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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衙内新传-第3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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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时候,你高相公可是一力主张此事地,还能脱了干系?”

“……”高强只觉得好笑,原本一件很简单的财政临时措施,一夹杂上官场里的勾心斗角,就能玩出这许多花样来!难怪历史上早有明证,政府最好少经商,就算有公权力作为推动,就算除掉贪污舞弊的因素,这效率还是和单纯地民间商业没法比。

好在,原本高强也没打算要按照张商英的如意算盘行事,他用大通钱庄地名义吃下这笔国债之后,就直接命下属的各地分支挂出这国债交易,同时在大宋金银钞引交易所里开设国债交易的项目,准备利用这个机会,看一看大宋金融业发展的程度究竟如何,横竖这区区百万贯,就算是高衙内自己买单,也没什么大不了。不过,既然知道了张商英有这点鬼心思,高强便另有打算了,看来这国债大可好好炒一炒,让这个时代地人们看看清楚,什么叫做金融业!

他这里盘算着要如何操作国债地盘口,童贯却以为他心寒了,解劝道:“高相公,历来朝廷理财之难,便在于此了,想当初王荆公变法,朝野上下就有那许多人和他作对,难道熙丰法竟真的有那许多弊端,神宗皇帝和王荆公竟是有意祸乱我大宋朝纲地?真是奇哉怪也!高相公勇于任事,也不用和这等小人计较太多,倘若高相公和他一般的见识,恐怕也不会有那些令人叫绝的理财手腕了吧!”

高强横了一眼,心说你童贯就好到哪里去了?当初声情并茂地托我去向种师道说合,结果只是拿我当枪使而已,要不是后来天变,老蔡下台,本衙内这一下就要被你害的鸡毛鸭血了。看你现在和种师道一起来此,多半这次我举荐种师道的人情也被你分了一半去,反正官场上都是这种玩意,有事溜肩膀,有好处拼死也要上,本衙内见的多了!

果然种师道跟着说了两句好话,便感谢高强的提拔之恩,这关西大汉说起话来倒是颇有几分真情,又问高强为何对他如此另眼相看,连新旧党争也不放在心上?高强心说我叫我如何对你说,难道告诉你本衙内在史书上看过你的大名,知道你有些本事,因此拉拢你?

正踌躇间,灵机一动,忽然想起一个人来,便道:“种承旨,敢问你可记得一个人,叫做鲁达的?此人昔日曾在承旨帐下做过兵马提辖。”

种师道略一思索,讶道:“确有此人,乃是下官在延安府任上的事了,此人作战勇猛,本是一员良将,惜乎当街打死了人命,畏祸逃走,就此杳无音信,实是可惜。”

高强这才想起鲁智深还有一条命案在身,心说索性就此了了:“种承旨,本相听说此案委实冤枉,那被打死的人其实早有隐疾,当日中了鲁达的拳后诈死不起,不想烈日之下曝晒引动了隐疾,结果竟尔死去,其实与鲁达无关,可有此事?”

种师道如今也是快五十的人了,将近知天命的年纪,哪里不晓得高强话里有话?情知他有意为这鲁达开脱,一时便顺着高强的话音应承了,口头称是。心里便打好了算盘,如今这延安府的经略刘法也是熟识的,回头便去一封信,让他改了案牍。横竖郑屠不过一个市井小人,有谁替他出头?

高强见这老种知情识趣,心中大喜,这才笑道:“种承旨有所不知。这案中死者诈死实在害人不浅,那鲁达只道自己失手打死了人命,不得已抛了军职远走他乡,后来竟在五台山文殊院落发为僧。法号叫做智深,便是本相的佛门师父。见今主持着京东青州二龙山宝珠寺。”

种师道一听,连声叹息,说道鲁达好一员上将,却因这么一个奸猾小人。枉自断送了前程。实属可惜!他一面说,一面心中却安了。只因高强将这门事来交给他,替鲁达销了案,他便可以此还了高强的人情。自来官场之上,钱债好还,人情难欠,若是高强一直不要他还这情,种师道不免疑神疑鬼,只当高强要利用他作什么大事,故意卖好于他,这人势必难以长久共事。如今却彼此两清,高强提拔了种师道上来,是为了给自己地业师销案,虽说相比之下还是有些失衡,不过种师道也算是给高强办了一件不大见的光的事,大家心里都好过。

