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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燕青如此说。石秀当即答应。以他跟随卢俊义十几年地经验,这么说法必定是有其道理地。自然,石秀没有先知之能,这时根本无法料到,正是由于燕青的这一提醒,使他对卢俊义身边的人加以留意,终于解除了高强的一大危机。此是后话,按下不表。
数日之后。正是数九天中的七九天,民间歌诀云:“七九河开,八九燕来”,黄河既然开河,使团便即北上。一大早,正使童贯,两名副使高强和叶梦得相率上殿,赵佶授出使节杖,戒以大国体面。君王使命,三位使者谆谆受命;天子命赐酒以壮行色,三使者饮罢,拜别天子。下殿出城,童贯手持节杖一马当先,高强跨着那匹神俊无比的照夜玉狮子马紧随其后,一路左顾右盼神气异常,倒像他才是正使一般。后面的使节团随员纷纷跟上,属于高强所带的随员便是韩世忠,史文恭,李应。曾索索等四人。
此番北上,经过地乃是当初高强走过的老路,过黄河经孟州而至大名府,后面则是从沧州境内走,出三关过白沟而入辽境。这一路上官府早得了驿报,将一应人马饮食住宿都准备妥当,别人也还罢了,这使节团的正使乃是西北统帅大军的童贯童节度,哪个敢得罪了他。
一路无话,这一日过了大名府,使节团宿于驿站,高强骑了这些日子的马,早已磨得屁股生疼,早早的香汤沐浴了,正要上床睡觉,忽然有人来请,说是童节度有事要与高副使商议。
高强肚里把童贯骂几遍“死太监”,愤愤然穿了衣物来见童贯,却见这位领兵大太监正在屋中来回踱步,昏黄的灯光下,童贯的面容颇显几分阴森。
见高强来到,童贯一手挥退了手下,劈头便向高强道:“贤侄,听说你在东南作那应奉局提举,自己还弄了个铺子,叫做大通钱庄?”
高强不知其意,含混答应了,童贯却一时没了下文,依旧在屋中来回踱步,半天才慢吞吞地从怀中取出一张纸来,递到高强面前。
高强接过一看,正是大通的银票,上面写着“见票即兑纹银五千两”,抬头向童贯道:“童世叔,这正是小侄的钱庄所发的银票,不知童世叔有何见教?”
童贯抬头看了看高强:“贤侄,我先问你,凡持此银票之人,若到你钱庄中,即刻便可取出纹银五千两么?”
“正是,童世叔若是不信,命人到大名府中我那钱庄的分号去一试便知。”
童贯摆了摆手示意不必:“贤侄,今日招你前来,乃因本帅收了这么一张银票,由此想到你这钱庄大有用途,故而找你来商议几件事。”
见说是有求于己,高强立刻安心,笑道:“童世叔但有所命,小侄无不逢迎的,又说什么商议。”
童贯不去理他的卖乖,继续在屋中踱步,边走边说道:“比年西北用兵,人马二十余万众,粮草器械转运艰难,每年耗费军费数千万贯,公相他早就对我诉苦,说道这仗不知还要打多久,朝廷财政也不知能不能支持的住。只是今上几年来连续开边,轻易是停不得的,况且西边眼下正是进取的好时机,倘若因为这钱粮支吾不上而功亏一篑,未免太过可惜。”
他停了停,又扬了扬手中的银票,向高强道:“贤侄想必也知道,那西北军中粮草调发,多半是由商人运至边塞,军中以钞引现钱等支付。无奈钞引都与盐茶等物产有关,其数有限,而大笔铜钱要调发至西北,其运费也极为惊人,算起来是得不偿失。贤侄你这银票,倒叫我想到了另一个法子。”
他望着高强,脸上居然露出了从来没对高强展现过的笑容:“公相曾向本帅提及,有意以朝廷的名义,向你那钱庄借贷一二,不拘利息多少,只求给你立个规矩,免得日后宰执换了人,你这钱庄又办的大发了,要找你的麻烦。可有此事?”
高强点头应了,童贯又道:“本帅闻知此事后,想了个一举两得的法子,这借贷一事,就由西北大军向你钱庄借贷,用作边塞收购军粮之用,你意下如何?”
既然童贯开了口,这朝廷借贷一事又是免不了的,高强便即答应了。只是以他的脾气,要是不趁着这大好时机捞点便宜,那真是比死还难受,于是眼珠一转,计上心来,高强三言两语,说出了一个几乎叫童贯听不懂的计划来。
第十二章 燕京(上)
“童世叔,以小侄之见,这笔钱既然是用来购买西北大军的粮草,却也就不拘什么形式,敢问童世叔,西北大军一年所需粮草约为几何?”
