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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民化商业化就是难免的,现代化建设中军队的参与程度,那也不是一般的高啊。
话说回来,虽然大宋养兵花费最多,每年的财政收入少则三分之二,多则六分之五,都花在了养兵上头,但无奈全国兵实在太多,摊到每个兵头上,这钱可就不算多了。比方一个中等禁兵,每月有三百文钱,一年三贯六百文,全国八十万禁兵,这就将近三千万贯,额外还有马草,薪炭,军装等等。按照当时的生活水准,这些钱原本也够花了,可慢着,大宋的军制采取地是募兵制,一人当兵全家都归国家管,换句话说,这么点军饷要养一家子的!别地不说,光是拉家带口的,这军营的修缮就是一笔极大的费用。再加上上官克扣军饷,放贷牟利,有的士兵欠下上官的债务,能把这辈子的军饷都赔进去,要着落到自己的儿子孙子辈去偿还,这么算下来,不谋点副业,你让这么些人喝西北风过活?
越是深入了解军政,高强就越有一种无力感,二百年的积弊下来,想根除都无从下手。归根结底,军队要是没有了战斗的目标,一天一天的腐败就是一件无法避免的事,想要有一支能征善战的军队,唯一的办法就是从头编练新军。
但是在大宋的政治环境中,要练新军谈何容易?以蔡京的权势,当初提议练八万新军,优给薪资,防止他们因为生活无着而走向腐化,可刚一上奏就被人指责为收买军心图谋不轨,吓得蔡老都只好缩起手脚,不了了之。
第十九章 料敌(下)
“梁山啊……宋公明,本衙内的兵可就指望你了!”高强深庆自己得计,利用梁山来练兵,看来竟是眼下唯一可行地道路。
吕颐浩想的却是高强刚才的话:“青州大人,所谓给他们一个机会,难道是叫这些兵也见识一下战争,沾染些杀伐之气?”
“确有此意。”高强点头,不觉露出阴险的笑容:“非但如此,本州也知道这次整军,在军中算是得罪了一些人,他们明里斗不过我,暗里必定要弄手脚,此次出兵,本州也是给他们这么一个机会,若有人真敢轻举妄动,就休怪本州军法无情了!”
吕颐浩吓了一跳,倒没发现这年轻知州心机如此毒辣,不过他是久经世务的,随即就想起一件事来,压着极低的声音道:“这个却难,青州大人可知晓,我军眼下的行踪,恐怕一切都在桃花山贼人的掌握之中呐!”
高强一惊:“有这等事?”
“大人明鉴,军中既然积弊甚多,军士颇有度日艰难者,岂无逃亡者?我大宋军法,逃亡三日便是斩罪,这些兵士逃走之后立身无着,多半聚众于深山大泽之中,对抗官府。此辈当兵之时百无一用,一旦为盗却凶狡异常,兼且又多于军中旧袍泽有所勾连,因此官军举动为其所侦知毫不出奇。”吕颐浩手捋颔下短须,眯起眼睛看看高强:“况且知州大人军法深刻,军中怀怨者不知凡几,大人也知必定有宵小之辈趁此次出兵之时而动,这通报军情之事怕是难免了吧!”
“……”高强心说这算不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难怪这些山贼难以剿除,这山一窝那山一群的,原本还在奇怪。大宋天下总算太平,哪里来的这许多亡命徒?感情好多都是当了逃兵的,这些逃兵畏惧军法处置,自然只有当这不法之徒了。他们都是懂得些军事技术的,每逢官兵进剿那是人人奋勇个个当先,再加上官兵战斗力低下,多半不愿与逃兵们拼命,碰上顾念昔日同袍之情地再来个通风报信兼阵前放水,这仗能打赢才是怪事了!当日秦明惨败于花荣之手,不也是因为花荣本来就是清风寨的武官么?
看来桃花山的山贼是有了防备了。好在高强原本也没打算搞偷袭,这些山贼盘踞本地多年,耳目是难免的,当地官军一举一动都瞒不过他们的耳目,对此高强也有心理准备。但看吕颐浩侃侃而谈的样子。对军中事务竟是练达的很,不似寻常文官的模样,倒令高强对他起了点兴趣。遂探问道:“似此内则军心不定,外则贼严阵以待,此战危机重重。吕通判可有以教我?”
