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于是,在伊戈尔数了几声数后,托马斯接过了驾驶权。
那天晚上的夜空格外美丽,飞得不算高的飞机在托马斯的驾驶下向莫斯科的城区边缘飞去。飞机上方,一牙残月高挂在俄罗斯寒冷的夜空中,月光凄凉……
《谍变》完
谍恋花 引子:惊梦(上)1
(7)
伦敦,1917年1月27日。晚上10点钟。
在淡淡的夜雾中,1辆深蓝色的“罗弗”轿车飞速地从巴特西附近向甘纳斯柏力公园方向开去。当这辆车抵达公园左近某幢私人住宅的大门口时,不等司机闪动灯光或是摁响喇叭,就见1名中年男子飞快地跑出来,打开花园大门,随即还用手电筒向那幢建筑方向晃动了几圈。
“罗弗”驶进小花园,紧紧停靠在建筑物门口的台阶前。从司机位置上跳下一名身材不高,但肩膀却异常厚实的男子,他右手伸在西装下摆内,跑到轿车后门,手搭在门把上却不开门,而是仔细地向已经打开的房门内望去。
房门内没有亮灯,黑洞洞的楼门口出现一个中等个头的男子,他用手中的电筒朝自己的脸上照了照,那是一张英俊但略显缺乏阳刚的30多岁男人的脸,随后便用手电筒照着门口的台阶。
那个站在车旁的保镖兼司机这才拉开车门。“圆点”的代理处长威廉·华伦道夫从罗弗轿车内飞快地钻出来,一反平素考究的绅士风度,几步就跳上了台阶,跟随着手电筒的光亮消失在楼内。看着他进去,一直把右手放在西装下摆内的保镖松了口气,向已经关好花园大门走过来的中年男子无声地招了招手。显然他们彼此很熟悉。那个中年男子用手指了指院子一角更黑暗的某处,然后又指了指这辆罗弗轿车。于是,矮个男子会意地重新上车,将车开进那处黑暗的角落,车灯关上后,这个庭院里便陷入了黑暗,如同什么也不曾发生。只有远处几条防空探照灯光柱刺破夜雾,在伦敦的夜空中不停的晃动,椭圆形的光斑掠过伦敦上空低沉的乌云底部……
威廉·华伦道夫被引导到2楼,穿过两道门后,他看见在挂着厚厚的窗帘的空房间里,1盏吊灯刺眼的灯光下,2名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子抱着公文包坐在空荡荡的屋子里仅有的2把破椅子上。看见他进来,2名男子迅速站起身,态度恭谨。威廉毫不客气地走过去,坐在其中一把刚腾出来的椅子上,满脸不耐烦的神情冲着跟随他进来的,那个拿着手电筒面容秀气的男子问道:
“这个安全点不是已经移交给CI6了吗?亨利。”
那个叫亨利的男子秀气的脸上神情异常疲惫。听到威廉的提问,他轻声回答:
“是在我们反间谍部门给CI6的移交清单上,但正式移交的时间是2月1日……现在这里应该是最安全的。”
威廉扫了眼那两个拎着公文包的男子,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捏了捏双手问道:
“那好吧……先生们,关于昨天给你们的这份报告,你们有什么可说的吗?”
