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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衙内新传-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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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见衙内回来,都慌得起来行礼,跟着都跑开去。

高强抢上一步先把小环搀起来,笑道:“早说了叫你不要每次见我都行礼,怎么又忘了?”

小环晕红了脸,低头道:“衙内大量,妾身可不敢放肆。再说……”却是欲言又止。

高强大奇,前面那句倒是毫不出奇,小环刚刚被收进房里,心理上还没完全适应过来,经常还把自身当作奴婢。不过又哪来的什么再说?

“再说什么?怎么不说了?”高强追问道。

小环偷眼看了小师师一眼,低声道:“再说小环以后有很多姐妹,还会有少奶奶,不想乱了身份礼数。”

“诶?”高强楞了一下,才醒悟过来,原来这小妮子平白多了个姐妹,就添了无数的心思,真是女人心海底针。

便笑道:“你这丫头,想到哪里去了?小师师没了父母,托身在青楼里学艺,衙内我见她身世堪怜,又弹得好琵琶,不忍见她在那里蹉跎了,才赎了身带进府来的。你当她是姐妹当然是很好,不过衙内我可不是要她给你作那种姐妹啊。”

小环闻言明显松了口气,不过脸却更红了:“小环一时糊涂,衙内别见怪。其实小环也在纳闷,虽然听说有些爷们喜欢师师这般年纪的女子,可衙内一向喜欢不是这种……”

高强一阵晕,赶紧挥手叫她打住: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当着这么小的孩子说这种东西,毒害下一代啊。

哪知小师师一开口,直接把高强吓了一跟头:“衙内,师师出门前妈妈就吩咐过了,要奴家好生侍侯衙内。师师虽然年幼,也曾听楼里的姐妹谈起有些爷们就是喜好象奴家这般大的,本来还在想衙内必也是如此,现在听了衙内说话,才知衙内纯是好意。奴家本也在奇怪,听说那些爷们都是些上了年纪的,似衙内这般年少怎么也……”

“停!到此为止!”再下去就变成年龄与性趋向的讨论会了,被两个女孩子这么当着面议论,高强还真是快受不了了。

小环抿着嘴道:“衙内,你是不是马上安歇?”

高强看了看天,一轮明月挂天际,猛然想起一件事来:“小环,今儿是什么日子,月亮这么圆?”

“衙内,你这几日勤练武艺,连日子都忘了,今儿是三月丁巳,昨天是望日。俗话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嘛。”

“……是吗?”不知不觉,自己成为高衙内已经是半个多月了啊,那么,这就是自己来到这里之后看到的第一个圆月么?

“……小环,替我摆壶酒,弄两个小菜,衙内我想喝一杯。”

小环脆生生地答应了,自管跑去安排。不一会酒菜摆上,小环给高强满了一杯,便捧着酒壶站在旁边。

高强走到石桌边坐了下来,招手叫小师师也坐下,问道:“师师,你会不会弹苏学士的水调歌头?”

师师抿嘴一笑道:“衙内,这是楼里每个姐妹都要学的曲子呢,师师自然会得。”随即把怀里的琵琶拨了两拨,便开口唱了起来。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高强低低应和着,熟极而流的章句在心中缓缓流过,真不知来时都市,今夕是何年?我虽欲乘风归去,奈何高处不胜寒啊。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这里可是我的人间么?

几杯浊酒,半阕唱词,月凉如水,何处是归乡?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琵琶声停,四下无声,惟有高强犹自低吟浅唱:“此事古难全,此事古难全……”

忽听小师师轻声道:“衙内,可还要听什么曲么?”

高强忽地抬头,眼中一片迷茫之色:“师师,你说,这世上之事,可都是难全的吗?”

小师师咬着下唇,歪着脑袋想了一会,道:“衙内,师师年纪小,只懂得照着词谱唱,并不解得其中的滋味。不过我曾见楼里的姐妹唱这只曲子,每常把这几句翻来覆去,终至无语凝噎,泪流满面,其情伤恸之极,想来这几句必是有感于心,不是妄言了。”

“是吗?”高强喃喃道。

小师师接着又道:“师师学曲时,也曾问教曲的优伶,何谓此事古难全,可那位姐姐只是叹口气,摸摸师师的脑袋,说师师长大以后自然就知道了。衙内已经长这么大了,还是不知道吗?看来这件事真是很难懂啊。”

高强闻言不禁莞尔,还真是孩子气的话啊。只是,大人就一定能搞懂这其中的深意吗?冥冥中自有天意,将世间众生摆弄,岂是虚耗些年岁就可以搞清楚的。即便以孔圣之贤,尚且要五十方知天命,小子有何德能,浪迹时空,遭逢末世,投身以事民贼,屈膝而助国蠹,只为一己之求生,而弃黎庶于水火不顾。

难道这就是上天要我来到这末世的用意吗?