吕颐浩看看他,又笑了笑:“青州大人既然胸有成竹,何必下问?下官只看大人神威破敌便了!”竟是来个一推六二五,不管不问了。
高强一窒,要说他胸有成竹,起码在这之前是不错的,仗着手头兵力优势。又有名将带队,他只以为高枕无忧,还惦记着趁机清除一下军中的异己势力。但听了吕颐浩这么一说,才知道大不简单,自己这边是大军两千五不错。但至少五百人是不大靠得住的,开拔之前就有人泄漏军情。关键时刻自己大喊冲锋,他们保不准要来个向后转;而对方有五百悍匪,内中许多还是军士出身,为了在官府捉拿砍头的阴影下保全性命,这些人势必个个死战,又加上熟悉地形……
“这简直就是以少胜多的典型战例分析嘛!”想到自己也有可能成为某个手握大军却被少数对手击败的反面教材,高强不由得打了个冷战,心说要是初出茅庐第一战就闹的灰头土脸,以后还怎么出来混?
“吕通判,本府年轻识浅,正须大人你这样老成之人从旁指点,若此次顺利平灭桃花山一党,吕大人当记大功一件!”他翻过履历,晓得吕颐浩是元佑年间的进士,入仕十来年才只做到七品的通判,以他的才干来说算是升的慢了,若是提拔这么一个人起来,对自己的仕途也大有好处。
吕颐浩虽不甚热衷名利,但也不是不食人间烟火,对高强地政治前途也是大为看好的,便不故作矜持,笑道:“青州大人无需如此,此番大军出征,军容强胜,大败是不至于。山贼力难与抗,不过出于二策,一则恃险设伏,以败我师;二则固守不出,以诅我师。因此大人破敌之计,也须从此二者入手,小心进军,断其逃路,耀兵以显威,待敌胆落之后,宣言赦其从者,赏其降者,只诛首恶,则无有不盛矣。”
“受教受教!”这些招数,其实高强略想想也就明白,不过若是没有吕颐浩之前对贼情的分析,恐怕会因为潜意识中的轻敌而忽略过去。
既然方针已定,高强立即招集三军统帅韩世忠、杨志、秦明,外加行军向导时迁,临时参谋吕颐浩,在大道旁召开临时军事会议。
将吕颐浩所定的剿匪方针诉说一遍后,三将俱都点头称善,韩世忠便道:“如此说来,贼人侦悉我大军前来,乃是一定之数,其大有可能于路截击我军。彼地形熟稔,我步步设防,士卒劳累不堪,不战即败三分。”
杨志道:“有备无备,大有不同。我众敌寡,彼定偷袭而不会迎战,白昼行军时有韩都监前导,大军行军无忧,所虑者夜间宿营之时而已。”他一手将时迁制作的桃花山剿匪地形图展开,指点道:“我师行军都沿大道,沿途要隘若非县镇,便是寨砦,俱是安全,所虑者唯有抵达桃花山下前一晚,大军按照行程当宿于此地,敌若出战,必在此地。”说着手指在地图上一点。
高强与众将看时,只见时迁歪歪扭扭的笔迹写着:“刘家村”。
要说时迁算得盗伙里的异数,此人偷出名堂来,识得几个字,照他的理论,那是为了偷的更好更准更有价值——画地图也是一般,你见过真正有能耐的小偷不会踩盘子的吗?今用这本事来作探马,却不屈才。
当下时迁解说一二,原来这刘家村离桃花山口只十几里,有三五十户人家,周围一片平野,正好大军驻扎。
韩世忠看了便说不妥:“这村子离山口如此近法,这些人家若不与强人勾结,怎住地下?多管有奸细在内,住不得。”
高强只觉得这刘家村有些耳熟,忽地想起一件事来,问时迁道:“这村子可是有个别名,叫做桃花村的?”
时迁诧异:“正是,衙内怎地知晓?”
高强大笑,心说周通抢亲就是在此,被我师父鲁智深一顿老拳,打得他服,折箭为誓不敢再来,因此这村子人家能在此间居住。
将这件事情约略说了一下,众人齐声大笑,笑声中吕颐浩忽道:“贼人既是来过,路途熟悉,又是最后一晚,若来便是在此,我师何不将计就计?”
高强与众将听了都说有理,若是驻扎在此的话,对方必来,正好杀个痛快,于是计议定当,兵发刘家村去者。
第二十章 设伏(上)
果然如颐浩所料,高强这里大兵才动,还在准备出征的军器粮草时,消息就已经传到了桃花山上。这中间虽然有高强不明匪情,不知保密重要性的原因,但更多的还是因为他过于自信手中的兵力,太过小觑山贼。
却说那桃花山上两个头领,大头领打虎将李忠,二头领小霸王周通,这日得了青州大军将来围剿的消息,不敢怠慢,都到聚义分赃厅议事——说是聚义,其实也就大哥二哥两人相对困愁城。
“大哥!”
