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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舷-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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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馆主要亲自出马?”两女又惊又喜。

“只是探探这滨田雄还剩几口气。”

“是!”

两女躲过风暴,且从未见他这样乐意帮忙,互相握着,很是感动。

“白天我们得把正事做完。书乐号的侧舷铁板条,何日到齐?”

“大概后天吧。佛朗机人送货很快。馆主,你何以一定要南洋镔铁做船舷铁甲?太贵了!”

“你不知道实心铁弹的厉害。若是棕麻裹油的弹芯,我那楠木船板能够挡住,但长炮铁球,射中船身便像钢针穿过鲁锦。中土过去冶炼技术还好,现在远远不如南洋。琼州一带倒有好铁,给遭瘟的宦官来个专营!买不到啊。”

难得听到他倒苦水,两女虽然半懂不懂,但芳心可可,只盼自己多学一点儿,将来也好分忧。

“馆主,下午这一趟,你还是别去的好……护卫不足,那可是虎狼之地。”

“无妨。正式拜访不比其他,我要是进去了就没出来,章铭立也不用在泉州混了。他们要是想不到这个,我可以帮他们想。”

两女看看她的背影,一时又敬又怕。他现在模仿女性步态,已经是十足十了,而且动作轻柔典雅,比她们两个正品雌儿还强。但一副头脑,依然带着那种凶邪霸道的作风。

“书乐号龙骨已成,即日就要全面上工。你们两个,这几天抽空去丝南水汊,潜下水去,把响螺号的形制仔细摸清。注意找到哨兵死角。我要一张画影图形,你们带上长尺,把它好好量上一量。”

“是!”

“谢雨敏回来了没有?”

“还没有。但昨日有一艘西班牙船在泉州港补水,带了消息。说雨敏跟摩柯加多交易成功。你究竟给他她什么信物?这么管用?”

“真的?太好了……太好了!雨敏真不错啊……等一下,这个西班牙船,有炮么?”

“有炮。它是……卡拉克船。”

“咿哦,那是贵客呀。今晚一过,我得去拜访他们。冬天放过了佛朗机船,把我心痛的!”

“你会说……西班牙语?”

“会。”

两女互相看了看。一个大明禁军刀牌兵,会说西班牙语?

想不通便不想。谢雨心问:“那,我们如何准备呢?您去会西班牙人,是想做什么?”

“购炮。我希望买下一半舷炮。那可是红夷炮,比佛朗机厉害多了……嗯,他们可能不稀罕银子。你们到市面上,订一百匹苏缎。”

“这为什么?”

“西班牙人来中土,肯定带足了银子。给他银子也不会要,但丝绸不要除非是疯了。我们也不要他银元,绸缎就只换炮。”

“可是,我们没有钱买缎子呀……您花这么多钱弄这个铁板条……”

“雨敏一回来,就有钱了。那船调料,换回的应是六十箱银元。这足够了。哦,雨心,雨花,你们两个这两天找一下市舶司冯云鹤冯大人,带十盎司黄金去。我一会儿给他写封信交你们带去。”

“又要他帮忙呀?老家伙色迷迷的……”

“无妨。等书乐号建成,你们就杀了他吧。”

“是!那……要他干什么?”

“出港巡海。雨敏回家了,满口袋的钱,我不放心。”

******



中午,宁真慢慢挪到后花园,督促一群小子练功。这些孩子有三个来自谢家,是护院和奴仆所生,虽都姓谢,却与血缘无关。他们根底打得早,此刻已有小成,等闲壮汉,可以尽情玩弄。

其他人多是泉州本地新人,年纪有大有小。自她艺伎馆开张以后,几家梨园子弟便没了生意,许多人投靠官家成了家养戏班,有些孩子不愿为人奴仆,就投靠了艺伎馆。

她很会选人,找的都是有一副孤僻劲儿的孩子。她知道这种孩子要么脑子太笨,无人愿意理睬,要么就很聪明,超过了同龄人后玩得很不高兴,慢慢就孤僻了。

她把刘痕打基础的那一套全盘照搬,且早早将铳术和操船知识教授给他们。泉州港八十年前盛极一时,高手很多,他厚资雇佣,不仅作为教师,也为书乐号贮备人才。

那艘船上的许多崭新形制,便是郑和船队的后人研发出来的。

整个下午她都泡在后花园。到黄昏她乘上轿子直奔章府,满心欢喜激动,要去找滨田雄张乐淑。

起轿上街,走过一个闹烘烘的菜市,沿一座大庙的红墙进发。想起竟然忘记了带点儿礼物,又令回到刚才的菜市,想买点儿特产带去。

下了轿子,两个轿夫一左一右护卫,让她安心采买。这时她看见滨田雄高头大马,缓缓穿过菜市,取的方向正是红浪艺伎馆。

她立刻转过脸去,对一个卤肉摊主说:“你上次的东西,我家主人一吃就吐了!便是孙平北他们也咽不下去。下次再是这样,青魂剑雨山庄是一两也不要了!”