高强正在迷茫,忽听琵琶轻扬数声,小师师那清丽悠扬的声音再度响起:“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高强闻声一震,脑中不期然想起诗仙的那首将进酒,虽然是琵琶轻扬,雏音浅唱,但那诗中的豪气直如白虹贯日,字字振聋发聩,尽书少年胸臆,仿佛眼前一个白衣狂士仗剑高歌:“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去还复来!”

高强忽地大笑起来,将手中酒杯一抛,拿过小环手中的酒壶,把盖子一揭便向口中倾去,溢出的酒水淋得他满衣襟都是,须臾皆尽。

小环和师师都有些呆了,难道衙内不胜酒力,发起酒疯来了?却见高衙内将手中酒壶用力掷下,一把抱住小师师的蛮腰,将她的娇小身躯高举在空中,哈哈大笑道:“好!唱得好!正是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管他千秋功过,管他后人评说!我生也有涯,不趁此区区数十年快意人生,跃马江湖,难道要效那家雀驯鸡,坐于竹篱土墙边,看着那大鹏扶摇直上九万里么?岂能事事如意,但求无愧于心,上天给了我这样一个机会,能体验另外的一种人生,倘若就这样轻轻放过,苟且偷生又有何意义?要当作人杰,羞与尔曹列!

高强兴发,将师师捧到面前,在她小脸蛋上狠狠亲了一口,大笑道:“痛快,痛快!好个师师!”将她放在地上,跟着一把拦腰抱起小环,径自回房去了。

溶溶月色下,庭院深深,只有一个小小身影,抚着自己的面颊,呆呆地看着那***逐次熄灭,大大的眼睛里闪动着光芒,胜过天上的繁星……



  第十八章 唐猊

第二天一早,高强破天荒地赶在鲁智深和林冲之前起床,跑到演武场一看,那几个老军却比他更早,已经把场子打扫的干干净净,军器也擦得雪亮。

见衙内一早到来,两位魔鬼教师却并未出现,老军们个个喜笑颜开,每日如此辛劳,终于逮到机会表现给衙内看了!一个个都围上来,这个说场地是我整理的,那个说刀枪是我擦的,还有一个捧出一叠棉布说给衙内擦汗用的。

实指望衙内开颜一笑,夸奖几句,哪知高强皱起眉头,背着手转了几圈却不言语。众老军正在狐疑,忽见衙内拿起一块棉布来,那捧出棉布的老军顿时一喜,看来衙内比较欣赏我的贡献,这下发达了!

不过接下来的进展却令他大失所望:衙内拿着棉布,却不擦脸,径自向军器架走去,用手在诸般兵器上来回摩挲,好象在检查卫生一样。

那擦拭军器的老军立刻挺胸凸肚,心说我把架子上所有军器都擦了好几遍,就连狼牙棒都能照出人影来,这下衙内还不满意?却见高衙内将兵器都摩挲一遍后,眉头皱得更紧了,只是一言不发,累得那老军心中惴惴,不知哪里不合衙内心意。

忽听场外一阵宏笑,正是鲁智深的大嗓门:“好徒儿,只是一天没练功,今天就到得比洒家还早,孺子可教啊,嚯哈哈哈~~”

这笑声一传来,只见衙内双眉一轩,就手提起一杆枪来,用棉布在上面用力擦拭起来,边擦边笑应道:“师父,徒儿正是一天不练,浑身难受,正在擦拭军器呢!”

众老军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衙内起这么早也是要找个表现的机会呢!

鲁智深与林冲迈步进来,见高强提着杆枪正擦得起劲,都是大为高兴,心想这徒儿虽说过往行为不检,名声有亏,不过倒是有心向武,尊师重道,嗯,还是可以改造的吗。

两位师父一高兴,指点起工夫来自然格外的卖力。不过这老师一上心,眼中的高强就开始走样,一些原先眼开眼闭的小动作都成了光棍眼里的沙子,恨铁不成钢的心理也开始抬头,高强今日所受的折磨抵得上数日的总和,却又是始料不及的事了。

好容易熬过了一上午,高强只觉得浑身酸痛,几百根骨头好似搭不到一起了,每走一步都大为吃力。好在这些日子以来身体上锻炼颇多,十八岁的年纪精力也比较充沛,勉强撑到了自己住的小院里,便一头栽在床榻上沉沉睡去了。

这一睡却直到日影西垂,红霞漫天方醒。甫一睁眼,就见小环拿了把扇子在自己枕边轻摇,一脸的关切之色。

高强微微一笑,刚要坐起身来,肌肉一动便是一阵酸痛,不由“哎呀”一声。小环忙伸手将他身子托住,惊道:“衙内,可是哪里不舒服?”

