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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衙内新传-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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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若成了榻上的尤物又会是如何的一番景象,大众意淫不止。

时石二人扒在墙头听了一会,时迁正听得津津有味,冷不防被石秀在肩头拍了一下,无限遐想就此打断,却不敢发作,只听石秀道:“眼下这帮兔崽子精神不专,守卫松懈,快些想个法子,你我兄弟过了对院,去找那老朱冲说话才是正经。”

时迁也知他说的有理,恰好此刻后半夜月影斜沉,光线晦暗,时迁大着胆子,从怀中取出一把手弩来,上了一支特制弩箭,这箭箭秆特粗,用上好精钢打造,前头用破甲头,专能穿墙破木,乃是依据攻城弩的原理缩微精制而成,盗门中一等一的利器。

时迁叫石秀帮忙,将这弩拉到十分满,瞄着对墙墙头下二尺处,却不忙便射,忽地挥手扔了一颗石子出去,正掷在中庭内的一棵大树上,登时惊起宿鸟几只,其中倒有两只老鸦,“呱呱呱”叫得好不气愤,引得那帮守卫都住了口,仰着脖子看。

趁着这当口,时迁嗖地一箭射将出去,随即用手摁住弓弦不使它出声,那箭的风声都被鸟鸣盖住,这一箭神不知鬼不觉便射了出去,正中对墙。那箭后有一根细绳石秀一把拉住绷得笔直,时迁使出鼓上蚤的手段,腾身而起,在那细绳上两步一颠,第三步已经踏在箭秆上,借力一翻,狸猫一般轻巧便上了对墙,饶是石秀久历江湖见多识广,见了这几下干净利落,肚子里也叫一声好!

时迁回头,向石秀连连招手,那意思你倒是快点啊!石秀本事虽好,却也没有那等盗门中的身手,自然不能冒险去跳这钢丝,好在他也有自己的办法,只从腰间取出一块布帛来,折折叠叠摊在手心,再往那细绳上一握,身子蜷起双脚往细绳上一挂,顺着略为倾斜的绳势,忽忽便溜到了对墙,在箭秆上借点力,身子一翻便也上了墙头。

时迁把他望望,心说你这家伙手脚倒灵便,莫非也是同道?忙着收线,那箭原先是个两截头,把后面的箭秆旋下来就是,前面的箭头就由得它扎在墙里,回来时也好再用。

二人收拾妥当,悄无声息溜下墙头,这时那几个守卫才再回来,一面无意义地谩骂几句,一面再听那爬地虎讲述:“朱勔和明教圣女——不得不说的八卦”。

  第十四章 夜探(中)

时石二人伏在墙头,等了会看四下并无什么蹊跷动静,都把注意力集中到墙内这个跨院里来。这跨院面积倒是不小,前后三进,正房厢房二十几间,正房也颇高大,单单这么看去倒是堂皇的很,只是一样事情不妥:偌大的一座院子,却是死气沉沉的没什么人气,确切地说,就连有人生活的迹象都很少。

石秀皱着眉头看过一遍,伏在时迁耳边轻声道:“时兄弟,眼瞧着这院子死样活气的,虽则那朱冲八成就是在此,可到哪里去找?”石秀心里话,现在半夜三更的,咱跟人家又不是很熟,难道用大嗓门喊“老朱,有客?”

时迁却是精神倍涨,他原本就惯了做这样穿墙入室、飞檐走壁的行当,三天不活动活动手脚就觉得浑身不自在。自从跟着石秀来汴梁发展,处处缚手缚脚,到如今月余时间没得东西偷摸,憋得他直如赌鬼不摸牌九、酒鬼离了杜康一般的难受,现今好容易能再度贼头贼脑地趴在别人家墙上吹夜风,对他真如进了瑶池仙境似的自在。

这刻正在享受,听到石秀问话,时迁心里不由得得意:饶是你石三郎这等精明强干的狠人,在这样事情上也只好问我时迁!鼓上蚤洋洋得意,迭起两个手指向院子里指点道:“三哥放宽心,想那朱冲老儿受了自己亲儿的软禁,家里自然没多少人跟着他,这跨院若是热闹非凡人来人往就是怪事了……”

正要继续显摆几句,忽地瞥见石秀眼神不善,又见他一只手已然悄悄攥拳,月光下隐见青筋暴起数条。时迁心里一哆嗦,赶紧言归正传:“三哥请看,那正房前后草叶皆无,打扫的很是清洁,与别处大有不同,多半便是朱冲的居处所在。”