摊主一头雾水,看这女士衣饰华贵,声调不凡,也没敢生气,只说:“我这摊子的东西会让人吐?必是记错了!你说的什么剑雨山庄在哪里?我亲自送一趟。”

那匹马勒住了。

但宁真才开始玩,哪里有停下的意思?

“好,下次你亲自送。先送到滨田大人那里,人家是老食客了,看他怎么说。他有个女儿,叫什么……滨田雄的,人只有四岁,最是娇嫩挑剔……”

摊主已经火冒三丈:“就是公主郡主,吃俺这摊子的东西也绝不会吐!这滨田雄只要不是天上仙女,看我把她吃来撑死!”

宁真看看火候基本可以了,而且自己肚皮直颤,不易再装下去,便拿出一锭银子扔给摊主:“你先给我称点儿,我带了走。”

那摊主是生意行家,率性而为,一看银钱不轻,“这可是四五斤的份量,您那位滨田小姐,有那么大肚么?”

“不必费心,那四岁丫头大是不大,肥是自够肥的。你把你那上好货色,拼凑一下,够份量就行。”

摊主不再说话,几下称了给她提走。宁真上轿吩咐:“汉宁崖。”便听背后蹄声隐隐,大个子跟上来了。

不一会儿到了海边。宁真下轿子让两个轿夫离她远点儿,自己走到山崖前,眺望万顷波涛。滨田雄沉着脸下马,牵到树边栓紧,看看四野无人,便走到她身边。心里直在纳闷,我只轻轻一推,不就要了这红浪馆主的小命?

纳闷就得问明白。“宁真馆主,你不怕我宰了你?”



滨田雄大怒:“妈的还不够呀?我是海客,平时不上陆的,只要她们离我远点,就算我放一马了!要是也跑来争水上食,找死!”

******

“我又没得罪你,自然不怕的。”

滨田雄一头雾水。若换作以前,只需疑心便会加害,此刻对方明明给了他一针,他却一时难以下手。

“你是谢家什么人?”还是得审。

“我不是宰相家的。那,滨田千陌无颗粒,谢家人岂会知道?我与你们双屿,渊源不浅。”

“是吗?……好象是的。”滨田雄想起那个歌舞,只觉头昏脑胀。“你是……”忽然他声音都颤了,满怀的希望:“是青魂丫头?”

宁真低下头去。“带露冤魂……不。滨田兄,我不是的。倒真希望是……李青魂可有我这么高?”

滨田雄站在背后,仔细打量,一时想撩她裙子看看脚底下。再一看,身形确然不像。

“那你是谁?”

“我……不管我以前是谁,都无关紧要了。我是宁真,双屿在大陆一个老办货人的……女儿。我没有骗你。”

“你与谢家究竟什么关系?”

“这……满复杂的。我今天带你前来,就是要跟你说说这事。”

“说吧。”

“谢家有恩于我,眼下只剩这几个女流,只学过几天不成样子的功夫。她们对你对双屿都不足为害。请你……放过她们。”

“不足为害?呵呵,你当我笨蛋么?金止月郝秀两个孩儿营中的飞毛腿,竟然捉不住她们。”

“那只是运气好,以后……我会约束。”

滨田雄觉得自己该占上风了。呵呵,海风多爽啊。“我凭什么相信你?”这下看你还瞒不瞒身份?说吧,雌儿。

“咯”一声轻响,滨田雄急转身,看见一只燧发单管短铳的黑洞洞枪口。手很稳,正对他的眉心。

“你……你……怎么藏的?”

宁真提提左手那一篮子牛肉羊杂,面罩下面,似乎在笑。“不会打你的。但你应该相信我的话。”

滨田雄想了想,忆起那麻药针,傲然转身不理。“呵呵,你敢么?”

她缓缓转过铳口,对着滨田雄那匹马。“别!”他轻叫……

“嗒”一声轻响,燧石击向火门,“砰!”白烟散开。那匹马左耳下一个小洞,慢慢跪倒。

“再说一遍。我会约束。”

滨田雄跳到马身旁,直抓头发:“你干嘛打我的马!你可以打我呀!把我的马打死了我得走老远才能回去!妈的!”

