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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字也都认得,但串在一起说的那些事,就根本有看没有懂,一翻两瞪眼。
宋江瞠目结舌,等着高强解释,这位衙内却顾左右而言他,手指一点前面地古庙道:“宋江,你可知道,这庙里的玄女娘娘是什么来历?”
宋江读过书,这点墨水还是有的:“这玄女娘娘,就是当初教晓轩辕黄帝兵书战法,大败蚩尤,一统华夏地那位娘娘。”
“不错!要说起来,我华夏子民之有兵法,九天玄女娘娘实为肇启者,后世尊孙武为兵圣,不亦谬哉?”
“这个……”宋江苦笑,兵家尊奉哪个神,关我什么事!好歹知道高强的话必有用意,他还耐着性子听下去。
“我给你的这三卷书,是一位异人传授的兵法,你拿回山上去时,只说是在这还道村的九天玄女庙,遇到玄女娘娘显圣,授了你这三卷天书,让你拿了回山整训士卒,日后好替天行道。”高强负着手,悠悠然说出这么几句话来。
宋江立时明白,假借神明起事,历朝历代都有过,这一点毫不稀奇。只是,什么叫做替天行道?
见他面带不解,高强又道:“你是明白人,我也跟你明白了说,咱们既然要假借神明,这话就得说圆了。首先,你能得九天玄女娘娘授兵书,那是因为你自己不是一般人,乃是天上天罡星下凡,应劫而生的;其次,正因为是玄女娘娘,所以授的是兵书,不是别地什么遁甲啦太平啦的书;第三,你应劫下凡,所接受地上天使命就是替天行道,这三点,需要牢记。”
宋江越听越是钦佩,要编这么个谎,偏偏推敲起来还似模似样,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他哪里知道,高衙内只是拾人牙慧而已?
只不过,这最后一点替天行道,宋江还是弄不大明白。
见他又问,高强耐心道:“所谓替天行道,乃是天道假你等之手而行,这么一来,绿林中有谁能和你争?那晁盖又算得了什么?而你等日后是要受朝廷招安的,当今皇帝又叫天子,替天行道,里头就包含了为朝廷效力的含义在内,这可明白了?”这还是到了这个时代,真正卷入了梁山的事务中,高强才完全领会了在水浒书中提出这样一个“政治纲领”的内涵。要知道这些绿林好汉,官府也不怕,鬼神也不敬,向往的就是按照自己的准则,无拘无束地行事,若是打正了这么一杆大旗,在他们心目中,所谓的天道自然就是绿林道了,对于江湖人来说,这难道不是亘古未有的伟大事业,难道不值得让他们紧密团结在上应天星的宋江领导核心周围,为之抛头颅洒热血?这真是绝大智慧的理念啊!
宋江这才明白,忙珍而重之地将那三卷“天书”给收好了,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来:“衙内,那吴用……”
高强说了这许多,嘴巴都干了,有些没好气地道:“你回去之后,只说得了玄女娘娘话语,这天书玄奥难明,若有不解之处,可着天机星一同参详。这梁山之上,除了吴用,还有谁当得天机星这称号?往后该如何作,不必本衙内教你了。”
宋江大喜,这么一来,那吴用被抬上了架,又担着上应天星的名头,除了和自己这个同样是上应天星的人一起“并肩子齐上”,哪里还有其他选择?