童贯皱了眉头:“大军一动,钱粮军械都是流水价用出去的,比驻留本屯时的耗费多出三倍有余,这个却不好估量。本帅如今首要之事,乃是熙河兰湟路四州新入我朝版图,其地须得筑垒屯军,积蓄粮草军械等物,以备日后攻守。这一笔开销不亚于大军行动,各处如今只存三月粮草,眼看将到春荒时节,那时塞下许多奸商必定要趁机哄抬粮价,朝廷拨给的钱引等恐怕不足购粮之用。”
高强详加询问,原来这西北连年用兵,当地已经形成了一个以军需供应为龙头的庞大市场,全国各地的商人都想着办法望里头钻,眼睛死死盯着朝廷每年在这块市场上调发的巨额投入,都想要分一杯羹。就以这军粮为例,粮价乃是当地官府会同吏民代表等协商确定,这其中就有无数猫腻,有的会抬高官价以赚取差价,有的却会故意压低官价,以迫使中小粮商将粮食转卖给其余出价格较高的大粮商,方便这些人囤积。眼下童贯面临的就是军粮严重不足的情况,到了三四月间青黄不接的时候,这情形将更为严重。
高强眼珠一转,已有定计,向童贯道:“童世叔。若是单单命小侄向西北大军出借一笔银子或者银票。用来收购军粮,恐怕到时粮价腾贵,收得的军粮不及预期之多,到时吃亏的还是朝廷。不如这样,小侄一力担当,为西北大军筹措一百万石军粮,三个月内运至塞下交付大军,折算借款一百万贯文。如何?”
听到高强开口就是一百万石军粮,童贯的眼皮不禁一跳,心说这小子口气倒真不小,你要知道这是大军的军粮,完不成的话要掉脑袋的!不过看高强如此信心满满,想来是有些材料的,童贯便点头答应了。
此事却有一桩难处,两人都要出使辽国,来往费时。不能亲身监督此事的施行。好在彼此都不是政坛的新人,手下各有得力人手,童贯随即命部下传书,命西北大军中立刻派出得力之人。前往东京汴梁与燕青联络购粮事宜。
那边高强也即飞鸽传书,将此事告知燕青与石秀,叫他二人会同杭州地许贯忠,商议个合适的法子出来。高强的如意算盘,乃是既然包揽了这军粮采购的任务,手下庞大的网络覆盖整个东南和中原京畿,东南五路地方都是产粮地,每年漕运络绎不绝地望西北调发。而京畿一带又是一个紧要地带,不但漕运的粮食必须经过京畿,西北卖粮的商人拿到了官府支给的现钱和钞引等,也多数是到这里来换购其余物资,利用自己在这两个地区已经形成的网络,一百万石军粮的花费肯定是远远小于官府在西北自行采购所费的。
至于借款一事,高强全然没放在心上,既然蔡京和童贯都点了头,这事就是板上钉钉,圣旨不过是走个形式而已,大可以由自己先把粮食收好交到军中,而后等童贯和自己从辽国回来,请一道圣旨确认一下这个事实,就算是借贷完成了。就算万一中的万一,这朝廷的圣旨请不下来,自己掏腰包给西北大军筹措了一百万石粮草,那也权当是为大宋地开疆大业作出了一点小小的贡献,反正自己赚了钱财,一个人怎么都是花不完的,还不是为了国家着想?
……
“哎,本衙内真是国家的栋梁之才,倘若人人皆如我一般,何愁国家不兴旺?”
高强在这里自我陶醉,却并未料到,起初只是为了省钱,将借钱给朝廷改变成了承揽军粮收购的任务,这一个临时起意的措施,到后来会给他带来巨大的好处,后文再表。
车麟麟,马萧萧,使节团,北上了。
路行无话,不日来到河北雄州地界。
望着瓦桥关在朝阳之下巍然耸立,高强颇有些感慨。此关建于五代之时,到如今近二百年,始终北望燕云,南护中原,它见证了近二百年来中原汉人对于北方契丹人束手无策,只能一味困守的屈辱历史。
而高强想到地,更深了一层:若是照着历史的发展,二十年后这一道关也将见证北方另一个异族的呼啸南下,并且随着中原的整个沦陷,而失去其战略地位,成为历史的尘埃。
“在我的手上,这一页能否改写?”就像手中拿着手电在黑暗中行走,高强虽然比这时代的其他人更加了解前路,但也只能看见手电所照亮的那一小块而已,在那小小光芒不及之处,依旧是无边的黑暗和迷茫。
他仰望雄关,耳边却传来一声冷哼,转头看去,却是童贯不知何时来到他身旁,也一同仰望着这座雄关。
“童节帅,凝望此关,不知有何感触?”问这话的并非高强,而是一同担当副使出辽的叶梦得,彼此都是老熟人,高强向他只是点头为礼。
童贯哼了一声道:“这城关是算雄伟了,无奈一味闭关自守,终究受制于人。若上天能眷顾大宋,眷顾我童贯,二十年后当叫此关无需再驻防我大宋一兵一卒!”
