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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得越远越好。你们对我下毒,娇儿是容你们不下的,即使她今日不杀你们,等我死后也容不了你们。”
“你就不怕我们兄弟有一天卷土重来对付你的宝贝外孙女?”呼延亭问道。
呼延伦则有些意外地看着楚霸天手中的银票和面具,他居然放他们走?就不怕放虎归山留下无穷后患?
楚霸天笑了笑,说道,“除了她自己,谁都对付不了她。如果你们能夺下天也城,且对善待城中百姓,那也是一件好事,只是要记得一点,须留下她的性命,若伤了她的性命,这天也城也就该灭城了。”
呼延伦的心念一动,“此话怎讲?”
楚霸天缓缓吐出一句话,“玄歌还活着。”
楚玄歌还活着,拓拔娇没有见过楚玄歌,呼延亭没有见楚玄歌,可呼延伦见过。小时候,他总爱追在楚玄歌和楚玄飞的后面叫着玄歌姐姐、玄飞叔叔。后来楚玄歌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跟楚玄飞斗了起来,两人斗得很厉害。最后楚玄飞把草原十八部的人引进天也城,要对付楚玄歌。楚玄歌二话没说,举起那把陨铁重弓,当着楚老爷子楚霸天的面把她的亲生哥哥、楚霸天唯一的儿子——楚玄飞射了个透心亮,同时也射死了草原十八部的大汗——天灵王。那把弓后来传到了拓拔娇的手里。十八年后的今天,拓拔娇用同一把箭同一个姿势站在城楼上射下了草原十八部的一个王子。那一年,楚玄飞二十七岁!楚怜忆还在她母亲的肚子里。楚玄飞的死是楚霸天心里最大的痛,他的一双儿女都是草原上的雄鹰,都是草原上响当当的人物,可是一个引兵背叛他,一个杀死了自己的同胞兄弟。草原十八部退了兵,楚霸天把楚玄歌关了起来,曾有传言说他要废了楚玄歌,可过了一个晚上,楚霸天宣布封楚玄歌为天也城的圣女,由她掌管天也城所有的一切。楚霸天那时候开始就过着半隐退的生活。楚玄飞有一个很美丽的妻子,也就是楚忆怜的母亲,叫月牙儿,生下楚忆怜的当天就死了。大家都当她是死于难产,可是只有他知道,她是死在楚玄歌的手上。楚玄歌杀了月牙儿就去了中原,直到一年后才回来,回来的时候肚子里有了一个六个月大的孩子,那个孩子就是昔日的楚娇儿,今日的拓拔娇。没有谁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包括楚霸天也不知道,因为谁都不敢问。拓拔娇满月的时候,楚玄歌把孩子托付给楚霸天就走了。那天是在后殿上,他和呼延伦玩捉迷藏,躲到了大殿下面的密道里,他看见楚玄歌把孩子抱着交给楚霸天。他清楚地记得当时楚玄歌对楚霸天说,“爹,我把娇儿交给您了。她在,天也城就在,她如果不在了,天也城是谁都保不住的。”说完这句话,他就看见楚玄歌走了。十七年,整整十七年,再也没有过楚玄歌的消息,大家都以为她已经不在了。
楚玄歌还活着!呼延伦突然笑了,他笑着望向楚霸天,“所以,我们都得败!”他看向楚霸天,问道,“老爷子,我想知道,你到底养了个什么样的女儿?”
楚霸天漠然地坐在椅子上,“等你看清楚娇儿,你就知道我养了个什么样的女儿。”他抬眼看向外面广袤的苍穹,天是那么的亮,那么的蓝,世界是那么的广阔,可是他呢?他的妻子,他的女儿,他的外孙,竟是他一生和束缚。他重重地叹了口气,抬起头看向呼延伦,“走吧,都走吧,走得越远越好,离她们越远越好。”站起来,往后殿走去。呼延伦他们能走,能离她们远远的,可是他楚霸天不能!他的命运早和她们三个绞在一起,他是男人,可是他却没有尽到半分男人的本份。他管不住拓跋红颜,拉不住楚玄歌,他又能保得了娇儿吗?