两个戴眼镜的中年专家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其中一个从公文包中掏出一叠文件,拿在手中开始用很专业的语气评论道:
“亨利先生把文件给我们后,我们临时小组立刻对该份报告进行了研究和判读,我们一致认为:该文件的作者受过很好的社会政治学训练,对于俄罗斯此次巨变和相关事宜,作者的文笔客观冷静,所有的词汇中立准确,整个报告的体例……”
威廉突然从椅子上跳起来,伸手抓住专家的衣领,猛地将他拽倒在自己旁边的另一把椅子上,椅子因为受到突然的重压发出一声刺耳的咯吱声。威廉将脸贴近不知所措的专家,厉声说道:
“专家先生,我到这里来不是为了听你的学术报告!……”
亨利从后面抱住了威廉的手,将他拉开,一边低声劝说他:
“华伦道夫先生,请保持冷静,冷静……”
威廉很大力的松开手时差点将椅子上的专家推倒,那名专家用手捂着脖子,惊恐不安地看着他,发出很大声的急促呼吸。看见这个情景,亨利急忙也松开手,轻轻站在威廉和椅子上的专家之间,用冷静责备的目光看着威廉。
威廉深深地看了亨利一眼,然后走到电灯下,用低沉的语气说道:
“对不起,我刚才是有点冲动了……这份报告是用外交邮件寄来的,按规定,我必须分析概括后在规定时间内将它送达给内阁会议情报助理官阁下……我现在需要的是你们对这样做的风险做出准确的评估……”突然间,他的愤怒情绪又变得无法控制,伸手打了一把头顶的吊灯:“可这个蠢货却在这里给我说什么体例、文笔、词汇!……”
在晃动的灯光下,威廉的表情显得异常的狰狞,坐在椅子上的那名专家用手捂着脖子,满脸的恐惧,嘴巴紧张地大张着,表情僵硬。
亨利走过去,轻轻地拉住威廉的胳膊,温和而又坚定地将威廉的情绪制止住,然后伸手抓过另一把空着的椅子放在威廉身后,让他坐下。随后,亨利对另一位专家微微点点头。这位专家显然比刚才的那位要镇定很多,他弯腰从地上拣起刚才在拉扯中掉落的文件,站直身体后拍了拍文件上的灰尘,然后在继续晃动的灯光下对威廉说道:
“华伦道夫先生,我们这个临时专家小组的结论就是:如果这个报告的内容被议会接受,接下来议会的问题就会是:‘是谁丢失了俄罗斯’……仔细阅读这份报告,任何人都会承认,所谓大英帝国对俄罗斯在谍报方面的传统优势已然荡然无存……”
亨利走到他身旁,用鼓励的表情看着他,轻声说道:“是否存在通过对报告进行分析概况时的引导,让阅读者会更加乐观地看待报告中列举的问题?”
听到亨利这样说,威廉急躁的脸上浮现出期望的表情。
专家坚定的摇摇头:“以往,在别的事件中我们曾经这样成功的做过,可这次这份报告不行……报告作者撰写报告时的态度太冷静太专业了!论点客观、论证严密、论据详实……任何对这样一份报告的反方向引导都会让阅读者觉得很明显……”
威廉突然间好像变得很疲惫,他无力的摆了摆手,示意不用往下说下去了。接着,他慢慢用双手捂住脸,弯下腰去,脸冲着鞋面,一动不动,仿佛已经被巨大的压力摧垮!
亨利看着他此刻是这样一副神情,便对那两名专家摆了摆头,于是2名专家识趣地走了出去,并小心地关好了门。
亨利走到威廉面前,单手抓过另外一把椅子,轻轻地摆放在威廉的对面,然后自己慢慢地坐上去,用同情的目光看着威廉已经有点微微谢顶的头顶。
威廉用手揉着脸部的肌肉,然后慢慢直起腰,脸上的表情慢慢坚定起来,嘴角开始出现奇怪的笑纹。已经跟了他10年的亨利太熟悉这种表情了,急忙伸手抓住威廉的胳膊,低声而急切地说道:
“威廉,不要采取过激行为……俄罗斯发生的事情和我们的关系不大!”
威廉轻轻挪开亨利的手,脸上的表情充满了悲剧演员一般的伤感:
“亨利……你忘记在内阁由谁对俄罗斯事务总负责了吗?温斯顿下台了,我们也都得完蛋……戴维·高邓不是自己人,这只老狐狸是靠不住的,我敢担保关键时刻他肯定会把自己的责任推个一干二净,然后站一旁笑着看大臣阁下的政治前程被毁掉……这两年在俄罗斯负责的都是大臣阁下推选的人……”
“可现在你的身份已经不比以前,关键时刻……关键时刻你也可以向戴维·高邓那只老狐狸学习……”
威廉无奈地笑了笑,站起身来:
“别傻了,亨利……要是放在以前,我倒是可以袖手旁观……但现在白厅街谁都知道我是大臣阁下的亲信……在白厅那些老爷们的眼里,我不是戴维·高邓那样的专才,我是靠政治关系上来的……上层的政治斗争中,绝不接纳叛徒,这是一条伦敦政治圈子内潜在的规则……”
说着,他走到墙边,那儿挂着一面落满灰尘的镜子,威廉本能地想伸手去擦拭灰尘,可马上收回手,就对着很不清晰的镜子整理自己的衣服和容貌。
亨利坐在椅子上,看着自己所跟随的这个男人在逐渐恢复着平时的镇定和风度,表情显得很难受。
终于,完全恢复常态的威廉转过身来,看着亨利问道:
“接触过这份报告的都有谁?”
亨利用很慢的语速回答道:“俄罗斯方面应该是那位混血儿博士和他的导师布莱恩教授……估计那位格雷博士也有可能看过……伦敦这里迄今为止就只有临时专家小组的四名成员。”
“很好,”威廉满意地咂了咂嘴:“七个……人还不算是很多……经过修改的报告什么时候能搞好?”
