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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二品副将,就会高升为一品将军了。”李自成沉思半响,道:“你们说得都对。但我还是想赌一把。”刘宗敏惊问:“为什么?”李自成道:“张献忠手下,还有三千多旧日弟兄。而我们却只有七个人……”
黄玉刘宗敏垂首无言。
十分气派的平寇将军府,侍卫排立,刀枪闪烁。李自成只身来到府前,众侍卫昂然一揖:“请秉报张大将军,有旧友来访。”侍卫头儿打量着:“你是谁?……瞧你挺面熟的。”李自成道:“在下――李自成!”
“李……你……”侍卫头儿惊惶上前,小声急道:“快离开这吧,快!”
李自成微笑道:“兄弟,请代为秉报吧。”侍卫头儿呆了片刻,无奈,只得一步一回头地进入将军府。
将军府大堂,张献忠一身短衣,摇着大蒲扇,冲着入内的李自成哈哈大笑:“哎哟哟!哈哈哈!……自成兄弟呀,谢谢,谢谢!”李自成微笑道:“谢什么?”张献忠笑道:“老子现在有吃有喝有官做,就是缺银子!今儿是什么日子啊?竟然有二百万银子送上门来!谢谢,太谢谢了……”李自成仍然微笑:“张大哥看清楚喽!兄弟我,身上只有一颗人头,衣袋里却无分文。”
张献忠用大蒲扇一敲大腿,暴喝一声:“你看清楚喽!操蛋,知道不?你就是个大银子――拿下!”几个侍卫冲上前,将李自成绑住。捆绑中,李自成抬头一看,才发现堂中大柱上正贴着朝廷布告――擒获李自成赏银二百万两,赏地千顷。还画着李自成的头像。
刘宗敏与黄玉还坐在路边小饭馆里,两人一会焦虑地看看天色,一会不安地期待地看看路口。刘宗敏脸色极难看:大哥这时候还不回来,肯定被张献忠卖了!黄玉望着宁静的远方:“再等等吧。如果出了事,城里头会敲锣庆贺的。”刘宗敏悲伤地说:“如果大哥死了,我们怎么办?”黄玉沉声道:“你回陕西放牛,我回凤阳读书。”刘宗敏怒叫:“不!”黄玉又道:“那么就换一换。我去陕西放牛,你回凤阳读书。”刘宗敏看看黄玉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儿,不禁笑道“去你妈的!”
黄玉微笑道:“宗敏兄弟,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李自成此去,是尽人事而顺天命。成败要看天意。”刘宗敏粗粗叹了一口气:“天?……苍天是瞎了眼的!”黄玉也仰面看看天,喃喃地说:“也难说。”
将军府大堂,李自成已被绑在那贴着布告的大柱子上,表情坚定。张献忠从屏风后面踱出,这时他已换穿着一身灿烂的“二品将军”服,得意洋洋,一步三摇,炫耀给李自成看:“李大哥,瞧,兄弟这身功名怎么样?”李自成看看他那身官服,道:“桃红柳绿的,像只落架的凤凰。”张献忠咯咯咯地笑:“说的好。……来啊,把酒桌抬来,本将陪老弟兄喝几杯!”
第二十三章 闯王李自成(六)
两个侍卫抬上一席酒宴,摆在柱子跟前。李自成手足被缚,根本不能动。张献忠自个冲着李自成对坐,抱起那个大酒壶,直接朝口里倒酒,同时冷冷地挖苦:“李大哥啊?滁洲兵败之后,你为何不救高迎祥?”李自成道:“洪疯子以闯王做钓饵,勾引我们上钩。这你应该知道。”
张献忠又饮一口:“不救也罢,为何你急匆匆即了‘闯王’之位?”李自成道:“想
继位,但没来得及。洪疯子的官军杀来了。”“那你到本将军府上,有何贵干哪?”李自成道:“动员你再度起事!”张献忠摇摇头:“不成了。小弟没出息,给朝廷当鹰犬当得真快活啊!天天吃喝嫖赌,不必亡命它乡。两月下来,足足长了十八斤肉……”李自成微笑说:“张献忠,你不必演戏了。”张献忠斥道:“它妈的谁演谁啊!”李自成道:“我知道你是被迫降清的。你也知道,洪承畴根本不会相信你,崇祯更不会相信你。你只是在等待时机,以求东山再起。”