石秀正有些不耐烦,忽听了这话,忙凝神向正房前后打量。虽说今夜月色晦暗。此刻又是下半夜,不过那正房前庭处风吹不起片尘,这点倒还看的分明,时迁说话显然甚是有理。

看的片刻,石秀暗下决心,与时迁耳语了几句,俩人沿着高墙而走,踩着屋脊到了正房上。时迁悄无声息地溜到檐口边,两脚一勾滴水檐,使个珍珠倒卷帘的势子,屏息听那屋里的动静。

片刻后又翻上来,与石秀耳语几句,原来时迁耳目灵便。听得房中只有一人呼吸,上来与石秀商量对策。眼见得天色已交四更。又已经接近了朱冲本人所在,不能再这么冲冲撞撞地,否则迁延时刻,到天明只能空手而归了,对方计谋显然不日即发,这一天工夫未必就耽搁的起。

石秀想到这里。向时迁说了几句,又打了几个手势,时迁咬牙皱眉地犹豫,却拗不过石秀,只得复又翻身下去,依旧两脚钩住滴水檐,从怀里掏出一个铜仙鹤来,此乃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下九流道具,名唤“鸡鸣五鼓返魂香”的便是。

时迁将仙鹤嘴刺破窗帛,用力掀动仙鹤尾,鹤腹中药香便向屋中飘去,此物一旦入了呼吸,盏茶工夫便教人迷失神智,不过数个时辰便醒,醒来对之前诸事一无所知,是以江湖上淫贼多爱,渐渐坏了名声人多不学,倒把这一件空气型麻醉剂的伟大发明给埋没了。闲话不提,时迁吹了会药,又侧耳听听屋中人的呼吸变得若有若无,显然药力见效,便回身向石秀摆了摆手。

石秀一早伏在檐边看他施为,此刻见了暗号,便也顺着下来,两手与时迁双手一握,翻身从屋顶跳下,别看时迁瘦小枯干,倒也有几分膂力,一收一放已经把石秀放在地上,而后自己双脚一松从屋顶落下,空中翻了半个斤斗,落地如片雪入水,寂静无声,连耗子都惊动不了。

时迁正自有些得意,想说我鼓上蚤这一手如何?斜眼却看见石秀俩手连摆,那意思你少耽误工夫,赶紧撬门进去!时迁无奈,这时候算知道人在屋檐下的滋味了,忙伸手从怀里取了一个棉团出来,与石秀各扯两团塞了口鼻,这一节却不可忘记了,要不等会撬门进去,什么事没办倒着了自己下的迷香地道儿。而后摸到门边,张了张四下无人,腰间摸出一把薄刃快刀来,一点一点地拨那门栓。

不大工夫栓落门开,时迁眼疾手快,用刀尖挑住门栓,免得这玩意滑来撞去发出声响,一面轻手轻脚地缓缓推开另一扇门,待那门转动起来,门枢中未曾发出半点声响,这才放心将半扇门推开,俩人一前一后地闪进门来,复又把门扇合好门栓插上,再回头看这房中地情势。

时迁睁大一双夜眼,将房中诸物尽收眼底,只见一张上好楠木大床上一人高卧不起,听呼吸显然是中了迷香,余外听不到其它动静,便放了三分心,蹑手蹑脚走到床前,取出一个小瓶来,回头向石秀抬手。

石秀会意,也从腰间拔出短刀来,走到床沿,一手虚虚掩在那人口鼻上方,另一手把刀反转过来,用刀背压在那人的喉咙上,对时迁示意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

时迁点头,将掌中小瓶拔去瓶塞,在那人鼻子下晃了两晃,随即收起,用两团棉花塞住他鼻孔,跟着双手作势按住那人双手,只待他醒转。

功夫不大,那人微哼一声,鼻子无法呼吸,张着嘴吸了一口气,时迁手快,一把按住他双手,石秀那边同时动手,一把捂住那人口鼻,一边用刀背在那人喉间按了一按。

这人嗅了时迁的解药,又被冰凉的刀背在喉间一震,再加上呼吸困难,当时便醒了过来,却有如在梦魇中一般,朦朦胧胧只见两条黑影在身前,自己手不能动,声不得出,喉间一片冰凉,第一个念头就是:莫非是鬼压身?!

却听一个声音轻轻道:“休要惊慌,我问一句,你答一句,答得好便饶你性命,若有半句谎话,或者要出声叫人,老子这一刀就要翻过来。”声音虽然不高,意思倒很明白的,那人初初一惊,片刻却又宁定,睁着双眼向床前两条黑影望了望,又将头点了点,虽然被石秀捂住了口,刀又架在脖子上,这头动弹的空间有限,不过那意思却是明白的。

石秀微感意外,这人看似一个普通老者,没想到暗夜中在自己床上忽遭钳制,反应却如此镇定,脑中立时警醒:此老定非常人!没准就是自己这次所要找的朱冲了。

“我来问你,你是何人?”石秀轻声问道,同时将自己捂住那老者口鼻的左手略松了松。

那人鼻中塞了棉花,呼吸本就不畅,这时口上压力稍减,情不自禁地张口呼吸了几下,这才道:“老夫苏州府朱冲,两位壮士何人?”