“另外两名专家正在做……预计明天中午前能搞好……”亨利说着,站起身来,走到威廉面前,真诚地看着威廉·华伦道夫:
“威廉,你敢确定我们必须要这样做吗?是不是先私下向大臣阁下知会一声,听听他的非正式意见?”
威廉坚定地摇头:“不,大臣阁下的手必须是干净的……他是大英帝国的骄傲和希望,这是当年在开普敦我第一次和他谈话后就认定的……就让他继续以他独特的个性去挽救这个日益衰落的帝国吧,挽救他自己政治前途的事情由我们来做就好了!”说着,威廉伸手轻轻拍了拍亨利的肩膀,轻松地笑了笑:“我希望能在明天下午3点前能拿到来自莫斯科的报告,这样,我就可以让圆点的专家加班进行分析评判,后天的例会上可以正式向戴维·高邓阁下提交。”
亨利的表情也坚定起来,他用力地点了点头:“好的,到下个星期一切都会搞好的!”
“那个正往回赶的老家伙倒好办,可俄罗斯那边事情你打算让谁去干?”威廉不放心地问道。
亨利轻轻笑起来:“你的手也应该很干净,威廉,你不必知道这些……这是我的工作,华伦道夫先生。”
威廉闻言举起自己手,仔细看了看,然后冲着亨利温柔地笑了笑,亨利没有笑,脸上的表情充满了自信与决心……
1917年1月28日,伦敦。
德国人又一次对伦敦进行了夜间轰炸,以此做为昨天晚上英国人对柏林轰炸的回应。皇家空军的奋力进行了抵抗,总共击落7架德国轰炸机。德国空军也击毁了皇家空军12架战斗机。伦敦部分地区受到了严重损失,建筑物被摧毁36栋,死亡人员137名,失踪24名,失踪人员当中有4名男子是隶属内政部反谍报部门的分析专家……
……
1917年1月30日,瑞典港口城市哥德堡。
詹姆斯·布莱恩教授很久都没有来过哥德堡了,上次还是1907年借到哥德堡大学参加学术活动的机会和1名号称手头有德国最新潜水艇图纸的德国工程师见面。那时候教授还没觉得自己正在衰老,在成功验收并用4000英镑换取了图纸后,教授还抽空偷偷和1名曾经在伦敦留学的女大学讲师,当年的情人莉萨·伦丁续了续风流前缘……
坐在哥德堡港口附近清冷的酒吧里,喝着果汁,詹姆斯·布莱恩看着满是冰霜的窗户外的街景,苦笑着摇了摇头。明天上午10点,他就要乘坐客轮回英国了,但他不想去见那位已经40多岁的老情人莉莎·伦丁,原因简单之极:自己已经是如此衰老不堪,还是留个关于自己更美好的形像去让莉萨·伦丁在有生之年慢慢回味吧……
这个酒吧和附近一带就是自己当年和莉萨经常消遣的地方,真不错,那个女人……谁能想到那么聪明的大脑竟然长在那般性感健壮,比教授自己还高1吋的身躯里,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莉萨的脚和大多数瑞典女人一样,都象渔民出身的人一般又大又长,脚趾还是分开的,在某个特定时刻,某个特定姿式时,这样的一双脚让审美倾向比较东方的布莱恩教授觉得美中不足……
回想着当年的荒唐,教授摸了摸怀中的心脏急救药药瓶,摇头苦笑了一下,随手将饮料钱和小费放在桌子上,起身穿上大衣走出已经有几名客人进来的酒吧――午餐时间快到了,附近的水手和轮船公司文员通常都会来这样的酒吧吃午餐。
走出酒吧的门,是一条不太干净的小巷,尽管是在冬日,但教授还是能闻到小巷里有一股海腥味,因为这条小巷一头通向港区大道,另一头就是通向附近的海鲜市场。刚建立不久的CI6当地工作站派给他的“SAAB”轿车就停在通向港区大道的小巷口。看见他出来,派给教授的司机兼保镖,一个年纪不到30岁的瑞典小伙子从巷口的邮报亭边走开,手里还拿着一份刚买的报纸去发动汽车。
今天的天气很好,太阳照着瑞典这个最大的港口城市,远远的传来港口几声悠长的轮船汽笛声。小巷里除了邮报亭旁停靠着的那辆看来是送报的邮局小卡车外,就只有教授坐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