不由得以极其纯洁的四十五度仰视了一下无比高大的高强,宋江流下了眼泪来。
第八章 夺权(上)
宋江离了还道村,趁着夜色赶路。那还道村离宋家村原本不远,第二天早上也就回了家门。
见了父亲宋太公,宋江本是忐忑不安,当初自己发配之时,老父千叮咛万嘱咐,要自己把牢身子,不可从贼,可现在他宋江不但从贼,而且端然座上了梁山第二把金交椅,而且是坐二望一,从贼从的无比彻底。
梁山现在名头渐渐高起,宋家村离水泊不过百里路程,乡里早就轰传开了。父亲听到这样的消息,不知要气成什么模样?宋江心中惴惴,跪在父亲面前,只等着领罚。
哪知片晌之后,宋太公只叹了口气,便叫他起来,竟没一丝要发脾气的意思。宋江正在奇怪,听父亲说道:“人在江湖,原本身不由己,如今事已至此,我老头子说你也是无用。罢罢,且由得你去,只今你在山上为寇,官府中想必容不得我等,纵然已经与你脱了父子籍,此间也是住不得了。”
宋江一听父亲如此开通,大喜过望,赶忙跳起来给宋太公倒了一碗茶,而后极力鼓吹全家搬去水泊里住,一来他如今在山上地位与众不同,养养一家老小绰绰有余,二来全家上山之后,不但少了后顾之忧,兄弟宋清乃是真正的体己人,又多一个帮手。
宋太公并无异议,自从宋江上山之后,虽然知府张叔夜认定宋江已经脱了籍,与家人并无干系,没有行文前来捉拿,不过郓城县对他可不肯放过。原来的知县时文彬这时已经调了他处为官,新任知县来到这盗贼遍地的地境为官,一心想着抓一个大贼,派两个新任都头赵得和赵能整日价在宋家村附近转来转去,单等宋江回家便抓。宋太公不胜其扰。早就想搬家了。
宋清向兄长说明了此间情形,宋江吃惊不小,赶紧叫兄弟收拾细软,家中还有些人口,都叫一起动身。过去人都是故土难离,家中多数都是不起眼的家私,搬起家来都不大注目。偏偏过日脚又离不得这些家私,所以有“搬家穷三年”的说法。此时说到要搬家,宋太公一辈子住在此间,看看这个筐儿自己用惯的,摸摸那个盆儿花纹好看,一样都舍不得。老泪差点掉下来。想想生气,免不了又唠叨宋江几句。
这么一来二去的折腾。等到收拾的七七八八,天色早就晚了。宋江拉着老父刚要出门,兄弟宋清忽然慌慌张张跑进来,大叫不好,说外面灯球火把通明。一片声只要捉宋江,为首的两个看地清楚。正是县上新来的都头赵能赵得。
眼看这么一大家子难走,宋江当机立断,嘱咐宋清将全家好生带到水泊边朱富的酒店去,自己跳出院门,对着前面疾步赶来的众土兵大叫一声:“宋江在此!”
一嗓子喊过,赵家兄弟都吓了一跳,他们也是山东人,都听过宋江的名头,此人传的神乎其神,又在梁山作大贼,不晓得有多少本领,今见他孤身一人就敢出来面对数百土兵,二人倒不敢造次,犹如面对黔之驴的那头老虎一般,逡巡不前起来。
两人一个怕宋江神勇无匹,可以一人单条百人,一个又怕宋江带了大批山贼傍身,黑夜中恐怕埋伏,正要商议个应敌之策,哪知那大贼宋江喊过一声之后,忽然望斜刺里掉头就跑,撩起了长袍前襟来跑地那叫一个快,片刻间就只看见模糊的背影。
赵家兄弟这才知道自己谨慎过度,心中懊悔,吩咐一声“追”!大队土兵本来也就是乌合之众,没什么调度的,当即乱哄哄追下去,竟没一人去宋江家里看看。宋清见兄长引开了官兵,一面嘴唇抖抖念着诸天道尊,保佑兄长平安无事,一面搀着父亲宋太公,高一脚低一脚地离了宋家村,径投水泊边来。
只说宋江,黑夜里逃离了宋家村,他周围道路熟悉,引着众土兵在荒野里乱转,一转就是大半夜,等到天将破晓时,后面已经听不见呐喊之声,前面却也不知到了什么所在。
好在天色渐渐放亮,宋江辨了周围地形,忽然发觉到了昔日同僚朱仝老家左近。“闻说这人自从新任知县来后,没了都头,日常只在家中闲坐,此人与我生死之交,拳脚棍棒又是一把好手,不如劝他与我一同上山去,日后朝廷招安,也落一个富贵。”
现在的宋江,一门心思就是扩大自己的势力,招揽私人,朱仝正是一个绝佳的人选。仗着二人地交情,宋江也不怕他首告自己,大摇大摆就望朱仝家中去。
可巧,这日朱仝家里来了客人,乃是当日与他一起在县中搭档作土兵都头地雷横。这俩人自从新县官来了以后就没了官作,他们一旦没了官,手中无权,自然也就断了生计。朱仝倒还好,平素节俭,浑家也善持家,收敛的银钱都置了田产,纵然没有官作,也可回乡作个富家翁。雷横可就不同,他喜好出入勾栏,花钱如流水一般,家里老母又管不了他,手头没有三天的粮,这些日子只在往日亲朋家中打秋风度日,朱仝家境富裕,是他的头号饭东。
此时刚吃了早饭,朱仝浑家收拾了酒饭,两个前任都头坐在院子里你一杯我一杯的已经喝开了。那雷横心愤知县任用私人,断了他的财路,喝一杯倒要骂三句,朱仝却闷声不响,有一杯没一杯地陪着。
二人正喝了两角酒,忽听门外有人笑道:“二位兄弟好自在,可有我宋江一杯酒喝?”
乍听这句话,朱仝雷横一起都跳起来,见那篱笆外面一个黑矮子摇头晃脑,不是宋江兀是谁?