这名字一报,石秀还罢了,一则久经风浪心意坚定,二则刚才也有了些心理准备,是以没什么异样,那时迁可就有些激动了,心说老子运气不错,进了都监府第一个到手的就是正点子,这下可要发达了!一面这么想着,一面双手一紧,同时向石秀望了望,张嘴就要说话。

才叫了一个“三”字,“哥”字还没出口,石秀忽地把头扭过来,两道目光在暗室中犹如冷电一般在时迁面上一扫,登时把时跳蚤的话都给瞪了回去。

石秀心里好气,你时迁好歹是专业做贼的,怎么敢在事主的面前彼此交谈?这又不是好杀人灭口的,后面还有多少大事要做,万一这位摆不平的话,失了风声,慢说你时迁担当不起,就连我石秀再生几个脑袋,恐怕也不够衙内砍的!

石三郎凝了凝神,微微俯身,紧紧盯着那老者地双眼,黑暗中只见两点亮光,一字一句地道:“你可是这杭州都监朱勔的生身父亲,苏州朱家的家主,朱冲?”手下钢刀微微一紧,刀背在那老者的喉咙上又压进去一些。

那老者顿时呼吸有些困难,胸口急剧起伏了几下,话也说不出,只用力点了点头,以示自己并非虚言。

石秀又信了几分,刀向上提了提,容他呼吸顺畅了些。只是究竟兹事体大,不能单凭言语确定,石秀单手伸入怀里,再拿出来时手上已经多了一物,凑到那老者眼前道:“你既说是朱冲,可认得这玉牌么?”

那老者本来躺在床上泰然自若,一见这玉牌却忽地有些激动起来,沙哑着喉咙道:“你见过朱清?他现在哪里?是谁派你们来的?”这玉牌却是当日张随云从朱清身边检出来的,据说是朱冲给自己的几名心腹的信物,旁人却无,正好做个表记。

见他这样反应,石秀再无怀疑,忙把手中刀一收,拉着时迁后退一步,拱手道:“东南应奉局现任提举高大人属下,石秀,时迁,奉命来见朱老大人。”

  第十五章 夜探(下)

朱冲闻言翻身而起,讶然道:“两位壮士怎的说是那高应举属下,可有表记信物?”

石秀把头抬起,挂上一丝微笑道:“这个自然,朱老大人请看。”说话时从腰间掏出一块腰牌,双手呈到朱冲面前,待朱冲接过,怀中取出火折子,手中一晃点着了,另一手弯过去遮住了火光,凑到跟前给他照亮。

朱冲接了过来,放在火折子下观瞧,见是禁军军官的腰牌形制,正面刻着“殿帅府门下行走”,反面是长长一串部队番号和官衔,末了是“石秀”二字,验明无误,忙递还给石秀,拱手正色道:“失敬失敬,原来是殿帅府的心腹大将。”

适才一点火光下,石秀趁机把这老朱冲的长相也瞄了分明,见此老六十尚不足,五十颇有余,脸上皱纹不多,口中坚齿不少,虽然是半夜被人从床上揪起来,衣冠不整发髻散乱,不过坐在床沿怡然自得,顾盼间犹如端坐堂屋广厦之间,一双眼睛微微眯缝着,看似笑容可掬像个和气生财的商贾,不经意间却流露出些许威严,饶是拼命三郎阅人多矣,这一下肚里也不免暗赞一句:“这老家伙能以一个商贾身份攀附上蔡相公,果然绝非侥幸,这模样着实要得!”

正在赞叹间忽听动问,石三郎赶紧接回腰牌挂在腰间,寒暄客气了几句,把半夜入门的事含糊带过了,只说“我家衙内得了老大人遣人传讯,颇有诚意与老大人面见,无奈令公子对我家衙内似有芥蒂,以此一面难求,故此命我二人乘夜来此与老大人交通消息”。

朱冲人老成精,对于这话里的潜台词自然心知肚明,一笑便罢,暗中却对高强把握形势的能力吃了一惊。这高衙内从汴梁来到江南不过两月,怎的就能知道杭州局势紧张,竟派了人冒险潜入都监府来与自己这个被软禁的人见面?

嘀咕归嘀咕,眼下却不是说话的时候,一来天过四鼓,这俩人要抓紧在天明前脱身,二来未曾见得正主高强的面,好些言语说了也是无用。老朱冲沉吟片刻。向石秀问明了高强日内便将到达杭州城外,心下已有了计较,便笑道:“石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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