“兄弟!”
“今有青州新知府,狗官高知州所率大兵一千五,前来进剿我山寨,如何退敌?”
李忠愁眉苦脸,虽然周通尊他为大哥,将山寨之主相让,但他本身强极也只是个卖艺打拳的出身,懂得什么兵法韬略?别的不会,算术稍懂一点,一千五比五百兵多一些,这位打虎将还是晓得的,若是真个此人有万夫不当之勇,还会想想以寡敌众的法子,不过这位打虎将名字显然只是因为他姓李,沾了李存孝打虎这个典故的光,本身其实是没有武松那样精拳伏虎的本领,闻听官军大举进剿,正是一筹莫展。
周通当初在武艺上不及李忠,情愿将主位让了给他,这时见李忠没什么应敌之法,也觉得丧气。他却有一点强似李忠,这山寨原本是他一手创建,草创之时也抵敌过几次官兵进剿,仗着桃花山地势险要,手下喽啰们多敢拼命向前,居然被他一一化解,成功当起了逍遥王。如今虽然官军大举前来,这阵势叫人听着就有些打鼓。但小霸王心中斗志比大
“哥哥,小弟不才,也无甚退敌良策。只是这桃花山山势险峻。四周都上不来人。只前山一条小路可行,最宽阔处也只容数人并行,马是全然走不得。以小弟之见,咱们检点敢斗喽啰。预备灰瓶金汁。滚石檑木,将大石巨木塞住了上山的路,叫官兵上不来,咱们山寨粮草丰足,又有水源,便耗他一年半载也不妨。待日子久了,官兵自然退去。”周通立寨有年,还在清风山的燕顺等人之前,平时花钱又甚节俭。因此积年累月,存下的钱粮着实不少,他这山寨人又不多,尽耗的
李忠听了愁眉稍展,心说这也是个没有办法的办法。好在山寨中许多喽啰都是原先各州地逃兵,晓得诸般防守之法。限于山寨条件有限,周通又不肯多花钱,什么铁蒺藜、刀牌、吕公车、石炮等等高科技含量的守城器具是没办法设置,但灰瓶金汁之类的措手可办,檑木滚石原料在这山上更多的是,取来稍稍加工一下便可。
若是高强在这里,见到俩人打定了龟缩不出地主意,定要大叹时不我与,这等山贼巢穴经营多年,若是挥兵强攻,自己手下的几支部队都算不上什么精兵,手边又没多少攻城器械,只怕还真拿他没什么办法。
好在山贼中自有那聪明人,旁边有个喽啰头目,唤作来又去,跟随周通日久,乃是一员心腹。他原是军中使臣,管着三五十兵,因为受不过上官刻薄,一时打了上官,逃走在山寨中,因为晓得些军事技术,盗伙中素来逞强。听说周通打定了龟缩不出的主意,这来又去连忙道:“二位大王,官兵这次来势甚大,咱们一味死守,恐怕未易轻易退去,万一官兵一面围山,一面遣人招诱我山寨弟兄,倘若有人坏了义气,不免祸害。”
李忠周通一起点头,心说在理!官兵剿匪,历来多得那些反骨仔的帮助,若是不小心有了疏漏,被官兵攻上山来,万事休矣!“如此说来,有何良策?”
“小人以为,这山还是要守,不过须得再求援兵,搅扰官兵后方,叫他不得安宁,官兵在山下立脚不稳,又不能上山,自然散去,此乃万全之策。”
守城须援,这来又去倒懂得兵法,李忠周通两个恰似眼前拨云见日,大喜。随即又挂了下脸来,俩人相对看了看,一起摇了摇头。
来又去大惑问起,周通将当日鲁智深在刘家村打过自己一事约略说了,道:“如今这青州地面,成气候地烟尘只有二龙山一路,我听说他那里喽兵虽不甚众,却个个精悍,进退有法,端地不是绿林中手段!若得他那里来援,诚然是好,奈何有前一段恩怨在,只怕那花和尚未必肯来。”
聚义厅上相对无言,最后还是李忠拿了主意:“也罢,如今事急,只得低声下气,求他来援。想当初这花和尚临走时,取了我许多金银酒器不告而别,算起来倒是他对不起我兄弟二人,今番肯来也未必可知,好歹命人走上一遭。”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