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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马斯一缩脑袋,对谢苗喊:“给我子弹!”
谢苗大喊:“没有了!”
托马斯无奈的朝街道对面看去,却看见那名警车司机已经冲上去将正在换子弹的男人一拳打倒,并踢开了他手中的“勃朗宁”,然后用自己的那甘式手枪紧紧地顶住那个男人的额头。
“郝拉宵!郝拉宵!”托马斯将左轮枪随手扔在谢苗的身上,一边用所会的几句俄语之一大声叫好,一边爬起身朝街对面跑去,中间还摔了一下。他踉跄地跑到街对面后,迅速拾起地上的“勃朗宁”,然后从那个被司机用膝盖压住胸膛的男人手中抠出弹匣,上好膛,举起枪来搜索着周围。托马斯迅速发现那辆被自制燃烧瓶点着的警车已经变得很危险,随时有可能爆炸!他急忙跑到那个司机旁边,大声叫着:“涅!涅!”指给司机看那台车。
街对面的谢苗也发现燃烧的汽车就要爆炸了,他大声喊:“快过来!危险!”
司机面色阴沉的看了眼那台车,一把拽起被自己压住的男人就朝街这边走。可这个男人此时却偏偏不想活了,他紧紧地抓住路边的消防栓,大喊着什么,就是不撒手。
谢苗用俄语朝司机大喊着什么,司机没有回答他,只是狠狠的一枪把砸在男人的颈后,将他砸晕,然后使劲去掰开男人紧抱在消防栓上的手指。
谢苗急了,对托马斯喊:“博士!快过来!别管那个傻家伙!”
托马斯没过来,而是将手枪装进大衣口袋,弯腰上前帮司机掰开被打昏男人的手指,然后和司机一起拖着那个男人跑向街对面。这时,谢苗已经躲在翻倒的马车车厢之后,见这个情景,犹豫了一下,还是跑过来帮他们拖人。
他们刚到街道边不太远的地方,汽车就爆炸了!被炸飞的一片金属冒着烟就击打在离他们1米多点的街道上……
“他们还有一个人!”托马斯掏出枪弯腰躲在倒地的马车车厢后,一边举枪紧张搜寻周围,一边对已经开始激烈怒骂司机的谢苗大喊道:“撒传单的那个!”
谢苗明白过来,本来愤怒的红面孔刷地变白,一头就扑倒在托马斯身后。
“没有了,那个人早跑了,刚才我看见了。”司机用结结巴巴,俄国口音浓郁的英语说,手里的枪一直顶着那个被他活捉的俘虏。这时候托马斯才注意到:司机的年龄也就38、9岁,是个英俊的俄罗斯男子。于是托马斯没有搭理正在爬起身的谢苗,走过去帮司机把俘虏绑上――就用俘虏自己的鞋带。处理完俘虏后,他用感激的语气对司机说:
“你好,我是托马斯·莫兰特,请问你的名字?”
“大伙都叫我维佳……警察少尉维克多·阿列克赛·马克希莫维奇。”
“警察少尉维克多·阿列克赛·马克西莫维奇先生,今天是你救了我们大伙的命!”托马斯·莫兰特严肃认真的说道。
维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什么也没说,站直身体向远处打了个呼哨,举起手中的枪挥了挥。托马斯顺着维佳目光方向看去:只见几名警察弯腰端着手枪,后面是十来个端着步枪的宪兵,排成一个散兵线正战战兢兢沿街而来。
维佳用俄语对着军警们喊叫着什么,紧接着谢苗也用权威感十足的腔调冲那些犹豫不决的军警咆哮起来!托马斯疲劳地坐倒在阿尔巴特街普希金故居门前的石阶上,发现自己的腰不知什么时候扭伤了,现在动一动都疼!
感受着屁股地下冰冷的石阶,揉着剧痛的腰肌,看着街对面还在燃烧冒烟的汽车残骸,耳边听着俄语大声的吵嚷,以及那2匹受伤的马发出的悲惨嘶鸣声,托马斯·莫兰特突然想起来1个多月前自己在伦敦给北京派来的新信使汇报即将开始的这次旅行时,那个五十岁出头的女信使的评价:
“博士,想不到在这个战火纷飞的年头,你还能享受一次这么舒适安全的旅行!”
