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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小七和阮小五听了大喜,没口子地答应。阮小二满面忧色,却当不得吴用拿晁盖作幌子,又拗不过两个兄弟,只得答应了。
吴用见言语奏效,打通了这条路,心中一块石头落地,又再喝了几杯酒,反复告诫三阮须得谨守此秘密,不得传于他人之耳,宋江的军令可不是摆着好看的,三阮自然答应。当下吴用自回本寨去了。
过了两日,那书童从郓州回来,说道杨戬已经知了此事,只说梁山招安无妨,但不可从招讨司招安,须得设法将这次招安给搅的不成样子,他才好再来招安。
原来杨戬得了蔡京的意旨,只要拉拢宋江,苦于这事不能假手他人,更不可留下书面证据,必须要让他和宋江有机会单独见面商谈才可。他想来想去,只有他杨戬自己上梁山去招安,才能达到这个目地。
原本招安一事已经指令招讨司全责进行,杨戬身为招讨司地监军,若是充任使者上山,也无不可。哪知接到吴用的消息,高强那里竟然已经抢先一步派人上山去了,杨戬这下可就抓了瞎,他若是现在再上山去,宋江那里还把高强当作大靠山哩,说不准翻脸说他没有招讨司的信牌,不是正牌招安使者,根本不许他上山。其实杨戬若是胆子大些,就亲自闯一闯梁山,加上吴用的配合,也有可能见到宋江,但这厮常年身处宫中,哪里是把脑袋拴到裤腰带上干这种事的人?上次一时轻敌冒进,落到吴用手里,若不是张顺从水底凿船相救,险些儿把命都送了,今次无论如何不敢以身犯险。
于是,只得命吴用设法把这次招安给搅了,一面从皇帝设法求一纸手诏,那时才敢上山再谈招安之事。
吴用这可犯了难,好嘛,按照杨戬的如意算盘,又要让高强这次招安不成,又要留下他日杨戬亲自来招安的余地,这中间地分寸如何把握?想了几日,不得要领。
这一日,山下酒店忽然传了消息上来,说道朝廷招安诏书不日即下,招讨司先派人赍了御酒并许多牛羊肉食前来犒军,并行抚慰梁山士卒。吴用接了这个消息,心中不由得大喜:正愁无法可想,这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机会?
忙即飞奔到山下水寨,正撞着阮小七在准备船只去接官使,吴用慌忙将他拉到一旁无人处,低声道:“兄弟,这使者可不能叫他平安上山来,我那计策还不得万全,若是现下招安,岂不是无法为晁盖哥哥报仇了?”
只因先前受了吴用的唆摆,又漏了一次他的人上山而不报宋江,阮小七在这件事上已经听了吴用的摆布,见他这般说,也觉有理,却又担心坏了山寨招安大事,以此犹豫。吴用便道:“兄弟,我教你一个法子,只教拖延些时,却不必坏了山寨招安大计,宋江哥哥纵然知晓,也不会重责于你,至多杖责几下。”
阮小七见说,便应了。当下领了吴用言语,阮小七点起几条船来,并数十名心腹水军,摇到水泊边酒店,见有数名官兵,一个面生虞候领路,身后堆着酒食,那几个官兵捧着几个盒子,画得五彩斑斓。
阮小七上前通了名姓,那人取出招讨司的信牌在手,自称是招讨高强帐前牙兵虞候朱武,奉命前来犒赏梁山众头领,所赍地乃是御赐美酒杏花春,并猪羊各百腔,牛十头。
阮小七验过信牌,便请朱武等人上船。船到中途,阮小七暗暗遣人去拔了后舱的拦子,一股水翻滚着漫上来,顷刻已经没了脚面,原来是他预先将后舱积了两舱水。
阮小七大叫一声:“不好,船漏了!”慌即带了众人去将朱武等人送到别个船上,吩咐先望大寨中去,自己在这里修船,不久便来。
望着前船去的远了,阮小七命人将船中水掏了干净,吩咐:“取御酒我看。”
一旁水军小喽啰将御酒取了来,阮小七便道:“自来吃了许多酒,不曾吃过御酒。闻说这酒乃是河东府所出,去年东京万国博览会上得了金牌,一等一的好酒,今番却要尝上一尝。”便拍开封口。
杏花春酒便是汾酒前身,最是香醇,与宋时地薄酒大不相同,阮小七这一拍不要紧,当时一股酒香泛将上来,一船人都有些醺醺然。阮小七生平好酒,闻到这股酒香来得蹊跷,只勾得肚里酒虫大动,暗道:“军师这番差遣,倒便宜我快活一遭!”