两下说开了,这气氛就愈发融洽了许多,高强又问起种师中和王进等人,童贯却说种师道受命起用之后,他已经将这些人都招入军中,种师中任了秦凤第二将,王进武艺高强,被选入了胜捷军作正将,一面说,种师道一面还得谢他两声。

高强此时越发看的透明了,这童贯下手好快,一下就把种师道地兄弟部属都揽到自己的部下,如此一来,高强拉拢种师道的同时,也等于是在和童贯拉近关系。

官场反正就是这么回事,高强也习惯了,眼见天色向晚,便提议大家都去丰乐楼小聚一番,童贯大声叫好,小声说不,原来丰乐楼他去的腻了,又不想叫高强请客,于是说要去博览会下面地东坡居去吃,这地方沾了本朝文化名人苏轼的光,眼下在京城里也是叫的响的字号,童贯去年在西北打仗,没赶上博览会地胜景,如今怎么说也要去看上一看。

高强自无异议,一行人浩浩荡荡出了枢密院,或车或马,便向博览会而来。到了博览会前,童贯便一迭声地叫好,对这博览会是横看也好,侧看也好,外面看也好,里面看也好,上下看了一个遍,惟独一点不好。哪一点?今天那三楼的相扑场里演地是妇人泥浆厮扑,童太监虽然样貌豪雄,终究少了点东西,当然看不出什么好处来。

上下乱窜了一圈,又在博览会里扔了近万贯钱,童贯这才回到楼下,东坡居里雅座坐定。高强看他这番做作,刚才在枢密院又费了许多力气向自己解说张商英的算盘,明显是有求于己,当下沉住了气,只顾和童贯东拉西扯,等到酒菜端上来了,又在那里大侃东坡肉如何作法,东坡羹如何好吃,东坡酒其实苏轼自己并未酿成,写成的诗纯粹是则而得。

这些话题也算有趣了,同行诸人听的津津有味,童贯却神思不属。好容易高强说地累了,童贯赶紧端起酒来向高强敬酒,还没等高强放下酒杯,这位童大帅便将手一伸:“高相公,本帅有一事相求,万望相公允诺。”

高强心说戏肉来了!这厮身为赵佶最为亲信地大将,又是内侍的身份,在本朝素有媪相之称,意思就是老太太宰相,身份何等显赫,今日却几次刻意向我高衙内卖好,所要求地这件事,自然是极为重大的了。

却听童贯道:“高相公,实不相瞒,去年童某大举图谋夏贼,无奈兵力不济,终究无功而返。近日听闻高相公招安了梁山贼寇,得大兵十余万众,童某敢向高相公请调五万军到西北助战,粮饷称足,必要直捣兴庆府,将这西夏跳梁一举扫平,方遂我平生之志!”

即便是已经有了心理准备,高强还是被童贯的这个要求吓了一跳:五万人!从山东调往西北参战!这是什么概念?别看大宋连年被军费压的喘不过气来,这还多半都是不打仗的维持费用,一旦打起仗来,这军费至少要三五倍地往上翻,如果再算上运输粮饷物资的民夫,以及征调这些民夫的费用和对地方生产造成的损失,那就是十倍以上的军费了!再加上五万人从山东往西北调,这中间的费用和粮食,童贯这个要求意味着至少五百万贯的钱,外加一百万石粮食,这还得有个前提,五万人只能是步兵,要是还得准备几万匹战马,那高强就直接准备当家产了。

话说回来,虽然要耗费无数钱粮,如果童贯真能打胜仗的话,咬咬牙也就认了,毕竟从国家来说,可以改善西北的态势,腾出手来收拾辽国;从私人来说,西北打了这么大一个胜仗,中书的宰执们也大有功劳,到时候高强作为提供了五万生力军的梁山招安者,以及为大军筹措钱粮的功劳,少说也能个尚书右丞之类的执政干干。问题在于,童贯能收拾了西夏么?别说再来五万人,即便再给他十万,西夏还是没这么好灭的!原因很简单,西夏从地图上看,就像一只雄鹰张开了双翅,一翼伸向河东,与辽国接壤,危急时刻可以直接从这里获得辽国的援助,牵制了大宋河东的大批军力在此,其中包括赫赫有名的府州折家将;另一翼则是中国传统上所谓的河西地区,古时的龟兹、月氏、车师等国,包括酒泉张掖这些汉家故地,如今统统在西夏的铁蹄之下,这些地方从汉唐之时就已经开发了,经济人口都相当可观,也为西夏提供了相当雄厚的资源。

西夏号称控弦五十万,既有塞外民族的骁勇和骑射战术,又由于长期依附塞下,从汉人处学到了先进的技术和文化,其国虽小,战斗力却着实不容小视。历史上以蒙元之强,成吉思汗之雄才,尚且前后六征西夏,费时二十多年,才将其灭亡,成吉思汗本人甚至病死在回师途中,谣传他就是在灭夏过程中受了致命伤,不治而亡。就算这个谣传只是那些痛恨成吉思汗的亡国之民编造的,但西夏的战绩足以令当时世界上绝大多数国家为之汗颜,这么一个强悍的国家,以童贯之才,居然说要与之决战,你说高强能不能信?