脸上浮现起讥笑的托马斯·莫兰特这时又想起来:自己刚才在最危险的时候喊过一声“冷静才能活命!”为自己壮胆,这句壮胆的话竟然是已经和自己反目为仇,现在成天扬言要揭露自己真面目的詹姆斯·布来恩教授多年前教给自己的,于是,他的心情变得更郁闷起来……
还没有天黑,有关今天这场袭击的基本情况就被查明了:博士和副局长大人本来都不是被袭击的目标――由一批年轻知识分子组成的激进组织“俄罗斯自由民主之路”本来计划在阿尔巴特街伏击巡逻的警察,并撒宣传传单,企图唤起市民对万恶的沙皇专制制度的仇恨。结果其中一个负责现场指挥的女激进分子看见这辆高档的警车后,临时改变了主意,撒出了代表行动开始的传单。两个男激进分子,被打死的那个莫斯科大学的大三学生据说还是外省一个小贵族的儿子,他用的那把猎枪就是从自己家里拿的,另一个被警车司机维佳活捉的是莫斯科戏剧专科学校的助教,著名导演康斯坦丁·斯坦尼斯拉夫斯基的弟子。
莫斯科警察局大举行动,开始到处兜捕一切可疑分子。在酒店豪华套间的小客厅里进行晚餐的时候,刚给托马斯介绍完情况的谢苗还没来得及喝完盘子里的菜汤,就接到一个电话,接完电话后他神色凝重的对托马斯说:
“莫斯科好几家大学的大学生好象都酝酿着闹事,我们局长让我去和莫斯科警察局商讨解决。明天我不能陪你了,我会让警察局给你安排个陪同,带你去治治腰……”
“不用别人陪,”托马斯笑着说:“你就让今天那个司机维佳陪我好了。”
谢苗在托马斯微笑的注视下犹豫了片刻,说了声:“那好吧,明天他会开车来接你。”就匆忙离去。
托马斯忍着腰疼冲谢苗出门的背影举了举酒杯,表示祝他好运。他是故意提出这个要求的,他认为自己应该帮那个警车司机维佳一个小忙,只要司机维佳明天还有车开,就不会因为今天那台车被烧受到上司太多的苛责――对俄罗斯的社会现状,通过平素的资料研读,托马斯·莫兰特博士还是有所了解的。
谍变 恐惧(2)
(4)
维佳的英语是从小在图拉老家跟一位英国枪炮工程师学的,这位工程师当年就寄宿在维佳家里。维佳的爸爸也是图拉这家枪炮厂的工程师,家里的房子还算大。可惜,英国工程师是个苏格兰人,说一口浓重爱丁堡口音的英语,而且还是个俄罗斯文化的崇拜者,与其说是教小维佳说英语,还不如说让小维佳教他俄语。所以,维佳的英语听力还行,可说起来很费力。在这天上午他开辆半旧的“雪弗来”带托马斯·莫兰特博士去治疗腰部扭伤的路上,两人惊异的发现对方居然都可以讲中文!托马斯的中文自然很标准――就这还是他努力克制的结果,他小的时候能说2种中国方言呢!维佳的中国话则很好玩――浓重的俄罗斯腔调中还带着点中国四川方言的口音!托马斯好奇的问维佳在哪儿学的中国话,托马斯笑着不回答,反而滔滔不绝的向托马斯介绍等一下将会享受的SAUNA服务。
SAUNA是个芬兰语词,原意是“没窗户的小木屋”。托马斯知道SAUNA在中国被翻译成“桑拿”――据说也是两位国父当年的首译,尽管天晓得两位国父是何时何地知道芬兰有这种东西,并且叫这个名称的。这件事情和发生在两位中国国父身上众多的秘密一样,也许会永远成为不解之谜。
然而,这天上午,在腰部肌肉疼得动弹不得的托马斯被小伙子维佳拉到位于莫斯科郊区的这个小庄园享受正宗的芬兰浴时,他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桑拿:
一间独立密封的小木屋里全是浓烟,当托马斯被两个俄罗斯大汉扒光了衣服,由同样赤裸的维佳的搀扶着进去以后,最近视力有点下降的他费力的看了好一阵,才发现这些烟来自屋子中央一个炉坑内正在慢慢燃烧的桦树枝,桦树枝上盖着的一层鹅卵石已经被烧得发红。两个俄罗斯壮汉笑着对维佳说了句什么,维佳便扶着托马斯上了小屋里三层木架上最高的那层坐下。此时木屋里的大部分浓烟已经从敞开的木口排出,木屋里逐渐清晰起来。维佳下到最下面,冲两个壮汉喊了嗓子,两名壮汉就微笑着出去并关紧了门。木门上被烟熏黑的玻璃小窗透进昏暗光线,托马斯看到维佳拿起了一把木勺,从旁边一个大木捅里舀出清水浇在发着暗红色光的鹅卵石上,一阵高温的水汽立刻便弥漫在小木屋中。维佳用流利但带点古怪腔调的中国话说:
“博士,不要大口呼吸,要不你嘴里全是黑烟。”
说罢,维佳就一勺又一勺往鹅卵石上浇水。高温的水汽越来越浓,托马斯感觉自己呼吸开始逐渐困难,皮肤也被烫得流不出汗来。他强忍着腰疼,想挪到下面一层,维佳看见后忙制止他,说道:
“不要动,试试这个。”
维佳从水桶里抽出几根白桦树树枝,递给托马斯两根,接着示范性的在自己身上用带水的树枝使劲抽打起来。托马斯好奇的学着抽打自己,刚开始皮肤觉得有点疼,但是紧接着便觉得越打越舒服,他开始汗如泉涌,甚至感觉血管都在高温和抽打下快速膨胀起来。随着维佳将更多的水浇在鹅卵石上,鹅卵石的颜色逐渐变黑,木屋上部的温度也升到了一个令托马斯几乎要昏厥的程度。他停止抽打自己,手放在膝盖上,闭眼尝试着象当年接受审讯对抗训练那样,努力调整自己的神经系统,尽量去想别的事情,转移注意力将身体的痛感传导能力尽量抑制,甚至误导身体感官去享受这种高温的折磨……
托马斯·莫兰特博士是1916年11月底,经挪威过瑞典到达俄罗斯圣彼得堡的。一个瑞典,一个瑞士,这两个中立国在这场世界大战中都扮演着协约国和同盟国之间十字路口和交易市场的角色。协约国与同盟国私下的交易多半都在这两个国家内进行,同时双方很多物资和人员需要往对方国家去时,多半也会借道这两个国家。
中立不等于不设防,在托马斯路过瑞典时,给他留下最深印象的就是道路两旁随时可见的钢筋水泥工事,还有那些在离道路稍远一点的地方正在进行训练的瑞典预备役国民军部队。在快要出瑞典国境进入俄罗斯帝国的芬兰行省时,托马斯甚至看到涂着瑞典皇家陆军标识的1辆中国生产的出口型“貂式”中型战车在前,后面跟着4辆瑞典SAAB公司按照中国转让专利仿制的“东北虎-Ⅰ”型重型战车,9吨的“貂式”和36吨的“东北虎”,就好像童话里的狐狸领着老虎一样从路口旁的冻土荒原上大摇大摆经过,惹人发笑。
对面的俄罗斯军队看见这个场景肯定笑不出来!托马斯当时就默默想:瑞典的防御姿态很明显,任何破坏瑞典中立的侵略者都要为此承担惨重后果。他记得自己在海外历史研究中心看到的一个报告上说:瑞典在大战爆发后,国防预算的平均年度增长率是惊人的80%!
在圣彼得堡的两周会议期间,给托马斯·莫兰特留下最深印象的就是沙皇俄国在生活物资供应上的窘迫。到会的各协约国情报机构高级官员总共有40多人,分别代表了17个国家。代表们在2周时间内最经常抱怨的也是伙食问题。
托马斯战争爆发初期也来过圣彼得堡,参加过1次较低规格的协约国情报分析专业交流会议,3年前那次会议给托马斯留下最深的记忆就是每天晚上豪华的俄式晚宴:大量的伏特加和白兰地象溪水一样流淌,黑海鱼子酱就跟黄油一样被随意涂抹在面包上……
但就在这次于圣彼得堡由俄罗斯内务部主办的高规格会议上,尽管一位罗曼诺夫王朝的亲王为了表示对与会代表的尊重,亲自出席了第一天的会议,尽管当天晚上的宴会中,乐队的演奏得俄罗斯舞曲还如同以前那样热烈,身穿哥萨克服装的舞蹈家矮子舞跳得也是那般的精彩,可当与会代表用华丽的宫廷餐具往数量有限的面包片上涂着如同鱼子酱般珍贵的黄油时,一个个脸上还是都浮现出了被污辱的表情。
托马斯还记得,当晚宴上那位美国军事情报机构代表,一位来自华盛顿的中校在飞快舀完盘子中的菜汤,又将自己面前的两片面包几口塞进肚后,故意用很大的嗓门说了句:“头盘吃完了,正餐呢?”的时候,那些俄罗斯陪同官员在周围协约国代表的轻笑声中纷纷低下脸去的场景。
当晚在托马斯对面坐着是中国情报机构的代表,一位姓赵的先生。那位50岁左右的赵先生没有笑,而是低沉的用中国话说了句:“我相信,我们的俄罗斯同行已经是尽全力来招待客人了。”然后默默的用面包抹着盘子上的菜汁,接着泰然自若的将面包送入口中。看着俄方陪同翻译有点犹豫,托马斯大声用英文和结结巴巴的法语将这句话翻译了2遍,然后也用面包抹着盘子里剩下的菜汁吃起来。协约国各情报机构的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