夜,静静的,院子里,传来蟋蟀、青蛙的鸣叫。一轮弯月挂在天上,置身于迷幻莫测的云雾之中。或聚或散、或明或暗的云雾时而将月弯遮住,时而又让它露出一角,像一块诡秘的幕布在那里谋筹。
一个身着宽松大袍,一身华贵而又略显衰弱的身影穿过丛丛院落,在月色下缓步前行。
薄雾轻绕,月光洒落在树枝上掠起一道道狰狞的斜影,带着夜色的荒凉和悲伤与沉痛。那抹身影缓缓地踏上一座小楼阁,惊醒了门外守夜的侍女,他挥了挥手,说道,“都退下去。”
侍女们犹豫片刻,最后恭敬地应了一声,都退了下去。
楚霸天推开门,走进去,这是一间香闺卧室。居室与外间之间隔着带着中原先朝的风格的仕女屏风。他在屏风外的软棍上坐下,抬眼看了眼外面朦胧的夜色,又看了眼屋子后。在那屏风后面,是一张宽大柔和的暖玉床。
拓拔娇睁开眼睛,慢悠悠地从床上坐起来,打了个困倦的呵欠,醉朦朦地问,“外公,你不睡觉,大半夜的坐在我房里做什么?”老人家上了年纪脾气怪也不用这样子吧,大半夜的跑到她的闺房外坐着。她一头倒回床上,嘟嚷着拉过被子盖过头,闷声说道,“外公,我要睡觉。要是为呼延兄弟的事情,您就别说了,您要怎么处理都行,娇儿绝对不插手,求求您让我多睡会儿吧。”
楚霸天理了理大袍上的皱折,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娇儿,外公已经油尽灯枯,没有多少天的活路了。”
拓拔娇的眼睛猛地睁得溜圆,一下子拉开被子坐了起来,然后翻身下床,跳了出去,“胡说什么呀,吓人呢。”赤着脚丫子,身着一件轻薄的透明长裙,犹能清楚地看见里面粉色的绣着金菊的肚兜和亵裤,还能看见这已经发育成型的嫚妙身形。
楚霸天别过脸去,“娇儿,衣服。”
“哦!”拓拔娇伸手从旁边拖过一件大袍子裹在身上,然后在楚霸天的身边坐下,问道,“怎么了?”摸摸楚霸天的额头,滑滑凉凉的,再摸摸他的手,指尖冰凉带着轻微的颤抖,不因冷不因惧怕也不为别的,只是一种自然而又不自然的哆嗦抖动。她说道,“您才七十岁呢,习武之人,活百八十岁的都嫌命短,您就别担心了。再说,你宝贝外孙女我是什么人啊?富甲天下的小财神哪,改明儿我去寻它千八百种珍奇灵药来,保证当你活成个陆地神仙。”再打个呵欠,眼眸中闪过一丝沉沉的光芒,看老爷子这样的光景,只怕真没两年活头了。
“娇儿,你也别哄外公了,今天外公来找你是有事情。”
拓拔娇笑了笑说道,“你有什么事情叫人来吩咐一声就是,要不然直接派人把我叫到你那边去就是,这大半夜的往我这里跑也不怕冻着。”她说话完跳起来,打开衣橱去里面拿出一件披风。
楚霸天抬起头,看向她,说道,“我要见你外婆。”
拓拔娇猛地一怔,手里的披风突然滑落在地上。她随即回过神来,把披风捡起来,送到楚霸天的身边,替他披上,说道,“外婆?呃,外公,我连我娘都没有见过,又怎么见过外婆呢?”她在楚霸天的身边坐下,替他轻轻捶着肩膀说道,“要是您睡不着,就向我说说外婆吧。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人?凶悍着呢!
“娇儿,外公在天也城等了她四十四年,整整四十四年零八个月又十七天。”楚霸天的声音中透着战栗,“这四十四年里,她在天也城来来又去去无数回,先是找玄歌,再是找你。”就从来没有找过他一回,甚至没有看过一眼。
拓拔娇不说话了,老爷子心里比那天上的月亮还透亮呢,她再跟他打哈哈,那简直就是找抽。
“她在哪里?”楚霸天问。
拓拔娇站起来,在屋子里来回跺着步子,随即说道,“外公,这……娇儿不能告诉你!”老爷子就算是想见皇帝她都能办到,可……顶上的那位老祖宗她是万万不敢惹的。
“娇儿!”楚霸天的声音猛地变得很大声,像一声惊雷划过拓拔娇的耳膜,把拓拔娇吓了一跳。拓拔娇扭过头,望向楚霸天,说道,“外公,外婆不见你,娇儿也没有办法。她要见你,她自然就会出现。最多,最多娇儿派人给你捎个口信。”咬咬牙,紧紧地抿着嘴,也觉得这事情为难。话又说回来,跟她家那位虎姑婆扯上的事情哪件不为难了?
“娇儿!”楚霸天看向拓拔娇,声音中透着浓浓的悲凉,“难道真要让外公向你说一个求字吗?”