宁真愣愣的看着他,无话可答。

他拔出肋差,指到宁真颈下:“混蛋!我一刀宰了你!”

宁真急道:“你刚才死过一次的!忘记了?”

滨田愣了一下,放下刀,转身走开;又转回来:“呸!鬼才管!”腕力一送,尖刀划伤宁真颈项,“不玩了,你他妈的究竟是谁?”

这下宁真给逼到了墙角。滨田雄这种屠夫,要说杀人绝不是吓唬。她心念电转,想了几个办法都不管用。赌一把吧。

“我是你的朋友。要是孙平北在,一眼就能看出来!笨成这样,好没意思!你要杀就杀吧,只别后悔。我想回去了。”

她不耐烦地转过脸,顶着刀刃向前走。若刀不动,便等于自己寻死。

电光火石的一刹那,刀刃退了。

她的冷汗紧紧贴在背上,一步一步缓缓下山。滨田雄站在那儿打转,郁闷得无以复加。“奶奶、个雄,呀!!”大叫着追上宁真,叫她站住。自己面对面仔细看一眼她的黑面罩,里面似乎还有一层,什么也看不清楚。

他转到她背后,像条狗一样贴身闻了几下,然后席地坐了,把肋差插在土里:“怎么就杀不了你呢?”竟然笑了出来。

宁真问:“可以走了么?”径自下山。滨田雄没有吱声。

半晌,他抬头看到宁真还没走远。心想这女人行动如此艰难,还冒死来为谢家丫头求情,倒是真够义气。是不是就让这事糊里糊涂过去了?看见宁真那个篮子扔在地下,捡起来一闻,好香!他擦擦肋差挑了一大块来吃。哇呀!中土饮食,真比海船上的强一万倍。

然后他想起一个四岁的胖郡主姓滨田的,心中火苗一下子冲到了脑门。一脚踢篮子入海,飞奔去撵。

宁真正要上轿。

“这么玩我……让我看看你的脸!”滨田雄大吼着,左拳一捅,轿夫甲蹲下;右腿一蹬,轿夫乙自己进了轿子。

宁真急叫:“你放肆!”

挥短铳向他砸来。滨田雄见这一下力道不重,干脆用自己的硬脑袋狠狠一顶!梆!短铳飞了。

他摸摸脑袋,慢慢地伸手去抓宁真肩膀。呵呵,看我怎么玩你!

宁真搁到以前那是有一百种办法格开这一抓,但现在她连退一步都不行,情急之下胼指急送,插向滨田雄双眼。

这一插速度极快,便是滨田雄也大出意外,身子一仰本能地正蹬踢出,扎扎实实落在宁真胸口。

顿时锥心刺骨!眼前一片白茫茫……

******



醒来的时候,她看见鼻子底下一个嗅盒缩了回去。那股刺激性气味不见了。她抬头看见霍朗医生。环顾周围,陈设十分陌生。

“这是哪儿?我昏了多久?”

“五个时辰。”霍朗回答,忧愁地看着她。

“怎么了?”

“有一根没接好的,又断了。”

“哦。”

“但它是两头都断了。”

“那又怎样?会要命吗?”

医生摇摇头,笑了。

“死不了。但再也活不好了。它就……漂浮在你的胸膛里。你一呼吸,就会疼。你一扭动,它要扎你。而且它有四寸长,我不知道该怎么对付。”

“能不能……把它拔出来?”

医生若有所思。拔出来……拔?

“我是说,就像拔一根弩箭一样,开个小口子,拔出来?”

医生眼睛亮了。这好象能行。

“你吐过血,不多。但是你本来也没多少血。养一下吧。然后我们来拔它!让肋骨与肉分离,我得想一想。”

“好的。我听医生的。”

“年先……不,宁真女士,你……很棒。”

面罩下的脸开心极了,“呵呵”。医生站起来提了医箱走到外间,跟一个人低声说了一句:“好了,她醒了。”

滨田雄走进来,满脸笑容。“好啊,宁真,你醒了。我那一蹬,要了多少人的命,居然没要你的命!”

“……”

“你怎么了,又疼了?医生说你没事的。”

“还好。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宁真竭力保持镇静。

“问吧。我知无不答。”

“竟然这么乖了,你不是非要撕我面罩看我脸吗?那个凶横!”

“呸!你那扣子系的!等我撕了外层,他妈的那混帐轿夫连火绳都点了!大意,大意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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