高强略略活动了几下,感觉除了肌肉酸胀之外,倒没有什么拉伤扭伤,看来林冲和鲁智深虽然督率甚严,倒还颇有分寸,不是一味蛮干的。便笑道:“衙内我没事,你不必担心,快去放一盆热水,我要洗洗身上的汗垢和灰尘。还有,帮我叫晚饭上来。”说话时腹中如想斯应,一阵雷鸣,却是五脏庙在提抗议了。

小环抿着嘴道:“妾身知道了,这就去准备香汤沐浴。只是有一件事,前厅有位姓徐的爷们,说是来请衙内去家中吃酒,只是见衙内劳累过度,睡得正香,故此不敢打搅,从午后直候到这时候了。”

“哦?”高强略一寻思,便想起来一个人:“多半是他了,嘿嘿,看来陆谦的效率颇高啊。”便问道:“林教头和鲁大师可还在么?”

小环应道:“鲁大师午后便到林教头家中喝酒去了,与这位爷们却是前后脚之差。”

高强心中暗喜,既然别无旁人,徐宁那副号称“赛唐猊”的雁翎甲看来必定可以拿出来一观了。其实高强倒不是起心要霸占这副甲,他来自现代,对这些宝刀宝甲是兴趣缺缺,顶多是有些好奇,不然也不会动不动就把腰间那口宝刀解下来给人看了。

既然有好东西可看,高强自然是精神大振,便让小环出去请徐宁暂坐片刻,自己要沐浴更衣,同去他家吃酒。

小环答应了自去,不一会就来回禀说香汤已然备好,请衙内沐浴。原来她知道高强醒来必要沐浴,是以早将一盆热水烧好,这当儿不过是去热上一热而已。

洗漱既罢,又换了一身新衣服,高强精神一振,容光焕发,出来时正见徐宁坐在前厅,忙笑着上前道:“徐教头,高强只因早间劳动过甚,一觉睡到这时才醒,不知教头大驾光临,久候在此,实在是罪过非小。”

徐宁昨晚听了内弟汤隆的转述,惊得是辗转反侧,一夜都没睡好觉。他知道早间高强要随鲁智深和林冲习武,便等到午后才来,谁知高强今天练武格外卖力,回来便一觉沉睡不起。他坐在前厅等候,想到欺瞒了顶头上司的衙内,还不知面临什么后果,心中忐忑不安,一壶茶喝了又冲、冲了又喝,早已与白开水无异,却硬是不敢去上个茅厕。

直到高强房里的小妾出来告知衙内已经起了,沐浴之后便出来见他,徐宁心中才放了点心,想来衙内肯应邀去自己家吃酒,最多是把家传的那副宝甲献出了事,还不致有什么小鞋穿。只不过衙内既然就要出来,这茅厕就更不敢去了,忍的好不辛苦。

此刻见到高强出来,徐宁连忙站起,虽然小腹一阵胀痛,却发扬军中将士的吃苦耐劳精神,强压阵阵酸意,堆起一副笑容道:“衙内练功辛苦,徐宁甚是敬服,特在家中备了水酒一席,还望衙内赏光。”

高强自然也是满面笑容:“徐教头真是太客气了,小生能有幸与徐教头对酌,趁便请益几路枪法,真是好大的福气。”

徐宁见衙内言笑甚欢,心中稍慰,忙要在前引路,高强却定要把臂同行,推让一番,终于还是并肩而出殿帅府。

到了徐宁家中,汤隆出来迎接,三人一同进了堂屋。高强见早已摆下一桌酒席,却只三副杯筷,便笑道:“徐教头,汤老哥,咱们只喝几杯酒,说些闲话,哪里要这许多酒菜?”

他是对着屋里说话,徐汤二人站在他身后,却不听回话。高强心中诧异,回头看时,却见徐宁和汤隆都跪在地下,口称“衙内恕罪!”

高强心里明镜似的,知道是自己让陆谦点破了徐宁藏甲之事,却假意惊道:“徐教头、汤老哥,这是何意?快快请起,但有所求,小生自当尽力。”一面上前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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