“我——”拓拔娇觉得为难。她在楚霸天的身边跪下,说道,“外公,不是娇儿不肯,是娇儿不敢,也做不到。”
“娇儿!”楚霸天摸着拓拔娇的头,眼眸中泛出泪光,跟着就有泪流了出来。他看向拓拔娇的眼眸中,满是痛心和悲凉。亲手养大的这么多个孩子中,他最怕的是玄歌,她太冷太狠,心里没有半分温情,整个人绝决得如同来自地底深渊里的一块寒冰。而眼前的这个孩子,是他最疼的,也是他最担心的,在她的身上,有太多太多玄歌的影子,也和少女时代的玄歌有太多太多的相似。可是,玄歌硬生生地毁在拓跋红颜的手上,现在还在那冰天雪地里放逐。不管是为玄歌还是娇儿还是他自己,他都必须见红颜一面,哪怕只是最后一面。可是,娇儿……他又能岂去求娇儿,去为难娇儿!重重地叹了口气,拍拍拓拔娇的肩膀,站了起来,往外走去。
佝偻的身形,蹒跚的步伐,苍老而衰败,犹如深凉的秋风中那一片挂在树梢尖上的瑟瑟枯叶,仿佛秋风再用力一些,便能将他折断,然后飘飘摇摇地在空中划一道弧,落入泥土尘埃中再不可见。
“外公——”拓拔娇喊了声,眼中浮出泪来。老爷子的这模样,看得她心酸。她叫道,“我带你去就是。”大不了,受一顿罚便是!
楚霸天立在门口,深夜的风更冷了。他只觉得现在不是盛夏,而是深秋,果然是人老了。回过头,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一步一步地往回走。
屋子里没有点灯,可是他知道拓拔娇看得到他点头。
“唉!”拓拔娇跪在那里,重重地叹了口气,心里沉甸甸的压着难受。爬起来,滚回床上,拽下身上的袍子,钻进被窝里继续睡。临睡之前,叫了一声,“烦!”烦那理不清扯不完的事儿!她老妈的事情还没有解决,虎姑婆的事情还没个交待,老爷子这里就又来事儿了?话说,她的亲人这么多,怎么就没一个能让她闲一下心的?
第十二章
第二天,大清早,拓拔娇从被窝里面爬起来,看着满桌子热腾腾的早餐,心里那个感动啊。她都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睡过饱觉吃过热腾腾的早饭了。说出去谁相信啊,号称天下第一小财神,身份一大堆,家势天下独一无二的拓拔大小姐会可怜到这种地步。
捧着粥,一口气喝了三碗,把碗伸到岳红莲的面前,嚷道,“岳姨,我还要一碗。”眼角瞄到屋外,一个翠绿色的身影正快步奔来。她赶紧接过岳红莲手里的碗,“唏哩哗啦”地一口喝完,然后,心满意足地抚了抚肚子,抬眼问道,“又有什么事?”每次看到秋丝语跑这么急她都怕怕的。话说,这人是个慢性子,每次她跑起来都有大事情发生。
秋丝语把一封信递到拓拔娇的面前,“破邪王正式称汗,今天在临烟台举行称汗大典,邀你去呢!”
拓拔娇把信丢到一面,看都没看,她走到旁边的软榻前坐下,身子后仰,双臂支撑着身子的重量。她嘟着嘴,说道,“咱这刚把他们的大汗和王子宰了,这就请咱过去参加称汗大典,你说这是什么事儿?”她斜眼瞅向秋丝语。
秋丝语沉吟片刻,说道,“如果不去,会弱了名头,认为咱们心虚怕他们。如果去,又着实危险,就怕他们动手对你不利。”
岳红莲说道,“依我看,派个人过去,送点贺礼,承认了破邪王是草原十八部大汗的名号就是。”
拓拔娇爬起来,走到窗前,说道,“你说这破邪王为什么要给我们送贴子?”她回过头睨着岳红莲。“我先杀了浑灵王,再杀了阿塔吉利,浑灵王和阿塔吉利的旧部定然会想着杀我报仇。我要是去了,他这称汗大典定然会引起骚乱,这对他不利。可是,他却偏偏发了这份贴子过来。”这贴子,不是好贴啊。
岳红莲理解拓拔娇的顾虑,笑了笑说道,“派人过去就是,少城主不去,他们就算是要报仇也不能杀我们派去的使者。”这能是个多大的事情啊。
拓拔娇轻笑一声,说道,“破邪王也没有想我去,因为他想称汗,如果我去了就会节外生枝惹出许多的麻烦。可是他就发了这个贴子过来,想的也许就是咱们派一个使者过去承认他是草原十八部的大汗,可是,为什么要我们承认呢?草原十八部的大汗由草原十八部承认了就好,不是吗?”睨着岳红莲,眼眸中跳动着一簇簇的小火焰,闪烁着熠熠光芒。
秋丝语偏头想了想,没听明白拓拔娇在说什么!
岳红莲倒是想到了什么,可是一下子又没有转过弯来,“你是说……?”
“破邪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