张献忠奸笑:“那当然啦,谁不知道啊,一日做贼,终生是贼!老子在骗他们,他们在哄老子!两下里逗着玩呢。嘿嘿……”李自成沉声道:“起事吧。时候到了!”张献忠道:“屁!洪疯子的大军就在五十里外盯着我哪!……我要是不把你解去领赏,早晚会让他知道。”
李自成平静地说:“我有这个心理准备!”张献忠客气地说:“李大哥啊,您放心!小弟虽然杀了你,但小弟将来也会为你报仇雪恨。”李自成依旧语气平静:“这个我也相信!”张献忠一拍大腿:“这就对喽,你我是知心人哪!小弟早晚会造反起事,杀掉洪疯子那个老怪。然后,提着他的人头,到大哥灵前祭一祭你……”张献忠说着跪地做祭奠状:“哎哟李大哥,洪疯子人头在此,您可以瞑目了……”
跪着的张献忠和绑着的李自成都哈哈大笑起来,两人笑得开心而疯狂。李自成突然低声道:“五十里外的大营是空的,只剩官军旗帜在虚张声势,洪承畴已经奉旨北上了!”张献忠一怔:“胡说!”李自成道:“皇太极兵分两路,一路攻入西北边关,一路攻下了朝鲜。各地的官军,都撤回去护卫京城了。”张献忠眯着小眼睛怀疑地看着李自成:“我怎么不知道?”李自成道:“因为你天天吃喝嫖赌,装死卖乖,顾不上那么多。”
张献忠沉思无语。李自成真诚地道:“献忠兄弟,现在正是起事的最好时机,你我联手,定可再创辉煌……”这时候,一个哨探入内,低声向张献忠耳边秉报着什么。张献忠听着听着,脸色正经起来。张献忠摆手让哨探退下,沉声道:“你说得对,洪承畴确实奉旨北上了。”李自成说:“那你还等什么?我手脚都麻木了!”张献忠上前解开李自成绳索,仍然骂骂咧咧地:“妈的!老子今天放了你,也许明天就后愧。”李自成笑道:“后愧了还可再把我抓起来嘛。”
张献忠叹道:“唉,老子这是放虎归山哪!将来,你会不会报复我?会不会跟我争大位?”李自成抓过酒壶大饮,之后道:“如果跟你争了,你怎么办?”张献忠骂道:“去你妈的,老子早就知道斗不过你,老子甘拜下风就是。”李自成反而一怔:“怎么着?”张献忠坐下,沉重地说:“不瞒你说,这几个月来,做鹰犬做得我苦透了,天天得看主子眼色。思来想去,还是当贼痛快。我知道,义军得由你打头,闯王这位也得由你接替……”李自成正欲开言,张献忠摆手制止,接着说:“你本事大,威望高,又有黄玉辅佐。我呢,杀了草上飞,已经臭名远扬了。老子必须跟着你!……”
李自成这才明白张献忠的真心,激动地叫道:“张大哥!”两人搂在一起,哽咽……过了一会儿,张献忠推开李自成:“行哪,咱们怎么跟娘们似的。说吧,你有什么念头?”李自成沉呤道:“再次攻打滁洲城,补充粮草兵器。上一次在滁洲兵败,这次要在那里重振雄风!”张献忠呆了,半响才惊叫出来:“对呀!朝廷万万不会想到我们竟敢再攻滁洲城……妈的,老子佩服你!”
一面比先前更为巨大的“闯”字旗迎风飘扬。山野里,李自成、张献忠率领浩浩荡荡的义军朝滁洲城进发。
大队义军呐喊着冲入滁洲城门。城门下,守城的官军猝不及防,被杀的纷纷败逃……
滁洲衙门,还是那个大堂,正中竖着一面义旗,旗上一颗金字“闯”!李自成与张献忠并排站立,一个个义军首领陆续入内,向他们秉报:
――安徽刘大勇,率三千弟兄投奔李闯王,共襄大业!
――陕西王子铭,率两营义军投奔李闯王,愿生死与共,推翻大明!
――河南张铁匠,率一万五千个弟兄来了!敬奉李闯王、张大哥号令!
……
李自成、张献忠眼含泪花,激动地看着满堂的弟兄们……
第二十四章 捐款救国(一)
乾清宫,君臣早朝,气氛森严。洪承畴与扬嗣昌一右一左,分立于众臣班首。尤其是洪承畴,他珠冠玉带,一品补服,气色灿烂,神情俨然,已是今非昔比。
崇祯高居龙座,忧心忡忡的样子:“列位爱卿,今儿一早,朕就接到安徽、陕西两督奏上的败报。洪承畴刚刚离开中原,滁洲就失陷了!”众臣惧惊,都看着洪承畴。而洪承畴神色坦然,甚至有些自傲。
“贼寇李自成,死灰复燃,自称李闯王。降将张献忠也叛了!他们两个合伙起事,聚众六万多,正在向陕西进犯……”崇祯看看洪承畴,又看看扬嗣昌,有点沉重地说,“朕怎么也不明白。朝廷费了无数的粮饷,将贼剿得只剩下七八个了,连贼首高迎祥都斩了,可为何不到三个月,又是处处闹贼呢?”
