照明灯,伸手从工具箱内拿出一卷卫生纸,他这才皱着眉头掀起自己的衣襟。腹部,已然一片血肉模糊!
“王八蛋!”他骂了一声。在明天九点以前,他还有很多事情去做,哪怕是受了伤他也得去做。他坚信他所做的一切会改变这个日趋堕落的国家的命运!
直到确信外面的那辆车已经离去,餐馆内爬在地上的人们才纷纷起身。那名保安走到收银台前,哆嗦着拨打电话,向警方报告刚才有4、5个武装匪徒袭击了这家货运码头,企图杀害他这名尽职尽责的保安员……
潮湿冰冷的夜晚,艾琳已经在大街上走动了两个多小时。
参不参加追捕的,其实她心里明白也就那么回事!倪小峰虽然什么都不告诉她,但她毕竟是做这行当出身的,这多年了,虽然她还是很维护自己心中对倪小峰的印象,或者说是理解,可她至少也算是了解倪小峰的!这么大的变化发生,她知道一定有什么事情在进行中,而且倪小峰没打算让自己知道,甚至他是在希望自己退出整个事情。她不能对倪小峰怎么样,更不想对那个无辜的男人怎么样,其实,找个理由跑出来就是为了离开那个小会所,离开那些在她身边正津津有味的扮演着各自角色的男人们。
虽然她也习惯性的在一些场合仔细打量着周围人们的面孔,虽然在遇到警方的一些搜捕小组的时候她也会亮出身份询问进展,但她心里明白,自己主要就是想一个人走一走。当然了,要是真见了鬼,在背地里斗法的那些人们出了什么差错,真的让她遇到那个几个小时以前还和自己有过云雨之欢的男人,那也不错。
她记得那个男人把自己压制在沙发背后,最后看着自己的目光,那种目光让她很不舒服,就好像是在看着一个纯粹的陌生人。更让她难受的是那个男人在亲自动手给自己铐上手铐的时候,目光刻意的回避。她知道对方并不是要伤害自己,甚至铐上自己也是为了自己好,但她还是很难受,不是因为对方做了什么,而是因为对方的目光。
如果真的是自己抓到了那个男人,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也许,冲他身上无关紧要的地方开1枪是个很好的主意?反正他身上肥肉那么多!也许给他脸上2个耳光?这个主意似乎也不错。最好的办法是不是应该把他按倒在肮脏的路边,让他的脸蹭在泥浆里,然后再给他戴上冰冷的手铐?……
“那位小姐,请站一站!麻烦你出示您的证件。”
路灯下1名戴着眼镜的中年警官突然出现在艾琳面前,他向艾琳伸出左手手掌,右手很自然的放到腰间的左轮枪枪柄上,用礼貌而充满权威的语气对艾琳要求道。
这一带是原先法租界的边缘,后来居住者也多以讲法语、意大利语和西班牙语的人为主。路的两边开设了很多家小酒吧和小餐馆。此刻虽然已是1点多钟,但酒吧和餐馆里还是挤满了欧裔顾客和时尚的本地白领年轻人。这种情形通常都只是在周末或者别的假日才能看到,但此刻已经到了情人节,所以也这么热闹。4名巡警注意到了独自走在路边,脸色如同梦游一般正在东张西望的那位年轻美丽的女士,特别是那位女士的风衣腰部微微鼓起的一块,让今晚已经特别紧张的警察更是警惕起来。其中1名警察这么向艾琳喊叫的时候,另外3名警察已经散开,紧张的注视着目标,手都不约而同的放到了腰间配枪的枪柄上。
艾琳从恍惚的状态中清醒过来,左手慢慢的从风衣兜中取出,将工作证晃动着亮向面前的警官。
“啊……真对不起,领导……”
扫了眼周围经过的行人们看她时那惊异的表情,懒得和这几位客气的警察再多说什么,艾琳收起证件,转身进了旁边的一家小酒吧的门。
喧嚣的小酒吧内,一帮水手模样的家伙正围绕在中间的空地上轮番搬举着一只橡木啤酒桶,啤酒桶上面还坐着个不知道是菲律宾还是安南裔的艳装女郎,每次啤酒桶被举起来的时候她都要夸张的用发音怪异的汉语喊叫:“救命!”惹得周围打赌围观的白领装束的男女酒客们哈哈大笑。
没有人注意的艾琳绕过这堆欢快的人群,走到冷清许多的吧台旁坐下,放下风衣衣领对正翘着脖子看热闹的亚欧混血的酒保说道:“给我来杯伏特加。”
“小姐喜欢烈性口味,要不要试一试‘远征阿拉伯半岛’?”酒保意识到自己对顾客的疏忽,急忙热情的招揽生意:“阿拉伯椰枣酒调入五粮液,再加上绝密的辅料,本店最新独有……”
“别听他的狗屁话!那破玩意喝下去能把你的脑壳炸开。”一个闷闷的男子声音响起。艾琳循声望去,看见在长长的吧台的另一头,在更幽暗的地方,一个男子的脑袋正从枕着的双臂间慢慢的抬起,醉意浓浓的望向这边。
“给我来杯伏特加。”艾琳对酒保冷淡的说道。酒保无奈的应了声去拿酒,又是那个刚才发表评论的男子说道:“给我也来一杯。”说着,史向野踉跄的扶着吧台走过来,晃动着自己的身体勉强坐在艾琳身边的吧凳上。
艾琳没有理睬这个花花公子,接过酒杯后先大口灌了半杯。今晚真冷啊!她心里在说。
“今晚真冷啊!”出人意外的,身边的史向野竟然把她心里的感叹说了出来。
多少有点惊诧的,艾琳向身旁的男人看去,却见那个男人正低头抿着杯中酒,晃荡着头发蓬乱的脑袋,又默不作声了。
收回目光,艾琳继续想自己的心事:今天晚上真不知道还会发生多少事,而这些事的后面又隐藏了多少可怕的东西……
“今天晚上多可怕啊!”身旁的男人竟然又说起来:“背叛,谎言,还有政治……”
这家伙难道真的能读到我心里的想法?!艾琳一把将史向野的衣领抓住,将他拖向自己,凶狠的低声问道:“你说什么?”
史向野醉眼朦胧看着艾琳,忽然“扑哧扑哧”的笑起来:“我认得你,你把我送的围巾丢了?丢就丢了吧,丢了也好……”他咳嗽起来。
艾琳厌恶的丢开他,自顾的喝酒。史向野趔趄了一下,靠着手扒在吧台上勉强的恢复了身体的平衡。今天他受的刺激太多,所以他不是很在意别人对他的反应。艾琳把剩下的酒喝完,随手将钞票压在酒杯下就要离去,可正在这时,一位喝得醉醺醺的俄罗斯水手出现在她身后,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
“美丽的姑娘,”水手用怪声怪调的大舌头汉语结结巴巴的:“我能请你喝酒吗?”
史向野扑过来抓住水手的衣领:“放开她!”
俄罗斯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