也不及取酒具,径自就着口喝,那一瓶装得半斤酒,不一刻都教他喝了去。阮小七只觉得气力甚大,浑身发热,叫一声“好!”又开了一瓶,吃地口滑,连吃了四瓶。
自觉吃的有些量了,也眼看见身旁众水军都在那里眼馋,肚里寻思:“这件事虽然是军师哥哥的计策,却不到得被宋江哥哥知晓,须得叫他们不得泄漏方好!”便笑道:“这酒果然是好,我谅你们也没吃过,且取瓢来,分与你等都尝一尝。”
那几个都是阮小七的心腹水军,见阮小七这般说,欢天喜地,依言取了瓢来,将余下六瓶御酒都开了,大家你一瓢我一瓢吃地快活,不一会便将十瓶酒吃的干干净净。
等到吃完了,阮小七打一个酒嗝,却道:“吃了犒赏的御酒,山寨众兄弟却都没的吃,怎的好?”
众人面面相觑,有一个机灵的便道:“船头有一坛白酒在那里,众兄弟平日也吃的惯了,他们又不曾吃过御酒,倒敢将这村酿白酒只作御酒一般滋味,也未可知。”
阮小七原要这话,便应了,吩咐众人将那坛村酿兑进御酒瓶中,依旧原样封好,号令拽开棹桨,飞也似地望山寨来。
比及到时,那厢宋江已经命人摆下酒席,为来使接风,并犒赏满山喽兵,只等御酒开席了。见阮小七到了,宋江埋怨几句,命将御酒送上来,阮小七一身酒气不敢上前,阮小五带人将酒送了上去。
宋江命人打开了,倾在盏中,又命分与众头领,端起酒盏来正要祝酒,忽然闻见那酒却似平日喝惯的村酿仿佛。他凑上前去闻了闻,正自惊疑不定,一旁刘唐已经叫了起来:“什么御酒,分明是村酿水酒!”
雷横随即也叫:“与我水泊边薄酒一般无二,只把来说是御酒,欺我梁山无人乎?”
一时间众人都鼓噪起来。
第七十七章 相残
宋江这时也乱了方寸,高强差来的犒军使者,怎么会拿村酿水酒当作御酒,搞这种勾当?只是此时情形混乱,刘唐雷横这两个人初见面时曾经一场好打,这时候却把出齐心合力的态势来,拿刀动枪地在那里嚷,颇有些要上来砍人的样子。
瞥见一旁的官兵使者朱武手足无措,脸色惨白,宋江心知不好,几瓶酒是小事,高强从来出手大方的很,这必是有人从中弄鬼。事情终有弄清楚的时候,眼下只不得伤了来使,否则宋江自己水洗不得干净,还说什么招安做官?慌即向武松使个眼色,武松自然会意,两个大步跨上去,将身子遮护在朱武面前,运丹田气叫一声:“众家兄弟且慢!”
武松自打在杭州拜了鲁智深学武,之后数年苦练不辍,又是在梁山这种实力为尊的绿林中打滚,一身武艺早已锤炼的炉火纯青,这一声喝中气十足,宛如平地打一个霹雳一般,顿时将忠义堂上的吵嚷全都压了下去,刘唐雷横两个素来知他勇力,雷横还是武松黑风营里的头领,自然更不敢上前。
“只说朝廷御酒,众兄弟谁曾吃过?今招安在即,若为了几瓶酒坏了众兄弟的前程,如何使得?”武松这一下平息了局面,梁山众人都冷静了些,虽说这话有些强词夺理,不过招安是关系到身家性命的大事,几瓶酒是真是假何足轻重?
宋江暗中向武松一挑大拇指:罢了,到底是我武二兄弟,上梁山这几年,尤其是自从祝家庄受了高衙内一番言语之后,可说得上一日千里,哪还有半分当年那个愣头青的模样?忙出来跟着打圆场。
他刚说了两句,一旁吴用忽然道:“宋江哥哥以大局为重,自然不会错了,只是小弟以为。这几瓶酒虽是小事,却可窥见朝廷招安我梁山的真实心意如何。倘若这等小事上头都要哄骗我等兄弟,则大事可知也!”这两句话一说不要紧,堂下众头领又有些蠢蠢欲动起来。
宋江这时看看吴用,再看看负责接应朱武一行上山的阮小七,倘若再不醒悟,他就不叫宋江了!心中禁不住咬牙切齿:“好你吴用,只因此番招安未曾给你落个文资。只送招讨司充军前文字,想必你心存怨望,竟使这等手段与我为难!为一己之私而坏众兄弟的身家大事,也亏你是梁山的白纸扇军师!”