不信归不信,这些理由却没法对童贯说。高强眼珠一转,看到身旁的赵良嗣正在和一只东坡肘子搏斗,“打”的满手满嘴都是油,当即计上心头。他先恭维了童贯几句,而后话锋一转,指着赵良嗣向童贯道:“童相公,可知这赵承旨来历如何?”

童贯看了看赵良嗣,只觉得眼熟,一时却想不起来。当日他虽然也和马植一路同行,不过毕竟过了几年,加上马植来到中原之后,为了掩藏形迹,样貌上也有不小的改变,童贯又很难一下子想到辽国大臣的身上去,因此一直都没认出来。赵良嗣可吓了一跳,心说这大庭广众的,周围尽是耳目,高强怎么把自己的来历端出来说?

  第十一章

童贯毕竟是知道轻重的人。当高强附在他耳边,说出这位赵良嗣便是当日接待他们的辽国光禄大夫时,便知这必定是一件军国大事。并不适合在大庭广众之下谈论,只向赵良嗣敬了几杯酒,便含混过去。

如此一来。童贯情知朝廷里发生了让他不能忽视的大变化,这调兵之议自然难以再提。事实上,平辽决策虽然隐秘,知情者寡,但高强心老爹高俅自然不会忽视了这个盟友,早已派人送了密信给西北的童贯。

不过这一路上山水迢迢,童贯又恰好与种师道一同回京,路上和信使走岔了,这消息并未收到,否则的话,他也不会不认得赵良嗣。

当下众人不说正事,只谈风月,一顿酒喝的尽兴而归,童贯和高强约了明日到他府中详谈之后,便与王禀和众胜捷军军士自回府去了。剞师道却和他不是一路,说是要回客栈去歇息。高强大惑,一问才知,大宋朝基本上是不管官员的食宿和路费的,京城大多官员的籍贯都不在汴梁,有官廨的住官廨,没有的就只能在外租赁民宅居住了,买房的乃是少数,一则汴梁是大宋首善之都。天子脚下房价极贵。一座带个小院子家宅就得上万贯之巨;二则官员几年一调任,除非做到宰执这样的层次,极少有人能一直在京城做官的,买宅子也是浪费。这种师道初到京城,没有自己的家宅,租房子也来不及,又不肯去童贯家里住,因此只好住客栈了。

高强听了汗颜。他一直在各地奔波。平时又都忙些大宋官方体制之外的事情,因此连这些常识都不大晓得。不过从这一点看来,大宋的官场委实不像自己原先所想象的那般腐败。至少从官员住房这个层面来说。比起现代都要好许多,要搁现在,一个做到三总司副参谋长级别的人物在北京买不起房。这说出去有几个人能信地?

种师道往后是他手下的第一官员,高强自然要加以笼络,如今听说他没有地方住。要住客栈,登时作起脸来,好说歹说,也要给种师道解决这个住房问题。拉到家里去住这老种多半不肯。不过要在枢密院就近租一处好宅却也寻常。种师道百般推辞,终是却不过。只得应了,高强趁机借坡下驴,领着牙兵和种师道一起去了客栈。将他的行李给搬了出来,先领到自己地那间别院去住。

刚到别院外,大老远就听见门口吵嚷不休,高强诧异,忙叫一个牙兵奔过去看。那牙兵不一会就转了回来。身边还多了一个人,借着灯光一看,不是许贯忠是谁?

“衙内,你哪里去来,怎到此时方回!”许贯忠口气甚是峻急,高强一怔。知道出了事体,忙道:“却是出了甚事?”

“鲁大师和武二爷回京来了!”

高强一听,吐了口气,很怪异地看了看许贯忠,心说这有什么可惊怪的,虽说武松和鲁智深有很久没见了,而且武松现下应该是在独龙岗大营整编军队。预备进京面圣,不过就这两个人,怎么说也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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