“我的哥哥,你怎么敢来?”朱仝脸色都变了,跳出去拉着宋江,看看左右无人,一把拉进家门,吩咐浑家上了门落了闩,雷横自然也跟了进来。
见朱仝这样,宋江心里吃了定心丸,晓得这人毕竟与自己亲近,便将自己眼下在梁山地情景大致说了。末了道:“二位兄长,既然没了官作,何不与小弟一同上山落草,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强似在这闷着?过了些时,等朝廷招安了,大家都可做官,又是大好的前程。”
听他说的像朵花一样,雷横本是不得意的,自是怦然心动,朱仝只不言语。
第八章 夺权(下)
宋江知他稳重,守着家中的田产过活,未必肯上山去作杀头的买卖,便冷笑道:“不瞒二位兄长,宋江今天到此,乃是被后面大队官兵追捕,虽然仗着路熟,黑夜中甩掉了官兵,不过终究是没走远,只怕不久就要找到此间。”
朱仝脸色一变,果然就听见远处隐隐有喧闹呐喊声,不由得狠狠瞪了宋江一眼:“兄弟,你这可是害了我!”
见他不翻脸,宋江越发胆大,涎着脸道:“哥哥,你我兄弟情同手足,小弟给你指的乃是阳关大道,哪里会害你?即今你在此间过活,强极是个田舍翁,纵然有机会再做官,不过是在县里奔走,何如随小弟上山去,日后受朝廷招安,边关上一刀一枪挣个功名,封妻荫子,岂不快哉?”
见朱仝还是犹豫,宋江把脸一沉:“哥哥,你若不依,今日小弟的一条性命就叫在你手上,任凭哥哥将小弟捆绑了交出,向那官府领赏。”
雷横发急,生怕朱仝恋栈田园,坏了自己将要走上的“强盗”这个很有前途的职业,一把攥住宋江的手,想要带着他一同杀出去,却被宋江挣了挣,又冷笑道:“哥哥,那领队的二人便是新任都头赵家兄弟,这两人纵然见你押了宋江出去,亦怕你得了功劳,抢了他兄弟的饭碗,恐怕有甚鬼蜮伎俩出来,哥哥纵然欲作田舍翁,又岂能安生?”
朱仝听到这里。终究长叹一声,心说敢情你宋江一到这里。我朱仝的逍遥日子就算交代了!“罢罢,兄弟一场,终不成任你独行,死也罢,活也罢。且随你一处吧!”
宋江雷横一起大喜,雷横更是激动,拉着宋江的手道:“哥哥,你看兄长何等地义气深重,须得谨记,你不是一个人,你不是一个人!”喊的声嘶力竭。也不管自己的嗓子是否需要“润”。
那边朱仝吩咐浑家收拾金银细软,几人穿了出门衣裳,各自拿一柄朴刀护身,从村外小路一溜烟走了。比及赵家兄弟搜到朱仝家中,只见人去楼空,情知多半是跟着宋江走了。赶紧飞报知县不提。
这几人除了朱仝的浑家,脚程都还快捷,朱仝用一个江州车儿,推着浑家和自己的细软,第二日便追上了宋江一家。大众欢欢喜喜,到了朱富地酒店。自有船只出来接着。当晚山寨大摆筵席,庆贺宋江全家上山,又添了两个头领,宰牛杀羊,热闹异常。
席间众人问起宋江下山的行止,宋江趁机鬼扯一通,说道自己被赵家兄弟追赶,黑夜中不辨道路,一头撞进还道村九天玄女庙中,蒙玄女娘娘显圣搭救,躲开了官兵捉拿,又得玄女娘娘亲授三卷天书,点明自己乃是上天星主下凡,日后要应劫,乃是替天行道。
这等鬼话说出来,梁山大多都是文化程度一穷二白的愚民,教育程度最好的也就是吴用这么个乡村不第秀才,哪里能辨真伪?那时愚夫愚妇,对各处的“神迹”都是深信不疑,听宋江说的活灵活现,不由得不信,燕顺花荣等便即起身,举杯恭喜宋江蒙天上神仙搭救,得脱大难,并获天书三卷,日后梁山兴旺发达,指日可待。
这说起来,宋江遇仙,满山都跟着沾光,大小头领尽皆喜欢,都跟着向宋江道贺,他得意洋洋,酒到杯干,一面偷偷把眼去看晁盖,只见后者脸色惊疑不定,心中暗暗快意:有了我家衙内这样神机妙算,你晁盖有多大本事,能挡我的路?
晁盖见宋江如此得意,他心中本来对这样的“神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