扬嗣昌上前奏道:“秉皇上。贼势之所以死灰复燃,关键在于李自成。此贼的智勇胸襟,都在高迎祥之上。当初,如能再给洪承畴十天时间,让他一鼓作气,将李自成剿灭,就绝不会有今天之乱。”崇祯哑然,不悦。众臣都明白,这是暗中抱怨皇上过早地将洪承畴调了回来,他们都吓的垂下头来。
洪承畴上前,深深一躬道:“皇上,贼势死灰复燃,乃臣之罪。臣请旨,再率五万精兵重返陕西,两个月内,誓将李自成张献忠全部剿灭。臣愿立生死状,如不能提回李、张二人头来,臣会割下自己的头,向皇上谢罪!”崇祯感动地道:“爱卿的话,朕完全相信!只是,目前皇太极两路进兵,三北的战事又起来了。边关比中原更重要,朕……需要你辅佐。”
洪承畴深深一揖,从容退下。众臣都敬佩地看着洪承畴。仿佛,大明的命运全靠他了!
乾清宫暖阁,崇祯大步入内,王承恩紧跟在后。崇祯一头倒在软榻上,长叹道:“你看见了吧,扬嗣昌、洪承畴的尾巴翘到天上去了!”王承恩小心地应道:“是。”崇祯又愤怒地咕噜起那套老话:“他们心里根本瞧不起朕,朕又被臣子们骗了!唉,百官误国误朕……”王承恩从旁苦劝着:“老奴斗胆请皇上三思。刚才,洪承畴、扬嗣昌的话,说的对不对?”崇祯烦恼:“你甭劝了!朕知道他们的话对,可是朕也没错啊!边关大战在即,不把洪承畴调回来,兵部靠谁主持?”
王承恩道:“能干的大臣都有些傲骨,有的傲在脸上,有的傲在心里。而天子能忍,忍天下难忍之事。秉皇上,甭看他俩脖子昂得高高的,但心里头愧着哪!他们会想法子抵御满清的。”“传旨,明日平台议政。不用都来,朕只要内阁六大臣就够了!”崇祯沉呤片刻说,“朕想听听洪承畴、扬嗣昌有什么主意。”
平台中间是一只精美的八仙桌。崇祯居中,六大臣环坐。似乎没有了往常君臣之间的尊卑差别,亲密无间,其乐融融。只有王承恩是站着的,立于崇祯身后。
崇祯笑道:“朕心里明白,朝廷虽然有文武百官,但核心就在这张八仙桌上!”洪承畴扬嗣昌等臣“轰”地笑了起来,不约而同地向崇祯做揖示敬。崇祯端起面前茶盅,轻啜一口。六臣也跟着取盅,轻啜一口。崇祯饮罢放下,六臣也立即放下。
崇祯苦涩地道:“朕登基已经十六年了……唉,苦哇!”六臣立刻一片悲伤之色,无言。“何日才能苦尽甘来呢?何日才能天下太平呢?”洪承畴痛声道:“皇上的忧虑,令臣等汗颜!”扬嗣昌也道:“秉皇上,昨日退朝后,臣与洪大人一直在签押房里商议北疆方略,直到半夜。”
崇祯闻言,喜得两眼发亮。扬嗣昌却苦笑笑,说:“但臣与洪疯子各执已见,大吵了一场!”看到崇祯惊讶的眼神,扬嗣昌补充说:“洪疯子这是洪大人剿贼时的名号。”崇祯笑了,道:“朕想听听你们吵什么。”扬嗣昌示意:“洪大人先请。”洪承畴也不推辞,道:“秉皇上,臣以为形势严重。大明又陷入了南北两面受敌、内忧外患并至的苦境。关外有东北虎,中原有中山狼。虎去狼来,驱之不绝。臣以为,目前应以举国之力,对付外患!中原贼子们可以暂时放一放。”
崇祯点点头:“朕也是这个意思。”洪承畴道:“如果臣所料不错的话,皇太极很可能要与朝廷决战了。朝廷要早做准备。”崇祯沉重的点头,无言。
扬嗣昌道:“臣认为,无论抗清还是剿贼,都需要大量兵饷,而现在,内地礼崩乐坏,百姓人心丧乱。朝廷极度缺乏粮饷……”洪承畴打断他的话:“乱世用重典,现在已是万急时刻。朝廷必须施行铁腕手段,不计任何代价,向全国开征三十万兵丁,加征两千万军饷……”“臣极力反对!”扬嗣昌竟然击案打断洪承畴,然后向崇祯进言说,“从万历朝起,朝廷为强化边关,每年加征的‘边饷’已从五十万增至三百多万;崇祯五年起,为剿灭中原流贼,每年又加征了‘剿饷’三百万两;崇祯十二年起,为练兵扩军,每年再加征‘练饷’七百三十万两。秉皇上,全国每年的正税不足一千万,而加征的各种赋税却高达两千万,超过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