明白归明白,眼下当着外人,终究不好自己窝里反,最重要的是一时肯定抓不出证据来,更没有做好准备,梁山寨主和军师倘若反目,山寨众人都没有做好准备。不晓得如何站队。这一下必定是全山大乱,万一一个不好,自己兄弟杀将起来。那时不要说招安了,宋江自己的性命怕都未必能保!这却不是宋江杞人忧天,绿林中这般自己伙里杀起来的事例屡见不鲜,往往一个大山寨一场内乱就能风流云散,盗匪都以势合,因人聚,散起来也容易地很。
此时只得葫芦提混过去先,宋江忙叫武松护着朱武径自下山,到水泊边用自己令箭,调张荣和一队水军送朱武去讫。这边宋江自发付众人都各回本寨。将朱武赍来牛羊等物着人分送各寨,暗中却叫自己的几个心腹头领,武松,朱仝,黄信,燕顺,都到自己的房中密议。
只剩下自己的亲信,宋江便不再遏制情绪,拍案大骂:“叵耐吴用狗头军师!只为他一人的官阶。罔顾山寨十万兄弟的福祉,将出这等手段来,只好哄骗瞎子罢了!”越骂越恼,将手中茶杯在地上掷的粉碎。
武松默默无语,山寨中作了这两年的卧底,人前人后他的话是越来越少,心里装的事却越来越多。用来犒赏的御酒换成了村酿水酒,这事分明透着蹊跷,唯一的解释就是有人不愿意看到梁山顺利招安,想要从中破坏,至于是谁破坏?官兵和梁山,哪一边都有可能,但武松对高强甚具信心,既然没有接到高强传来招安有可能有变的信号,他便深信朝廷一方没有这种可能,那就只剩下了梁山内部。——事实上,高强当然知道朝廷中有人不愿意看到梁山招安,不过这事牵涉到他对宋江的杀局,怎能让武松这个讲义气重感情的汉子知道?自然瞒的死紧。
燕顺和黄信都不说话,只朱仝性情稳重,又与宋江素识,便来解劝:“哥哥,如今此事未明,也未必便是军师的主意,莫要错怪了好人……”
宋江一听更怒,跳脚道:“我错怪好人?我错怪好人?那夜我房中私议,吴用这厮便说什么要求一个文阶,为此竟不惜招安之后与我梁山全伙分为两处。我念着自己伙中作了多少大事,倘若朝廷日后追究起来,此人与我梁山分拆两下,却是一个老大破绽,便不容他自求文阶。前日与燕使者议定招安条款时,你等也曾听来,这厮可是又说这等言语?朝廷也算宽仁,为因他没有出身,许他辟为招讨司文字,待中了科举方好保举为官,这已是天大的恩典,这厮偏生还是心存怨言。今番出了这御酒之事,招安大计横生枝节,我料这厮必定正在房中笑,单等着看我招安不成,进退两难!狗头军师!”在那里大骂不止。
朱仝苦劝,又招呼武松和黄信都来劝,好容易宋江息了火气,武松却道:“哥哥,此事若是军师所为,断非此一计而已,为今奈何?”
宋江惕然,一拍桌子道:“贤弟,你说地是!这厮自来狡猾,今番既然出手,谅必已经决意不容我等招安,定有后手!今日这酒,谅是阮小七中途换了去,怪道使者登岸时他不在一旁,却说什么船漏!阮小七既与吴用作了一路,水军三阮一体,想来都作了一路,我山寨水军大半在他几个手中,须不得造次。”
朱仝却道:“哥哥,三阮兄弟俱是光明磊落之人,不到得如此妄为,倒敢是军师用言语哄骗。叫他们作这等事,不可一概论之。”
宋江叹道:“贤弟,我又何尝不知三阮性情?只是今番既已出了这事,他惧我军令,定是抵死不认,我若不得其实,却如何与他撕掳地开?”想想吴用委实歹毒,三阮就算之前只是被他骗了。现在作了这件事出来,已经犯了军令,若是惧怕惩罚,便只好跟着吴用越走越远,梁山三分之一的实力就得跟着分裂开,招安大好局面眼见得毁于一旦,怎由得宋江不惊不怒?说着说着又要骂。
武松也急了,便道:“哥哥休惊,吴用军师为了一己之私,作出这等事来。山寨弟兄都是有眼睛的。决不能容他这般胡为!小弟愿往水寨一行,待兄长向三阮兄弟分剖明白利害,叫他等回头是岸。不可执迷不悟,却须请哥哥一支号令,免了他倒换御酒、私犯军令之罪。”
宋江大喜,武松地武艺和人品在梁山是数一数二的,三阮都是直性人”必定服膺他的言行,此去多半能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