叶梦得笑道:“节帅好气魄!我朝自太祖太宗以来,朝夕只望收复燕云十六州,至今而不能寸进,倘若能在节帅手中实现这大业,真乃百年一人也!”
高强想得却是另一件事,要这雄关不需驻防大宋的一兵一卒,收复燕云十六州自然可以办到,但若是金兵南下,汴梁和中原沦陷,那时这瓦桥关也就一样没有了大宋的兵了罢?
“我呸,乌鸦嘴!”高强在心中狠狠骂了自己一句,自这一刻起,他终于明白了自己来到这个时代,到底是要作什么——北望燕云十六州,那里岂不就是我的战场?
第十二章 燕京(下)
他们几人只顾在关下讲古论今,却没注意到道旁的茶舍里,有两个灰衣汉子也在偷偷注视着这个使节团,尤其是身跨照夜玉狮子宝马的高强,吸引了他们绝大多数的目光。
这两人形象甚是奇特,其中一人身强体健,金发碧眼,该是有西域血统的,这人眼光只在高强的坐骑上溜来溜去,越看越是眼馋,几乎要连口水都掉下来了。
另一人却死死盯着高强,目光中怨毒无比,倘使目光能够杀人,这两道目光便是两把利刃,直插高强的心窝了。
那金发汉子见高强一行渐渐走远,好容易才把目光从高强那匹白马身上收回,向另外一人道:“张爷,你可认清楚了,确是这厮?”
那张爷咬牙切齿道:“一点也不错,此人害得我家破人亡,便烧成灰也认得!此仇不报,枉自为人!”他倏地站起,戴上斗笠遮住半边面目,从茶舍后牵出一匹马来,望一条小路径直下去了。那金毛汉子见这张爷走了,慌忙也上了另外一匹坐骑,跟着去了。
高强于此一无所知,过了瓦桥关就是白沟,此河原本毫不出名,地图上只是细细的一道黑线而已,自从一百多年前的澶渊之盟后,这白沟就名声大噪,原因无他,只是被划作了宋辽疆界的分界河,犹如楚汉相争时的鸿沟一般。
过了白沟便是辽境,那边早有辽国的陪同使臣迎候多时,当下双方交接,辽国使臣按照事先拿到的名单,对大宋使节团一一核对无误,当即笑脸相迎,将童贯一行引领往北而去。
白沟以北,乃是辽国治下涿州地境看即今河北涿县。要说这涿县,大凡读过三国的人都会知道。此地汉末时曾出了一个大人物,便是蜀汉昭烈皇帝刘备刘玄德,只是数百年后子孙不肖,倘若刘备泉下有知,知道自己的故土被异族占据垂二百年,不知当作何感想?
几天之内,高强等人过新城,过涿水。经涿州,渡桑干水又过良乡县,不日抵达幽州城下。
这座幽州城,在辽国叫做南京,又称燕京,也就是后代的北京城了,自春秋燕国已经封邑于此,汉时置幽州。为天下十三州之一。此后迭经三国南北朝之乱,幽州始终占据着重要的战略位置,到唐时罗艺父子举城归唐,幽州复为大唐北边重镇,虎视北疆各胡族三百年之久。
唐末藩镇大乱,幽州为刘仁恭父子占据,只凭借这一州之力,刘仁恭父子南拒中原诸镇,北压契丹、奚人、鲜卑等异族。数十年间屹立不倒,北方胡族不能越阴山半步,武威振于天下。
可惜后晋石敬瑭卖国求荣,对契丹国自称儿皇帝,将这一座雄城连同周围形势之地,燕云共十六州拱手割让给契丹人,中国北边藩篱尽失,无险可守,胡人战马得以肆意驰骋于河北与山西大地。到现在都压得中国抬不起头来。
可怜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